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不好,很是义愤填膺,想来这是对高长松奢靡至极的行为表示不满。 钟离珺:?? “……一两人还不够,听说全长安的剑修都被他承包下来,天知道他要这么多剑修作甚!” 钟离珺辩驳道:“十二郎不是这种人!” 声音略有些突兀,那二人本是在说闲话,哪想得竟被人听去,还挺不满,可回头看眼钟离珺,见他气度不同他人,怕也是修士,知道惹不起,只恨恨看他一眼,撤退了。 这些人的议论也不知是否被钟离珺听到心里,打听完后立马去灵宝派了。 * 经过高长松的一通劝说,灵宝派终于恢复了平静,剑修们决定排个值班表,每天轮不同人来高长松这当陪练。 无论是对灵宝派众人也好,还是对剑修也罢,这都是个好决定,要知道,剑修们的打工日程排得满满当当,想要每天都抽出空来,真不容易。 趁这几天,高长松带高翠兰她们落实了一下房产,三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高香兰的表现出人意料,她竟然是选择困难人士,自己挑选时,这也好,那也行,看了半天,眼睛都快变成蚊香圈了。 高玉兰是数据派,她绘图绘习惯了,又懂得将数学用于生活,从大小、阳光朝向、价格等各方面综合计算,精准选出她心中性价比最高的。 高翠兰是最无所谓的,她觉得哪套都好,看其他人喜欢。 这粗糙的性格,还真适合修仙,高长松想,怕是让她去荒郊野岭住上几天,都很乐意。 结果,高长松还是买了西市一千四百贯的商铺。 装修不用担心,古代的房子可没水电之类的说法,扫除干净就能打柜子搬货品,长安的百姓急着来高长松这买酒,高长松也希望早点开张。 这不是说他就不卖货了,东市的酒肆、城内的大小酒楼,走货量都很大,高长松给的价格比粟特二道贩子便宜,他们买的时候都欣喜若狂。 不多时,高长松这的白酒就被瓜分一半。 剩下才是他准备进商铺慢慢卖的,反正来买的都是散客。 如此说来,想要经营方便,他最好在长安城附近开个小作坊,跟着一同酿酒,这样哪怕不能辐射周边城市,也保证在长安城内自给自足。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高长松面前有无数的问题待解决,譬如店铺开张,譬如制作罐头等等。 他可没忘记自己在孙大圣面前立下的誓言! 钟离珺就是这时候找上门来的,门童离开没多久,高长松就从观内冲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那笑容实在是太灿烂,钟离珺看着,只觉得自己的心收紧了,他嘴角悬挂着淡淡的微笑。 “十二郎,许久不见。” 看着还挺淡定。 高长松对钟离珺很热情,在他看来,钟离珺对他帮助太多,是他最好的朋友。 两人分别不久,却有说不完的话,高长松分享从乌斯藏一路东行的经历,钟离珺则说自己降妖过程中的新发现。 最后,他积极提出,他家族在长安的房产多,西市也有铺面,如果高长松要用,千万不要客气。 高长松听后自然十分感动,但考虑他已经买了新铺子,只能惋惜拒绝。 钟离珺听后略有些失落。 可还没等他失落许久,就听高长松道:“却有一事要麻烦钟离郎君,你家可有熟识的匠人?以陶匠为佳。” 他是为了烧玻璃作准备,高长松研究了一下,认为烧玻璃跟烧陶器有异曲同工之妙,遂想找手艺人。 眼下尚在唐初,未制定严格的匠籍制度,这年头的匠人跟平头百姓区别不大,不存在一旦入匠籍,世代为匠人的说法,人还是很自由的。 譬如乌斯藏的铁匠,自己开店做小生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陶匠没铁匠那么自由,这与窑的设立有关,且不说官窑,每一座民窑辐射范围都挺广,自由的匠人往往为民窑的所有者雇作长工,多年为一家服务。 从这角度来看,想找脱单的陶匠真挺难。 钟离珺也不问高长松原因,他深知术业有专攻的道理,生意上的人,他不懂,可帮高长松找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钟离珺自然愿意帮他。 他却想不到,自己这一番帮助,为高长松做罐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164章 “成了!成了!”黝黑而粗糙的双手捧着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杨亭圭那布满沟壑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杨亭圭,扬州人士,世代造瓷,在本地小有名声,父为躲避战乱,西逃,最终于长安落户。 居长安后遭遇诸多事,在此不一一言表,总之,钟离珺将此人推给高长松,并说他技艺之高超,近乎于道。 高长松大喜,遂跟杨亭圭签订契约,一同做玻璃。 起初,杨亭圭对高长松不是很看得上,原因也简单,瞧他那细皮嫩肉、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模样,定是个没做过活的。 杨老伯承认世上有能人,可在工匠一道上,若没有足够的了解,又怎能有所成就?他既不相信高长松画的大饼,也不认为他们能做出什么。 然而,随着二者讨论不断深入,他不得不承认,高长松是行动上的矮子,语言上的巨人,按他的做法,或许能做出上等琉璃呢! 是的,没错,中国古代也是有玻璃的,诚然,有着造价高,出货量小等种种问题,却不是不存在。 《尚书》中的璆琳后来成了玻璃的美称。后世考古发现,西周时期,山东一带有类玻璃物件出土。等到了春秋战国,更是有大块的玻璃壁等。再往后到汉魏晋南北朝时期,玻璃越做越小、越做越精巧,出现了玻璃耳坠、玻璃带。 唐代初期,已有了戒指、珠、钗。 但这些玻璃制品都是特供的,尚未流入民间,眼下做琉璃的技术非常复杂,高长松一早就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找来琉璃匠人,他们可都为了深宫中的人服务。 其次,他并不希望匠人被打上古法玻璃的烙印,有了思维定势,就很难接受新生事物,创造力下降。 倒是陶土,在他眼中跟玻璃颇有关联,毕竟后世的玻璃多是从砂石中提取来的,高长松需要对这些材料很了解,又精通烧制技术的人,那不就是陶匠吗? 总之,在试验了无处次后,高长松他们终于做出了成品。 ——虽不是他想象中的厚玻璃。 杨亭圭抱着一整套的玻璃杯手舞足蹈,高长松却犯难了。 哎,这玩意不好处理啊…… 他想,挂在店中直接卖?虽说他家店卖高价白酒,勉强算得上奢侈品,却总觉得差点味。 这在唐代到底算是稀罕货,应该有个更盛大的开场。 忽然,高长松脑中闪过一丝明悟,有了! …… 白寒霜与庄月明都住在主家里。 其余剑修也是,他们这群来唐务工人士,本以为要自己掏租金住在便宜的旅舍,哪想得唐人雇主待遇如此之好,包吃包住,住的条件还好。 他们宛若座上宾。 这天,庄月明才从高长松那回来,他运气好,轮班多,可以多跟恩人相处相处。 高长松总舍不得让他们空手而归,起码塞给他们一小坛酒。 这对高长松来说是无本买卖,但别小看那一小坛酒,在市面上价值可高了。 今天却不同,庄月明的表情十分严肃,他将包袱小心翼翼落在床榻上,看他表情,还以为包袱内装着奇珍异宝。 结果也差不多,这若是漫画场景,起码要给那套杯具打上一层中华小当家中特有的金光。 在高长松眼中,这不就是套玻璃杯吗? 可在同时代人眼中,这却是堪比珍珠、宝石、美玉的奢侈品。 剑修是内卷打工人,却不是没常识,在东胜神洲,这也算珍宝的,谁知高长松说赠人就赠人,不愧是酿酒第一人的高十二郎,真豪横。 高长松的态度很坚决:“都说鲜花配美人,宝藏赠英雄,琉璃盏也要配跟心思同它一样剔透的人。” 高长松想,自己真没说瞎话,剑修心思不就是晶莹剔透吗?这年头像他们一样保持初心的人真不多了。 庄月明迟疑道:“这……太贵重了。”而且不能像酒水一样直接卖了啊! 高长松这才接着计划道:“听闻长安城内召开黄鹤宴,众剑修皆受邀在列。” 在古代,黄鹤被认为是仙人的坐骑,在诗文与成语中干脆代指仙人。 这场宴会,就是修仙之人的集会。 唐代因经济发展,百姓生活水平提高,生活越发丰富多彩,宴会正是业余生活中的一环。 唐朝人酷爱办宴会,上至百姓,中至官员,下至奔小康的百姓都会开宴。 皇帝主办的有宜春宴、寒食内宴、曲江游宴等,这些宴会有的是皇帝主办,各单位、省份的官员分办,与民同乐的;也有只面向考中的进士学子。 民间流行的野宴有探春宴和裙幄宴,这两种宴会是专为仕女举行的。探春宴在立春前后举行,家境富庶的女子同去郊外郊游踏青,马车载着帷幕、酒器与餐食。她们在野外斗花、饮酒,好不热闹。 从这便能看出,大唐的宴会种类繁多,各种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宴会,那修仙者的宴会自然不会少。 黄鹤宴,就是典型的修仙人宴集。 真论活动,也没什么特殊的,一群修行者凑在一起喝酒、论道,或许还比划比划,对于修行之人来说,这是一场大型的交流会,他们在宴会上交流情报、分享心得,因黄鹤宴上各门各派都会露脸,且众人秉持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每年参加宴集的人都会收获满满。 在地图是战略物资的年代,新鲜的情报是很宝贵的。 这宴会还有一特点就是许普通人参加。 这里的普通人包括文人墨客,包括富庶的商人。 一些文人墨客也修行,他们走的是儒道,可还有一些文人,他们因入世太深,无法踏入仙途,又对飘渺的修士们很憧憬,便也会来参加宴会,留下颂仙人的诗篇,商人也差不多,很多是对长生有兴趣,却没有仙缘的。 今年,来自外洲的剑修在长安城内大火,随着务工人员数量增多,他们也攒成一团不小的势力,自然不会不邀请他们。 高长松说完后,庄月明点头道:“是的。” 他实在摸不清高长松的想法,便不往下说,更何况,剑修自带惜字如金buff,他更喜欢听人说话,偶尔应个“嗯”字。 高长松知道跟他说话得言简意赅:“我希望你能同其他剑修,带这套器皿赴宴。” 是的,没错,他还给其他剑修发了玻璃杯。 掌握做法后,造玻璃不算难事,要说有何难的,或许是造出形状各异的彩色玻璃,那需要锤炼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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