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针是为了让腿部血液正常循环。一开始打在大腿上,小王子的身体太容易留疤,大腿肉给戳得五颜六色的。 后来大腿实在没位置了,护士只好把针打在肚子上。 她摸着小王子白瓷一样的皮肤,总是不忍心下手,觉得像在破坏一件别人费尽心血呵护的宝贝似的。 医生给他们看了左脚的X光片。 骨裂的程度有点惨,总是唇角勾勾的夜翼,一瞬皱了眉。 萨沙反倒觉得他们大题小做。 他本来就是生存流宿主,受过比这重的伤多了去了;每个世界玩到快通关的时候,他身上通常都没一块好皮肉。 而且,就算这条腿废了也没事,干脆点直接截了,安个机械假腿,复健一下,又是一条到处蹦跶的好汉。 养伤期间没什么好玩的,电视又只能看动画片和他爹的帅脸。不过他发现夜翼这个人,是真的很有趣,跟他聊天打屁,比跟狗系统说相声好玩多了。 被迫打入冷宫的系统:【……】 等半个月过去,萨沙因高热感染的肺炎痊愈,他就让出了那个VIP小病房,拄着拐跟夜翼搬到病号宿舍去。 反抗军基地用地太紧张,多人病房建得像个拥挤的火车车厢。六人间,上中下铺,旁边有升降按钮,三层治疗舱可以上下移动。 天花板上挂着吊瓶,个子高点的,进去会叮铃哐啷撞脑袋。 萨沙跟着夜翼搬进去时,里面已经住了三个伤兵,正在打扑克。 看见大名鼎鼎的夜翼,伤兵们纷纷点头打了个招呼。 看见小金毛探头进来,三个人都滚地上了。 萨沙本质是个社会人,一看着宿舍里聚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立刻拿不知道从哪摸来的烟,递过去: “抽烟抽烟,大哥抽烟。” 夜翼:“……” 滚在地上的伤兵们忙说:“不抽不抽,我们从不抽烟的。” 一个人看着小王子那张艳光四射的脸,还羞涩地把自己的大花臂,藏进胳肢窝里。 夜翼很无奈地:“你到底是小王子还是小痞子?” 就把他烟盒没收了。 这是全球最大的医疗基地,除了反抗军以外,还有很多逃难的政治犯,鱼龙混杂,也暂时没有成形的法制管控。 夜翼不太放心,往小王子红斗篷的兜兜里掏了掏,看有没有人趁乱往他兜里塞大麻。 这一掏没把他乐死。 好家伙,他就说为什么这几天,小王子的兜兜看着越来越鼓,这里头简直就是个百宝袋,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用了一半的打火机,几根铁丝,半块用纸包着的刀片,子弹头,螺丝刀小起子,还藏了小半瓶伏特加。 萨沙乖乖撑着口袋,看着他在里头哗哗地掏,嘴里不忘叨叨地给人解释: “唉,都是捡的……这也是我捡的,这个起子有用……都是别人不要的,关键时候有用。你别拿走呀,都是我捡的,不是偷的。” 夜翼掏出了两包崭新的避孕套,勾着唇角,举在萨沙眼前。 萨沙:“以备不时之需。” 夜翼乐了:“你还有这种不时之需?” 萨沙:“下水时可以保存食物,还可以封枪口。咱不是在南极嘛。” 这到底是什么居安思危精神,夜翼彻底服气了。 他怕里头又是钉子又是刀片,会割伤萨沙,就找了个厚实的牛皮袋,把那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装回去,系在萨沙脖子上。 萨沙见他没没收,就对他嘿嘿笑。 夜翼拍拍小金毛脑袋。 他俩才刚躺进医疗舱,又碰上查房换药。 伤员们排着队给护士检查伤口,夜翼轮着第一个,二话不说,两手交叉拉着制服下摆,把上衣脱下来了。 先前萨沙住的是单人病房,夜翼经常溜过来跟他嗑瓜子,他还真不知道,原来夜翼也是伤员。 这会儿上衣一脱,青年精壮的上半身简直惨不忍睹。 前胸后背都有大片灼伤,萨沙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能造成这种长条形灼伤的,除了他爹能直接气化人体的热视线,从身前擦过去,地球上估计没别的武器能弄出这种伤口了。 不过触动萨沙的不是这个。 夜翼后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缝合伤,大部分都化脓淤血,看着很可怕。护士只好挑开线给他清理伤口,又三令五申要他别再乱折腾,夜翼都笑眯眯应着。 萨沙想起这些天,人家大兄弟背上有伤,还给他背前背后的,不由得有点感动。 等护士走了,从裤子里摸出一袋珍贵的小零食来,用身子遮着,悄声说: “格雷森,你真是个好人。我的薯片分你一半。” 这里不比地上,零食水果都是奢侈品。 这一袋烤土豆片,还是小王子靠嘴巴甜和出卖色相,从食堂阿姨手里一点点抠来的,留着嘴馋时吃。 夜翼乐死了:“我干啥了就分我一半??带你上厕所?” 萨沙:“你照顾我,对我好呗。我这是报答你。” 夜翼摇着头:“看来你以前遇到的好人不多。” 萨沙见他不要自己的薯片,只好说:“那好吧。” 又把零食揣回裤子里。 夜翼靠在边上,放轻声音:“去睡吧,我在外面守着。还得等个电话。” 萨沙爬进治疗舱里。 治疗舱有点像密闭的太空舱,人躺进去,把舱门拉上,里面就是一片全然寂静的黑暗。 舱内有不怎么好闻的纯氧,一点点催眠气体,还有刺激细胞高速再生的治疗用射线,搞得他的石膏腿痒痒的。 不管怎样,反抗军基地的待遇,还是比他以前的临时避难所好太多了。 萨沙发现,他现在很难安静地躺上一会儿。有夜翼在旁边陪着好些,真的一个人躺在这,他心里又开始难受。 眼前的黑暗变成星空。漫天星星都在往下落,而他跟人间之神接吻,整个人轻飘飘地往天上飞。 世界在黑夜里开出绚烂的花,甜美的香目眩神迷把他裹缠。 三个世界都没人这么对过他,宠他、对他好、说爱他,所以几辈子加起来,他都没栽过这么大跟头。 给人当舔狗,舔着舔着就真的成了狗,翻着肚皮露出真心任他宰割,一颗铅做的心捧在手里只想温暖他。做任务做到现在,连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为了点数,还是一心只盼他好。 可当他站在雪地里,盼着克拉克回来的那一刻。 ……他发现自己终究还是一个凡人,接不住从云端坠落的神。 萨沙:【你觉得他现在是不是恨死我了。】 系统:【狗宿主,无论如何,你爹在这个世界就是罪人,是灾变源头。主系统不会把宿主们送往一个平安无事的世界,也不会发布无缘无故的主线任务。狗宿主不尽早完成任务,这条世界线只会越来越糟——像之前每一个末日世界一样。】 系统一般很少像这样跟他深入交流。本质上萨沙够皮,求生欲也很强,不是特别需要操心的宿主。如果有一天它不皮了,那就是在跟萨沙掏心窝子。 系统:【不知道狗宿主还记不记得,在失忆后醒来,经历第一个世界时,狗宿主曾说过为什么要坚持做任务。】 萨沙:【因为我没记忆呀,不做任务还能干什么。】 系统:【狗宿主说,‘或许任务做够了,有一天可以回家。’】 萨沙愣了一愣。他倒没想到,狗系统把这句话录下来了。 他刚醒来时没记忆,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犯傻接这种糟心差事,被送去的每一个世界都要死不活。 不过当时主系统说,只要通关了足够的世界线,就可以实现最初许下的愿望。 说实话,萨沙对愿望其实不上心。 他最想知道的,还是自己失忆前到底在干什么,他的家到底在哪里。 玩生存流的宿主都必须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被丢进一个又一个末日将至的世界,看着社会一步步崩坏,人心一点点溃散,而他们必须在辛苦得来的任务奖励和11连抽中,负重前行。 他想知道他的家会不会在一个正常的世界。没有丧尸没有瘟疫,没有如影随形的灾难,一回头能看见门廊安宁的灯光,而他回到家里,裹着毛毯倒在沙发上,不用打开放哨模式,安安稳稳一觉睡到天亮。 系统:【宿主通关原世界线后,就会进入新的世界。而原来的世界,则会完全抹除宿主的存在,按照被修改后的世界线发展下去——这也是狗宿主了解过的。】 萨沙:【我懂你意思。谢谢你。】 他清点了一下背包,发现背包里还有一盒“事后烟”。 虽然现在抽的时机不太对,但萨沙看中了“事后烟”的属性:+10智力,和进入贤者状态。 挺适合平复心情的,就掏出来点了一根。 “事后烟”不需要打火机点火,抽起来也不冒烟,萨沙叼在嘴巴里,感觉像吃一根小甜棍。 不过他确实平静下来了,就跟狗系统说: 【我之前得了2个ssr碎片礼包来着,拆拆看。】 他现在的奖励点数是390点,还有2个ssr碎片礼包。 生存流的ssr卡,是各种意义上的神器。有些时候,一个ssr道具甩下去,直接跳关也是有可能的。 萨沙在通关第二个世界·瘟疫危机的时候,就是抽出了一张顶级ssr,直接把人类搞了半个世纪没搞定的疫苗问题给解决了。 他在人类最后的安全特区,把疫苗交到生死相交的战友手里,握了一会儿手,告别词还没说完,啪地就被主系统丢到下一个世界去了。 系统:【打开‘ssr碎片礼包x1’。】 黑暗的治疗舱内,萨沙眼前出现了3张金光闪烁的ssr道具卡。 不过这些道具卡都是碎的,不凑齐ssr碎片,卡就不能用。 【逆时钟(碎片:5/40)。时间淹没于昏暗的海底,穿行在沉默的血液之中。让它与苦难的海水一起倒退,退至尚未崩塌的原点。品质:顶级。】 【倦鸟(碎片8/40)。故乡送来一片曙光,无足的归雀衔着光,穿越山海与原野而来。跟随飞鸟翅间的光痕,直至回归巢穴。品质:顶级。】 【永生之种(碎片3/40)。一切死亡我都死过,而我将在一切草木中重生。我与人间同生,与大地同生,与悲苦喜乐同生。品质:顶级。】 萨沙:“……” ……还是熟悉的画风。不愧是神卡,连使用说明都得连猜带蒙。 系统:【直到狗宿主集齐ssr卡碎片,ssr卡的详细使用方式,才会完全显示出来。集齐碎片才可发动ssr卡,每个世界只可发动一张。】 萨沙:【知道,知道。】 他看了看三张卡的文字说明,其实这卡面上的说明,至少把ssr卡的属性讲清楚了,只不过把实际用法模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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