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间应着辉夜的要求,安排好了时间,天公并没有作美,而是一阵来自海上的风刮过,潮湿的雨水从天空中落下。从木叶去墓园的路上都下着淅沥沥的雨,他们本来是要步行的,却因为雨水而换成了马车。雨水拍打着马车上的窗户,柱间才刚从工作中脱离,整个人都有些疲倦,他靠在马车的一角,手撑着下巴,闭目养神着。 辉夜也在马车里,在柱间闭目休憩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注视着柱间。 柱间眼下的青黑表明他这几天因为工作一直都没有睡好,辉夜心疼他,不敢说话打扰柱间的休息。还是柱间感觉到了马车里的沉默,主动开口道:“辉夜,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因为感觉到母亲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辉夜老实的回答道。 “所以辉夜可以讲给我一些事听听,在这样的天气里,能听着辉夜跟我说着闲话,我也觉得很惬意。”柱间对辉夜露出了微笑,辉夜抓抓脑袋,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每天就只是执行任务。” “前几天抓到犯人不是很精彩吗?”柱间笑着说。 “可是这个母亲已经知道了!”辉夜抱怨道,“这样不就没有新鲜感吗?” “只要是从辉夜口里说出来,就很有新鲜感了。” “母亲这话都不知道是赞我还是损我呢!”辉夜撇了撇嘴,流露出了一点孩子气。 这才是柱间想要看到的,他的孩子能够像一个普通少年那样的流露出淘气的一面,比起独当一面的忍者,他或许会更开心。从前,他和田岛都希望辉夜能是个出色的忍者,而如今,当辉夜真的成为了这样出色的忍者,可是同时也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柱间说道:“我当然是在夸奖你。” 辉夜哼了哼,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在他们闲谈之中,已经快要接近墓园那里,因为道路崎岖,他们提前下了马车。道路已经因为雨水变得泥泞,但是对于忍者来说,这都是可以无视的事情。柱间和辉夜披起防雨的斗篷朝着墓园的方向前进,鞋上沾染上了泥水,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墓园,比起当初柱间来到的时候,这里要整齐很多,那些破碎的墓碑都变得很体面。辉夜带领着柱间来到了田岛的坟前,看着那个熟悉的名字,柱间低下了头,双手合十。 辉夜留心着柱间的神情,也跟着双手合十。 一时间,都只能听到雨水拍打着石碑的声音。 等到这阵静默过去,柱间伸手抚摸着田岛的名字,没有多说什么。在他的手指旁边,是田岛之前那位妻子的名字。 辉夜说道:“母亲,那是……?” “那是斑和泉奈的母亲,也是你的长辈。” 辉夜抿着自己的嘴唇,突然问道:“母亲,你介意吗?” “我没有什么资格介意,你父亲一直都很好的履行了丈夫的职责,她也为宇智波家付出很多。” “可是母亲你的身份明明……” “辉夜!这样没有礼貌的话,不要再说了,快点道歉。”柱间的语气变得严厉。 辉夜这才噤声,老老实实的道歉,然后才继续问:“母亲,你想父亲吗?” “……我想他,我一直都很想他。” 辉夜这才放下一颗提起的心,他在雨中看着柱间黯然的神情。他应该心疼他的母亲,但是比起这点,他更想证明的是,母亲不会背叛父亲的爱,他的家庭并没有被死亡与时间轻易摧毁。 雨越下越大,柱间深吸一口气,说道:“辉夜,我们回家吧。” “好的,母亲。” 辉夜跟随着柱间的脚步,向着来时的路回去,唇边露出了一抹笑容。 幕二九一 盛夏时候的清晨,还十分早的时候,天空已经被升起的太阳照的透亮,在木叶外的森林里,两道人影在林中疾驰着。他们的身影在草木中一闪而过,一道人影闪过,被踩过的枝头还在犹自颤动,但是人已经又跳跃到几丈开外。 辉夜的胸口因为剧烈的运动而起伏着,他的目光穿透着细密的叶子,观察着他的敌人究竟身处何方。就在他按兵不动之际,一把苦无直接穿过树叶刮擦到他的脸上,辉夜还能感觉到苦无刃口的森寒,他没有时间来看看自己的脸上是否流血,已经一个后翻跃到身后的枝木上。紧跟着他的是连发的数把苦无,一把又一把的将辉夜逼到几乎没有办法后退的死角位置。 突然一把苦无飞速而来,砰的一声,辉夜已经变成了一阵白烟。 知道中了调虎离山的敌人在草丛间开始移动,可是他还没有走远,之前在逃避苦无路上就脱身而出的辉夜一腿横扫过来。犀利的腿风将树叶都刮成断叶,在空中犹自飘荡,叶子里略苦涩的汁水都泛到了敌人的鼻前。当他的面目暴露在太阳下时,那张脸属于宇智波泉奈。泉奈和辉夜开始近身格斗,在这次的战斗一开始,为了缩短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他的手脚上都坠上了沉重的铅块,在不使用写轮眼的基础上,他和此时的辉夜竟然平分秋色。 环境里一阵飞沙走石,当尘埃落定的时候,辉夜对着泉奈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将苦无抵在他的颈边,他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泉奈看了他一眼,用食指推开辉夜的苦无,说道:“厉害厉害,甘拜下风。” 辉夜脸上的笑容更大,他收起苦无,舒展了一下身形,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这个时候都已经不早了,我们回到村里吧。” 泉奈点了点头,辉夜说:“要不要顺带比试一下速度。” 泉奈瞥了他一眼:“怎么,还没赢够吗?” “赢这种事情,怎么会有够的时候。” 泉奈对他晃了晃手腕,说道:“既然是比速度的话,那这个也就不需要了。”他说完,手指解开了绑在手腕上的铅块,沉沉的铅块落在地上,砸出飞尘无数,这点成功剥夺了辉夜今早胜利的喜悦,这么沉重的铅块,他就是赢了也还是意味着和顶尖忍者的巨大差距。 “我发现你真的很会扫兴。”辉夜哼了一声,泉奈只是笑一笑,指了指村子的方向,说道:“该准备了哦。” 就在他们准备好姿势的时候,辉夜突然说道:“泉奈,上次你喝得烂醉如泥,还是母亲把你送回房间的,你是不是有心事?” 他此言一出,泉奈整个人愣在了当场,他看向辉夜,没想到辉夜这个时候就像是一阵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泉奈看着辉夜的背影,才知道这个是辉夜的分神之术,只是他从未想过几个月后,这件旧事再度被提起,才中了辉夜这种小伎俩。 跑远的辉夜声音遥遥传来:“我诈一下你而已,没想到你真的有心事,啧啧。” 泉奈只能露出苦涩的笑容,脚下不敢慢,立刻也追了出去,他也不敢收敛了力量,不然辉夜恐怕会为此而朝他问个不停。距离他上次见到柱间,已经过去了许久,在这些时间里,他每一天都在压榨着自己的潜力,除了工作之外,便是竭尽全力的修炼,他不知道这样会有多少的成效,只是心里明白,倘若他为了柱间,连这点苦都不能吃,那么他还有什么资格再纠缠着柱间。他在这煎熬的日子里,心中的痛苦与希望并存着,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两夜的温存对于他来说,成了仅剩的安慰。 呼啸的风声从泉奈的耳边而过,泉奈清晰的记得,在这些天里,他和柱间并非没有公事上的交流,只是柱间回避着,而他也不希望成为柱间心中那个纠缠不清的人。他只想在合适的时候,对柱间吐露出心声,让柱间明白,他丝毫不逊色斑,他不需要柱间挡在他的面前。 思绪纷飞之际,辉夜的背影在泉奈的眼前越发接近,但是他们距离村子的距离本来就不太远,这一路奔驰,已经能够看到村落的城墙。眼看着辉夜就要到达终点,泉奈的速度眨眼间又快了一倍,一下子就超过了辉夜,取得了胜利。 辉夜看着泉奈先自己一步,然后说道:“好呀,你这是又进步了,刚才跟我练习的时候,你肯定藏拙了!”泉奈但笑不语,辉夜输了他几步,看他这副样子,就升起捉弄他的心思,于是又拿着之前的话头去逗他。 “兄长,你还没跟我说呢。之前你喝得烂醉如泥,这几个月来又发愤图强,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辉夜拍着泉奈的肩膀,“我们可是好兄弟,你不会什么都不跟我说吧。” 辉夜拿了这话问泉奈,但泉奈能把发生了什么告诉他吗?泉奈看着辉夜脸上的笑容,只觉得说不出的苦涩,看到辉夜这样一派难掩天真的少年姿态,他的歉疚便从心里泛起。假如辉夜知道那一夜真正发生了什么,那么辉夜大概转眼就要恨死他了。 辉夜怎么能不恨他呢? 辉夜是真心将他当做兄长,并且信任的。 当斑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对于辉夜来说,他早就没有那样的长兄了。而他,是辉夜如今唯一的兄弟。 泉奈强忍着愧疚,说道:“我疏忽的事情,我以为你知晓了。会出那样的事情,无非是我能力不足,哪有什么别的心事,我就是为了一雪前耻,所以这才努力修炼起来。” 辉夜听他这么说,收敛起了笑容,他看着辉夜,认真说道:“那些说你不如斑的人,都是被斑迷了神智吧。那些人,总有醒悟的一天。”说完,辉夜鼓励的拍了下辉夜的背,那背上的力量让泉奈心一揪,歉疚更深了几分。 辉夜露出讨巧的笑容,说道:“其实啊,你想要扭转族里的印象还有一个呢。要我说,族里的叔叔伯伯可都指望着你能赶紧再娶一位名门的小姐,好为家族开枝散叶,你这会要是娶了个千金小姐,恐怕太智、大介他们几个都要夸你。” “胡闹。”泉奈伸手揉了揉辉夜的头发,“少拿长老们打趣。” “哪里是打趣,你如今可是族长,大介长老可是很看好你的!” “好了好了……”眼见着接近了木叶的岗哨,泉奈拍着辉夜的肩膀,“别提这些闲话了。” 辉夜也是站过岗的人,自然知道岗哨的位置,他以为泉奈脸皮薄,笑了几声就乖乖的不说什么了。等过了岗哨,他才道:“你真的不给我娶个嫂子吗?” “毕竟水……之后,”泉奈只能拿出这样的一个借口敷衍辉夜,“就是别人要将女儿或者儿子嫁给我,也要考虑到之前的事情。既然如此,我们还是不要祸害别人了。” 辉夜猛地想起之前传来的水峪死讯,这件事也让他难过了一阵,对于泉奈和水峪之间的事情,他自己是分辨不出对与错来,或许正如那些人八卦说的那样,两边都有问题吧。辉夜觉得自己戳到了泉奈的伤心事,便小声说道:“对不起,你也不要想太多。” 泉奈听到辉夜的话,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他还没有厚颜无耻到能够坦然接受辉夜道歉的地步,越是这样,他便觉得辉夜之后会恨自己。泉奈只能岔开话题,说道:“所以这件事……就不该指望我,应该靠你了。”他说着拍了拍辉夜的肩膀,这让辉夜吓了一跳,“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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