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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挂断了电话。 彼得已经止住了泪光，他盯着托尼的手机，脸上全是惊奇。虽然，在一个小屁孩面前臭屁似乎是极为Low的行为，不过，托尼还是忍不住得意起来：“小子，你要学会的东西还多着呢！” 他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起来。 “BOSS，那个宝贝花瓶是南北战争时期的工艺品，早就已经停产了，根本没有类似的花色花瓶，怎么办？” 托尼：“……” 彼得没忍住，吭哧一声笑出来。 托尼用手抵住额头，似乎很难接受自己还有这么蠢的手下，他强忍住怒意骂道：“买不到类似的花色的花瓶，你就不会去买一盒颜料吗？自己去画！再问这么蠢的问题就自己滚去辞职！” 彼得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托尼很无奈地摇摇头，他想了想，咳嗽两声想要喊彼得严肃点。结果，这几句话还没开口，托尼自己也靠在沙发上笑起来了：“好，就算是超级英雄，有时候也会遇到一点意外情况的。”
第9章 “然后，托尼先生就出现了。” 说到这里，彼得忍不住笑了一下，托尼先生的那枚导弹真的把他吓了一大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很多：从在公园中心湖捞起梅林，再到睡过头，上学迟到，学校的异常情况，紧接着，又是发生在镜像空间惊险的追杀和逃亡—— 真是非常紧张刺激的经历了。 彼得本来就是小孩子心性，在说到自己英勇战斗的部分，忍不住增添了很多修饰。再加上他说话速度快，一紧张就容易重复，可以说是非常糟糕的讲述者了。 但托尼一直很安静。 能言善道的钢铁侠，似乎铁了心要当一言不发的背景板。他给自己开了一箱香槟，彼得说一句话他就抿一小口，等彼得喋喋不休地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之后，托尼已经给自己灌了两瓶香槟下去了。 彼得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从第一眼见面时，梅林身上的神秘气质，就给彼得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那位穿着白色长袍的白发青年天生就有一种脱离尘世的气质，轻佻又狡黠，温柔又神秘，种种矛盾的特质在梅林身上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最终，彼得甚至找不到一个具体的词，能够贴地概括梅林。 非常奇妙。 关于那个几乎笼罩在迷雾中的男人，彼得几乎有一万个问题想问。他抬起头，认真地问托尼：“梅林……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他是谁？ 他从哪里来？ 他又怀抱着怎样的目的呢？ 托尼仰着头，后脑勺枕在沙发上。他的目光停留在天花板上，然而，彼得却觉得托尼先生好像在看更遥远的东西。托尼回答说：“……我不知道。” “什么——” 彼得刚刚将自己的惊愕表达出来，托尼自己都被这个荒谬的回答逗笑了。他挑挑眉，反问彼得：“是不是觉得这个回答很令人惊讶？我认识他那么久，结果……”他耸耸肩，“连梅林到底是谁这个问题都回答不出来。” “抱、抱歉。” “用不着道歉的。”托尼摇摇头，“我最早认识梅林，他当时和我父亲霍德华很亲近。当时我觉得，梅林和我父亲一样，都是最讨厌的大人，后来就……他缠着我要收我为徒了。” “你答应他了？” “怎么可能？”托尼下意识地反问，能这样想的人，都是对熊孩子的破坏力认知严重不足的。况且，小时候的托尼·史塔克那是普通的熊孩子吗？不，他是熊孩子里的战斗机，战斗机里的航空母舰，“我对他恶作剧了。” 彼得眼睛亮了。 不，彼得不是坏孩子。 但听到这个故事里的倒霉蛋是梅林，无论是谁，都会不可避免的感到兴奋，只是程度深浅可能会有所不同。 “……恶作剧的时候，被梅林抓了个正着，被按住打了。” 彼得：“……” 彼得：“………………” 等等，托尼先生，你确定你很想说这个吗？你确定你的意志还是清醒的吗？你确定你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钢铁侠吗？你确定你真的想要你小时候的糗事被其他人知道吗？ “当时，基本上就是相看两厌了。但越是如此，梅林就越是固执地想把我收为学生。然后我问他，为什么？”托尼在这个地方顿了一下，彼得立刻意识到——到重点了。 “梅林说，他在选王。” 同样的言语，彼得已经在梅林口中听过一次了。 不过，托尼的解释要更为详细一些：“梅林说，早在千年之前，他曾经接受过乌瑟王的请求，选出一位能够他的国家的王。梅林听从乌瑟王请求，选中了乌瑟王的私生女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那是一位以人民的幸福为毕生理念的王，坚强善良，仿佛一切美德的化身。” 彼得眨眨眼睛。 托尼耸耸肩：“——这是梅林的原话。” 梅林，亚瑟王，这明显是英格兰的神话传说。虽然不明白传说中的那位亚瑟王怎么会变成了女孩子，但想到那位女孩子坚强地扛起了风中之烛的国家，甚至还闯下了骑士王之名，彼得也不由生出了几分钦佩之情：“这不是很好吗？” 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难道不是最好的亚瑟王了吗？ “但是亚瑟王后悔了。” 托尼慢吞吞地说：“她后悔成为王了，她拔出石中剑时希望所有人最终都能微笑着，哪怕自己走向毁灭。然而，一切的结局却是一个悲剧。所以她后悔了，她希望重回选王之时，让石中剑选出一位比她更有资格成为王的人。” “这是我听过的，梅林唯一讲述过的，和他的来历有关的王的故事。” “但是，先生，我不明白，”彼得忍不住问，“那已经是千年之前的传说了。即便是梅林先生现在找到了，比那位阿尔托莉雅女士更有资格成为王的人，那也毫无意义啊？” “是啊，所以……梅林就是一个满口谎言的老骗子。” 明明是故事的讲述者，然而，托尼·史塔克表现得却比小蜘蛛侠彼得更不相信这个故事。他耸耸肩：“我觉得，梅林只是找个借口惹是生非而已。他所说过的话，从来都没有一句是真的。” “呃……是吗？” “当年他对我可是寄·予·厚·望，”托尼将这几个音咬得非常重，“他说，我和阿尔托莉雅完全不同，傲慢而自负，阿尔托莉雅最终否定了自己，而托尼·史塔克是那种哪怕到了最后一刻，就算是众叛亲离，他也是那种会傲慢地觉得，自己只要再努力一下，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暴君。” 哈？ ——啊！暴君？！ 等等等等一下，暴君是个贬义词。 “托尼先生明明是个好人，梅林先生怎么可以这样说你，那真的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彼得翻来覆去地将太过分了这几个词说了好几遍，然而，等他想要找一个现实的例子反驳梅林的这句话时，却猛然顿住了。 众叛亲离。 ——有什么还能比支离破碎的复仇者联盟更有说服力呢？ 但是，但是……但这绝对不是托尼先生的错啊！ 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一个有力的反击，彼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在沙发旁转悠了好几圈。反倒是托尼看得很开：“你别转了，转得我头晕——” “抱歉，托尼先生。” “你别把我想成一碰就碎的玻璃人，我没那么多愁善感了。我觉得我活得还是挺滋润的。我随便在街上拉一个人，和他说要不要和托尼·史塔克互换身份生活，他们大概都会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幸福地晕过去不可。”托尼懒洋洋地说，“况且，我也不觉得那个老骗子是真的预见了这一幕——他就只是嘴贱而已。” 彼得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托尼先生为什么一直喊梅林叫做老骗子呢？” “因为他就是老骗子。” 托尼大概真的是醉意上涌，脸上浮现了一个正常时刻绝对不会出现的狞笑：“他当年和我说，他觉得我是希望，是星星之辉，是注定会在人类史上留下名字的传奇。他对我寄予厚望。那个老骗子说，我将会是他漫长的寻找王的旅程的终点——结果全法克的是骗人的。” “呃，这个，也许……”彼得还在绞尽脑汁地给梅林想辩解的话语。 托尼异常冷漠地说：“……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曾经和洛基说过一模一样的话。早在几百年前，梅林就已经是阿斯加德聘请的王储教师，雷神托尔和诡计之神洛基都是梅林的学生。” 彼得猛然呛住了：“开，开玩笑的！” “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在面对真相之前，彼得假设过梅林和托尼之间矛盾的很多可能性，比如说，梅林和托尼·史塔克之间发生过超越性别的感情，最终以梅林始乱终弃结束；或者，虽然他俩只是纯粹地师生情，但托尼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好，梅林刚好占据了托尼父亲的感情位置，两人亦师亦父，然而梅林却在托尼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告而别…… 但现实永远最令人惊讶，托尼·史塔克的怒点竟然是： 托尼一脸愤怒地指责： “——我竟然和小鹿斑比一个待遇？！！！” 幸好洛基不在，也没有听到他这位师弟发自内心的愤怒之言，不然的话，他很可能真的会被气得再率领外星军团过来侵略地球一次。 彼得觉得自己一天之内知道了太多秘密。 他非常心累地叹了一口气，承担着不应当他这个年龄承担的压力，努力地组织言语，劝解托尼先生：“别难过了托尼先生，毕竟你保护了地球，而洛基是可恶的侵略者，你比他要伟大多了……” 然而托尼打断了他：“彼得。” “托尼先生？” 托尼特别严肃地直起身子，他明明已经灌下了半肚子的香槟下去，然而瞳孔仍旧锐利明亮，宛如鹰隼般盯住了彼得：“答应我，别相信梅林说的任何一句话。” 彼得：“……？” “尤其是他在试图把你骗成徒弟时的鬼话，一句话也绝对不要相信。” 彼得被托尼严肃的态度吓了一跳，十分惶恐地点了点头：“好，好的。”随着这声承诺出口，托尼立刻又瘫回了沙发上，只留彼得一个人内心暗自惶恐——但是，梅林先生好像完全没有想把他收为学生的意图啊？ “既然你已经认识了梅林，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一些世界真相了。” 这番话立刻又让彼得惶恐起来，托尼先生要说什么？他这是要把世界的安危托付给他了吗？面对这样的世界转折点，他是表现得严肃一点，还是轻松地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咳咳，哎呀，等会儿托尼先生要把拯救世界的伟业托付给他的时候，到底要不要矜持地推脱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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