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是我们的优势,也是我们的劣势——既然已经进入到了比试场地里,那么所需要思考的便是如何让己方变得更有利了。” “况且胜利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摩罗伽笃定的模样让持国九子放松下来,兄长心中有数就好,自己只需要跟随兄长的步伐即可。 正如同摩罗伽所料,在森林里的迦尔纳很快与持国百子派出来的两名队员汇合了,他们寻找到了绑有般度一方蓝色旗帜的枯树,只是在这里,有阿周那、怖军看守着。 坚战对阿周那的箭术十分信任,而怖军力大无比,亦不能小觑,坚战和‘难敌’一样选择了让两名队员看守旗帜,而剩下的队员则向着敌人的旗帜前进。 现下就看到底是谁的速度更快了,‘德罗纳’可没有说,必须要全员都拿着旗帜到他面前才算数。 就在迦尔纳与马嘶对上阿周那和怖军时,坚战也带着自己两个双胞胎弟弟无种与偕天,找到了‘难敌’所在的地方。 蓝色的旗帜就绑在枝头上随风飘扬着,但是周围却没有看到‘难敌’等人的影子。 “莫非难敌藏起来了?” “也有可能害怕我们而躲起来了。” 无种和偕天你一言我一句地说道。 “保持警惕,难敌恐怕已经察觉到我们来了。”坚战的提醒才刚刚落地,箭矢便猛地飞出,射向了般度兄弟三人,纵然箭矢已经去掉了锋利的箭头,纵然他们三人天生神力,但是面对急射而来的箭矢,依然得多加小心。 手持铁杵的坚战和 拿着长剑的无种、偕天挥舞着武器击落箭矢,但是如此一来难免有了空隙,一道身影宛如疾驰的闪电般朝他们冲来,正是手握长丨枪、黑发金瞳的‘难敌’! 在电光石火间,坚战的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他从未小看过‘难敌’这名对手,然而此刻对方展现出来的真正实力却依然让坚战吃了一惊。 时间仿佛都放慢了,坚战能够听得到自己那宛如擂鼓般响亮的心跳声,甚至能够清晰地看到‘难敌’逐渐朝自己而来的身影,看清楚那飘扬在空中的发丝,就连那倒映在冷静透彻的金瞳里的自己,也看得一清一楚。 坚战下意识地滚动喉咙,轻微的‘咕噜’声却宛如雷鸣般响亮,隆起的喉结恰好贴上了‘难敌’横在他脖颈上的枪刃。 或许是为了不让坚战挣脱,‘难敌’的身躯紧紧地贴在了坚战的背脊上,熨帖得坚战背脊都在发热,从尾椎蹿上了一股过电般的战栗。 “快放开我大哥!”无种和偕天着急了,他们下意识地想要冲上来,却被坚战阻止了。 坚战将头颅微微往后仰起,以避开那过于冰冷的刃锋,尽管他们拿进来的武器都没有开刃,但要让对手受伤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第70章 难敌(二合一) “你把迦尔纳派出去寻找我们的旗帜了吧。”坚战笃定地说道,“就这么自信迦尔纳能击败我的弟弟们吗?” “你不也一样吗?”摩罗伽轻笑起来,说话时胸腔传来的微微震动,透过接触的地方传达到了坚战的背脊上。 “让阿周那和怖军守在旗帜那里,自己带着无种和偕天来夺取我们的战旗——看来我们采取的计谋是一样的。” 坚战之所以如此镇定,是因为他相信阿周那与怖军的实力。 事实上也是如此,倘若只有迦尔纳一人,对上那两兄弟也会颇为吃力,但是若加上马嘶的话,可就不一定了。 坚战在拖延时间,为了等到阿周那和怖军前来救援,但‘难敌’也是如此,他在等待迦尔纳和马嘶等人把阿周那和怖军解决掉。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对我们兄弟五人有敌意。”坚战低声问道,“我们亦是血缘兄弟不是吗?” 持国的九子无法遏制地露出了厌恶的神情,低声嘟囔道:“你们莫非还真以为是如此吗……” 般度五子和般度长相并不相似,与他们的母亲贡蒂也不相似,他们相似的是用求子咒召唤而来的神明们。 摩罗伽制止了持国的九子继续讲述大逆不道的话语:“我的兄弟可不是般度五子。” 简明扼要的话语安抚了持国的第九子,摩罗伽示意队员把这三个人绑在树上,然后带着武器去和迦尔纳与马嘶会和。 另一方,迦尔纳与马嘶作为主力和阿周那、马嘶周旋着,剩下的两人则隐藏身影,去把旗帜取下。 “迦尔纳!!”阿周那咬紧牙关不断地射出箭矢,他带进来的箭矢数量有限,于是阿周那便利用森林中的材料制作出了箭只,但这股模仿迦尔纳行为的不甘感始终挥之不去,让他如鲠在喉。 迦尔纳沉稳而迅速地用手里的枪支挥落了射来的箭矢,而马嘶早已和一身蛮力的怖军战到了一起,那撞击产生的力道几乎让大地都在震动了。 “马嘶!你为何与他们一起攻击我们?!阿周那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还是说难敌他们迷惑了你?!”怖军不解地发出了疑问。 “因为我想赢啊!”马嘶咧嘴一笑,让怖军又疑又怒。 然而这注定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因为此刻摩罗伽已然抵达了战场,他朝在场或惊喜或震怒、或愕然投来的目光平静一笑,随后动作轻快地摘取下了般度五子的蓝旗,在解开的一瞬间便高声喊道:“迦尔纳!接住我!” 迦尔纳几乎是立刻背对着阿周那的攻击,朝着摩罗伽奔去,白发在空中纷乱地飘扬着,然而迦尔纳的碧瞳只倒映着朋友不断下落的身影。 “你太冲动了,若是我没能及时接住你,你会受伤的。”迦尔纳一向浅淡没有波动的脸上浮现出了不赞同的皱眉。 摩罗伽轻笑道:“你接住了我,不是吗?我相信你一定能及时赶到的。” 怖军见了,连忙打算要把旗帜抢回来,但是摩罗伽当机立断地把旗帜卷起,然后拉起迦尔纳,往马嘶身边跑去,边跑边喊:“马嘶——我取到旗帜了,现在就给你!” 这么说着的摩罗伽把卷成一团的旗帜塞到了马嘶的衣服口袋里,阿周那和怖军犹豫再三,立刻还是决定先对付马嘶,把自己的旗帜夺回来。 在这个混乱的时候,摩罗伽拉上迦尔纳、带上弟弟们,迅速撤退。 马嘶被丢在了身后,难降等人还有些不安:“不是说和马嘶合作的吗?就这么把他丢下,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摩罗伽却气定神闲且不以为然:“我们是在合作啊,这也是合作的一部分,刚才我已经把旗帜给他了。” 迦尔纳犹豫地嗫嚅着嘴唇,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以他的视力自然清楚地看到了,刚才摩罗伽塞给马嘶的旗帜,其实是他们的红旗。 这是相当冒险的一招,若是阿周那和怖军打败了马嘶,夺走了红旗,只要他们比持国百子们更早一步抵达目的地,那依然是般度五子的胜利。 但同样利益也很大,履行了诺言的‘难敌’可以让马嘶心甘情愿地为他们拖延时间,毕竟马嘶一向认为自己足够强大,对上五个兄弟或许他会考虑避开,但若是对手只有两人,马嘶自然会心痒地想要试一试自己的本事。 一切都在‘难敌’的预计之中,他们顺利地拿着敌人的旗帜走出了森林,来到了演武场,敲响了胜利的铜钟。 清脆而浑厚的钟鸣声不住地回荡着,也象征着胜利者已然决出 。 当身形狼狈、头发沾着枯叶的般度五子们与马嘶从恢复正常的森林里走出时,纷纷向被持国孩子们包围着的‘难敌’投去了复杂的目光。 持国百子获得了胜利,以坚战等人和马嘶的智慧,稍微一想便知道自己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感受着喉头涌起的苦涩,他们也只能默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失败。 摩罗伽可没有理会这么多,他用‘难敌’的化身对迦尔纳道:“这次胜利,若是没有你的帮助,我们无法这么顺利,奖励应当是属于你的。” 持国百子们都没有意见,迦尔纳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眨去了眼底泛起的湿气,他点点头,不需要更多的言语,默默将朋友的知遇之恩谨记在心。 马嘶脸上黑沉得很,他臭着一张脸走到了‘德罗纳’的身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德罗纳’温声询问着迦尔纳,他想要什么奖励。 “老师……可否让我单独与您相处后,再说出我想要的奖励呢?”迦尔纳的请求自然是被同意了,现在浑身灰尘泥土的学生们都跑去自己的浴池里洗去身上的脏污与汗水。 马嘶也是如此,不过作为‘德罗纳’之子,他得以不用和其他人共用一个浴池,而是有单独的浴室。 现在人高马大的红发少年把自己浸没在池水中,尽管最喜欢的父亲坐在岸边用木勺舀起热水为自己清洗着头发和肩背,但是马嘶依然抿紧了唇,宛如闹脾气般不肯和摩罗伽说话。 “怎么了?因为被难敌摆了一道,所以才这么不高兴?”摩罗伽带着些许揶揄的话语在马嘶的背后响起。 这下可点燃了马嘶一直压抑到现在的怒气,他转身抱住了还穿着长袍的摩罗伽,猛地用力把摩罗伽拖下了浴池,骤然加入的重量让池水哗啦啦地向四周溢出,顷刻间将摩罗伽身上轻薄透气的白袍给浸湿得透出了淡淡的肤色。 摩罗伽抚摸着马嘶湿漉漉的红发,就算被他突然拖进水池里也没有生气,而是继续轻柔地询问道:“到底怎么了,是谁惹我可爱的儿子生这么大的气?” “是你!就是你!”马嘶一听这话,委屈不住地从心里弥漫开来,他呜咽着张开嘴,咬住了摩罗伽的肩膀,虽然一开始因为气愤而失了力道,很快便在摩罗伽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牙印, 但是很快马嘶自己又先后悔了,像是被雨打湿的小狗一样小心又歉意地舔舐着被自己咬出的痕迹。 “我怎么让你生气了?”摩罗伽笑意加深,手指从马嘶的红发上滑下,落在了便宜儿子愈发锻炼得紧实劲瘦的背脊上。 马嘶把摩罗伽抱得更紧了,象城给摩罗伽这个老师提供的都是最好的待遇,自然这个他专用的浴池也是有着时刻不停的热水。 马嘶的体温却是要比浴池中的热水还要滚烫,摩罗伽任由红发的少年朝自己撒娇,他耐心地抚摸着马嘶的背脊,平复着他急促的气息。 过了许久,马嘶急促起伏的胸膛才恢复平静,他沙哑的声音在摩罗伽的耳畔响起:“父亲……你与难敌是什么关系?或者说……难敌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马嘶的话语没头没脑、颠三倒四,但是摩罗伽依然理解了马嘶到底想要询问什么。 毕竟是一手带大的孩子,会发现摩罗伽化身之间的联系也并不奇怪,或许在森林中‘难敌’化身提出要合作时,马嘶就有所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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