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骗我。”令狐冲还是难以置信,“你就是故意赶我走。”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骗你,只是没有挑明而已。”东方不败也没有试图解释,“今天你帮了我,我东方不败,欠你一个人情,今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到我,我一定在所不辞。” “如果你早知道我是东方不败,还会选择帮我吗?” “会。”令狐冲想了想,小声回答。当时我帮你和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没有关系,只和你是我从小喜欢的人有关系,但是这句话令狐冲难以启齿。“我令狐冲向来看不惯以众欺寡,既然被我遇见了,即便是这个人不是你,我还是会出手的。” “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东方不败不想连累令狐冲,更不想让日月神教的人知道他堂堂日月神教的教主,竟然需要一个华山派弟子的出手相助,“等到了嵩山派,若是日月神教和五岳联盟对峙,你我也不必相让。” “五岳联盟的事情由左掌门和其他剑派的师叔师伯们商定,华山派的事情由师父做主,轮不到我一个小小的弟子,擅自主张。”令狐冲明白他说的没错。 东方不败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令狐冲的几处大穴,起身:“以你的功夫,穴道一个时辰便可解开。” 令狐冲没有很强烈的反应,仿佛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东方不败道别,他想告诉东方不败的事情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江湖传出真正的杨连亭正在假扮东方不败的消息,随之传出的还有更多关于日月神教内部组织、总坛黑木崖的详细布局等信息。 看来是任盈盈和绿竹翁把更多的消息散播出去的,可是任盈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呢?除非与他合作的人就是正在嵩山派假冒自己的真正的杨莲亭。 更坏的是,东方不败继续往东赶路,他每到一处都会遇到假的东方不败招摇过市,于是他每到一处,就杀死一个假的东方不败。 别人不认得真的东方不败长什么样子,张乘风、张乘云还能不认得吗? 东方不败快马加鞭,等他赶到登封,真假的东方不败的阴谋自然不攻自破。 ----
第95章 【江湖卷】今安在 官道与山路的交汇处,西南角有一个简易的茶棚,供来往客商歇脚喝茶,过了这茶棚往东基本上就进入嵩山派的地界了。 茶棚里已经坐着三五桌客人,品着茶水闲谈。 东方不败下马,在茶棚一角坐定,和茶博士要了壶春茶。 “你们可晓得,现如今的江湖,除了日月神教东方不败这个大魔头,杨莲亭那个小魔头,还有另外一个新出现的魔头,他所经过之地,杀人无数,尸横遍野。就在不日之前,羊山派的人都被他杀尽了。那场面,他一个人,全身黑色,带着一个奇怪的面具,从羊山派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简直比阎王爷还吓人。”被围在中间的那位看起来有些沧桑的剑客娓娓道来,他说的仿佛是他亲身经历一般。围观的茶客都兴致勃勃地伸长脖颈,在等他再多讲一些。 “那人到底是谁?为了什么?”好事者问。 “江湖上没人知道,只知道他武艺高强,带着面具,心狠手辣,不为钱财,也不为名利。” “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江湖中人给了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做黑衣。”沧桑的剑客回答。 江湖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高人,日月神教竟然没有发现? 东方不败忍不住疑惑,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人正是还在恢复记忆中的萧一山。自从萧一山返回大陆,他一直隐约记得要找一个人,这个人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人,但是他只记得那个人的容貌,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因此他才会挨个去江湖中有名的门派拜访、寻觅。 杀尽天下武林又如何呢?为了你没有什么不可以。这就是萧一山心里所想的。 其实东方不败的疑虑是对的,日月神教的确有一路小分队,收集到萧一山的讯息,但是因为小分队逐级汇报,最终把消息传给了杨莲亭假扮的东方不败,所以真的东方不败反倒一直不知道这个消息。 岳不群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同这个消息一同收到的还有关于东方不败和葵花宝典的消息。 东方不败在华山第一次遇刺是岳不群安排的,岳不群在令狐冲崴脚之时,察觉到异样,故意派了人去试探,但是他没想到令狐冲想要掩护的那个人竟然是东方不败。 岳不群知道,他的好徒儿令狐冲和真正的东方不败是老相识。 令狐冲刚巧赶上华山派的大部队,拜见了岳不群。 家丑不可外扬,即便是被人知道了,也不能在扩散,影响华山派的声誉。 岳不群低着头转来转去,快要把岳夫人和岳灵珊都转晕了,良久,他让令狐冲起身,假装平静地说:“事已至此,冲儿你只需要立刻和日月神教撇清关系,为师就既往不咎。” “徒儿知错了。”令狐冲仍旧跪在地上,坚持不肯起身,“还请师父原谅徒儿。” “冲儿,你跟我过来。”岳不群支开所有人,带令狐冲来到隐蔽处,“你既与东方不败有私交,想必能够取得他的信任,和他私下相处,只要你杀死杀东方不败,抢夺回葵花宝典交给为师。为师就当你是将功赎罪,此时到此为止。” “师父,徒儿我……”令狐冲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岳不群是他的恩师,并且对他有养育之恩,他必须得听岳不群的命令;另一方面,他对东方不败有喜欢之情,觉得东方不败没有江湖传言的那么坏,罪不至死,更何况自己也远非东方不败的对手。 “难道你还要师娘和灵珊失望吗?”岳不群循循善诱,“难道你真想让为师把你逐出师门吗?” “徒儿知道该怎么做了。”令狐冲终是点了头。 日月神教的营地就驻扎在距离嵩山派不远的山坳里。 是夜,东方不败回到营地,恢复日常的着装,他的气色还有点虚,为了逼出体内的瘴气和蛇毒,他耗费了过多的内力。华丽的锦服,更是衬得他的脸色苍白。还好烛光是温柔的黄色,给春寒料峭的夜晚增添了不少暖意。 “教主,您终于回来了,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准备就绪,只等您下命令。”张乘风、张乘云进入帐内汇报。 “嗯。”东方不败恢复往昔云淡风轻的模样,“杨莲亭呢?” “杨莲亭?他见教主回营地,说是您有给他其他秘密任务,骑马出营了,需要追回来吗?”二人显得有些疑惑,看来杨莲亭瞒着这二人做了不少事,真假东方不败说不定也是杨莲亭诱骗张乘风、张乘云部署的。 原来如此,这时机赶的也太巧了,真正的东方不败刚回到营地,假的东方不败杨莲亭就消失不见了。 东方不败也不再多过问杨莲亭的事情,只是吩咐张乘云将近期江湖中大小事件的资料收集过来,越快越好。 令狐冲根据岳不群提供的消息,独自一人悄悄地来到日月神教的营地外围,他寻找到一处视线开阔的崖壁,躲在那里观望。 营地的守卫不算森严,他趁着巡逻的空档,完全可以偷偷潜伏进去。他还是有些犹豫,真见到了东方不败要怎么做?一见面就动手吗?怪不得华山分别时,东方不败说但愿不再相见。只可惜,事已至此,令狐冲不得不有所行动。 深山里的夜晚是静谧的,令狐冲忽然听到几声悠悠的鸟鸣声。 已是仲春时节,鸟儿欢鸣本是正常,不正常的是刚才那几声鸟鸣之后,随及而来的回应声,明显是有人假扮的。他也常常以此种方法和师弟们在华山呼喊。 鸟鸣声处,定睛可见黑色人影晃动,锋利的兵刃在夜色里闪着光。 什么人敢在嵩山脚底下偷袭日月神教?不怕得罪嵩山派?不怕得罪日月神教? 令狐冲思考了一下,悄悄地滑下崖壁,隐身入夜色里。 令狐冲凭着直觉来到一处营帐外,还没等他偷溜进去,一根银针飞出,穿透营帐堪堪从他的鼻尖擦过。令狐冲反应神速,鬼使神差地伸出二指去夹,竟然还真让他夹住了。 营帐内传出东方不败的声音:“几日不见,你的功力又精进不少。” 令狐冲掀开帘子进去,还惊讶于东方不败怎么会知道是他。 “换做别人我可能认不出来,你,隔着老远就闻到那股酒味了。”东方不败端坐在案头,正在翻阅成堆的文书,“令狐冲你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东方不败抬头看向令狐冲,穿戴华贵的东方不败,令狐冲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多年以前,他初见东方不败时的惊艳一瞥。 东方不败解读着令狐冲的神情,波澜不惊的说道:“你是来杀我。” 令狐冲瞬间面红过耳,试图解释道:“我见有人在外围围住了你们的营地,图谋不轨,想来和你通风报信。” 东方不败继续低头看文书,道:“这里的事,没有能逃出我的眼睛的。他们已经埋伏许久,我自然知晓。” “既然如此,是我令狐冲多管闲事了。” “这就走?” “师命难违,我不得不来。来了,我又打不过你,得不走。”令狐冲汗颜。 “葵花宝典在任盈盈手中。” “任盈盈?” “若是有缘,你自会遇见。” “着火了!着火了!”营帐外忽然传来喊叫声。 东方不败身影一晃,来到营帐外,营地里火光四起,人喊马嘶,一片慌乱中,埋伏在营地周围的黑衣人伺机而起,围杀日月神教的教众,一群人厮杀在一起。 令狐冲愣在那里,也不知道该帮谁、不帮谁。 东方不败倒显得很是镇定,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整个营地一片兵荒马乱,两路人马厮杀成一团,难分彼此。 忽然,一个消瘦的黑影从天而降,不分对手到底是日月神教的人、还是不知来头的黑衣人,全部重拳出击,打倒在地。 东方不败看着有些熟悉的招数,伫立在那里,恍如隔世。 是他,萧一山。 令狐冲看了看萧一山,又看了看东方不败,惊讶的发现东方不败似乎浑身都在轻微地战栗。于是,他明白了。 怪不得,令狐冲第一眼看见萧一山,心里就被一种浓浓的嫉妒所侵袭,他知道,这个人就是东方不败所思所念的那个人,他也知道,他永远没有办法超越这个人在东方不败心里的地位。 萧一山神功高深莫测,不怒自威,令人不寒而栗,目光所及,仿佛千军万马踏过。 他的眼神有些冷漠,整个人散发着疏离的气息,当他的目光落在东方不败身上的时候,整个人忽然柔和了起来,眼眸闪着亮光,风一般,朝东方不败扑过来,把他捞在怀里。他甚至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抱着东方不败,像是怀抱一尊易碎的玉佛。他怕太过用力会伤到东方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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