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刀不伤人,春水最乱心。有时,温柔比冷漠更伤人!人心最是善变,人心也最是易忘。如非提起,人人只知陵端嚣张跋扈却根骨不佳,不会知道他也曾剑出苍云杳如流星。 不知他曾凭一人一剑,以稚龄之身施展“乱剑诀”,一剑伏魔救下师兄。更不知他虽根骨倒退却百折不悔,以己之力补全道典,成就阵修之威。 陵越忆起六岁时虽伤,却强自宽慰自己的陵端,屠苏上山后,自己因分身无术行色匆匆,与自己擦肩欲语,自己却匆匆离去时的陵端。 屠苏因煞气伤了自己,那个向屠苏挑衅的陵端。为救屠苏自己负气言代死时,满眼惊痛的陵端。 原来,陵端,我已负你良多!可你却时时处处守护。若非这异世之你到来,是否,我们如同那幻境中般,你血祭东海,我却要在别人祭你时才知故人已逝? 你可知,听到噩耗之时,我的心,当时有多痛多悔?!或许,那时你早不愿想这些,半步仙身再修便可登大道,却宁可于东海悄然血祭,想来,你,是恨极我了吧! 陵越心潮涌动时,百里屠苏却更惊。总以为陵端针对自己,不料全然不是如此。 那整人饭食对自家修为有益,并可助自己压制煞气,而那被打落的很香饭菜,却掺了挑动煞气的“血煞丹”。 对自己好的风晴雪,却在挑拨师兄同自己的关系,甚至几乎放出狼妖连累师兄。自己以为的知己欧阳少恭,却是灭杀乌蒙灵谷的凶手,是太子长琴的半魂。是天庭与幽都算计天下修仙者的棋子,连自己也是。 无法接受,无法理解,天帝、女娲,我族敬天奉地,你们却任意算计灭杀,天理何在?! 屠苏心好乱,也好痛!自幼被教导要敬奉地母女娲大神,她的悲悯泽被苍生,而今却只是个大笑话。忽然忆起那琼华派的玄宵,愤而成魔只因失望到极致! 与之同感的还有欧阳少恭,他不由自主的来到天墉城,也同样入幻境一游。虽生性多疑,但思虑周全的他还是发现,若自己再做下去,的确也与幻境中相同——与百里屠苏同归于尽! 可笑!自己算尽机关,巽芳却原来就在身边,自己也终化尘散。那自己这些年的伤心、痛楚、等待,又所为何来?美貌比真情比相守更重要么?自己与那弃仙血祭的陵端何其相似?!温柔?那种入心的刀不温柔么?无声而轻柔,却可夺命。 原来,玄宵那句:苍天弃吾,吾宁成魔!是那么苍凉而不甘!宁为魔头,也不为仙奴!百里屠苏与欧阳少恭的心恩诡异的重合了,那发自内心的不甘勾起来自魔渊的回应,东海之下的囚地里,有红发魔者睁开双眸,咧唇冷笑: “又是不甘为仙奴者么?那么,成魔吧!如若有幸,待吾脱困之日,便是领尔等杀上天庭之时!玄女如何,天帝又如何,吾当尽诛!” 陵端终于知道那杀上天墉城,搅了他成仙的俩兔子眼哪儿来的了! 感情是这俩兔崽子!紫衣陵端与噬月见他不知从何处摸出柄巨大戒尺,上面还刻画满阵法。想来暗戳戳的已备下多时,早就准备好召呼这二位。 紫衣陵端与噬月相视一眼,同时吞口唾沬:老大,端儿,好可怕呀!嘤嘤嘤……! 来自魔渊的大能应下二人之志,化骨成魔只是一瞬,这俩人就巳血瞳贯目。还不及似那世那日般失智乱杀,天墉城众人也未及防守时候,迎头就是戒尺击下,陵端气冲斗牛,七窍生烟的边打边骂: “打不死你俩兔崽子!叫你俩入魔,叫你们攻山,叫你们搅了我的成仙劫!打死一个算一个,拍扁一双算两只……我打!” 可怜兮兮的,新出炉,还热气腾腾的魔将两只,被打懵了!连滚带爬上蹿下跳!不这样不行呀!挟头带脑的打下来,纵这俩新成魔躯抗揍,也可以用那半道仙灵之气了。 可是,陵端是谁?四修仙身,又是阵修,那戒尺可是特别加料专为他俩准备,这俩能讨好去?只剩下逃的份了!那魔渊大能一见事不对,划破虚空令这俩避去别界。却不料令陵端更气,他算知道这俩怎么会搅了自己的成仙劫了,原来,是有个推手! 戒尺轮圆注入法力脱手击出,挟夺天之威直下魔渊,正正击在那魔渊大能头上。哎哟一声,魔角被击断,那可是魔身上最硬的,却也挨不住一击。且还未完,戒尺竟平地变大化为巨峰,将魔压在峰下,只露出个头来。 峰上法咒闪烁,想爬出来,行呀!没个几百年休想!坑魔呀! 这位都要哭了,不就是俩新崽子么?早知这位这么历害,他想打就让他打吧!多什么事呀!自己怎么这么手贱,把那俩送走了,把自己填坑里了!衰呀!天道,您老也不提个醒,就是打个雷也好呀! 天道一撇嘴,提醒你,让小气端记恨上我?当我傻呀?!活该你被压,该! 天墉城众人也傻掉了,各自划拉自己掉地上的下巴。 那是魔将呀!好吧,新出炉的!但,摔,那也是魔将好吧?!你几戒尺打得鸡飞狗走,你是要上天吧?! 好吧,你老人家本就可以上天,可连魔渊也一戒尺打下去,把个魔界大能压成托碑石龟……嗯,人家龟的待遇更好些,至少四肢可动,那位可只留个脑袋露着。你这样屌,不怕么?天上地下可都憋着劲想收拾你呢! 好吧!知道天道是你家的,可,看你这样,大家心慌呀! 不过,没一会儿,天墉城上下都不用心慌,改心塞了!那个装逼的白衣女人,你自称玄女是要干嘛?知不知道自己这付造像,仙女是不太像,到像民间凡女哄孩子的床头故事里的——女鬼?!连装都装不像,还是哪儿来哪儿去吧!还跪接天旨?你都要降天罚了,我们还跪你,当我们跟你一样脑子有病? 百里屠苏和欧阳少恭被我们逼成魔?那是你们算计的好吧!妄图全派飞升?升你奶奶个腿儿!大家不全在地上吗?受罚,受你个头!今天不拍你,你都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此次连紫胤真人都动气了,天墉城上空剑气纵横,凡天墉城弟子尽数剑出。管它什么天旨、天女,要灭了我们,我们就灭了你!但,终不是这玄女分身对手,只见天火连天击下,陵越与紫胤真人师徒剑光连天灭杀天火,以免连累山下凡人百姓。 陵端并指齐划,布下防御大阵,以救众弟子于危难。而紫衣陵端却抿唇邪魅一笑,低语: “玄女?只怕,你来得去不得!” 扬手挥出个赤红阵盘,金红法阵腾空而起。陵端第一个发现不对,这是血祭! 才回首时,紫衣陵端已入阵,奔流而出的鲜血击发出直腾九宵的杀气,陵端只一眼便知法阵巳成,眼中泪水划落于地,发出轻响。那玄女分身也觉不对间,方要逃时,已化为篷金色烟尘,未及化去却被陵端收入手中。而此时,血光巳收,法阵中心紫衣陵端的身躯被风轻吹,化做点点光华散开去。 陵越清俊脸颊苍白,一个字也吐不出,张张唇猛喷出口心头血,软软跌坐于地无言。陵端举目向天,冷笑之声传于天宇: “要我等认命,休想!” 回首看向陵越,语声冷冷若冰水流泉,冷彻入骨: “算你有心!就冲这,星河倒悬,转!” 星辰闪动,日月轮转,花开花谢,时光回转。 再睁眼时,陵越发现自己彼时方才五岁,今日有新弟子上山,一个瘦得只剩双大眼睛的三岁小童,被掌门收为亲传弟子赐名——陵端!
第十章 陵端也心塞呀!自己持掌天河轮可倒转时间,亦可穿行于各界,但是,这玩意儿也太耗法力了吧?!人家是重归过去,他是要重修法力,你是坑我吧! 天河轮也委屈!您老大是要倒转时间好不好呀!又不是退几步买只烧鸡烤鸭,还得抹去所有人记忆,只留特定的几个。光天上地下的, 那些可都是上古的“ 神”呀!您以为这是抹泥巴呢?嘤嘤嘤…… 好吧!重修就重修,又不是没重修过。正好把事光明正大交托掌教及各长老去做,动动他们的老胳膊腿,也免得生锈。 可,谁来告诉我这什么情况?陵越就不说,百里屠苏,你怎么又来了?你双亲族人不是保住了么,怎么又改这个名?还乐癫癫的跑上天墉城来,见天围着二端打转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欧阳少恭, 我先前是把你俩揍抽了是吧!焚寂不是给你了,你也自己去幽都偷拿了龙渊族的密札。魂也合一,玉衡也被你弄到手了。什么,你用的是上次窜到我成仙时那界的玉衡。你过来,看打不死你!不去找你的篷莱公主,你成天给二端送的什么点心?! 那个二货,他送你就吃呀?! 陵端心情坏得不要不要的,这三个明显是盯上二端了,这傻孩子还在乐呵,有人把一切杂务全帮他给打理好。这心也太大了! 唉!管他,反正自己盯着,这仨人也出不了妖蛾子。惹烦了封住那仨,全摆床上让二端啃去。 陵端没曾想,自己居然有铁口直断的能耐。却原来欧阳少恭见屠苏与陵越同二端更亲近些,这家伙居然想出坏招——居然在二端的点心里下了“桃夭”。 这是上古神君与爱侶的房中情趣之物,通常是女仙们服用,可令其更肤泛桃色娇软无骨,更身蕴异香令久不散。 欧阳少恭药是下在点心里,百里屠苏却更绝。二端每日与陵端卷云台习剑修法后,回房第一件事就是沐浴。百里屠苏虽也同二端亲近,可二端最亲的是陵越。本着近水楼台的原则,咳!往浴桶里下极品的“玉灵丹”,双修道侶必备,沾肤入骨,令之体软而之情动。这俩果不愧是曾入过魔的,没一盏省油灯。 只是这些布置,全招呼错人了。 那日陵越山下除妖归来,明明需三日归途,因挂心二端提早了。开心的二端见陵越风尘满身,且面带倦怠,也不及备饭食,只让他先垫些点心,在自己房中洗浴一下。 因最近欧阳少恭常帮二端准备药浴,故,这俩人都没觉得浴桶中水泛碧色带药香有异。陵越也的确又累又饿,倦怠无力,便也应下。二端转身关门,为防有人误闯进去,还随手丟了个幻阵在门口,才放心去陵越房里帮他取衣。而那心怀鬼胎的俩只,做贼似摸过来,前后脚入幻境中乱窜去了。 陵端只觉无奈,自家二端才多大?还来及冠就被惦记上! 这不,陵越与二端同时卜出桃花卦,苦命的他忙匆匆来寻,正见二端抱着陵越衣裳回房,门前幻阵显是已陷了人进去,而房中似传出细细低吟。二端傻傻回头看向陵端: “老大,好象,有什么不对!” “呆子!绝对有人要算计你,这会儿陵越中招了!” 陵端忍笑,但却眉目舒展,仿佛全身都在笑着。他轻轻敲了二端个爆粟,凑近其耳边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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