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轻轻叹息,杨莲亭怎么就不能争气点,搞得他现在都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走哪条路好。 杨莲亭带着他从密道出来,穿过另外的一座用来遮掩的院子,来到了日月神教的办公地点。 途中白离感觉到有不少人偷偷看着自己,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不清楚他的眼睛不好,每当有目光对视,都会立刻收回视线。 也有几个主动上前行礼的,白离挨个问了他们的姓名,把这些人的声音特征和名字记在了心里。 “童长老在里面吗?”杨莲亭在门外喊道。 “谁啊,进来吧!” 白离缓步走过去:“童大哥,是我。” “萧兄弟怎么想起到老童这里来了?可真是稀客,快快请进。”童百熊正在院子外面的桩子上练武,看到白离过来,连忙上前迎接。 “东方不在,我在后院无趣,就出来走走。”白离有些寂寥地说。 “你就是闷的太久了,东方兄弟也是,把你藏在内院算怎么回事?是该多活动活动,最好多交几个朋友,平日里欢声笑语的,相处起来也舒坦。” 这里是日月神教处理公务的地方,白离第一次来,谨慎地打量着周围。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神教的光明左使向问天,先教主在时,他便是教内的一把好手,为人心思缜密,脾气也不错,深得东方兄弟的信任。” 向问天放下手里的东西:“这位便是萧兰萧公子吧?” 白离没想到 自己还有些名声,高兴地应道:“正是,向左使也知道我?” 向问天笑道:“谁不知道教主与萧公子感情甚笃,甚至为了公子,抛下神教三个月不管不问,这三个月可是累坏了我,他要再不回来,我就该亲自过去找他了。” 白离听出了他对自己的不满,微微笑了笑,没有应答。 童百熊说:“向兄弟事务繁忙,抽不开身,就不打扰他了。走,我带你去见见其他人。他们也都对你好奇许久,想着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神仙人物呢。” 白离求之不得,跟着童百熊在外面转了大半天,将日月教的高层认了个七七八八。 他在心里默默将日月教和明教对比,觉得日月教远不如明教。 只比原著的设定,明教在元末乱世,没有官府的控制。日月教在明朝太平年间,朱元璋继位后就打压明教,日月教连“明教”之名都不敢用,实力也相差了很远,更何况他已经将西域罗刹教和光明顶的明教合二为一。 白离最开始有些担心,脱离了三尸脑神丹,无法控制这个全国各处都有分坛的庞大教派,真正开始接触后,觉得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萧兄弟,这句话我本不该问的,可是你和东方兄弟都是我的朋友,朋友的事,我多嘴问关心一声,也算尽了朋友的职责,你别怪童大哥多管闲事。”童百熊说。 白离一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童大哥是想问我和东方,是不是真的结成了夫妻?” 童百熊说:“萧兄弟果然聪明,我这点心思瞒不过你。” 白离道:“现在还没有。” 童百熊有些激动地说:“那你岂不是白白背负了污名?东方兄弟也是,既然你们两个清清白白,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举动任人误会?” 白离笑道:“童大哥你别急,现在还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不差这一时三刻的名声。” 他做好了决定,放弃杀死他的心思,按照跟他约定好的来。 童百熊茫然:“真是弄不懂你们。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要是东方兄弟欺负你,你就告诉老童,我来替你讨回公道。” 白离想起二十年前,他为自己找那些熊孩子家长说理的时候,真心实意地感激道:“那我就先谢谢童大哥了。” 这么好的一个人,原著中的结局却不太好。就因为杨莲亭嚣张惯了,看他不顺眼,直接让东方不败把他杀了。 东方不败动手前,甚至细数了他的救命之恩和维护之情,动起手来毫不留情,好似除了他和他的莲弟外,全都是猪狗蝼蚁。 天色渐晚,童百熊留白离吃了顿饭才放他回去。 杨莲亭在旁搀扶着他,因为光线昏弱,走得比来时慢些。 白离问:“你觉得童大哥为人如何?” 杨莲亭道:“他是个值得敬佩的汉子,难得的豪爽侠义之辈。” 白离笑了笑。 杨莲亭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在心底仔细地揣摩。 白离问他:“你杀过人吗?” 杨莲亭惶恐地说:“属下入教时年纪已经不小,又因为武功微弱,一直无人赏识,平日只做些算账打杂的活,从来没有动手伤过人,更何况杀人了。” “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别放在心上。”白离笑道,“童大哥是我的恩人,我敬他还来不及,不会让你去杀他的。” 杨莲亭抹了下脸上的虚汗,松一口气。 让他杀童百熊,简直是直接送他去死。 不知道为什么,萧公子一直是温柔亲切的模样,他却完全放不下戒心,在萧兰面前总是本能的警觉戒备,完全无法放松。即便是面对教主时,他都很少有这样的压力。 大约是萧公子的容貌过于特殊, 又是他点名让自己到身边伺候的。杨莲亭完全摸不清他的心中所想,相处的时间越久,越觉得这位萧公子深不可测。 可笑的是,教主和神教内的众人,竟然觉得萧公子柔弱好欺,生怕他被人怠慢。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瞎子,被人这般耍弄尚且不知。 “莲亭,你很冷吗?怎么好像在发抖?”白离温声问道。 “夜里风寒,属下忘记加衣了,是穿的单薄了些。”杨莲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杂乱思绪。 “那我们快些回去吧,别着了凉。” 白离一连几天往前面跑,跟几位堂主都混熟了,开始插手日月教的内务。 他眼睛看不到,多是用语言来交流的,他对各派的实力了如指掌,说起来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就连向问天都忍不住仔细倾听。 童百熊疑惑地问:“萧兄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白离道:“东方没有告诉您吗?我的记忆恢复了,想起了从前的事。” 童百熊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倒是好奇的很,你究竟是什么出身?” 白离笑了笑:“我是个孤儿,自幼被父母弃养,后来被好心的叔叔捡到,带回深山教养我长大。” “原来是被隐士高人养育出来的。”童百熊见他语焉不详,以为他在世上已经没了亲人,才留在了黑木崖,怕惹得他难过,没有再问下去。 白离展露出了自己的能力,又跟教主关系密切,还似乎无门无派,不会对神教不利,那些左右使者和堂主们便不再防备他,任由他参与教中事务。 等东方不败回来的时候,白离的名声已经从“养在后院的小玩意”变成了“谋略过人萧公子”。 东方不败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听到左右亲信禀报白离这些天做的事情,淡淡地说道:“本座知道了。” 左右说:“是不是该敲打敲打那些长老,让他们知道您才是神教真正的主人?” 东方不败冷声说:“这点小事也值得大费周章?萧公子做事自有分寸,再敢多嘴,拖出去掌嘴。” 左右战战兢兢,纳头拜道:“教主文成武德,泽被苍生,仁慈宽容,我等感激涕零!” 东方不败挥退了身边人,迫不及待地回到内院。 听到白离做的事后,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非常欣慰,像是盼望着丈夫事业有成的贤良妻子那般,对白离表现出的智谋才华引以为傲。 穿过掩人耳目的院子,从密道内走出,东方不败绕过堆叠的假山,远远地看见白离闭着眼睛坐在庭院中,杨莲亭在他身侧站立,手中碰着一本书籍,似乎是在念书给他听。 东方不败快步走过去,给了杨莲亭一个冷冷的眼神,拿过书本,找到杨莲亭方才念的那句,用他略显柔媚的嗓音继续念了下去。 白离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难得正常的玄色身影,微笑道:“东方,你回来了?” 东方不败合上书放到一旁:“有没有想我?” 白离笑了起来,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将他抱住,吸了吸鼻子:“好重的尘土味。” “刚回来,急着见你,还未来得及沐浴更衣。”东方不败道,“不要抱了,我身上脏,等我去换身衣服再来与你亲近。” “抱都抱了,现在嫌弃也晚了。”白离埋在他怀里,笑着说,“不如一起吧。” 东方不败脸色一变。 白离迟迟没有等到他的答复,笑容冷淡下来,松开抱着他的手,重新坐到桌前:“你不愿就算了,快些去吧,沐浴完也好早些休息,有什么事嘱咐莲亭就好,我就不添乱了。” 东方不败心中苦涩。 他这个人向来霸道,想要什么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大多数他想要的, 都用钱财和权势,或者高强的武功、厉害的蛊毒绑在了身边。 可是唯独这个人不行。 他是高山之雪,天边之云,高洁渺然,又脆弱至极,稍稍用力便会消失不见。能留下他的,只有真心,他若是不愿,谁也无法强迫。 东方不败怎么敢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自宫? 切掉两颗睾丨丸后,他虽仍旧有反应,却越来越力不从心,更何况那处留下的伤疤丑陋不堪,兰儿这么干净的一个人,能容忍他的过往已经非常难得,怎么可能再容忍这些? 东方不败有信心用余生告诉他,自己只忠诚他一人,却不敢把真实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 白离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东方不败回话,恼怒地起身:“莲亭,过来扶我进屋。” 东方不败以冷酷的眼神斥退了杨莲亭,来到白离身边,扶住他的手臂:“兰儿,我并非不愿与你相处,也没有嫌你的意思,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白离道:“你打算这样过一辈子?那还真是朋友,是我逾越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东方不败有些难堪,最终还是没敢直接说出口,“你我曾约定好三月之期,现在还未到三个月,能否再等几日,时候到了,我必将向你坦诚。” “那就再等你几日。”白离用轻柔的声音说,“你如果再这样不咸不淡地吊着我,我就杀了你。” 东方不败知道他对杀人这件事格外漠然,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故而能保持着一贯的温柔。他的话语中虽然没有杀意,但是绝对说到做到。 赌上性命的约定没有让东方不败觉得恐慌,反倒隐约感受到了白离对自己的在意。 他的心情好转,温声答道:“好。” 白离回到屋子里,有些无聊地坐在窗边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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