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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好过分啊。 史蒂夫也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彼得，对方的面容完全躲藏在蜘蛛侠头套里，根本看不出这个孩子的真实面貌。不过，出于对梅林的信任，史蒂夫也没有过多询问——或者说，他觉得自己能在这个时代里遇到一星半点能让他感到熟悉的事物，就已经觉得很高兴了。 而梅林无疑就是能和他一样，跨越了时间的存在。 白发的魔术师用手挂着彼得，脸上永远挂着漫不经心的微笑，好像七十年的光影完全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唯一的问题大概是——史蒂夫犹豫地想，他不太喜欢以恶意去揣摩别人，但作为战士，他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唯一的问题是，这个孩子对他的敌意特别浓重。 为什么？ ——因为梅林吗？ 为了避开这种不必要的敌意，史蒂夫不得不站出来，详细标明自己绝对是“无害”的。但回想到过去，史蒂夫仍然忍不住露出了一个非常无奈的苦笑：“是啊，很抱歉，虽然我个人很想成为梅林大师的学生，但是被梅林大师拒绝了。” 被拒绝了？ 彼得下意识地追问：“为什么？” 史蒂夫回想起梅林当时拒绝自己的回答，他一直怀疑梅林在敷衍他：“当时，梅林大师说，他不喜欢金色头发的学生。” 彼得：“……” 万万没想到。 但认真一想，这种完全不靠谱的回答，完全是梅林会给出的答案。 彼得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顶，直到触碰到光溜溜的头罩后，他才想起来，穿着蜘蛛侠战衣的他是不可能摸得到自己的头发的。不过，他的头发颜色还是很深的棕褐色的短发——嗯，距离金色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赢了。 咳咳咳在这方面赢了根本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啦。 彼得面无表情地想，他真心觉得这种小情绪蠢透了，但就是完全无法克制住自己内心的那点欢呼雀跃。现在，彼得总算是能理解托尼·史塔克怼那位网名叫做变种人万岁的网友时候的心态—— 特别开心。 虽然这种胜利根本一点价值都没有。 美国队长史蒂夫犹豫了一会儿，询问说：“呃，这位打扮的很潮流（潮流两个字他真的念得特别犹豫）的孩子，是梅林你的新学生吗？” “不是。” 梅林果断回答，果断又挠了挠彼得的下巴：“是战备粮。” 史蒂夫：“……” 史蒂夫：“………………抱歉，打扰一下，梅林大师您能重复一下刚才的话吗？我好像耳朵出了问题，听到了什么奇怪的答案。对不起，作为一个被冰冻了七十多年的老冰棍，我想我可能在听力上出现了什么问题。” “哈哈哈哈没错啦是军备粮了。” 梅林收拢了手臂，然而仍然没有抓住彼得，被彼得愤怒地挣脱了出来。他发现梅林真的特别可恶，比钢铁侠托尼·史塔克可恶的时候还要可恶一万倍。站在旁边的史蒂夫也非常尴尬，脸上的笑容都僵硬掉了：“拜托了，梅林大师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逗我了。” 逗？ 他梅林说的从来都是真话好吗？ 梅林看了一眼宛如张牙舞爪小奶猫的彼得，又看了一眼尴尬到渐渐凝固的史蒂夫：“为什么我说的话总也没有人相信呢？”他耸耸肩，将这个话题跳过了，“而且，史蒂夫我也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喊我大师。这种称呼总让我觉得我仿佛是个会打拳的秃头了。嗯……你就喊我，大哥哥……呃，还是算了，你就喊我梅林就好了。” 史蒂夫什么也没说。 就在两人闲谈的时间里，梅林已经带着彼得，史蒂夫慢慢地跟着他。三个人一同走出了史塔克大厦的门口。用于搬运的吊车正在清理街道上的毁坏痕迹。用不了多久，这里又会恢复成繁华的城市。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无论经历过怎样的灾难，他们仍然能让生活重新回到正常的轨道上去。 史蒂夫显然是有心事的，他不是能藏住心事的人，眉头紧锁，和优哉游哉晃荡出去的梅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前，梅林高兴地对史蒂夫挥了挥手：“真高兴能见到你，我先走啦！” “等一下，梅林大师！”史蒂夫喊住了梅林。 梅林停了下来，或者说，他早就在等史蒂夫喊住他了：“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询问我吗？没关系的，我可是很乐意成为任何人的知心哥哥的，无论什么困扰都可以询问我的哦。尤其是恋爱方面的问题，我非常欢迎。” …… …… 半个小时之后，史蒂夫、梅林和彼得就坐进了街道拐角处的麦当劳里，服务员还在清扫被外星人打碎的玻璃，快餐店里冷冷清清的。可即便如此，仍然有人认出了保护纽约的美国队长，并且冲上来和他合影签名。 史蒂夫显然不是第一次应对这类场面。 他脸上堆起热情的微笑，同每一个人拥抱，拍拍他们的肩膀，给出了一个热烈灿烂充满了美国队长风格的微笑。粉丝们很快就心满意足地离开，将私人空间留给史蒂夫和他的小伙伴们。 梅林托着下巴，已经耐心等待了一会儿。 彼得也脱掉了身上的蜘蛛侠战衣，将其装入了刚刚买来的新书包里。刚开始，彼得还偷偷地在内心里发誓，为了钢铁侠先生他绝对不给史蒂夫半点好脸色，但很快，他就破功了。 “两份鸡腿汉堡，一份儿童套餐。”史蒂夫主动点餐，然后抬起头问，“还需要加点什么吗？” “再加一杯可乐。” 梅林可不会同他客气，他想了想，又问：“我可以单点一份儿童套餐的玩具吗？” 梅林这句不要脸的话，同时惹来两位超级英雄的注视。 麦当劳的服务员倒是很快就满足了梅林的小小心愿，看在美国队长的面子上，他们甚至非常大方地开放了玩具库任凭梅林挑选。梅林的眼睛当时就亮了——好在他多少还挂念了一下两位同伴的脸面，没有不要脸地将所有的玩具都打包带走。 梅林拿了两个趴趴公仔。 一个是钢铁侠公仔，一个是黑寡妇公仔。 足有十几分钟，史蒂夫和彼得都坐在对面，看着梅林笨拙地用白纸制作了一张贺卡，笨拙地在钢铁侠公仔背上打了一个蝴蝶结，技术极差，别看梅林自己身上少女风的小装饰很多，但看他自己动手做装饰的样子——总之，那个蝴蝶结看起来就是一副想要将钢铁侠公仔勒死的模样。 接着，再用硬纸壳做了一个简陋的包装。梅林随手在上面画了几笔，但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将上面的画全部涂掉了。完成这一切之后，梅林喊来了快递员，指定了特殊的送货日期。 美国的快递公司一直有这项业务，可以将快递存储到特殊日期之后，再送给指定的收件人。 “日期……嗯，然后是收件人，送给托尼·史塔克就好。” 梅林抬起头，看见两位同伴都一脸惊悚地看着他。 彼得都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问：“您要送东西给托尼先生？” “当然，”梅林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这还是立香教过我的，心意就一定要用礼物表达出来，最好是圣晶石什么的。不过我手头上没有圣晶石了就只能这样凑合了。而且……” 梅林顿了一下。 “贾维斯走的时候，小托尼一定很难过。” 他设定的送货日期，刚好是贾维斯被奥创击溃的第二天。 然而，梅林言语非但没有得到对面两人的赞同，反而使得他们的表情更加惊悚了。梅林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地吐槽了：“喂，我在你们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我可是关爱所有学生的知心大哥哥，在学生伤心难过的时候，送点安慰的礼物很正常。” 史蒂夫和彼得对视一眼—— 不约而同地看向天花板，躲开了梅林的注视。 怎么说呢？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位关爱学生的老师身上，都很正常，然而放在梅跑跑身上……咳咳，这可不是他们在诽谤梅林了。
第17章 “原来是这样。”最后还是史蒂夫重新打开了话题，他面前摆放着打开了包装的汉堡，然而这位超级英雄看起来好像没什么胃口。他用手衬着下巴，似乎一半的思绪滑进了自己的世界里，“钢铁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我是指他曾经是你的学生这件事。不过，如果我能提前知道的话，像我这样的老古董也许也能和年轻人有点共同话题了。” 但钢铁侠也不能算是年轻人啊。 梅林倒是没有在意史蒂夫言语里的小小漏洞，他拍拍黑寡妇的公仔，心满意足地将其揣入怀里。倒是彼得好奇地追问：“共同话题？是说梅林吗？” 提起这件事，梅林也有满肚子的怨气：“他追了我整整四座城市！” 追？ 哪种意义上的追？ 面对彼得惊讶睁大的眼睛，史蒂夫猛然咳嗽起来，他急忙抓住冰可乐喝了几口，以掩饰那瞬间的尴尬：“那时候，梅林还是美国的灵异传说：只要找到一位白袍子白头发的魔法师，拜他为师，他就能实现你的一切愿望。” “是魔术师。” 梅林很是不满地纠正了美国队长的用词，说起过往，他的表情也有点说不出来的郁闷：“……也不知道那个时期到底是谁在故意整我，竟然传出了这种奇怪的传言。那段时间，我真的是被各种奇怪的人纠缠不休了，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万人迷汤姆苏呢。” 史蒂夫低着头，好像突然对眼前的汉堡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然而梅林才不会因为史蒂夫的突然安静，就放过他。白发的魔术师用吸管指了指对面：“最可怕的就是这个家伙，足足卡了我四个城市，到哪儿都能看见这家伙赌在我门口，简直像是一场噩梦。” 史蒂夫脸皮有点泛红：“可您最后也没有同意。” 他指的是梅林最终也没有收他为徒。 “这种撞死在南墙上的学生，一辈子有一个绝对足够了。来两个我会每天晚上都做噩梦的。”梅林抱怨着说。 “是……这样吗？” 梅林对此做了肯定的回答，他有时候显得有点飘忽忽的不靠谱，但偶尔那双深紫色的眼睛又像是锐利的尖刀，能够轻易地切开任何人包裹内心的护盾，露出其中柔软的内核来：“我不讨厌你，但是，偶尔会觉得很麻烦。你就像是子弹，就像是箭矢——子弹出膛，箭矢离弦，都从来没有再回头的道理。” “史蒂夫，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困惑的味道。” 史蒂夫不说话了。 整个餐桌上只有彼得默默吸着冰可乐的声音。 “我不明白。”史蒂夫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我在冰层下被冰冻了七十年，这已经不是我的年代了。人们告诉我，我是英雄，战争已经结束，现在是歌舞升平的时代。但是——它好像又和我之前的年代没有什么差别，敌人随时都会来临，但是人们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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