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很懂得温柔小意,这对他来说是种本能,当高长松被他差点撞出一口老血后,就会听见白仙奶奶的声音:“没事吧,我、我……” 说着说着甚至快染上哭腔了,随后对高长松的胸口吹气,高长松在内心配音“痛痛飞掉~” 说没被白仙萌到是不可能的,一脸血的高长松只能默默攥紧装白仙的小被褥,继续承受重击。 高长松:真是似曾相识的痛并快乐。 …… 十几日后…… 高翠兰坐在倔驴的背上,面有菜色,马车中的高玉兰与小马上的高香兰也是如此,三人脸色都不好,不仅没有一开始“哇”“哇”的冲劲,甚至有些摇摇欲坠之感。 高翠兰有气无力地问高长松:“还有多久才能到哇。” 高长松内心的疲惫其实不比他们少,好在他顾及兄长的尊严,不愿将此情表现出来。 他心说:我也不知到哪了,总归是在西番哈密国地界。 乌云跟驩头早已窝进宝贝球中,他们都是会享受的,乌云缩进去前还喵喵嘲笑高长松说:“上回有我在多快喵!马会比我更快吗?” 还有些气鼓鼓的。 高长松心里苦啊,如果可以他也想乘猫咪巴士,可他压根没有那么多储物空间将货物带着跑,这不只能靠11路了吗? 他也累啊,他也很想快点到长安啊! 只能安慰道:“快了快了。” 康合府告诉高长松:“再过两日便可入唐。”他手摇摇一指,高长松顺他手指看去,只见一山高耸入云,山尖在云雾中若影若现。 康合府又说:“此山名为两界山,只要过了他,几乎都是大唐地界。” 正巧高香兰骑马伴随高长松身侧,听此言难免好奇道:“两界山,莫非是横跨大唐与哈密国两界?” 大唐通康合府说:“正是如此,两界山最开始是因大唐王征西定国,两国以此山为界才名为两界山,眼下两界山正起标志之用,东边是大唐,西边是鞑靼的地界。” 他不愧是商队的萨宝,与人交流很有一手,再枯燥无聊的事儿经过他的加工都会变得动听。 康合府非常会讲故事,他的声音充满了魅力:“关于两界山还有一则传说。” 两界山、两界山、两界山…… 高长松苦思冥想。 他总觉自己听过这名,可就想不到在哪听过。 康合府娓娓道来:“这山来头可不小,传说,在王莽篡汉之时,一座山从天而降,将一只天生天养的神猴镇压在此山下。” “噗——”高长松一口气来不及喘,连口水都差点喷出来。这异常的行为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高翠兰很嫌弃地给了高长松一个眼神,仿佛在说“噫,真不讲究”。 随即就是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当然是高长松咳出来的,因他越咳越严重,众人略有些紧张,纷纷道:“没事吧?” 受惊的高长松这才勉强压住嗓子间的痒意,牙疼道:“没事、没事。” 可他心中的惊涛骇浪,又怎能用言语来形容呢? 两界山这名字他是不大熟悉,可换一个谁人不知,这不就是五行山吗? 见高长松调整好呼吸,康合府本欲岔开话题,可高翠兰对神猴有兴趣,催促他道:“那神猴怎么了,他怎么会被压在两界山下?” 康合府只能继续道:“他从何而来,为何被压在两界山下我却不知,只听说这神猴不畏寒暑,又不用吃饮食,附近的土地公时常来看他,教他饥餐铁丸,渴饮铜汁,几百年过去,他不仅未身死还愈发精神。” “部落有商贾曾路过两界山,听闻那神猴中气十足,又生得精神。” 传说很短,并不引人入胜,却能成功勾起人的好奇心,让人想探究这神猴的过往。能够不吃不喝、不畏寒暑活几百年,这样的大妖怪他们还从未见过。 连高香兰都问:“能去看看吗?” 其他小女孩儿也眼巴巴地望着康合府。 高长松内心已化身尖叫鸡,这可是大圣!大圣! 可恶,好想去看看! 康合府心说:这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那可是成百上千岁的神猴,又明显是被神佛镇压的,平常人躲避还来不及,谁会主动往上凑? 面上却不能这么说,只听他长叹一口气道:“这两界山寻常人是不敢去的,以往也不是没有商队经过,可却遇见了怪事,甚至有队伍再也没回来过。” 听他此言,仿佛连周围的温度都降了,高长松想,刚才还在说大圣的事儿,怎就忽然转到鬼故事频道了? 话题转得太快,他都不适应。 康合府接着说:“我们刚才说两界上,是地理位置上的两界,可民间又有传闻,说这‘两界’还有更深层的意思,说是沟通幽冥界与人间界。” “这种说法也不知是从何时兴起,只知道民间确有此类传闻,说去阴曹地府的路上要经过两界山,山阴处鬼门关时隐时现。” 高长松心说:难怪,有了这样的传闻,谁还敢去两界山? 高翠兰却觉得不对,她说:“那儿不是有神猴吗?怎么跟幽冥界相连?鬼怪不应该都怕他吗?” 这话听来颇有童稚感,逻辑不甚清晰。 没人能回答高翠兰的问题,但无论是出于安全考虑,还是看他们带这么多的货物,一行人都不可能跑到两界山观光旅游,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先入大唐的国境,将过所等身份证件一并办了。 高长松遥遥地看着云雾中的山,内心充满向往之情:猴哥啊猴哥…… 哎,真想去看看啊。
第154章 巨石块垒成的墙自山脚向两侧延伸,城楼屹立在石墙上,背后是被云雾笼罩的山峦。 这是两界山前的关口,入此关便进入大唐地界。 高长松恋恋不舍地看了眼两界山,它隶属大唐,是否进入后就能去猴哥那打卡呢? 当然,眼下的当务之急可不是去找猴哥,而是走流程,验过所。 大致流程跟上回高长松入唐没区别,问题是商队的人太多,物也太多,等他们彻底入关隘,已至落日西垂。 当务之急自然是去粟特人的聚落休整一番,此外也有小商贾要在这清空一批商品,只留那些昂贵的去长安城里卖。 商品的售卖也因地制宜,哪怕是随行马驴骆驼,都能在这两界山卖出不低的价格,真入长安反而不上价。 高长松亦准备抛一批布、卖些酒,这些物什要缓缓卖、分散地卖,真全流入长安市场,那还不造成通货膨胀? * 乌斯藏来的商队货物不愁卖,还没进聚落的邸店,成批的商贾蜂拥而至,他们都耳聪目明,商队验过所那么大的阵仗哪能发现不了?又有耳报神神秘兮兮地说高十二郎也在队中,这可就炸了马蜂窝。 “高十二郎?可是乌斯藏的高十二郎?” 这名字对他们来说可是如雷贯耳,高十二郎的名声从乌斯藏传到大唐,如春风般吹遍丝绸之路。美酒在古人眼中就是有这么大的威力。 靼袒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就爱风里来雨里去的生活,对他们来说美酒必不可少,否则怎会酿出葡萄酒? 可惜,对他们来说大唐的米酒与黄酒实在太淡,由他们酿造的葡萄酒倒是好,只可惜尝过一次白酒,就再也忘不了那味儿与火辣辣的口感。 甚至他们喝的都不是纯白酒,而是掺水的,纯白酒太贵了,买不起,可哪怕是掺水的淡白酒都够烈,味道够香。 只要有白酒,靼袒人就不会看别的,关隘的百姓也一样,都买劣质白酒御寒。 仅靠这一件商品,高长松的姓名传遍天下。 耳报神说高十二郎来了,消息不灵通的坐商还不大相信,可很快,哪怕是在关隘轮班的将士都说他来了,众人这才相信。 他们可不管高长松为何来此,只知道他来定会带上大量美酒与色彩艳丽的布匹,他们不必像群豺狼般互相争抢,最终以极高的价格竞拍到些许的白酒,只要愿意付出金钱就能拿到商品,真是再好不过了。 好在他们还比较体面,没有将高长松堵在城门口,等他们到邸店前才涌上来。 “敢问高十二郎可在此?” “我是金家酒肆的……” “欲以高价购得白酒。” 他们堵在高长松面前,以方言不断吆喝,高长松只听懂了其中一小部分,还是康合府给他解围,他现在高长松耳边嘀嘀咕咕,笼统翻译了周围人的话。 康合府说:“他们不过是想从你这买白酒与布匹罢了,十二郎你这的商品在大唐的任何一座城市都是硬通货,这群商贾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眼下终于见到你本人,激动万分。” 高长松很惊讶,他知道白酒卖得好,却不知在唐境内有如此影响力,用纯正的官话道:“各位郎君切莫焦急,待我等下榻后,白酒与布匹自会在店内买卖,若有需要直接买即可。” 这群商贾可能自己官话说得不好,却能听懂高长松的话,高长松跟康合府又吆喝了几遍,这才姗姗退去,等回到家后众人问那传说中的高十二郎什么样,是否少年老成,年纪轻轻却很有城府。 来过的商人都说:“高十二郎还是半大少年郎呢,怕只有笑脸迎人这一条才像是大商贾。”回头又感叹,“真是少年英才。” * 之后两天高长松说到做到,在这靠近哈密国的小城市中抛售了近三分之一的货物。 可别说高长松怎么没自己卖,靼袒人的生意那可是相当不好做,这是习惯劫掠的民族,他们甚至不允许大唐的商人走他们的商道。 除非是跟靼袒人联系很深的粟特人或者唐商,其他人不会贸然与他们做生意,说到底,靼袒人的信誉不是很好,你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 高长松听说了靼袒人对白酒的热爱,又知道他们实际上没什么钱可购,又怎么会在这群人面前露富呢? 他还不想被抢。 高长松更想和唐商做生意。 放出来的白酒与布匹一天内就卖完了,速度之快令高长松瞠目结舌。 来买的商贾不仅是这城市里的,还有在粟特聚落停留回国的胡商,高长松在这卖的价格比乌斯藏的出厂价贵上数倍,他们却眼皮都不抬一下,相反,还占了便宜似的,高兴不已。 高长松咋舌,心说光这笔盈利,就抵得上往来路费,不知去趟长安城能挣多少。 他们也没急着走,舟车劳顿,好容易进入大唐,不用担心窜出来的妖怪盗匪,不得休息多日再启程? 这正好给了高长松探两界山的机会! 是的,没错,他可还没忘去五指山见大圣呢! 实不相瞒,高长松最近闲着没事干就逛系统的商城,他脑补了无数个与大圣相见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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