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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那些媒体的话一个字眼都不能信！” 托尼仿佛唇上涂了蜂蜜般的阿谀回去，只要他想，大多数女人都能被托尼哄得眉开眼笑：“……不，是梅女士的晚餐做的好吃。我家的五星厨师根本完全比不上呢。” 梅姨开心地笑起来。 只有彼得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做了一个鬼脸。梅姨的厨艺甚至还没有街对面的便利店老板做的好吃，托尼·史塔克这句阿谀真的太不要脸了。 但是…… ……应该不是彼得的错觉。 这应当是在内战发生之后，托尼先生最开心的一天了，就算是将那些客套性的微笑全部加起来，也没有他今天一天笑得更多。 托尼是真的很高兴了。 虽然不明白缘由，彼得也很高兴托尼先生脸上的阴影能散开了。 这一天，就这样平淡无奇得度过了。 第二天的彼得·帕克，也没能顺利地去上学。托尼一个电话就把他喊到了复仇者大厦里，开始给他进行特训——这个特训非常特殊，是模拟各种不同的紧急情况下，应该做出的正确对应。 这项训练里，彼得的成绩不太好，他最好的一次训练成果，仍然在一次失误中，让一个假人被砸得头痛血流，当场毙命。 这让彼得几天都没睡好。 托尼也看出了彼得的状态不好，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让训练照常进行，并且告诉彼得——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后，钢铁侠会带着蜘蛛侠去对抗真正的邪恶敌人。 梦寐以求的愿望实现在即。 但是…… 那天晚上，彼得首次失眠了。他睡在复仇者大楼空旷的豪华客房里，枕在昂贵的丝绸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天花板上的花纹似乎对彼得的注意力产生了别样的吸引，使得他能够长久地凝视着它一动不动。 “帕克先生，如果您再不睡觉的话，会对明天的训练产生负面效应的。”人工智能星期五的声音响起，她已经是第四次提醒彼得了。 “我马上就睡。” 这也是彼得第四次这样说了。 三分钟之后，彼得用蛛丝拉了一条绳子，将自己倒挂在了天花板上了。很好，现在他看不见天花板上的花纹了：“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五分钟之后，彼得改成了躺在蜘蛛丝的吊床上：“星期五小姐，刚才我没睡着只是因为，倒挂导致了脑充血而已。没事，现在已经调整过来了，马上就可以睡着了。你看我，一，二，三，倒！哦也，瞬间睡着！” 八分钟后…… 十分钟后…… 半个小时后，彼得睁着一双幽深的大眼睛，裹着丝绸被子，蹑手蹑脚地在楼道间跑来跑去。不，他再一次重申，彼得·帕克并不是睡不着得无聊到夜游，只是他突然想起来，睡前一杯牛奶能够哦有助于睡眠。这是经过科学验证的。 但问题是…… 复仇者大厦的厨房在哪儿？ 在训练彼得的同时，搬家事项仍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批的器材和家具被搬走，大厦里只剩下雪白的墙壁和大理石的地板，踩在地板上，甚至还能听得见悠长的回声。彼得连续下了三层楼，才找到了厨房的痕迹，里头飘来汉堡和薯条的香气，真的特别诱人。 小机器人托着盘子，沿着走道一路往前。 彼得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他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B13层。在没有光线的楼道里，跟上小机器人的速度并不容易，很快，彼得就不得不加快了速度，这导致他在拐角撞到人的时候完全收不住脚。 “哇哦！” 对面的反应比彼得更快，他右臂一挽，就将差点摔倒的彼得捞进了怀里。两个人像个傻子一样，蹲在走道上，拼命听楼下的动静，最终以眼神相互示意。 没有惊动托尼先生？ 好像没有。 啊，那就太好了……太好了个头啊！ 彼得猛然睁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撞到了谁——梅林，他竟然还没有被狂热的稀有生物梅林繁衍组织抓走……啊不是，梅林现在不应该被钢铁侠托尼·史塔克先生严阵以待地关押起来了吗？ 他如何做到能在复仇者大厦里到处乱跑的？ 就算托尼先生将大量的器材都撤走了，但曾经重建过的复仇者大厦绝对是按照最高安全标准修建的。人工智能星期五小姐更是时时刻刻都监控着整座大楼。 “啊，这个啊，你是想问我怎么从监狱里出来的吗？”梅林伸出手，抓了抓他蓬松而柔软的白发，露出了非常不好意思地笑容，“当然是大大方方地走出来的啊” “不，不可能，星期五小姐难道不会通知托尼先生吗？” “事实上帮我开门的就是星期五小姐啦。” “不可能！” 最后，竟然是人工智能星期五主动解答了彼得的疑惑：“梅林先生享有复仇者大厦的最高权限，自然，梅林先生也有权利打开关押他的监狱大门。” 彼得：“……啊？” 等等，等等，托尼·史塔克先生知道他的人工智能，是这样坑他的吗？ 星期五小姐一本正经地补充说：“梅林先生的权限由史塔克先生本人添加，根据协议条款，在安东尼·托尼·史塔克先生在世期间，梅林先生对于史塔克工业享有史塔克先生本人的一切权利，此协议终生有效。” 彼得：“好……” 托尼先生，你还记得你自己干过什么蠢事吗？
第13章 彼得微微仰着头，他看向梅林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个人渣败类。 梅林颇为伤脑筋地叹了一口气：“不要这样看着我了。托尼当年写下这份认证时，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小鬼呢，署名的文件根本不具有法律效应的。我也没有觊觎史塔克的产业……这一点你得相信我，如果我想要的话，从霍德华那一代起它就会到我手里了。” 彼得哦了一声：“哦，是么？” 所以说，这家伙不但将托尼·史塔克先生搞到手了，甚至，连托尼的爸爸霍德华先生都没有放过……感觉更渣了。 梅林头疼地按住了额头，他数次想要为自己辩解，但最终都因为哑口难言而放弃了。最终，梅林只是伸手揉了揉彼得的小短发：“唉，算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别人这样认为了。”梅林嘀咕两声，“所以说，可爱的小彼得，这个点不好好睡觉，是会长不高的啊。” 可是，这不是彼得不想好好睡觉—— 而是他真的睡不着啊。 彼得十分忧郁地用手臂托起了下巴。作为从小就非常聪慧的乖孩子，因为成绩太差，压力过大，以至于愁到睡不着，对于他而言，也算是一件非常新奇的体验了。他叹了一口气，把脸埋进手臂里：“我害怕。” “害怕什么？觉得床底下有怪物吗？” 喂，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彼得抬起头，他脸上还是少年气没有褪去的只能，一双眼睛大大地看着梅林，与其说是更接近于他真实想法的瞪，倒不如说是堂而皇之地卖萌：“怎么可能啊？” 梅林捂着脸笑了。 “等等，等等，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害怕床底下有怪物啦。我就是稍微逗你一下……别扯我头发，疼疼疼。”梅林捧着他的宝贝头发，毫无节操地求饶了。 彼得松开了手，那种蓬松柔软的触感仍然停留在他之间，以至于本性温柔善良的彼得都产生了恶劣的想法—— 啊，真想再扯一次。 “所以说，你到底为什么愁到睡不着啊？”梅林将被彼得扯乱的白发重新梳拢到背后，露出挂着细长花瓣形状耳坠的耳朵。他笑意盈盈，给人感觉特别像是童话故事灰姑娘中，那位会实现灰姑娘一切愿望的仙女教母。 彼得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 他觉得—— 梅林很可能是专门在这里等待他的。 这种想法来的很奇怪，但当它一出现在彼得的脑海中，就立刻落地生根，飞快地从各种的过往信息中汲取“养分”成长起来。他想起遇到梅林的第一天，梅林守在他床头的模样—— 那是为了保护他？ 正如追杀梅林的卡西利亚斯，最终找到了彼得身上。梅林肯定比卡西利亚斯更早地发觉到了这个疏漏。所以，为了避免彼得·帕克在他离开之后，会被卡西利亚斯杀害。他就一直守在彼得的身边，没有离开他。 而在那之后，彼得去上学，梅林也是在他脸上画了特殊的法术，用来保护他的——所以，明明他脸上画了一只超蠢超土的蜘蛛，而所有同学都仿佛对此视而不见。 因为那只“小蜘蛛”原本就不是恶作剧。 而是梅林留下来保护彼得的“保镖”。 至于为什么梅林不继续跟在彼得身边，彼得想，也许是梅林真的受伤太重了。卡西利亚斯不止一次说过，梅林身受重伤，但看着那家伙笑眯眯没心没肺的模样，彼得很难真的将他当做命悬一线的病危患者。 但事实就是，梅林确实虚弱到无法对抗卡西利亚斯。 所以才借用钢铁侠托尼·史塔克的导弹，将卡西利亚斯重新炸回了镜像空间，解决了这次危机。同样，梅林已经“躲”了托尼·史塔克二十六年了。他之所以会突然再出现在托尼面前，只是因为，梅林知道，只有这样托尼·史塔克才会扔掉手头上的一切忙碌事项赶过来。 钢铁侠托尼·史塔克来了。 彼得·帕克彻彻底底地安全了。 ——直至此时此刻，梅林才挥一挥衣袖，仿佛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的消失在彼得面前。他脸上永远挂着温柔美丽又轻飘如云的微笑，漫不经心到惹人生气。 彼得又想起托尼先生对他说的话： 别相信梅林说的任何一句话。 ——说到底，托尼先生突然帮彼得请了假，突然陪同他去家中做客，告诉梅姨彼得有很重要的实习任务，需要吃住在史塔克工业这里，甚至包括突然的各项训练。说到底，其实都为了保护彼得而已。 梅林什么都没说。 托尼也没讲过自己意会到了什么。 但两人就已经在无声之中完成了一次交接，默契到无须更多言语了。 “喂，喂。”梅林张开五指，在彼得面前晃了一下，他纳闷地问，“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我刚才是开了个玩笑了，不过，这个玩笑应该没这么严重，感觉小彼得你都快傻掉了……” “我……没事。” 彼得摇摇头，他倒是想要掩饰一下，奈何天生长了一张纯良无害的脸，只要有一点点情绪上的风吹草动，立刻就红了眼眶。这倒是吓到了梅林，他举起手，摸摸彼得的头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只能露出了伤脑筋的微笑：“到底什么事情这么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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