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看了眼躺在床上睡得安稳的白发青年。 玉罗刹脸色一变:“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西门吹雪冷冷地看着他。 玉罗刹道:“他是你的长辈!” 西门吹雪说:“他不是。” 玉罗刹百味杂陈,又气又恼,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逆子的腿打断:“你再说一遍!” 西门吹雪说:“您上次来,摩呼罗迦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与他两情相悦,如今他是万梅山庄的第二个主人,按照辈分,也该喊您一声爹爹。” 玉罗刹:“混账!” 西门吹雪垂眸,不知心中在想什么。 玉罗刹的杀意腾腾,但是眼前这个人,偏偏是他极其在意的儿子。 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 而且他曾经对玉天宝出手,摩呼罗迦毫不留情地与他分开,带着玉天宝回了昆仑。他对萧兰下手,摩呼罗迦气愤至极,特意前往沙漠对他下手泄愤。 他和摩呼罗迦的关系已经极其孱弱,如果再对吹雪出手……他也不忍心对这个儿子出手。 玉罗刹失望地看了他一眼,迅速离开了万梅山庄。 白离一觉睡到中午,他很久没有这样安心地睡过了,感觉精神充足,浑身都很轻松。 不知道西门吹雪去了哪里,竟然没有过来喊他吃午饭。 白离换了身衣服,从屋子里出来,就看到西门吹雪在不远处练剑。 他皱了皱眉,现在不是练剑的时候,早上刚练完剑,现在不累吗? 白离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发现西门吹雪这次的剑招毫无章法,只是动作迅猛,非常凌厉,看起来不像是在练剑,倒像是在发泄。 发泄一下也好,憋在心里才不舒服。 白离找了个地方坐着,期间管家过来看了一眼,白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他回去了。 大概过去一个多时辰,西门吹雪体力耗尽,明明是寒冷的冬日,他的额头上都是汗水,他放下剑,面如冰霜,朝着白离走过来,坐在他的旁边不发一言。 白离安静陪着他。 过了一会儿,西门吹雪身上的汗水都快要干了,白离怕他着凉,拉着他的手,把他拽进屋子里,然后去找管家,让他做一碗姜汤送过来,才回到这边。 西门吹雪的情绪已经平复,看起来与往日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罕见的眉宇间带着郁气。 “吹雪。”白离小心地喊道。 “我没事。”西门吹雪说,“你睡着的时候父亲过来了,他觉得你亲近我,是拉不下脸面向他道歉。” 白离:“……” 自信是件好事,但是自信成这个样子,那就很讨人厌了。 西门吹雪道:“他还想让我帮忙,让你们重归于好。” 白离了然:“你,坦、坦白了。” 西门吹雪道:“是。” 白离过来抱住他,像安抚小孩那样,拍拍他的后 背:“不难过,罗刹、是坏的,你,不要想他,多想你,你是好的。” 西门吹雪面色仍旧冰冷,靠在白离身上一言不发。 管家送来姜汤,白离端过来,给西门吹雪喝下,“你饿了、吗?” 西门吹雪道:“不饿。” 白离说:“那就,先,洗洗,好不好?” 西门吹雪回过神,回忆起刚才流了很多汗水,哪怕冬日气候寒冷,体温调节过来之后,身上不觉得粘腻,依然有些不自在。“好。” 白离说:“我也要,一起。” 西门吹雪冷漠的表情出现了些许变化:“一起?” 白离点头。 西门吹雪运动量过大,又不想吃东西,万一洗澡的时候晕过去怎么办?他怎么放心让西门吹雪一个人沐浴。 西门吹雪喉结微动:“……好。” 管家准备了足量的热水,还有足够大的浴桶,放在狭小的卧房里面,再放几个炭盆,房间里就变得暖暖的。 白离把换洗的衣服放在旁边,催促着西门吹雪脱衣服。 西门吹雪沉默片刻,脱掉几层衣物,只留下一条亵裤,进了浴桶中。他进去之后才想起来:“你不是要一起?” 白离眼神飘忽:“现在,也是一起。” 西门吹雪道:“你该不会是要占我的便宜?” 他满脸冷漠,大概说出的话也是冷冷的。如果换成其他人,肯定觉得西门吹雪生气了。 白离跟他相处了这么久,完全可以从西门吹雪冷漠外表下的细微变化中判断出他的情绪。 管家说的不错,在真正成为剑神前,西门吹雪只有一层冰冷的外壳,实际上他的感情很充沛,只是没有人发现罢了。 白离同样用冷峻的表情回应,他点了点头:“占、占你,便宜。” 西门吹雪眸中笑意晕散,他张开手臂,搭在浴桶的边缘,尽管什么都没有说,态度已经非常明显。 白离走过来,拿起手帕,给他擦洗身上。 西门吹雪每次杀人前,都要去青楼斋戒沐浴三日,被四个美丽的女子服侍,用茉莉花水泡澡。 他对这样的触碰并不陌生,也很习惯被人服侍。 可是一想到此刻照顾自己的是摩呼罗迦,西门吹雪的心底就忍不住发痒。 白离把他的后背擦了一遍,又给他洗了洗头,确定表面的汗渍完全洗净,把帕子塞到西门吹雪手里:“好了。” 西门吹雪沉默半晌:“你此刻真像照顾孩子的父亲。” 白离说:“也、也可以。你要不要,喊我,爹爹?” 西门吹雪想到玉罗刹的话,脸上骤然一热,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羞涩,他撇过脸去,不想让摩呼罗迦看到自己的失态。 白离来到另一边,蹲下来跟他面对面,异色瞳中满是笑意,他伸手戳了下西门吹雪的脸颊:“不生气。” 西门吹雪说:“我没有生气。” 白离说:“你撒谎。” 西门吹雪说:“是。” 幽黑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看着白离,好像除了他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白离亲了亲他:“吹雪乖,告诉我,罗刹还,说,什么了?” 西门吹雪道:“他说你该是我的另一个父亲。” 白离说:“他的话,怎么,这么多。你不要,听他的,听我的。” 西门吹雪道:“好。” 白离欣赏地打量着西门吹雪的上身,他的身量修长,每一寸的肌肉都恰到好处。谁能想到这孩子白长了这么高大的身体,太可惜了。 西门吹雪被他看得不自在,不禁庆幸自己留了条裤子。 早知一起沐浴的意思 是现在这样,最开始他就不该答应。 西门吹雪沉默了很久,终于忍耐不住:“你不是说要占我的便宜?” 白离指着那条手帕:“占、占完了。” 他摸了西门吹雪的腹肌、胸肌、肱二头肌,还亲了他一次,该占的都占了。再继续下去,就要伤孩子自尊了。 西门吹雪站起身:“摩呼罗迦,你以前和父亲在一起时,也是这样吗?” 白离想到玉罗刹疯狗似的模样,后退了半步:“可是,你说,现在这样,你就满足了。这是你,说的。” 西门吹雪道:“我说的是,如果父亲没有做什么,应该不会做出改变。今日他惹恼了我,你又待我这样好,我已经不再满足像从前那样相处。” 白离说:“可是你,很冷。” 西门吹雪疑惑地问:“我很冷?” 白离看了眼他的裤子。 西门吹雪道:“你怎么知道?” 白离说:“你说的,满足,不改。” 西门吹雪道:“看来你不是不懂。” 那他就放心了。 摩呼罗迦有时候太过懵懂,像个孩子似的。在西门吹雪心里,摩呼罗迦太干净了,这种事情与他毫无关系,他也不想亵渎。 而且那时的西门吹雪屈服于父亲的权威,他对摩呼罗迦存有几分敬重,不敢肖想更多。 如今他鼓起勇气和玉罗刹翻脸,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再看向摩呼罗迦时,才能真正以自己的身份与他相处,而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弱小无助的孩子。 单薄的白色亵裤被水打湿。 白离回忆起了被玉罗刹弄哭的经历,不禁有些畏惧,再次后退了一步。 西门吹雪无奈,“你害怕吗?” 白离点头。 西门吹雪想到了玉罗刹,冷冷道:“他对你做过什么?” 白离想了想。 那可就太多了。 玉罗刹的内功很变态,体力一直充沛,折腾很久都不会累,最后受伤的都是他。 白离说:“你、确定,要,问我,这个?” 西门吹雪:“……” 的确不合适。 无论是作为现任,还是作为晚辈,都不该问这些。 可是他现在太厌恶玉罗刹了,如果玉罗刹真的对他做出过分的事,他会亲自去大漠,找玉罗刹为他讨回公道。 西门吹雪从浴桶中出来,拿过干净的手帕,随意地擦了下身上的水,披好衣服站在旁边沉默不语。 白离另外拿了条手帕,过去给他擦头发。 他问道:“你很、在意吗?我和罗刹,相爱过。” 西门吹雪说:“没有。” 白离等了一会儿,没看到他转头,错过了他的口型和字幕,以为西门吹雪仍旧在沉默,不禁有些委屈:“如果你,觉得我,不好,那我们就,分开吧。” 西门吹雪转身抓住了他的手。 白离被吓了一跳,差点拿出暗器,还好手腕被西门吹雪握住,没有立刻做出动作。 西门吹雪认真地看着他:“你很好。” 白离眨了眨眼。 西门吹雪抱住了他:“别走。” 啊,耳朵。 白离身体一软,手中的帕子掉在了地上,他捂住耳朵:“这里,不能碰。” 西门吹雪:“是吗?” 白离看到他认真的模样,感觉西门吹雪应该不会像玉罗刹那么变态,更何况,如果是恋人想要触碰,他根本无法阻止。 他改口说:“也不是、不行。” 西门吹雪道:“那就是可以?” 白离说:“我答应,才、可以。” 西门吹雪道:“好。” 白离推开他,后退两步,揉了揉自己的耳垂:“去吃饭。” 西门吹雪说:“好。” 他想起来,自己练剑的时候摩呼罗迦一直陪在身边,直到现在,他都在旁边陪伴,同样错过了午饭。 他心中动容,整理好衣服,握住白离的手:“一起。” - 白离吃了几天药膳,身体上没有太多感觉,气色明显好了起来。 有了变化后,难吃的药膳味道都似乎好了很多。 转眼间就到春节。 万梅山庄的人少,依然很清冷,不过管家在门上贴了桃符和对子,还准备了常用的年货,也不算完全没有年味。
142 首页 上一页 98 99 100 101 102 10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