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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球_黑月]视差之见 The parallax view

时间:2023-08-14 16:00:46  状态:完结  作者:有人说

  黑尾一脚油门到底,把巡逻车开出了漂移的气势,仪表盘指针颤颤巍巍靠近六十,只差一点就要超速。月岛在边上闲闲地想,要是被交通部的同事拦下,那就有戏可看了。

  机动搜查队的职责是进行大范围的初次调查,与案件有关的方方面面都要顾及,为后续部门的介入提供线索,并排除无效信息。他们到报案人这边了解完基本情况,便马不停蹄赶往失踪的雏田女士家里。铃响过一声,她丈夫的脸便从门缝间露了出来。黑尾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和雏田先生确认他的近日行踪。月岛双手插兜,余光捎带住那丈夫的表情和脸色,两只眼睛从室内设施上一一扫过:垃圾桶里,餐巾纸团成一团,边缘露出料理店的LOGO;方形餐桌左侧的椅子没有收好,应该刚刚还被拉开过;长条形的料理台整洁、干净,水槽内壁结着水珠;平底锅搁在灶台上,旁边摆满了瓶瓶罐罐,八个乐扣保鲜盒积木一样垒起来,边上则是一台微波炉。

  那位丈夫头发蓬乱、眼神恍惚,大概是连日加班,又惊闻妻子失踪,难免有些神经过敏,说话也絮絮叨叨,把看似人帅心善的黑尾警官当成了诉苦对象。他说妻子早就同自己商量好要回娘家,大概要住上几天;又说他昨天忙昏了头,早知道该让她到达目的地就发条信息;还说那地方他去过,治安不好,头顶没监控,周边还有飞车族……

  抽油烟机摸上去是粘的。打开双门冰箱,从上到下,依次是冷藏鲜奶、果酱罐头、韩式泡菜、三个西红柿、两只茄子,以及数种塞在零度保鲜层的绿色蔬菜;冷冻层里还有猪肉、牛羊卷、秋刀鱼,一些丸类肉制品,以及三个去年夏天生产的盒装冰淇淋。总体来说相当丰盛。月岛在心底下了结论。

  “你觉得接下来去哪里?”车门砰的一声,将雏田先生的殷切视线挡在三楼阳台之上。黑尾倒车出库,却不急着踩油门,反倒侧过脸来问他。

  “前辈不是知道吗?”月岛反问,问完又叹口气,叹完气觉得自己参加工作后,无语的频率显著上升,大概不是好兆头,“去他公司。”

  他们询问了几位同事,得知这对夫妻相当恩爱,下班之后大家一起去小酒馆,中年男人谈起家庭总有满腹怨气,唯独雏田从未说过老婆一句不是。黑尾说,那也不见得,或许是关起门吵架,家丑不外扬。同事被他一激,便老神在在地摇头,说人家花的心思做不了假,别的不说,就冲他老婆每天给他变着花样搭配便当,一周七天不重样,这小子也是相当有福气……

  这次换成月岛做笔记:“他昨天中午吃的什么?”

  “麻婆豆腐搭配水煮西兰花……?”

  黑尾在边上“哦呀”了一声,说品味不错,这不是隔壁菅原的心头好吗。月岛不响,又问:“前天呢?”

  “似乎有块很大的炸猪排,金黄酥脆的,其他我倒是不记得了……”

  黑尾倒也没问他为何揪着这倒霉丈夫的午餐菜单不放,那满脸兴味的表情,以及俨然做起甩手掌柜的态度,让月岛几乎错以为自己是接受入学测试的学生。若是考出不及格,很可能会被拎到办公室进行一对一教育。好可怕。他捏紧方向盘,按照地图指示,在失踪女性家三公里的范围之内兜圈,搜索和餐巾纸同一LOGO的料理店。最后车在地铁站附近停下,月岛出示证件,要求店家调出这三天的外卖记录——果然看到来自陌生手机号的订单,地址在雏田宅隔壁单元楼,前天晚上是麻婆豆腐,大前天晚上是炸猪排,又问配送员是谁来取的外卖,答曰对方戴口罩,看不清脸,听声音是个女的。他们拿出雏田女士的LINE语音,配送员说自己印象不深,不过二者应该有所差别。

  “雏田女士是家庭主妇,平时负责雏田先生的饮食起居。如果她早就决定周日要回家探亲,并且小住一段时间,那么她应该会为丈夫准备好这几天的便当,到时候只要用微波炉加热就可以。但是灶台边上的乐扣保鲜盒是空的,冰箱里没有做好的饭菜,这一点很奇怪。”

  黑尾听他说完,翘着二郎腿,准备给本部汇报情况:“所以有某种隐情,让雏田先生不得不伪装出‘有人给他做饭’的假象。要么是雏田女士一直和他冷战,要么……”

  月岛轻声道:“要么从大前天起,雏田女士就已经不在家了。如果不在家的话,他又为什么不报警呢?”

  有了前期的系列调查,申请搜查令就相对容易。因为失踪者有被害风险,案子上报给一课,他和黑尾转头去报案人那边了解更多信息。忙到凌晨三点,将就着在车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回本部交班,才听科学搜查研究所的研磨前辈说,一课昨晚连夜去多摩做的调查,从雏田宅的厨房水槽中发现了鲁米诺反应的痕迹。

  换衣间面积狭小,说出的话经由四壁反射回来,仿佛压在身上。研磨刚刚摘了手套,手指带着滑石粉的气息,在铁质储物柜表面留下四个浅淡的指纹,又抬起胳膊轻轻抹去:“你的推理没有问题。不是失踪,是杀妻。”

第2章 [02]款待

  等到再次搭班的时候,黑尾又同他讲起这桩案件。答卷已经上交,摆脱不及格命运的月岛,对于错题分析毫无兴趣。日常巡逻冗长无聊,早高峰又堵得水泄不通,黑尾的话落进他半边耳朵,月岛咽下一个哈欠,全当在听晨间广播。自从搬到新居,雏田先生便怀疑妻子与邻居有染。上周四晚八点,雏田先生从居酒屋回家,妻子给他炖了汤。两人在餐桌边发生争执,雏田先生抄起高压锅盖,失手打中了妻子后脑勺。等他反应过来时,妻子已经停止呼吸。他说自己整个人都懵了,想过报案,又觉得报案对自己不利;打算把尸体埋了,又觉得这样太显眼,便打算分成几部分,偷偷扔掉。他知道市郊有一批老宅近日即将拆迁,定点爆破,血肉都成碎末,想来也了无痕迹。加上妻子早就说过周日要回家探亲,只要伪装成失踪,就能把责任转嫁给没有监控的小巷和当地的飞车族。

  “具体细节还在调查。他宣称自己是过失杀人,我看倒也未必。一来平常夫妻吵架,多少也有分寸,用不上高压锅盖;二来善后手段太缜密,定点爆破就安排在周二,晚去一步,证据都难找。而且我听一课那些人说……”黑尾沉了沉声音,“他把雏田女士的头砍了下来,觉得表情吓人,所以放进了边上的高压锅里,还随手合上了盖子。那个锅里放着雏田女士刚煲好的汤。”

  饶是入职培训时已通过大量案例做足了心理建设,乍听到这颇有变态杀人魔意味的作案细节,月岛还是免不了太阳穴狂跳。他着急出门,没吃早餐,只能消化自己的胃酸,巡逻车走走停停,眩晕感往上泛,即便如此,还要分神瞥一眼黑尾:“前辈挺会分析的,不知道那天为什么不说话。”

  他没拿捏好语气,说完就后悔了。本应更加礼貌克制。愈礼貌克制,也就愈有嘲弄意味。月岛知道组内前辈私下里对新人各有看法,日向和影山个性鲜明,相比之下,他则多少有些面目模糊,除了身高之外并无值得炫耀之处,因此他们叫他,“三机搜那个没干劲的大高个”。

  好长的定语,月岛觉得无聊,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叫名字不可以吗。“那个月岛”,要是记不住的话,“三机搜那个新人”,“那个戴眼镜的”,怎么样都好。

  偏偏黑尾对他充满兴趣,似乎竭尽全力要证明他的搭档是可造之才,虽然月岛本人认为这不过是与隔壁队长争先的好胜心。他们首次巡逻那天,多摩地区无事发生,回总部交班时,在走廊里遇上研磨。科搜研的主力近日去了神奈川协助调查连环凶杀案,研磨压力骤增,忙得脚不沾地,连客套都省了,看见黑尾就问他能不能过来帮忙。黑尾眉毛一挑,月岛预感大事不好,正想找个借口溜走,就听黑尾说:“阿月去吧?”

  ……为什么突然叫我阿月啊?我们很熟吗?

  上下级关系摆在那里,又是新人入职,月岛实在说不出“可是已经下班了”这样的话。他用沉默表达自己的不爽,一秒,两秒,末了露出一个为难的微笑:“我没有经验,或许去了也是给研磨前辈添乱。”

  这话直撞在黑尾的枪口上:“没有经验才要学习嘛。而且也用不着什么经验,研磨会教你的。他连四机搜的列夫都愿意教——”

  研磨叹了口气:“不是我主动的。是他自己太热情了。”

  黑尾慢悠悠接上后半句:“所以阿月你也要热情一点,对吧?”

  当然不对。月岛觉得这两人在他面前唱双簧。他不答话,想起之前日向来队里送材料,和木兔前辈打成一片,彼此说着外人听不懂的语言。黑尾抱着胳膊在边上感叹,“不知道的还以为木兔今年十八呢,和新人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年轻啊——”然后目光转向他,“相比之下,你倒是更像前辈呢。偶尔也表现得像个年轻人一点嘛。”月岛别开头,说:“我不太习惯。”

  此时月岛不响,试图用表情和眼神表达自己的抗拒,然而黑尾不吃他这套。“而且——”他压低下颌,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笃定表情,“都说机搜是万金油部门,身为‘三机搜的新人’,多了解一点其他专业知识,不也挺好吗?”

  句句意有所指,连茶水间午餐会谈的语气都学了个毕肖。“三机搜的新人”月岛,正是在那个瞬间意识到自己被盯上了。黑尾额前的碎发半遮住眼睛,底下眸光是黑色的,夜间巡逻时头顶天空的黑色,研磨手中咖啡液面的黑色,闭上眼睛感受到的黑色。他隔着碎发打量他,视线沿脸部轮廓下移,汇聚到下巴上,如同一滴将落未落的水珠。

  月岛终于点点头。

  于是,水珠落到地下。

  他被塞进科搜研,给研磨打了小半个月下手。耳濡目染,学了满脑子零碎知识,譬如自杀和他杀在胸口留下的枪口大小不同;物品断裂后出现的细沟是两枚碎片的结合点;用显微镜观察犯罪现场搜集到的头发,如果在发根发现囊球,说明头发被猛拽出来的时候带出了头皮,现场大概率发生过打斗。黑尾偶尔过来串门,看他身穿白大褂调配试剂,每每露出欣慰笑容,告诉他做这行的,就要学会观察。

  爱讲道理或许是老年人的通病。月岛不响,假装虚心接受。黑尾把“鄙人一向待人热忱”挂在嘴边,然而正是那种包裹在利他主义之下、无法被溶解的东西,让月岛感到不悦。就像新人报道那天,他去人事部领取工作证件,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初次见到黑尾。西装裤配运动鞋的前辈正在和同事聊天,似乎感受到了月岛的注视,他的脸微微转了个角度,半垂的眼睛睁大了,在碎发后面打量他。那肆无忌惮的目光,像风吹过的早稻田,黑沉沉里露出水面的青光,一闪,又暗了下去。月岛睫毛一颤,凭着本能差点转身。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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