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陵越三人都后背生凉,却见其中二人诡异一笑间消失,只留下正牌大魔王笑得贼兮兮地,反掌间手心里有颗灵珠隐没。陵越无奈摇头,不用猜,女娲一定吃大亏了,这灵珠一定是幽都与女娲重视的东西, 偏偏女娲没法追讨,连焚寂剑也被陵端又收回来了,不知女娲会不会哭! 女娲没哭,只是气得头皮都快炸了,焚寂忘留下也罢了,幽都被堵也忍了,可是收聚千万载灵力与信仰的圣灵珠也被摸走,这可,咳!忍吧!真是欺负神好吗?好想哭呀! 百里屠苏装鹌鹑,他不要被大魔王惦记上,太可怕了,女娲都被堵了大门被打劫,端端大魔王比天道可怕多了! 天道拿着小镜子左右照着,人家这么萌哒哒,怎么可怕了?这个荒草滩,真是讨厌!决定了,你登仙途时,多炸你几个雷!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所以,别乱腹诽呀!这不,平白给自己多讨几个雷来。 反正情不情愿的,这行人都要回天墉城。被冻得够够的俩只,只差躺地上撒泼打滚,强烈要求由欧阳少恭出银子召待“几位贵客”,而陵端也不忍心陵越太过辛苦,又正想到要再收些“利息”,便同意了。 也让风晴雪与欧阳少恭长呼口大气,真心不想再被带着天上窜,没这福气消受呀! 直到到了琴川,陵端才想起自己忘了谁。方兰生!这个前尘说过自己不少坏话的小子,还伙同百里屠苏他们坑自己,做为大魔王的自己,怎么会忘记他呢! 陵越反而平静自若,自从卷云台上强留下陵端,他已经不再去想端儿是否记取前尘了。自己让这小人儿受够苦楚,还为屠苏打伤过他,便将此生付与这人处置便是。至于兰生,知道他过得好便够了,多见亦是无益。 陵端可不愿意,就因为方兰生,陵越到现在也不沾荤腥,胃口怎么也养不好,却是被那小子害的。 人说不作不死!这里陵端磨爪砺牙想收拾某人,那人就自动上门请死。这不,踏着搓衣板横冲直撞而来,陵越还不及出声,百里屠苏张张唇欲言却又收声,陵端眼睛亮得惊人,出手飞快一抽一推,啪! 比前尘更惨,方兰生狠狠撞墙上,几乎直接贴墙上~当年画了。那个响,让风晴雪与欧阳少恭也不由咧嘴,大概,估计,毁容了!要说陵端不是故意的,鬼都不信好么。风晴雪扯扯欧阳少恭袖子小声问: “少恭,他,还活的吗?” “活的,还活得挺好的。”陵端抄着手,笑得眼中闪动贼兮兮光华,兴奋而开心: “这么抗打,可以玩好久的!” 我摔!一行人几乎被雷倒,这人太坏了吧,把人家弄墙上当年画不说,还开心于别人抗打击,可以让你玩好久。你这么坑,天道会哭吧,会吧! 天道说,本天道很心慰,终于找到能让端端忘记本天道的玩具。少年,不要大意地去大魔王爪下求生吧,本天道天为你点一排蜡烛,不谢哦! 方兰生被赶来的方家姐姐给领回家,欧阳少恭也领众人住进自己家中。陵越与俩师弟住一间,风晴雪同寂桐住一间,欧阳少恭独居。 收拾好后,陵端入厨下为陵越熬煮补汤,顺便帮寂桐准备饭食。屠苏守着陵越休息,这可是陵端特别吩咐的,被管死死的陵越,也只剩苦笑,只得在榻上小憩片刻,怀中还环着陵端特意自神魂中取出的毛团团——噬月。 该说陵端的直觉惊人,居然就真有不长眼的妖魔上门。陵越身上灵力强大,又有法印加持,无形中成为妖魔眼中香肉,明知,也许会被拍死,也抱定侥幸心理偷入房中,先用妖气引开屠苏,再然后,就没然后了。 噬月舔舔唇,有些不屑,才三千年的狐妖,还不够塞牙的。知道上当赶回来的百里屠苏,头上被陵端敲出七八个大包来,几乎不让佛祖专美于前,要不是陵越醒来拦下,百里屠苏就被拎着后颈皮给丟出墙了。 而也让欧阳少恭认出这是吞天兽来,欧阳少恭几乎没给陵端跪了,这绝对不是凡人啦!吞天兽乃洪荒神兽,连天帝也惹不起的存在好么,听陵越意思陵端居然收了一对,还与之结契,这下他就不修仙也是万万年寿元的存在好么! 这么粗大腿果断得抱,这下仙灵可以合一,巽芳也可再见,真要是被整也得忍,这可是比天道更粗的大腿了。 还不等欧阳少恭想好怎么抱粗腿,先等来腹泻不止的方兰生。拉得几乎长马桶上的方兰生,连喊“哎哟”的力气都没了,偏偏脉相无异,而且面色红润眼带神光。 欧阳少恭那九曲十八弯心眼,自是想到陵端那个“抗玩”的话,不用猜,这小子不是生病,是挨整了,反正无碍性命,欧阳少恭这个无良大夫就只说兰生是吃多了,正常的排泄。把方家姐姐气得,几乎把马桶上的方兰生再抓起来抽一顿。冤枉的方兰生连哭都不知该怎么哭,想破头也想不出自己为何会如此倒霉,连少恭也坑自己。 陵端却开心得把“开心”两字刻脸上,陵越秀丽长眉轻舒,又好气又好笑,端儿真是越来越淘气,又不伤人又让人丢脸的泻药他是怎么配出来的,真心是有些坑人呀。忍不住点点陵端鼻尖,笑得宠溺而纵容: “你呀!” 陵端调皮地眨眨眼,看旁人没注意,在陵越光洁玉颊上偷个香,笑得象偷吃到鸡的小狐狸,摇动得意的毛尾巴,笑眯了眼。在陵越耳边低语: “师兄,你真美!” 摔,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风晴雪如果不是惹不起,都想拍桌子骂人!这叫什么事?人家眼睛都要闪瞎,你俩这恩爱秀得,连饭桌上都不消停,只怕天道都看不下去吧! 才怪!天道傲娇脸,人家站端端这边,你麻溜墙角背书种蘑菇去!
第三十三章 情之为物,有时伤人,有时伤己,可无论伤者为何,也逃不开人心自定。 寂桐或许当时,为欧阳少恭打算的是对的,但是,有许多事不是单方面可以自行决断,事涉双方,还是该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任人自选,毕竟,你非我,人非你,谁也无法代替他人做出选择,经历人生! 欧阳少恭与寂桐被请到时,只见陵端独立桂树之下,枝杈间点点碎金,清甜香气悠远绵长,那人素袍广袖衣发当风,那不似凡人的飘逸中似有点点星辰冷寒。未回身却已知人到,折桂指间,透玉指骨纤长而秀气,语声淡淡: “太子长琴,巽芳公主,你二人心里如何想的,何不相对言明。什么如花娇颜、长生永世都乃虚妄,哼,连本尊也不敢妄言永生,又岂仙神,还是实际些,挑明方才是正理。 本尊对你们的糊涂官司没兴趣,弄好了,再来寻吾。” “寂桐?巽芳?!” 欧阳少恭不是笨蛋,心心念念多年至爱却在身边,眼看自己伤心失魂,南来北往奔寻天下,求取复生之术也不言不语,这,真是爱? 毁容白发如何?失音损寿又如何?当日的自己,纵使渡魂伤体亦惦记着归来,难道还不能显示自己愿伴卿此生么?巽芳,你当我何人?只是贪恋美色之徒么?若论美色,天下众美何多,吾又何需苦苦寻觅? 多年心事放下达成,心中却不见丝毫喜悦,仅丝丝苦涩如化入清水的点墨,缕缕不绝化开,成为淡淡郁郁沉淀。 “夫君……” 巽芳也不料隐藏多年之事被挑明,她心事明灭间,却看清欧阳少恭眼中失望。想解释自己是为他好,不愿他伤心,不愿他为自己容颜而奔忙。 然,巽芳自己也明白这是借口,身为篷莱公主,自己对容颜与自尊的看重,更胜过对恋人的信任。 她害怕,怕丑颜白发寿元将尽的自己会磨灭恋人对自己的爱,怕少恭会再寻到更美好伴侶,怕少恭会忘记自己!所以,不言不语,纵使少恭如何为自己伤痛也不言,这样,他的心才永远是那美丽的篷莱公主巽芳的! 陵端不用眼去看也知这二人此刻情形,死亡有时会把生时的一分美好变为十分百分,但若生时,时间也会将百倍美好变得不值一文! 人心善变,每个人都有私心杂念,皓皓白玉中一点杂质也会令白玉贬值,而墨色之中半点洁白也分外醒目。 欧阳少恭,前尘你打着救巽芳、怜至爱的幌子四下坑人,本尊这可仅是小小报之其人之道,你俩要好好表现,让本尊可以多玩些时日,也免长日漫漫太过无聊。 美人垂泪自是动人,但,老妪涕流却不免难生美感。人心总是好好色,恶恶臭,再加上心有偏持,那就不知跑偏哪里去,误会不就常常因此而生吗? 欧阳少恭那温文风雅面具在极度失望后块块风化,淡淡疏离虽不明显,却也油生他与巽芳之间。依旧执手引到陵端面前,深深施礼间,平平低言: “求尊驾垂怜,复了巽芳之旧颜,如有差遣,定赴全力!” “只复她旧颜?”陵端似笑非笑,狭长凤目轻挑,带着些许调侃: “你的魂魄不要了?她也不想与你共老?若都要,你又能付什么代价呢?!” “凡吾所有,君可自取!” 欧阳少恭已不再想其它,有些心灰意懒。纵不甘心又如何?女娲也会算计自己,而且还要自己求告上门伏低做小,眼前之人虽然口口声声代价,但那眼中却全是看好戏的戏谑之态,比之女娲的虚伪,他更相信眼前之人。 陵端皱皱鼻子,有些没趣,那样子象只淘气猫咪使坏,却又没坑到要坑的东西般小小不悦着,甚是可爱。 可爱?欧阳少恭不知自己怎会生出如此怪异想法,居然会觉得这少年可爱起来,看来自己真是因渡魂而变得奇怪起来。 陵端对欧阳少恭也忽地没了逗弄之心,干脆的扬袖间,指尖一滴寒若冰晶水滴出现,此水现时园中花木立时罩上层白霜,可见其寒。 陵端却浑不在意的任它浮在指尖,左手扣印挥洒间,那滴寒露也随之没入巽芳额中。 那掩面之物片片裂落,白发重复青丝,枯槁再现红颜,昔日篷莱公主的美颜,重现眼前。只是檀郎意转,情思已变,所得所失,又岂有定言! 起死回生,枯木逢春也不外如是。这般手段不仅惊了巽芳与欧阳少恭,也惊了陵越。常听师尊及众长老谈及世间生灭之道,这种重复青春之术非得非常代价而不施,这个陵端小混蛋真正是在拿命玩呢。 陵越心神摇动间,气息不稳,把抱着噬月跟出的屠苏吓一跳,还不及开口,陵端已闪于陵越身旁为他抚胸拍背顺气,眼中玩笑尽去,全是对陵越的担忧。 “你的寒症没好,这秋时天凉,还是呆房里才是!” 口中轻语温言,那凤目却狼瞪百里屠苏,接了噬月让陵越抱怀中暖手。屠苏只觉好冤,又不是自己让师兄出来,明明是你自己久不回房,师兄担心才出来寻人,怎么又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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