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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孤力

时间:2023-08-14 09:31:25  状态:完结  作者:Out of Reluctancy

  “甭管是啥时候,你也别猜了,我看这八成跟他的青春期没什么关系。再说了,谁告诉你青春期能转变一个人的?”

  “不,不是吗?”他挠头,“我记得以前生理健康课上说了呀,女生青春期以后每个月都有点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咱们男生能例外吗?”

  洪河目瞪口呆地看了他足足五分钟。

  “那你拿这去问问俞亮试试?”他说。

  “我要是能问他我找你干啥。”时光说,“问他能问点啥我都不知道,他这人油盐不进的时候,你拿把铲子去撬他都没用,他跟他爹简直一模一样,搁围棋里,这得要‘治孤[ii]’。”

  洪河忽然笑出了声。他揉着眉心笑得肩膀直颤,良久才一巴掌拍上时光的后背:“那你就试试你的治孤能力呗,时长老。”

  “没,没啊,没什么。”时光抓了抓颈子,“在想啥时候回我那屋一趟。”

  光浮动的影子罩在他的脸孔上,跳动着阻挡俞亮想要看清他的视线。

  “回你屋?”俞亮想了想,“你租的那间房子?”

  “嗯。阿朗他刚定段成功,在外头老找房子也辛苦。再说,方圆市这几年地价涨得厉害,想找个地价好地段好室友又可心的房子不容易。他这战队的事情还没定下来,工资肯定暂时是没有的,弈江湖道场虽然会奖励奖金,不过那也只是一点心意,不可能真的给多少钱,他之前又去了日本,这会儿手头积蓄肯定没剩多少了,总不能每回都欠大老师和扳老师的人情吧。洪河那间正好还是空着的,离下个月交房租还有段日子,我给他收拾收拾,让他搬进去得了。洪河也乐意让他住,让别人睡他屋他肯定没那么高兴。”

  他说着,脸上露出了一点充满开阔畅想的笑容。

  濛濛的,有许多车和人都被浸在里边。他不禁下意识地吸气,感觉自己在吸入那些灰尘。“之后还有别的打算吗?”他问。

  “打算?什么打算?”时光朝他扭过头,对着他的侧脸接道。

  “比如——”他拖着音,蹙紧了眉头,“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住,或者,搬到离棋院更近的地方。你现在已经是国青队的选手了,即使北京的棋院没有召集集训,平时肯定也得抽出时间在方圆市棋院训练的。”

  “那个啊,我觉得没关系。你瞧瞧,方圆市就这么点大,走远一点当锻炼身体。现在租房呢,最大的难处是物美价廉,你要一个人住吧,房租你可能扛不住;找人合租吧,那合租室友问题就很大,万一来个乱七八糟的人那我不得憋屈死,还是跟阿朗在一起放心。”

  “那——你们打算一直这样合住下去吗?”他嘀咕似的说。

  时光只模模糊糊听到了个“合住”,他问:“合住怎么了?”

  “没事。”

  俞亮只是快速地切断了他的提问。

  [ii]治孤:有时候为了破坏对方的大形势、从而打破双方在全局上的平衡,使局势向有利于自己的方向转化,不得不在对方势力范围内作战,并受到对方攻击。这样的情况下,受对方攻击的棋就是“孤棋”,“治孤”就是巧妙利用对方的棋型缺陷和薄弱环节,将自己的孤棋进行妥善、高效的处理。


第2章

  两千零五年还剩四分之一不到,沈一朗接连搞定了好几件痛快事儿,把个人感情和职业生涯都照顾得热热闹闹的,许是看在他连续四次定段都没成功的份上,老天爷总算在职业棋手的年龄门槛前扶了他一把。

  回想起离开定段赛赛场的那天,他到现在都觉得迷幻得很,仿佛那记忆其实不是他自个儿的;仿佛什么也记不真切、记不明白了,连自己后来跑去找白潇潇说了什么也变得模糊不清。他从开始学棋以来就是个勤奋自律的人,十几年都没在早上六点钟之后醒过,结果定上段的第二天愣是睡死到中午十一点多,等他睡得懵七懵八地醒来时,时光已经打了十八个未接来电给他了。

  “哟,阿朗,醒了吗醒了吗!”第十九次通话看起来并没有削减时光的劲头,“扳老师说你跟大老师昨晚上都喝多了,我觉得你这么一听鸡起舞的人(这时沈一朗从听筒中听见还有另一个人说:‘闻鸡起舞,白痴!’),平时起床起得比小猪嘴都早,再赖床也不至于睡到九点钟以后。结果嘛,好家伙你竟然一睡睡到中午,你俩昨晚上几个菜啊,喝这么多?”

  他在喉咙里笑了两声。刚睡醒,嗓音还有点浑浊,他在床上坐起来,把招待所的被子都团在腹上,捏着睛明穴说:

  “也没多少菜。一起从定段赛赛场回来的时候顺道在木瓜熟菜店整了点夫妻肺片和猪耳朵,拌了点海带丝和花生米就回去了,主要就是下下酒,大老师扳老师高兴嘛。”

  他隐隐在听筒里听见时粗时细的不均匀呼吸声,依稀还有些脚踏地面和回音,不禁问道:“你是还在外面走路吗?”

  “没没没,不在外面我。”时光的声音听起来笑嘻嘻的,“哎,这么说你还没吃呢是吧?”“呃,对啊?”

  “行行行,那正好,我先走啊待会再说。”那边窸窸窣窣地响了几回衣料摩擦声,似乎就是要挂断。沈一朗抓了抓后脑睡歪了的头发,问道:

  “时光?”

  ——忙音。

  他略有错愕地拿下手机,对着屏幕思考了一回是不是该发条短信过去。然而真等指头挪键盘上了,他又想不好能说些什么。

  前段时间忙着回国和定段比赛,其间也因为时光忽然罢棋的事忙活过几阵子,最后固然算是没白忙活,在棋馆外头瞧见来给他打气的时光时他是由衷地感到开心,只是如今一琢磨难免也觉得蹊跷。半年前的时光缘何忽然颓废甚至放弃下棋?半年后的他又是因为什么再回来?前因后果,林林总总的,沈一朗全不清楚,只记得自己还没回国的时候,洪河大半夜的打越洋电话给自己:

  “沈舵主,大事不妙,咱这儿变天了,时光那小子不对劲,真不对劲啊我靠,他六个月之前说他不下棋了,我还以为他情场失意一时没想开,想开了就好了,结果小半年了都,我都升二段了,他是职业队也不去,升段赛也不来,整个人坐家里跟个傻子似的,不是打游戏就是带孩子,你说这可怎么办,他什么时候能放过他自己啊?我是劝过他好几次了,没用”

  呢,我看阿姨也放弃了。阿姨还劝我呢,说时光不下棋就不下棋吧,下棋这么痛苦不如不下了,她只想要这孩子健健康康地开心长大。这下我也说不出来话了,人亲妈都这么讲了我算个啥呀我,咱这兄弟当得苦哇。”

  “等等、等等……洪河你慢点说……我这,不好意思,我刚刚醒,你有些话讲得太快我这脑子跟不上。”越洋电话多打一分钟都是烧钱,他也不敢多耽误工夫,伸手在枕头边上摸自己的眼镜,歪歪扭扭往鼻梁上架好,一面拧开台灯:“你说时光?时光不下棋了?”

  “是啊!胡闹简直。厚哥被他气得要死,直骂了他好几遍油盐不进什么的,后来就跟他解约了,阿姨还赔了他十万块钱违约金呢,十万块啊那是。”

  “这——厚哥把他开了?”

  “不,不是厚哥要开他。他签约了,签的是合同,签了合同就是人家的员工了,下棋就是上班,拿钱做事,做事拿钱,契约精神不能没,厚哥我看也是够意思了,换了普通人你敢罢赛试试看?别说罢赛一个月,罢一天都不行,敢罢就敢让你以后在这行混不下去,行有行规啊。这小子没轻没重的,一罢就是一个月接着一个月的罢,哪个职业队能忍得了这啊,厚哥能给他续一个月就已经算是最大的包容了,期间他还希望我去劝劝,可我劝了没用,最后就这样了。嗨唷,真是气死我了,真想把这小子头拧下来看看里头都进了啥,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呢。”

  “不是——他。”沈一朗努力搜索着自己出国前跟时光的点点滴滴,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他是亲口跟你说过他不下棋了吗?”

  “他说了,他还说了好多遍,还在我面前打游戏,在他老板那边罢棋,翘升段赛翘围甲,把自己三台的位置打包送给李春树,他这已经不是亲口说的程度了,他已经用身体证明给你看了!”

  洪河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反正,我话说到这了。我们周围一圈人,真的,一圈人,轮番上,呕心沥血掏心掏肺地劝,都没用,不夸张,哦对了,你还记得那个跟我们打擂台的道场吗?里头有个挺横的,叫穆青春,嚣张。他定了段就被方绪签走了,在围达G.C当三台。上周围甲我恰好对上他,据这小子说,连俞亮都去找过时光了,那可是俞亮,你说时光追着他都追了多久了,跟咱们睡一个屋的时候恨不得做梦都找对方下棋,结果这回人俞亮去了,问他怎么不下棋了,你知道他说了啥,他说什么‘你要等的人不是我’,嘿说什么呢他。”

  “俞亮,也不行?”

  “也不行,真不行,谁都不行,完了。他都不行,我真想不出还有谁行了。”

  他沉思片刻,说:“我觉得,咱们也不必这么悲观。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我看俞亮不像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他肯定还会再去找时光的。说不定哪回就把时光给劝回来了。”

  “那也得他俞大少爷愿意再去啊。”洪河的声音里满满无奈,“我看是不行了,听穆青春说,俞亮第二天晚上复盘的时候,整个人就跟个煞神似的杵在位子上,谁都不敢去搭理他,方绪问他前天下午突然不辞而别是去哪儿了,这小子居然也不搭理。我一想这出,心里就拔凉拔凉的。我看,靠俞亮咱也别想了。”他深深地叹气:“他那个人自尊心强,实力、眼界”都高,难得肯放下身段,还给他受挫了,再去找时光估计是门都没有。”

  “是吗。”沈一朗笑了笑。

  “啧,我说沈一朗,这都什么时候你还笑。”

  “洪河。”他在听筒另一边捏了捏眉心,“你听说过第六感吗?”

  “……第……第什么六感?”

  “第六感,嗨,就是直觉。我呢是觉得,时光一定,会回来下棋的。”

  洪河在那头怔了一会:“去去去,别整那么玄乎的。”

  “不骗你啊,大晚上的我骗你干嘛。”

  那之后,洪河又跟他寒暄了一阵才挂了电话。他撂下听筒,抬手把百叶窗的缝隙抠开了一些,看见外边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静悄悄的,街角的天边贴着一粒朦胧的黄月亮,尖的下弦月,一角被屋檐的轮廓挡在后面,中国还要在更后边。他扶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想起他是时候回国了。

  他徐徐攥紧身侧的拳头:这一刻已经酝酿了太久。

  他环顾四周,这间租在日本棋院附近的一居室现下里跟街上的其它窗口一样熄着灯火。他摸着昏暗的蓝黑色天光站起身,轻轻抚过书桌上的棋盘,还有贴着桌沿靠放的扶手椅背,这些都是陪伴了他已经一年的物品,他当然带不走;往事如空,他想起白潇潇为了自己在比赛中拼尽全力病倒,想起两个老师在棋场外满面忧色地瞧着他,想起大老师来找自己的那个下午。回忆像毛球簇拥成堆,柔软又毛糙,他抽了抽鼻子,突然想起自己定段失败后时光冲出宿舍拉住自己说的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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