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换衣服,这样容易着凉。”张无忌说着,拿来衣服,熟练地扶着他起身,给他更换衣物。 白离不喜欢这样无力的自己,但又无可奈何。 他突然想起 来:“我昏迷那些日子,也是你换的?” 张无忌道:“是。大哥要是不想让我照顾,就好好修养。” 白离说:“我已经好多了。” 张无忌觉得他极有可能为了喝酒谎报病情,半点都不相信,穿戴整齐后,直接将他抱下了马车。 白离被他扶着走了几步,看到远处似乎有炊烟,给张无忌试了个眼色。 张无忌低声道:“这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围追堵截,只有偶尔几个有善意,大哥如今重病未愈,咱们还是快些离开,不要惊动他们。” 白离低咳一声:“怕是已经晚了。” 张无忌一惊,看到烟火冒出的地方,只见是几个黑衣劲瘦的汉子在围着火堆炙烤,不经意间看他们几眼,似乎在判断二人的身份。 白离捏了下张无忌的身体,暗示张无忌沉住气,咳嗽个不停。 张无忌道:“这里太呛了,还是回车上去吧。” 白离:“嗯。” 张无忌扶着他上车,马车在原地停了一会儿才缓缓行驶。 火堆旁的黑衣人问:“要不要追?” 一人道:“一个病秧子,应该不是咱们要找的人。” 还有一人反应过来:“荒郊野外,哪个大户公子会在此停留,还只带一个仆从?这就是我们要找的!” 其余人也回过神,连忙起身:“追!” 白离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避着飘扬的尘土往回看,“无忌,他们追过来了,看来还是免不了一场恶战。” 张无忌道:“我来迎战,大哥你不要动手。” 白离思虑片刻:“是唐家的人,为首那人应该是唐天仪,最擅长使毒和暗器,你要小心。” 张无忌道:“好。” 白离靠在车厢里,食指烦躁地抖动,他舔了下舌头:“好想喝酒啊。” 明明已经很小声,还是没能瞒过张无忌的耳朵,张无忌恼怒道:“不准喝!” 白离笑道:“你气恼什么,我又不能凭空变出酒来。不过无忌,先前的那些酒你都藏哪儿去了,我记得是在这车厢的暗格里。” 他随手按了下,打开下面的抽屉,果然看到熟悉的酒囊。 白离高兴地拿过来晃了晃,确定里面装了满满的酒,丢掉塞子,仰头痛快地喝了两口,他的眼神变得茫然,递到鼻子跟前嗅了嗅:“怎么是水?” 外面的张无忌冷笑:“大哥,坐稳了!” 马车剧烈地颠簸起来,白离连忙把塞子放好,将水囊塞回暗格中,扶好了车厢,从背包中拿出暗器穿戴到小臂和手腕,屠龙刀也拿在手中,随时准备出去帮忙。 张无忌按部就班地习得了本该属于他的武功,心性也更为刚毅,以一敌四完全不落下风。 白离透过车帘,看着外面的打斗。 一个黑衣人微微抬了下手,似乎是准备耍阴招,白离当即射出暗器,打在他的手腕上。 那人的暗器没能拿稳,掉在了递上,他骂道:“好个萧夙,竟敢偷袭!” 白离冷笑。 张无忌说:“分明是你要偷袭在先,武功不如人,还不认输!” 黑衣人道:“还没到分出胜负的时候。” 外面的马匹似乎受到了惊吓,发出一声嘶鸣,车厢被巨力拽动,直接甩了出去,白离脸色煞白,心慌得厉害,他听到张无忌关切地声音,连忙平复呼吸,顺着力道运起轻功,逃离车厢,平稳落地。 张无忌连忙过来扶他:“大哥,你没事吧?” 白离朝张无忌摇头,握紧了手上的屠龙刀,打量着眼前的四人,他笑道:“打了这么半天,怎么一个都没杀死?” 张无忌有些不好意思:“对付他们四个,我还是吃力了些。” 唐天仪的脸色阴沉下来,张无忌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他们却是蜀中唐门的佼佼者,这话分明是在说,唐门四个人,也比不上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白离拿着刀,向唐天仪攻了过去。 他的气势太过刚劲,屠龙刀又浑厚无比,优雅宛若王孙贵族的青年惫懒之态尽消,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只是朝着他们进攻,还未刀剑相接,就足以令人心生退意。 唐天仪连忙躲闪,他身后之人却没能躲过,一刀劈向肩膀,整个人被劈成了两半。 “果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唐天仪的眼中闪烁着贪恋的光芒,他的行动却极其理智,朝着身后两人喝道:“撤!” 白离抬起右臂,连射六枚小箭,射在了最后那人的后背上。 那个黑衣人身形一顿,踉跄走了几步,摔在了地上。 两名同伴看都没看他一眼,仓皇逃离。
第67章 “大哥!”张无忌跑过来, 扶住白离,正要接过他手中的刀,“……刀呢?” 白离手上没力气, 嫌屠龙刀太重, 下意识给丢进了背包里, 表演了一个当场消失。 他右手握拳,抵在唇边咳嗽, 张无忌的注意力被他吸引,顾不得思考刚才发生了什么,扶着他到旁边坐下,去检查了地上的尸体,又给他们补了两刀, 检查过马车还能继续用, 接着赶路, 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地方。 白离脸色苍白, 躺在车厢内闭目养神,受到马甲情绪的感染,他现在有些自我厌弃,但是又很清楚,不能沉溺在负面情绪中,尽量去想点高兴的事情。 他从明教想到圣子, 从圣子想到被没收的酒囊, 最后实在躺不住了, 爬起来搜寻车厢里面,试试能不能找出酒来。 张无忌听到里面的声音:“大哥, 你怎么了?” 白离淡淡道:“没事。” 张无忌道:“要不要停车?” 白离说:“不用。” 张无忌:“真的没事?” 白离把所有的暗格都看了一遍, 确定一滴酒都没有, 往车厢上一靠,生无可恋地说:“真的。” 马车一路向南,没在偏僻处停留,进城后放缓速度,转了小半圈,停在客栈前。 他招来小二去栓马,扶着白离进了店里。 身处乱世,人口流动大,江湖人到处乱跑,原本身份登记的规矩也没几家店坚守了。张无忌拿钱打赏了小二,“来间上房。” 小二高高兴兴地收下赏赐,拜谢过后,领着他们前往上房。 白离不舍得上楼,眼睛时不时看向楼下饮酒的汉子。张无忌觉得,要不是萧大哥爱惜面子,说不定早就动手,把他们的酒给抢了。 张无忌抓紧他:“别看他们。” 白离舔了舔嘴唇。 张无忌说:“渴也不行,只能喝水。” 白离道:“你怎么就这么执拗?” 张无忌听着他的牢骚,把人送到客栈,他倒了杯清茶过来:“喝点水压一压。” 白离看了眼汤色,见茶也是淡淡的,兴致缺缺地。 张无忌见过他为了饮酒算计人的模样,看到白离现在这样,更加警惕:“大哥,我劝你还是听大夫的话,少动歪心思。等你的病好了,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无忌,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白离懒散地说。 他的病基本没有可能治好,张无忌说的这句话简直就是诅咒,告诉他再也别想喝到酒了。 暂时没有人追过来,白离和张无忌在这边呆了五六日,直到把上个大夫开的药全部喝完,白离的身体基本恢复,不会动不动就胸口闷痛,呼吸困难,两人重新启程上路。 仍旧是张无忌驱赶马车。 白离让他在附近停留,打听几个人的取向。 张无忌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但是他很听白离的话,就算不能理解白离的吩咐,也不会擅作主张。 记下那几人的样貌特征后,张无忌一路问询,确定他们已经离开,回来转述给了白离。 “大哥,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张无忌好奇地问。 “偷走倚天剑的人。” “倚天剑?”张无忌更不明白了,“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偷的倚天剑?” “就算不是也没关系,总之不会冤枉他。”白离笑了笑,手指勾起,下意识地想做出饮酒的动作,却因为没能碰到酒囊,只是隐晦地动了动手指。 张无忌打听清楚后,继续向南,发现这人竟然在夺走倚天剑后,还抽空去杀了几个人,来实验倚天剑的真假,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他有了几分紧迫感,沿着线 索一路追查,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海岸边。 张无忌问:“大哥,现在怎么办?” 白离当机立断:“弃马乘船,过海。” 张无忌听从他的吩咐,搭在了客船,漂洋过海,来到了对面的城镇。 他在冰火岛上生活了十年,水性非常好,乘船也没有觉得不适,倒是白离精神差了些,刚修养好的精气神又要散了。 白离本人不以为意,到达飞仙岛后和张无忌分开,让他暂时不要插手,伺机而动,等到需要他的时候再出现。 张无忌不太明白:“什么时候需要我?” 白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独自前往白云城摸清楚城内的路线,光明正大地来到城主府前,请求面见城主。 守门的侍卫通禀后,叶孤城陷入久久的沉默。 侍卫不敢出声,保持着低头行礼的姿势,等待城主的吩咐。 叶孤城道:“让他进来吧。” 侍卫:“是。” 叶孤城一直都关注着外面的变化,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注意力都是放在萧夙身上的。 尽管从未亲眼见过萧夙,他也对这个人了解极了。 萧夙的背景神秘,好像凭空出现的一样,他的武功路数也很独特,很少有人认出来他修行的到底是什么武功。 叶孤城知道他的聪慧和果决,也知道他的武功很强,世间少有敌手。 他早已在心中描摹过许多次萧夙的模样,真正见到他后,叶孤城才发现,萧夙跟他想象中一点都不一样。 他以为萧夙是个看似性格偏激,甚至有些癫狂的刀客,实际上冷静极了,用高明的伪装来掩饰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真正的萧夙却如此清贵。 他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衣,脸色苍白,唇色浅淡,五官略显深刻,眉宇间英气十足,洒脱爽朗,似乎很好相处,但是又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感,让人不敢接近。 叶孤城道:“你是蒙古人?” 白离咳了两声:“我不像汉人吗?” 叶孤城说:“像。” 白离道:“我不是蒙古人。” 他长得就跟蒙古人不一样,鬼知道叶孤城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叶孤城道:“你为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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