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的人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语气极其冷淡:“再有下次,这枚令牌便不是以牌身击中你来。” 白树道:“还不快叩谢圣子!” 范松还没反应过来,茫然地回想刚才被打中的瞬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若是那枚令牌当作飞刀使用,完全可以插进自己的胸膛,刺破他的心脏。 里面那人武功竟如此之高,一手暗器出神入化,甚至能控制着让令牌的正面打过来,力道大得让他险些站不稳。 他道:“您真的是圣子?” 白树说:“难道你还想再看一眼圣火令?” 范松说:“不敢,不敢。” 白树冷冷道:“去告诉东方不败,让他出来迎接。” 白离其实也不是非要东方不败过来,他自己上去也行。但是刚来黑木崖,就被人如此挑衅,要是太好说话,容易被人看轻。 黑木崖离着明教总部太远,又没有经历过红衣教那样的高层大清洗,即便换了领导,仍然跟原来的日月教区别不大。 他们对圣子根本没有多少尊重,满心都是掌握着他们性命的教主。 想要在这里制造威势不难,只要东方不败表现出服从就好了。 白离等了一会儿,听到外面的声音。 东方不败的排场很大,他过来之前,先是有几百个教众在前面开路,分列在两侧。因为这次情况特殊,这些人没有一起喊教内的口号。 白离心想,如果喊口号的话,不知道是喊“熊熊烈火,焚烧我身”还是“扶危济困,不忘初心”? 东方不败阴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属下东方不败,拜见圣子。” 白离听到他的语气并不平静,知道他还想着萧兰,大概是想从自己这里问清楚萧兰的下落。 他淡淡道:“你管理的很好。” 东方不败认出了他的声音:“圣子来得突然,属下未来得及吩咐下属迎接,失礼之处,还请圣子责罚。” 白离道:“你在怪我?” 东方不败说:“不敢。” 以东方不败的情商和政治手腕,做出得当的应对并不困难。白离感觉他现在就已经开始摆烂了,听听他说的话,每一句都在激化矛盾。 白离冷哼一声,吩咐白树:“调转方向。” 白树拱手行礼,坐在马车上,赶着车转过头,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东方不败不在意明教,但是他不能不在意萧兰的叔叔。眼看把人激怒,他不禁有些懊恼,连忙道:“圣子请留步。” 马车没有停下的意思,东方不败只好动身追上来。 白树停下车,对他说道:“圣子让你进去说话。” 东方不败掀开车帘,来到了马车里,他恭敬地行礼:“属下知错了,还请圣子责罚。” 白离看着他,心中有些恍惚。 他披着萧兰的马甲和东方不败相处了一年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马车里赶路,对这样的场景再熟悉不过,只是物是人非,东方不败根本认不出他来。 白离说:“你坐下吧。” 东方不败拘谨地找地方坐下,他第一次和圣子距离这么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 只是白离穿的很严实,银白色的面具遮住了大部分面容,出乎意外的是,这位冷漠锐利的圣子竟有一双含笑多情的桃花眼,他的瞳孔是温暖的浅棕色,只是目光凌厉,冲淡了温情。 东方不败道:“我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 白离说:“萧兰办事不力,未能完全接管日月教,我自然要过来看看,你觉得呢?” 东方不败紧张地问:“兰儿回去了吗?” 白离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与他对视。 东方不败败下阵来:“圣子想做什么?” 白离说:“我要确定你是否愿意归属明教,若你不想再做这个教主,我自会派其他人来接手教派。萧兰已经将三尸脑神丹的方子告诉了我,掌控你的手下,并非难事。” 东方不败说:“我想再见他一面。” 白离沉默。 银白色的面具遮挡住了他的表情,东方不败未能在他脸上窥探出不对,他道:“他将明教看得这样重要,既然您已经下令让他留在黑木崖掌管教派,为什么还要不告而别?” 白离想了想,觉得让他知道实情,彻底断了心思也是件好事。东方不败以女性的道德标准来要求自己,说不定也像大部分女性那样痴情,只忠于萧兰一人,让他这样苦苦等下去,还不如趁早说清楚。 白离说:“因为他病了。” 东方不败说:“这半年多他的病情的确一直反复,眼睛也大不如从前,但是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他肯好好医治,都会好起来的。” 白离问:“你觉得是小事,他可不这样想。” 白离披着萧兰马甲的时候,有好几次是真的被东方不败的措辞激怒了。 比如分手前,白离说他的眼睛快看不到了,东方不败的那句“那又如何”。他知道东方不败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可是听到这样的话,还是会很愤怒,仿佛根本无人在意他在经历的痛苦。 他不会把爱情看得很重,纵然是真心爱他,也不会去依靠他,离开东方不败,对萧兰自己来说,很痛苦,让他痛不欲生,但也是解脱。 他不喜欢背负别人的人生,也没有能力负担起两个人的人生。 东方不败道:“我知道,兰儿被折磨得很痛苦,可他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又能如何?” 白离沉默许久,轻声说道:“他活不了多久的。” 东方不败震惊不已:“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吃几副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兰儿只是有心病,只要他放宽心,一切都能好起来的……” 他想到了白离时常昏迷不醒,还有偶尔的咳血。 他的伤好的很慢,而且伤情极其容易反复,东方不败以为他体质如此,现在想来,根本不是那样的。 他回想起了很多事情。 明明过年的时候,兰儿还愿与他许下终身,被玉罗刹打伤后,养伤期间,脾气变得不太好。每次闹过脾气,他都有些愧疚,对待自己也格外宽容。 后来兰儿开始责备他没有主见,埋怨他扮作女人。 东方不败便顺从他的意思,换掉了艳丽的女装,穿上自己并不喜欢的暗色衣服,去处理教内的事。 等他将这一切做好,以为可以让兰儿满意。 兰儿的确满意了,但他也从此离开了。 白离唏嘘地说:“这是他的命。” 东方不败尖声说:“我不信。” 白离目光平淡地看着他。 东方不败哀求道:“我想见他一面,跟他说清楚,若是他就打算这样丢下我,我怎能甘心。” 白离说:“他不想见你,更不愿死在你的面前。昆仑山才是他的归宿。” 东方不败眼眶发红,泪水自眼角留下:“他好狠的心。” 白离说:“我有办法保他不死。” 东方不败呼吸一窒。 白离说:“只是他不能再离开昆仑,终身都要生活在无光的暗室中,无法与外面的人接触。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呢?让他回到你的身边,短暂地生存几个月,在病痛中死去?” 东方不败声音发颤: “我懂了。” 离开他是萧兰的选择。 无论哪一种选择,他们都会分开,区别在于是从此再不相见,还是阴阳两隔。 萧兰不想死。 分别最是难以说出口,东方不败总算知道这半年来,兰儿为什么总是发脾气,也知道了他为何一直在做噩梦,每次醒来都依恋地握着自己的手,不让他离开。 东方不败的胸口酸痛,他短促地喘了几口气。 白离说:“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就算你强行留下他,他每日都会生活在这样的痛苦中,不如放手。” 东方不败低下头,艰涩道:“是。” 白离轻声说:“他很娇气,怕疼,怕烫,怕黑,怕你伤心。” 东方不败说:“我明白您的意思,跟我在一起时,兰儿每日都会因我难过。” 白离笑了笑:“我听说你养了一只猫?” 东方不败有些恍惚地说:“是和兰儿在江南时买的猫,白色的,蓝眼睛,跟他很像。兰儿身体不舒服,有些懒散,不爱动,那猫调皮,兰儿总是赶我去陪猫玩。” 白离说:“我听说,猫这种动物,看起来很冷漠,其实内心感情同样充沛,只是与人类的表达方式不同。当一只猫对你缓慢眨眼时,那是他在告诉你,他爱你。” 东方不败愣住了。 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停地眨动眼睛,不想在圣子面前失态,但是眼泪还是如同决堤一般流了出来。 “失礼了。”东方不败转过身,急匆匆地逃离了车厢。 系统抽泣一声:【嘴上说着爱您,可是他都认不出真正的您。】 白离微笑道:“他爱的不是我。” 系统说:【如果他认出了您,您会跟他在一起吗?】 白离说:“谁知道呢。” 这次见面的目的达成,白离估计东方不败应该不会叛离明教,如果他再摆烂的话,可以派遣范遥过来协助他,东方不败肯定会配合工作,发展好明教黑木崖分教。 白离摘掉面具,让白树也换了身装扮,两人犹如普通的公子哥和他的贴身侍从,在河北住了一日,动身回江南。 白离本来是打算直接切回据点的,但是他的几个马甲任务都已经完成,不需要再像从前那么赶,既然已经闲下来,那就可以舒服地打法时间,回归正常的生活。白树在前面赶车,慢慢地在路上走。 快要离开河北时,江湖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谣言。 “得倚天剑屠龙刀者得天下”。 这个谣言迅速流传,据说倚天屠龙已经现世,但是不知道在谁的手里。蒙古人非常重视,派遣了汝阳王探查此事。江湖中人也已沸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两把神兵上。 白离有些疑惑:“按照原著剧情倚天剑应该是在峨眉山,屠龙刀则在金毛狮王谢逊手中。但是现在峨眉派的掌门是独孤一鹤,而非灭绝师太,金毛狮王也不曾流落冰火岛,没有参与到二十年前倚天屠龙的争夺。或者说,二十年前根本就没有争夺过倚天剑和屠龙刀,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系统迟疑着说:【可能真的是谣言,根本没有这两样兵器?】 白离轻笑了一声:“你这句话倒是给了我一个思路。对了,萧兰的任务完成后,系统的奖励是什么?我似乎还没有领?” 系统说:【是的,需要您返回总教才能领取。】 于是白离跟白树说了一声,让他继续赶路,直接回到了昆仑的基地中,查看自己的奖励。 基地再次升级,这次的范围更大,不只是局限于几个宫殿,几乎笼罩了半个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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