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怕此次之事,又与什么禁术有关。” 怀桑言出,除晓星尘大概知晓些青衡君旧事,猜到云梦江/氏九重莲池封印大概与老妇灵识的因果,余者无不如坠五里云中。 蓝湛见怀桑无意解释,也只能吐吐舌头代为解释。没法子,怀桑若想躲懒,谁也不能从他嘴里多掏出半个字来。 “那老妇的灵识残破,却非死灵,而是生灵。她非是老妇,乃是位妙龄女子,其灵识是在受惊过度时,强行离体附在老妇朽尸之上的,她还活着。” 蓝湛也觉此事匪夷所思,毕竟问灵问到生魂残魄,也是件有些吓人的事: “而且,她还是被灭门的林氏修士中一员。身为修士能被吓到生魂离体,那吓她的,又是何种恶灵,或是恶事?”
第三十七章 仙门修真少有怯懦胆小之辈,纵是女修柔弱些,然,比之世俗男子还是要胆壮几分,至少寻常邪祟恶事并不放心上。 因此,能让个女修吓得丢了一半生魂,蒙睐灵识附身于走尸,还寻到他们面前,此事便不会小。 至于说为何确定生魂是自寻到他们,而不是因受修士灵元吸引而来,便是因其江澄同为修士,那生魂扑的却是去扶她的温晁。 这显然不是仅受灵元血食吸引的走尸本性,想来应是生魂下意识想告诉强大的修士些什么,而做出的反应。 只不过生魂仅余一半,故而灵识受损,又是附身于走尸无法正确言说,所以才反受走尸戾气所迷,攻击了温晁。 若问为何不攻击江澄,却是因云梦江/氏心法虽经数代修改,可终究心诀乃出鬼法,生灵识人乃以灵元辨,鬼修的灵元与怨灵相近,才被其所忽略。 “或许这次的商阳之行,会有大惊喜。” 听完怀桑的分析与蓝湛问灵的结果后,晓星尘有些不安,素日似星海流光的双眸中带着深深忧色,他左右思量后,把目光投向聂明锋,问道: “明锋,聂宗主可在不净世,可有闲暇来趟商阳?” “不必!” 聂明锋尚未答言,聂怀桑已然抬手止住,面上颜上虽温和,语声却是凉淡果决言道: “小叔叔,此时正是温叔父整肃仙门之风时,几位叔父与父亲定然是全力相助,否则也不会是让我们来商阳。所以,这件事只能我们自己解决。 何况,若以法阵论,相信这世间还没有我聂怀桑不能破除的,再加之小叔叔与众位哥哥都在,还有阿湛帮手,此事,不难。” “那我呢?!” 魏婴顽皮的将脑袋伸在并立的怀桑与蓝湛之间,乍一看却是两个人有三个脑袋,把迎面而来卖糖炒粟子的小贩给吓得尖叫声“鬼呀”掉头就跑,连鞋跑丢了也没敢回头拾,一时街上大乱,气得温晁狠狠记暴粟敲在他额上骂道: “你就皮吧!被人当鬼,你舒服了?” “还……行吧!” 魏婴讪讪笑着缩回脑袋,摸摸鼻子躲到晓星尘身后,如今除了这位小叔叔还护着他,他就是个不受待见的小可怜。 金子轩别开头去,他都不好意思再笑这货,次次都撞在温晁手上,皮都快揭了去。 聂明瑶颊边的梨涡轻绽,温言软语岔开话去,也免去魏婴的不自在: “我到忘了,咱们家怀桑的法阵之术,可是连蓝先生也夸过可以直追青衡君的,到是我们多虑了。” 言罢又转向晓星尘,恭敬施礼,而后道: “小叔叔,侄儿与怀桑并无他意,也不是存心冒犯屈解您的爱护之心,只是怀桑性子直,侄儿又实在口拙……” “明瑶,你总是如此多礼。” 晓星尘有些无奈的抬手止住聂明瑶的施礼,他自家亦知自己的性子太直太纯粹有些不宜世情,因此,无论是聂怀桑的独断专绝,还是聂明瑶的小意缓颊都是为他好,又怎会不领情? 聂明瑶被晓星尘拦住,也赧然一笑垂眸,他这多礼的脾气是前尘养成改不过来了,纵明知晓星尘是磊落君子,不会因怀桑的独专而觉冒犯埋下祸根,也改不过来要防备描补,生恐有失。 这到不是聂明瑶太过小人之心。 而是前尘聂明玦之所以身首两分魂魄尽碎,虽是出于金光善的算计,是聂明玦挡了人路。又何尝不是因聂明玦刚直太过,行止狂放所致的? 就象苏涉,虽是蓝氏门生,会因蓝湛素日高冷生怨出卖蓝家,亦会因他孟瑶记住其名姓以死相报。 故,就算明知对方是君子,聂明瑶也处处做足礼数,为的便是防备无意间生出祸患,也实耗心力。 聂明锋心中暗叹,他自来便知明瑶待怀桑极好。 曾经的金光瑶在死前明明知晓是怀桑想要他命,却把一切恨怨加在蓝曦臣头上,便是不想去怨怀桑毫分,说来那心也是偏极了。 抬手轻揽住明瑶肩头,聂明锋不动声色的安抚着聂明瑶,口中温言道: “左右无事,这天色也将晚,既要探秘,何不就往?” “正是、正是,这大晚上探林府,才更有趣。” 魏婴摸摸自家下巴,笑得满脸精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若无鼻梁隔着险些砸到一处,跟只偷鸡黄鼬似的邪魅低笑: “小叔叔,您快带路,人家都想快点见识林府了!” 晓星尘再是如何温润如玉儒雅风流,也让魏婴的没脸没皮给打败,无奈摇头白了眼这皮猴子,脸上的笑实是忍不住。 商阳林氏虽不过二流世家,几百号人的小仙门,仙府却修得占地宽广气势巍峨,大有与一流世家争风的势头。 金子轩与温晁一见林府的建筑,便同时皱眉,他二人一个出身富贵一个是仙督之子,所见所知自与他人不同,光仅见此仙府已然知晓林氏野心不小,想来这灭门,怕也不简单。 聂家三兄弟却关注的是林府的封印,虽金光未改,可聂明锋却总觉古怪,将目光投向聂明瑶得到个肯定眼神,再看怀桑时,却见怀桑已然挥手间已将封印解开,目光幽沉如深潭: “封印结界已有人动过,显然是蓝先生加了封印离开后的事,虽恢复得不错,很象姑苏蓝氏所设,可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 “蓝先生所设的结界也能破开,还恢复了,这谁这么厉害?他想干嘛,上天吗?” 魏婴抄着双手四下打量,他也通符箓结界之术,也偶尔会自创法咒符文,但要与怀桑比,他倾向于破阵,却没有多厉害的设阵之术,因此也就不添乱,只等怀桑弄好跟着走便是。 因此来不知林府内是何情形,怀桑担心会有什么陷阱,便提前备下了护身玉符分给大家。 此物所刻法阵繁复,世间大多法阵结界攻击都可防,就是强大如前尘的鬼将军温宁那阶的邪祟碰到,也要动弹不得束手就擒。 故,聂怀桑才放心继续破解封印后的法阵,他到想看看,能让蓝启仁受到反噬的法阵,究竟是何样的精绝狠毒。
第三十八章 若说设立结界,天下仙门当以姑苏蓝氏为首,可若论破阵立阵,却是当以清河聂氏为尊。 否则,自聂氏老祖起便一直封印的诸多刀灵,早就祸乱天下屠戮苍生了。 但,清河聂氏虽人人都会布阵破阵,可若要及聂怀桑者,却也是绝无仅有。到不是聂氏之人谋短智缺,乃是如怀桑这般专心法阵之道者,稀。 故,无论是那世,聂怀桑都会很神奇的同一些古怪法阵相逢,犹若天生宿命一般。 或许也可这般言,聂怀桑是某些人命中煞星,是他们前行途中不可逾越的高山峻岭,是其阴谲波汹之谋中的变数。 ——因此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许是天命安排,怀桑都会让设局之人心想成空,无论其所设之局如何精妙绝纶。 阵法,更是如此。 聂怀桑扬扇轻挥出蓬细细莹粉后,阵法之形便已悄然现身,乖巧得象静候夫君归来的淑良好女,静寂无言,却又不会全无存在感。 魏婴抬眼一看密密麻麻纵横交错,似星罗棋布般密集而玄奥的法纹与阵势后,第一反应就是僵着身子掉转头,往晓星尘身后一躲,嘤嘤嘤的便假哭开来: “小叔叔,救命~!好可怕,这么一阵套一阵的,符文比地上蚂蚁还多得吓人呀!” “你还能再出息些吗?” 温晁气得左右乱找有什么乘手的东西,好揍这家伙一顿。 自小魏婴便怠惰于法阵之道,到也不是笨得学不会,而是这家伙嫌弃法纹绘制需精且繁琐零碎,不愿习精解之道,反喜以力相搏的破除之法。 然,世间之法虽可诉之于武,却难止于武,总有以力不能之时。 因此,无论是魏婴之双亲,还是蓝启仁等师长,甚至是蓝渊等兄长都希望魏婴不要因小失大,以至日后在法阵之上逢险吃亏。 可偏魏婴旁的事还罢,此事上却是全然不听,偏还不是学不会,就是嫌麻烦,又怎不让人想抽他? 所以,温晁还没找几圈,金子轩已十分默契的递上了根柳枝,碧柳青枝经兰陵金氏特殊手法炮制后,青柳依翠,枝条犹柔,可无论是抽邪祟还是修士,保准一抽一层皮揭下来。 什么仇什么恨,用得着下这种狠手? 魏婴吓得双眼圆瞪,嗷一声便扑向蓝湛方向。若说几位兄长最护的除了怀桑就是蓝湛,但凡有半点危及他二人的动作,也是绝不会有,才可躲去这顿打。 可魏婴偏忘了一点,蓝湛亦是最黏最护怀桑,通常这种时候,蓝湛立的位置便在,怀桑背后。 故,魏婴扑上蓝湛的结果便是,二人不留神就撞上了正在解阵的聂怀桑,至令三人一起扑入阵中。 法阵之事向来不容半分错漏,一着之失,便是满盘皆输。也幸得是聂怀桑在破阵,换了他人在前,三人定尽皆命丧。 聂怀桑足尖轻点,以己身为轴,拦腰揽住蓝湛与魏婴,带动二人身形随他划开半步,便见当头一排黑芒射在三人方才立足之地,蚀出个个指头大小的孔洞来。 若是扎在身上…… 蓝湛与魏婴同时吸口凉气,只觉后背冰凉汗湿。 “魏无羡,你皮紧吗?这也是能混闹的?” 蓝湛虽不同魏婴是野惯皮大的,却也是在父兄呵护,叔父宠溺下长成的,平素也向以俏皮灵动示人,与魏婴虽时有打闹却是兄弟朋友间的嬉闹罢了,似这般沉下脸实是少有。 蓝湛脸色微沉,显得清冷疏离宛若冬雪之夜,高悬于空的冰轮寒月般仿佛近在眼前,实则遥不可及。 让魏婴微征,平白心中一阵委屈,似觉蓝湛本不该如此对自己,可又觉怪异,对此心绪有些反感,就这么怔在那里难动一步。 蓝湛斥声魏婴后,便将心神移在怀桑身上,他比魏婴更清楚方才怀桑破阵是多小心,也就证明此阵凶险,如今误入阵中,还带上他与魏婴这坑货,不知怀桑会有多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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