但是很显然,就是金池成佛的秘密! 要不然菩萨也不会一直避重就轻,并不回答江流关于金池为什么会成佛为什么能成佛这样的问题。 哪怕金池已经死透,江流并不能问出这个秘密是什么也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去一点一点的证实。 再看看这些战利品。 这一次,虽然是误打误撞,却是赢了个彻底! 目送菩萨离开以后,江流一转头,就对上了乌泱泱的人头。 那一双双眼睛盯着江流,有些年龄大了的人更是未语泪先流。 最开始要把金臂钏集资出来的小妇人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磕头。 她这一跪就像引发了连锁反应一样,哗啦啦跪下了一群人。 “哎,哎,哎!”江流心中得意顿时消失,只觉得头皮发麻:“大家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江恩人,恩人呐!” 江流扶了这个扶那个,面对菩萨都敢仗义执言的人,面对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却是口舌笨拙,连安慰的话都来来回回只有那么几句。 “都会好的。” “都会好起来的。” “还请恩人允许我们为你立碑记传!” “不要!” 至于说要推翻观音禅院,给江流立碑建庙的提议,更是让江流头皮都要炸了,只是幻想一下众人围观他的雕像,祭拜他的雕像,他都尴尬得恨不得原地去世:“千万不要!” “答应我,千万不要这样做!” 这根本不是报恩,这绝对是恩将仇报! “我算不得什么大英雄,只是做了我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 “我可以做一个不怕死的先驱者带领你们,却不想变成神明,我希望你们是追随者、开拓者,而不是没有思想的信徒!” “人之所以可贵,就可贵在我们会思考。” “多多保重自身,求人不如求己。” 一颗求人不如求己,君子当自强不息的种子被江流种在了这些人的心中。 哪怕他们终将老去,也永远不会忘记,菩萨威压加身,也有人挺直了凡人的脊梁,走在他们的前面,告诉他们,一切都不需要害怕,勇敢往前走。 面对那些恨不得掏出家底给他当路资的人,江流更是连连推拒。 这磅礴的感恩回馈过来,差点儿没把江流压死。 面对观音威压都没有弯腰屈服的人差点儿跪下来求这些普通人靠谱一点,不要那么容易上头! “现在,我们来杀‘熊’过年!” 江流本是为了转移众人的视线,才把大黑熊抬了出来,没想到效果特别的好。 人群中有一个杀猪匠走了出来:“恩人,可以让我来吗?” 江流让开位置,孙悟空给他递刀,所有人齐心把大黑熊死死的摁住。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不可一世的大黑熊就真的像是一头年猪一样被这样愤怒的人杀死了。 熊掌,熊肉,熊皮全都分了下来。 这时,天降金光,表彰他们除掉了为祸一方的黑熊精。 哪怕这些功德并不多,而且平均的分落在了每个人身上,也让再场的人都抱头痛哭起来,内心得到了慰藉。 哪怕低微如草芥一样的他们,也依旧被天道看在眼里。 离开的时候,更是整个西番哈咇国的臣民都汇聚了过来,一些面熟却叫不上名字的人们含着眼泪,忍住挽留,只笑着祝福,约定回程的时候一定要再西番哈咇国看看,他们一定会准备好酒好菜招待江流! 江流都麻了。 最后骑着马走的时候,那叫一个飞快,背影都仿佛透着几分狼狈。 “哈哈哈哈哈哈,师傅啊师傅,不曾想你竟是这般怕平头老百姓们,那样子,仿佛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江流乜了孙悟空一眼。 然而两人关系好,孙悟空根本不怕他,依旧笑得捧着肚子,拍着膝盖,整个儿宛如抽疯一样。 一旁的释道玄也眼含笑意,眼角都笑出了褶子。 看这二人不帮忙还在一边看热闹的促狭劲头,江流也是无奈,怎么好好的人和妖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视线里,高大的西番哈咇国城池因为距离已经变得矮小,城门前密密麻麻围着的人群更是仿佛黑压压的蚂蚁一般,却是久久不曾散去。 江流挥了挥手让他们回去,也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看得到,随即转身策马奔驰。 直到远得再也看不见那些人,江流才停了下来,伸手抹去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 仿佛劫后余生。 却又有些不忍心。 他回头看向那渺小的城,心头思绪万千,最后还是带领着团队继续前行。 被他抛在身后的西番哈咇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臣民们练习着江流流留下强身健体的锻炼方法,坚定自己,慢慢变得武德充沛起来。 而那座观音禅院哪怕因为灵泉的缘故没有推翻,也还是被摘了牌匾,砸了佛像,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却没一个人是前来参拜的。 这些变化江流虽然不知道,也能猜到几分,他却没有那个精力去关注了。 出了大唐以后遇到西方国家大多都不紧凑依靠在一起,一个城池和下一个城池之间可能根本没有人行走。 西番哈咇国就是如此。 西番哈咇国像是遗落在这片荒芜里的珍珠,人口繁多,又能够自给自足,并不需要与外界接触沟通。 以至于与外界相连接官道都非常荒芜,有时还会有狂沙飞舞。 骑马奔驰了三个多月,这一路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更别说住宿和吃喝了。 没下雨的时候还可以幕天席地的直接往野外一躺,下雨的时候就只能找找有没有什么山洞洞穴,食物更是全靠悟空每日去花果山摘桃子回来吃。 幸好早春已经过去,果子已经成熟,否则他们想吃桃子充饥都吃不到! 此时天已经黑了,几人还没有找到住宿吃饭的地方,骑在马上越发的没了精神,也不策马扬鞭,哒哒哒的随着马匹用自己的节奏前进。 释道玄突然问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西天取经就是一场有预谋的骗局?” 江流看了他一眼,这种明摆着的事情他才懒得回答,也就只有信佛信到傻的和尚们没发现。 “出发那天,唐王和你说了什么?” 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反而问得一个问题。 释道玄回答的很快,他一直记得唐王说了什么:“唐王希望我能写一本路上的见闻录,如果能自己编写经书就更好了。” 江流一听,来了精神,问到:“不知水陆大会前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释道玄作为有名的高僧,还是长安周边的高僧,自然是经常会被陛下召见的。 更别说唐王夜不能寐,第一个找的就是释道玄。 来龙去脉,就没有释道玄不清楚的,他的消息自然是最灵通的。 不像江流,原本作为一个武僧,就有点儿只爱动肌肉少动脑子,哪怕长安要召来水陆大会,他也没怎么关注缘由,后来因为不是自己本意想去西天取经,也就磨磨蹭蹭的,更不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 听听说书哪有知内情的人说的准确。 释道玄也不知道江流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但是他也没迟疑,直接就说到:“起因是泾河龙王私人情绪下错了雨,违犯天条,要被魏征斩首,被人指路前来求唐王人情,拖住魏征。” 江流一听,这里面又是龙王又是魏征的,直催释道玄讲快点。 孙悟空也压低了云头,听着释道玄讲古。 “玉帝下旨使魏征离魂,梦中斩龙王,害得陛下失信于人,龙王上了阎王殿喊冤屈,陛下地府还魂,遇到亡魂无数,纠纠缠缠,夜不能寐,所以才要办一场水陆大会超度亡魂。” 再后来的事情,江流自己也清楚,就没催释道玄细说。 你看看这故事来龙去脉,多简单清晰。 犯了错的是泾河龙王。 定下斩首官却是人臣魏征。 中间一个转手,有人叫这龙王去求陛下。 陛下这头应了,上头又让魏征梦中斩龙。 泾河龙王丢了性命,唐王陛下入了套子。 倒是比菩萨使的仙人跳要高级得多。 从一开始点魏征做斩首官就已经在挖坑,后面使魏征离魂斩老龙自然就成了玉帝指令不可违抗,维护的是帝王尊严,一切名正言顺,还叫人挑不出错来。 但是唐王陛下也是个人精,座下能臣无数,又怎么看不穿这点小把戏? 他看穿了也没有用。 因为这是玉帝下旨,又是菩萨下套,为了就是扶持佛门宣扬佛法。 他就算有冤屈也无处可申。 他还敢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都属于胆大包天的,不知道是不是背后有什么依仗。 不过,唐王对释道玄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不是这里面有可操作性呢? 江流想了想,又问:“那你能编吗?” 释道玄:“什么叫做编?这都是我的心得感受好吗?” 江流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那我们到下个城池的时候,多给你买点纸。” 释道玄点头,又问他可不可以写一些关于江流的事情。 江流点头。 得到允许,释道玄又问:“你当初为什么同意去西天取经?” 江流这次配合多了:“取经人可以是我,可以是你,可以是其他任何人。这完全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 释道玄:“你既然早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是设计,又为什么要去?” 江流:“因为他们算计的是我。” 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叫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去取西经虽然是菩萨设计,才选定了江流这个佛子,可他从没想过把责任推诿给别人。 大不了,他去掀翻这一切! 他笑得肆意:“更何况,漫天神佛都这样诚心算计我了,我若不去,岂不是叫他们太失望?!” 释道玄突然发疯一样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开始写写写。 江流:“……” 释道玄虽然不再纠结内耗,却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了,这一惊一乍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两人对话仿佛加了密一样,孙悟空听得似懂非懂,索性架云飞走了,飞到一半,他又激动得飞了回来,指着远方喊叫:“师傅,师傅,你看,那是不是有人耕种过的田地?” 江流立刻精神起来,顺着孙悟空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一块块的田地看起来稀稀拉拉,仿佛小孩子随意划拉而成,但也确实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肯定是人耕种过。 只是可能耕种的人并不很懂精耕细作的农作方式,才显得田地粗矿荒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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