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一边生着闷气,一边捏紧拳头,听着司徒轩唠叨的声音进了入梦乡。 司徒轩听见贾赦轻轻的呼吸声,微笑后不再说话。 司徒若说交谈可以增进感情,他今晚和贾赦谈了许久,感情是不是增进了许多。 司徒轩回宫后,王福端来清水让司徒轩洗漱。 司徒轩洗脸时愣了一会,然后将摸过贾赦的那只手背在身后,这只手上还有贾赦的皮肤温度,不能洗。 贾赦第一天醒来时,是被噩梦吓醒的。 梦里的司徒轩就像唐僧一样在念经,他耳朵里全是嗡嗡声。 贾赦照旧发现司徒轩已经离开,洗漱时发现自己双眼下满是青黑。昨晚明明睡着了,睡眠质量却跟熬夜是一样的。 贾赦吃饭时发现丹田里又多了一丝金色灵力,感叹最近的金色灵力涨势很频繁。 今天荣国府的学堂放假,贾环跟贾兰来看贾赦。 他们都知道贾赦的睡觉习惯,等到快中午了才一起过来,准备在贾赦这边蹭一顿饭。 贾环一见贾赦眼下的青黑,立马心疼坏了,小跑到贾赦面前说道:“大伯,您别伤心难受了,你是不是在烦恼抄道德经的事,不如让我替你抄吧。” “我抄书的速度可快了。” 贾兰也误会了,以为贾赦是因为被太上皇罚抄经书才会失眠。 贾赦笑着揉了揉贾环的头,“大伯自己抄,让人知道我是代抄,太上皇恐怕连你都要一起罚。” “昨晚有蚊子在耳边一直叫,我这才没有睡好。” 司徒轩那只超级烦人的大蚊子,真想拿药草熏哑他。
第46章 贾赦留了贾环和贾兰吃饭,问了他们最近都在做什么。 贾兰先是看了贾环一眼,然后对贾赦说道:“我在府里读书,环叔跟宝玉叔他们出去玩。” 贾环立马紧张起来,眼神小心翼翼看向贾赦,有些心虚说道:“我没有每次都出去,只出去过两次。薛蟠劝我喝酒我都没有喝,只是跟过去吃些菜。” 贾环见贾赦听了脸上没有生气,继续说道:“薛蟠说他初来荣国府,感谢我们平时对他的照顾,便请我们去酒楼吃饭。” “宝玉每次都去,我第一次是担心宝玉被薛蟠带坏了才跟着去,后来发现他们只是吃饭吹牛,便没有去了。” “上次薛蟠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犯了,非要拉着我一起去。桌上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公子,听说都是什么公什么大臣的儿子。” 贾赦听完后觉得没什么,都是小孩子聚会罢了,叮嘱贾环在外面小心就是。 他在贾环身边安排了两个小厮,他们都是林之孝挑出来的家生子,在荣国府护住贾环是不难的。 贾环见贾赦没有生气,彻底放开了,夹了好大一块肉放在碗里慢慢吃。 午饭后,贾迎春带着黑点过来给贾赦请安,贾环便跟着狗一起跑了。 那只小狼犬贾迎春取名为黑点,因为它脑袋上有一个很圆的黑点。 贾兰犹豫了很久,还是去了贾赦书房。 贾赦见到他后便问,“我见你吃饭的时候没怎么吃,人也瘦了很多,是不是苦夏?” 贾兰才这么大点,总不可能是有心事才吃不下饭吧。 贾兰对贾赦行完礼,“谢谢大爷爷,我最近没有苦夏,我不小心偷听到薛蟠跟他小厮的对话。” “听见他们是故意约环叔出去的,还说什么一定把事情办好,要让环叔颜面扫地再也不敢出门见人什么的。” “我拦不住环叔又没有证据,更担心环叔知道后会去找薛蟠打架。他肯定是打不过薛蟠的,薛蟠还打死过人,我更加不敢让他知道,只能来找您出出主意。” 贾赦上前揉了揉贾兰的头,夸赞道:“你做的很不错,这事我会让人去查,你不要再担心了。” “这段时间你瘦了不少,你娘肯定担心坏了,我让厨房每天给你做些牛乳,一定要每天都吃。” “牛乳会让你长高,以后成为身体强壮的男子汉。” 很多小孩都不喜欢牛乳,贾兰也不喜欢,但他想要长高。 他可以为了长高,每天都喝一碗牛乳。 他长高后别人就不能再欺负他,还可以帮着环叔一起打架。 贾赦送走贾兰后立马叫来墨田,让他去查薛蟠的事。 如果薛蟠真的伙同别人算计贾环,他饶不了薛蟠。 墨田办事也极有效率,贾环他们刚走,便带着结果回来了。 “老爷,小的已经查清楚了。薛蟠的小厮说,薛蟠是知道赋公子与环哥儿有恩怨,想要讨好赋公子才故意叫环哥出去,想要把环哥灌醉让他丢脸。” “那小厮还说,薛蟠已经想好了让环哥丢脸的方式,吃饭时努力灌汤给环哥喝,然后再灌酒,环哥喝醉后一定会尿裤子。” 贾赦听到这里已经生气了,贾环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他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很敏感。 如果真的在人前丢了这么大的脸,绝对会生出心理阴影的。 贾赦极其讨厌熊孩子,特别是做事没有分寸的熊孩子,提笔就把这事告诉给了司徒若,还让张飞白帮忙送信。 张飞白拿着信问道:“为什么要让我帮忙送信?” 明知道他和司徒若合不来啊,这是要他去贤王府吵架的意思吗? 贾赦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张飞白会武功,很快就能将信送给司徒轩。 他想司徒若赶紧教训司徒赋那个心眼小的孩子,不就是在庄子里丢了脸,这都过去多久了,居然还想着报复。 张飞白没等贾赦解释,把信往怀里一揣,“行,我送就我送。” 正好闲着无聊,过去看司徒若教训儿子也挺有趣的。 贾赦又让林之孝带着东西去梨香院走一趟,叮嘱道:“你见了薛王氏后提一下薛蟠想要算计贾环的事,他一个外人住在府里,居然还想要算计府里的主子,当真是不成体统。” 林之孝带着一些没什么价值的东西去了梨香院,见到薛王氏后主打一个阴阳怪气,将薛蟠联合司徒赋要算计贾环的事说给薛王氏听。 “好让薛太太知道,别看我们府里的环哥是个庶出,但他深得国公爷喜爱,在国公爷那边的待遇并不比宝玉差。” “您瞧瞧这事闹的,按理说贾环也应该喊薛大公子一声表哥,怎么还因为外人来伤害自家人呢。” 薛王氏脸色很难看,好不容易送走了林之孝,回屋咬牙骂道:“蟠儿这些天到底在做什么,闲着没事做算计贾环做什么。” “谁不知道林之孝是赦国公的心腹,他说的话就是赦国公的意思。本来就是来亲戚家借住,现在又被主人家抓住了这种事,真是丢脸丢到老家了。” 薛宝钗给薛王氏倒了一杯茶,“母亲先别气恼,等哥哥回来后,我们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薛王氏一想到林之孝对她说话时的阴阳怪气,气得连茶都喝不下去,让下面的人赶紧去找薛蟠回来。 贾赦要在府里闭门思过,梨香院后面小门直通外面大街。他们严格来说不是荣国府的人,出行并没有受到阻碍。 薛蟠傍晚回来见到薛王氏和薛宝钗都神情严肃,不太确定问了句:“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薛王氏下午是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觉得自己丢了脸,在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来,阴沉着脸问道:“你是不是联合外面的人想要整贾环?” 薛蟠闻言没有当回事,还端起茶杯喝茶。 “娘,您想问的就是这件事情啊。我不是与你们说了吗,我认识了贤王府的公子司徒赋,他与贾环有些恩怨,我便想着做一次局让贾环丢脸。” “赋公子从来没有瞧不起我商人的出身,他把我当朋友,我替他出口气也是应该的。” “可惜了贾环坚持不喝酒,前两次喊他出门都没有成功,下次我再想想办法,定能让他在人前出一次大丑,好让赋公子解气。” 薛蟠话刚说完,薛王氏便冷哼了一声:“还有下次呢,你知道今天林之孝来过了吗。” “对着我那是一通冷嘲热讽啊,就差指着我的脸骂我不知好歹,来别人家做客还要算计别人家的孩子,我这张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薛蟠闻言一愣,“我欲恶整贾环的事并无多少人知道,林之孝是怎么知道的?贾环只是庶出,还是二房的庶出。林之孝是赦国公的人,他管那么宽吗?” 薛宝钗下人就派丫环出去打听了,还真的打听到了一些事情,轻轻叹气道:“哥哥,你有所不知,赦国公曾带着贾环他们去过温泉庄子,听说赦国公让贾环喊他大伯,还曾亲自抱过贾环。” “林之孝过来的用意很明显,贾环是赦国公护着的。你明天就去给贾环道歉,礼送重一些,道歉也要真诚一点。” 薛蟠轻轻皱眉,他在金陵的时候几乎是横着走,来到京城后处处给人当孙子,现在还要去给贾环道歉。 薛蟠满脸不情愿,薛宝钗也能理解,还是开口劝道:“哥哥,贾环能得赦国公喜欢,他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庶子,你一定要去给他道歉。” 薛蟠板着脸将茶杯重重放下,闷声道:“我这些天不舒服,迟几天再去。” 要他去给贾环道歉,等着吧。 张飞白揣着信到贤王府后,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直接从院墙翻了进去,还故意惊动了王府侍卫。 张飞白想试试贤王府侍卫的实力,与那些侍卫打了起来。 一个又一个侍卫躺在地上,直到胡冰过来认出了张飞白,让所有侍卫都退下。 张飞白见胡冰来了,知道没得打,慢条斯理整理有些松乱的衣服。 “张兄,为何不走正门要翻院墙?” 刚才若不是他来得及时,侍卫们都要动用弩箭了。 张飞白甩了甩衣袖,“大哥让我过来给贤王送信,我翻院墙习惯了,没想到可以走正门。” 胡冰闻言嘴角抽抽,好一个翻院墙习惯了,这理由甚是强大。 胡冰带着张飞白去见司徒若,故意让张飞白看见了藏在暗处的弩箭,提醒道:“张兄,下次请一定要走正门。你这习惯若是晚上过来,怕是会丢命。” 张飞白看见弩箭后,知晓他若是在贤王府杀了司徒若,他也无法站着离开贤王府。 司徒若看见张飞白后挑了挑眉,声音满是笑意。 “刚才的刺客就是你啊,当小偷成了习惯吧,走哪儿都爱翻墙,也不怕被弩箭扎成刺猬。” 张飞白一句话没说,将贾赦写的信甩给司徒若。 “我是来替大哥送信的。” 胡冰见司徒若看信越来越严肃,也凑过去看了起来。 看见贾赦写的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字,还有那凌乱的笔迹,连猜带蒙才看了一个明白。 司徒若将信狠狠拍在案桌上,看向胡冰,“去把司徒赋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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