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辈子撑死二三十年,凑活过了,也算是相依为命,但姜书俊和李成彬的举动彻底砸碎了她的幻想。 她还是那个没文化的农村老妇人,不懂什么分离性失忆,更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到底该是什么样。她只知道,人死了,烧了,就一把灰,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记忆和东西才是念想。 人一旦没了念想,就白活了。 她躺在韩柳夏狭窄的小床上,蜷着身体,不吃不喝,睁着眼睛,度过了阴暗又疲累的一个晚上,翌日,早早起床,吃了平时两倍的饭,穿上曾经柳夏夸赞过好看的衣服,一点一点地将女孩的遗物装到箱子里。 姜书俊想帮她,却被不客气地请出去。 他确实太过冲动,做错了事,想要道歉。 明明可以更好地解决,偏偏选择了最糟糕的一种方式。 惠姨不领他的情,自己约了搬家公司,把所有的家具和物品一起搬走了。 连带着墙上的小贴纸和地上的毛毯,一个不落。 她没告诉姜书俊要去哪里,当着他的面把手机扔进垃圾桶,关上车门,和司机说了一句“走吧”,便真就这样不回头地走了。 “书俊哥,智宇,我要回老家了。” 李成彬好歹吃了顿散伙饭,还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我叔病了,家里的厂子没人管理,一团遭,我爸说要是再不回去,就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了。” 他不知道韩智宇还记不记得那句“柳夏成年后,你们要是想走了,随时走就行”,只觉得现在的韩智宇古怪得很,脸上总是挂着笑,听了他的话也不多问,只是点点头,嘱咐他路上小心。 “你呢?” 李成彬忍不住问道,“智宇,以后……你打算做什么去?还打拳吗?” 三周过去,韩智宇身上的伤口都渐渐恢复,昨天拆了最后的绷带,后背烧伤那处,终是留下了大片的疤痕。 晚上,姜书俊让他把上衣脱了,仔仔细细地看过扭曲的纹身,再找不到郑成伊的名字。 什么都没了,他苍凉地想。 “还没想好,以前总盼着合约到头,现在突然解了,倒是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说着,韩智宇顺手给姜书俊碗里放了块肉,突然抱怨道,“亨起哥也太不仗义了,之前说好了一起解约,他照样带我打比赛,结果一回头就跟着成伊姐跑了。” 时过境迁,每个人的心境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唯独韩智宇,像是倒退回去了似的,话里话外带着几分傻气。 李成彬苦涩地扬了扬嘴角,没接话,默默吃完剩下的饭,挥了挥手,就算做道别了。 两人回去,收拾好东西。 姜书俊接过护士递来的出院同意书,在监护人一栏写下名字,拉着韩智宇走了。 后座空空荡荡,韩智宇没有察觉,安安静静地开着车,准确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不过车还没停稳,姜书俊突然提议,“我们搬家吧,智宇。” “……现在吗?” “嗯,我们去找个小房子,一室一厅的那种,把这里租出去,每个月收的租金就够小房子的月租了 ……啊,估计还有结余……那就租个好点的,带阳台花园的小二层,我们可以栽一些绿植,夏天还可以做户外烧烤。” “好。” 有了目标,加上预算充足,很快,他们便找到了心仪的房子。 韩智宇本想自己一个人搬家,却被姜书俊拦下,挑了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两人大包小包一起,住进了新家。 很多没什么用的东西被断舍离,但姜书俊那几百本书又被原封不动地搬了过来,连同书房里那块地毯和小沙发。 新家的房间除了主次卧,分配好书房和训练室后,还剩了一个空房间,韩智宇说想要一个冥想室,被姜书俊一口否决。最后门被锁上,约定留着以后有需要了再安排。 房子离首尔大学很近,姜书俊以后上班都不必开车,刚好房东只提供一个车位,他便把自己的车放回父母家,只留了韩智宇的车。 趁热打铁,他们下午去了趟花卉市场,搬了满满一车花草,用来装饰阳台。 “姜老师,你开心吗?” 韩智宇望着笑得开怀的姜书俊,突然问道。 “当然。” 姜书俊不假思索,“这紫兰真好看,花架上还有一些位置,下次再添两盆。” “晚上想吃什么?”韩智宇从背后抱住他,将他圈在怀里。 “吃普通的拌饭吧,东西都没收拾完呢,简单做点得了。” “牛肉?还是鸡肉?” “冰箱里哪儿来的肉,凑活吃吧。” “我出去买,你要多吃点。” “折腾什么……” 话还没说完,韩智宇就堵住了他的嘴。 姜书俊先是半倚,渐渐被亲软了身子,随即转了个方向,双臂环在他脖颈处,腰塌下去,整个人像是挂在了韩智宇身上,被搂了个紧。 “明天再去买个吊椅吧,铺软垫的那种,然后搭个顶棚,等天气热了,可以在这里看书乘凉。” 一吻过后,姜书俊轻喘着气,头埋在韩智宇肩头,喋喋不休地规划。 超市不过五分钟步程,韩智宇在购物车里放了几大包肉,姜书俊欲言又止,由着他去了。 两人买的东西一眼就能区分出来,一个尽是柴米油盐,不知名的调料罐,姜书俊连名字都没见过,另一边则是大包小包的零食,在韩智宇看来,十分没有营养。 排队结账时,姜书俊顺手从旁边货架上挑了样东西,面无表情地扔进购物车。 韩智宇只是撇了一眼,就感觉脸上发烫。 一瓶润滑油。 “宝贝,我们做爱吧。” 姜书俊还是这么直白,浴衣下面空空荡荡,一双桃花眼眯着,看得韩智宇发硬。 之前顾忌着韩智宇的伤,两人虽然一张床挤着,却始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从头到尾都只是亲亲嘴,摸两把,衣服也都规规矩矩穿着,纯情得很。 如今老夫老夫共处一室,再不做点什么,那就真成大佛了。 韩智宇一直憋着,等姜书俊开口。 这些事情上他不愿主动,毕竟他在上方,何况姜老师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想要了,自然会说。 但实际上,姜书俊也在憋着。 他为了检验韩智宇的记忆留了哪些,剩了哪些,总是源源不断地提起以前的事情,逼着韩智宇多和他说两句。他之前管理不好表情,听到一半总会皱眉,时不时还要掉眼泪,让韩智宇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后来慢慢习惯,韩智宇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有时候逻辑乱了或者时间乱了,也不纠正,更不会追问,听完之后,自己一点一点地把他说的话在脑子里理清楚。 那些韩智宇没提过的事,他再不会说。 比如韩柳夏,比如……和韩柳夏相关的过往。 兜兜转转,绕回了原点。 姜书俊推开韩智宇的手,双腿缠在他腰上,把人勾近,显得有些急不可耐,“别扩了,直接进来。” 被撑开的感觉不好受,加上前戏短暂,肯定是疼的,可姜书俊像是没感觉,死死盯着韩智宇的脸,生怕错过他一点表情,“难受吗?” 韩智宇噗嗤一声笑了,“这话怎么是你问我?” “会不会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姜书俊坚持。 “舒服。” 韩智宇默认姜书俊是想听些荤话,“姜老师,你太紧了,夹得我好爽。” 不等姜书俊说出下一句,少年便抱着他的腿,激烈地动起来。 没多久,身下人的叫声变了调,韩智宇又俯下身,把那月亮和地球贴在一起,撞了一片腥味在中间。 “射……射给我……” 男人在不应期中疯狂地颤抖,上半身因为快感弓起来,喉咙里尽是嘶哑,却抱他更紧,想要更多。 韩智宇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只能发狠地肏他,感觉到人渐渐没了力气,大手一翻,将他翻了个趴跪的姿势,臀瓣被高高抬起,扇了个通红,才重新挺入,媚肉层层叠叠地包裹住他,穴口被操了这么久,依旧在收缩,像是欲求不满。韩智宇低喘一声,再次在性欲中迷失。 室内温度因为狂热的性爱逐渐上升,两人都大汗淋漓。韩智宇手心里全是湿滑的汗,再握不住姜书俊的腰,便圈住他上半身,将人一把提起,后坐在自己身上,性器随着动作吞吃到根部,再无法深入。 “摸到了。”韩智宇突然说。 姜书俊太瘦了,盆骨和肋骨之间的腹部地带几乎是凹陷的,此刻的姿势更是将他向后弯折成薄薄一片,于是埋在体内的粗长性器直接从里面顶出了形状。 韩智宇拉过姜书俊的手,邀请他一起隔着肚皮感受自己。 他们做了太久,姜书俊有些神志不清,“捅破我……我给你生孩子……” 这些话说得韩智宇耳根发热,急忙掰过姜书俊,用吻堵住他的嘴。 性爱在高潮和窒息般的啃咬中结束,韩智宇用精液灌满姜书俊,抱着他不肯撒手。 姜书俊仰头靠在他肩上,感觉到下体兜不住的东西一股股往外溢,却还是问他,“你射了吗?” “嗯。” 韩智宇埋首在他颈窝里,就着湿热的汗水舔他,“对不起,是不是做太久了。” “没关系,反正明天不用上班。” 姜书俊轻声笑笑,微微平复,便又开口,“再来一次吧。” 酣畅淋漓的性爱,他求仁得仁,身体和精神都极度欢愉。 “智宇,再深点……” “给我……” “肏死我……” 被抵在浴室墙上时,姜书俊再撑不住,眼前都开始一阵阵地闪现黑影,嘴里却还是让韩智宇再快点,再用力些。 他是真的想死在这里。 他不想看见明天的太阳,就这么死了,被埋葬,被悼念,多么美丽。 “你恨我吗?”姜书俊闭着眼睛,用极其微弱的声音问道。 温热的水打在两人身上,韩智宇还是听见了,只愣了一下,便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怎么这么问?” “你会恨我吗?” 姜书俊想挣开,可没有力气,“我毁了你的一切,现在,你就剩我了。” “我爱你。”韩智宇回答。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别爱我了。” “不要。” “智宇,别离开我。” “嗯。” “我好累。” “睡吧。” 他不知道自己在颠三倒四地说些什么,但句句有回应。 一夜旖旎,姜书俊在黑暗中昏睡过去,又在黑暗中醒来,看了看表,凌晨五点。 他扶着腰艰难起身,跨过一地狼藉,就着月光从衣柜里翻出两件黑色衣物,在韩智宇熟睡的侧脸上一吻,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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