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维尔夫妇被玛莎拉进了屋,萨沙和克拉克就在充当车库的谷仓里搬行李。 当然,等离了爸妈视线,这两个在家长面前规规矩矩、小嘴都不怎么敢啵的犬系小情侣,就又甩着尾巴黏在一起了。 克拉克哑着嗓欺上来:“……宝贝,你今天竟然穿背带短裤和马丁靴……你知道一路上我盯着你的膝盖看了多久吗?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爱你靴口上露出的小腿……” 萨沙也被他吻得直喘:“哼!你上次说最爱我的部位才不是那里……!是腰眼还是什么眼来着?肚脐眼?唔唔……别啃了别啃了,都是防晒霜……” 小金毛坐在高高的稻草垛上跟男人接吻,越被亲越往后倒,支撑的手臂一滑,整个人都朝后栽进柔软的稻草堆里。 他噗噗地往外吐着吃进去的草籽,刚要爬起来,身上又压上来个死沉死沉的氪星人,眼前一黑,整个人彻底陷进草堆里去了。 黑暗与滚烫的气息交织,男人用气音往他耳朵里灌悄悄话: “肯定是你记错啦。我上次说的不是腰眼,也不是肚脐眼……” 萨沙憨憨地抱着他脖子:“那是什么眼?” 克拉克抚着宝贝金毛的后腰往下,超级蔫坏地说了个单词。 萨沙一愣,两条露在草堆外的小白腿立刻踢蹬起来,稻草满仓乱飞: “噫——!!!克拉克·肯特!!” 他俩在稻草堆里疯了足有半小时,直到克拉克支棱起一边耳朵: “……等等,等等!玛莎正在往这边来。” 等玛莎一边清着嗓子,一边推开谷仓门的时候,里头稻草摞得整整齐齐,萨沙手里抱着纽约特产,克拉克扛着两个行李箱。 两个人站得远远的,都睁着两双纯良无辜的眼看着她。 玛莎微笑:“动作可要快点哦,克拉克。搬完行李,咱们还得在院子里搭烤架呢。来,小甜筒,到我这里来。你可以先去洗个澡,然后在家里休息休息,下午就能吃烤肉了。” 萨沙哦了一声,然后乖乖被玛莎牵着往家走。 他一边走,玛莎一边默默地整理他凌乱的金毛、扣错的背带裤扣子,然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裤子。 裤管里啪啦啪啦,掉了一路稻草。 萨沙老脸一红,金毛脑袋又成了烟囱:“……” 小氪跑出去捡个棍,捡到吃过晚饭都没回来。约翰逊和希尔达暗暗担心把别人家狗子搞丢了,一晚上出门转悠了十几次。 克拉克在跟萨沙收拾碗筷,见老警察又蹲在门廊上抽烟,笑出声:“别担心小氪,阿特维尔先生。它经常到处乱跑撒欢的。现在的话,它是在——” 人间之神微微侧了一下耳,补充:“在墨西哥,解救收容所里被虐待的流浪猫。” 约翰逊看自家傻儿子的男朋友,真是越看越满意,甭管人家说什么,竖起大拇指吹就完事:“你听听,萨沙,这叫什么?这叫普利策级别的幽默感!” 萨沙:“……” 希尔达这会儿刚好在门廊一堆杂物里,看见一个从中间裂开的婴儿床。 她稍稍吃了一惊:“看来玛莎夫人也有收藏孩子小时候东西的习惯呀,萨沙小学时用的那个书包,现在还在我衣橱里呢。不过这个婴儿床是被什么砸到了?我看着感觉还挺结实的……” 玛莎看看,挠头:“应该是……克拉克小时候踢被子踢的……” 约翰逊竖起大拇指:“——普利策级别的幽默感!” 萨沙:“……” 晚上分配房间,阿特维尔夫妇安顿在二楼客房,玛莎睡主卧室,萨沙睡克拉克的房间,克拉克一个人睡一楼沙发。 萨沙倒是想毫不矜持地钻在男朋友怀里睡,但他俩趁着家长们在二楼露台聊天打屁,试着一起滚了滚那张咯吱作响的单人床,发现如果两人今晚要睡在一块,基本就只能像两只河狸一样叠一个晚上,连翻身都做不到。 萨沙想了想楼下那个硬邦邦的木制沙发,嘟囔着说:“那要不我睡沙发吧。” 克拉克抱着他摇来摇去:“甜心,就算你让给我这张床,它对我来说也已经太短啦。我上一次在这个房间过夜,早已经是高中毕业时的事情了。还不如你在这张床上好好睡一觉呢。” 萨沙听见露台传来聊天声,又看看克拉克连洗澡都不敢脱的眼镜,倒又想起一件事: “哦对,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爸妈说你是超人的事情啊?你又不让我来说……还是你真准备把这件事一直瞒下去?” 他不提这个话题还好,一提起来,就见眼前这个高大强壮、俊美如神的男人,整个人都漏了气似的,瘪在他肚皮上。 萨沙以为他出啥事了,紧张地梳着他的卷毛:“怎么了?昂?怎么了克拉克?” 克拉克脸埋在小金毛肚子上,声音也瘪瘪的:“……他们不要外星人。” 萨沙:“谁不要外星人了?” 克拉克:“你爸爸妈妈不要外星人……” 萨沙:“……什么鬼,我爸妈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克拉克:“我、我听他们的语气,好像确实不太喜欢外星人……阿特维尔先生今天一直都在夸我,阿特维尔夫人甚至在给我看她收集的蜜月胜地资料,要是他们突然知道我是氪星人,对我的印象会不会大打折扣呢?萨沙,我真害怕让你的家人难过,但是我又只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但是我又不想在这件事上跟他们说谎,但是如果他们知道的话……” 萨沙抱着他蔫巴巴的脑瓜,刚想吐槽他但是用得也太多了,露台就传来一阵狗叫声,以及约翰逊欢快的声音: “噢!克拉克,你们家的狗子回来了!儿砸,你俩快出来尝尝玛莎夫人做的玉米奶昔,堪萨斯的夜风真的太舒服啦!跟曼哈顿的车尾气味完全不一样!” 晚上萨沙一个人睡在克拉克的单人床上,凉丝丝的夜风顺着窗子吹进来,风里全是玉米和田野的香气,吹得人浑身舒爽,毛孔都张开浸在风里似的。 小金毛索性掀了被子,眯着眼在床上晾脚丫。 又想起身下这张咯吱作响的单人床,就跟自己房间里的小床一样,几乎承载了克拉克从离开婴儿床到成年的青春期时光,心里蓦地涌起一股奇特的感觉。他把脸蛋埋在大枕头上蹭蹭,又拿狗鼻子去闻闻床单。 真是克拉克身上的气味。 他以前总把它笼统地概括成“太阳气息”,可就算把自己被子拿到太阳下暴烤,也好像总也出不了内味儿。 原来这是只有堪萨斯的骄阳、铺满向日葵的原野、清凉的夜风,才可能融合出这样的味道。人间之神自始至终也不属于云层,或者北极的雪海冰川,他其实本就属于这里,属于这片他成为神之前的土地。 萨沙嘴上不说,跟克拉克在一起也老是别别扭扭,其实心里偷偷喜欢死他了。 金毛脑袋就在床单上滚来滚去,梆地撞上了床边的墙。 一睁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墙上,有个熟悉的修补痕迹。 ……是打穿过洞洞又补好的痕迹。 萨沙:“……” 好家伙,青春期干坏事的痕迹被他抓到了。 他给楼下邻居批过天花板,当然一眼就能认出来,立马来了兴致,坐起开灯。 他没想过推特看的小段子还真能成真。说超巨巨如果也像人类一样有青春期,那他住的房间肯定千疮百孔。 萨沙一边认真怀疑月球凹坑的初始由来,一边循着自己的经验满房间摸着找。 倒也没有千疮百孔,但真被他找着了几个陈旧的修补痕迹: 床边的墙壁上有三个,天花板有两个,床板可能被换过,倒是一个也没摸着。 小金毛摸了满手灰,乐颠颠地下床蹬了拖鞋,就准备下楼去挤兑自己男朋友——绝对不是因为睡这张床老是想他的缘故。 他悄悄摸过主卧和客房,做贼似的下楼梯时,看见客厅的壁钟已经转过了十二点半。氪星人就躺在沙发上熟睡着,黑暗里睡成老大一团。 萨沙蹑手蹑脚过去,看着人间之神在月光下那张英俊的脸,突然又不想弄醒他。 就踢了拖鞋爬上沙发,把自己也勉强塞进沙发和男人的夹缝里,躺成一长条狗子。 他塞自己的时候克拉克没醒,等塞好了,金毛脑袋搁在克拉克心口的时候,克拉克突然醒了。 克拉克有个坏习惯,一醒就到处摸:“萨沙……萨沙?” 萨沙在他胸前仰起脑袋:“干嘛。” 有那么一瞬间,萨沙觉得克拉克好像在看着自己发愣,但他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 一楼的夜风更凉些,麦穗风铃在门廊叮叮当当响,颜色温暖的窗帘呼呼地飘开又合拢,小王子漂亮的金发也吹得乱糟糟的。 人间之神静静地注视他一会儿,手掌抚上萨沙的后脑勺,把他朝自己拉下来。 他们在堪萨斯的夜风里接吻。 克拉克吻得很轻,很虔诚,跟以往每一次都好像不太一样。像是在吻一个易碎的梦一样。 吻完了,他翻了个身,把乖兮兮被吻的萨沙放在自己身下,凉风全挡在宽阔的肩背后。 然后抵上萨沙的脑门,轻声说:“我想在这里跟你做。” 萨沙:“…………啊这、这、这么突然的吗?你、你、你确定?咱爸妈都在楼上耶……” 又小声补充:“倒也不是不愿意……要不要换个地方啊?哪怕在……呃……玉米地?” 克拉克唇角出现一个弯勾勾的弧度。他亲亲萨沙的鼻尖,悄声说: “当然,有机会还是要试试玉米地的。” 萨沙大惊:“……你今天真想在这里做啊?!” 小金毛嘴上惊惧不已,但在男人沿着他的下颌,慢慢地吻进睡衣领口时,他还是老样子,嘴巴还在叽叽咕咕,身体已经软绵绵地向男人敞开了。 相比起让萨沙死去活来、连躺十天的那一次,这个晚上,他们做得相当温柔。 不能叫出声的环境限制当然是原因之一。但是萨沙总觉得,除了享受和欢愉,男人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丝异常幸福的光采。这让他凝视自己的神情,温柔到了虔诚的地步。 “萨沙,萨沙。”他吻着萨沙汗湿的肩背,“我美丽的小王子,拉奥赐给我的奇迹……” 萨沙没法回应。 他只能咬着男人的手指不放,把所有呜呜咽咽都吞进喉咙里。 好好的两天一夜堪萨斯游,就因为这个晚上,又被萨沙躺废了一天。 “哎,说了要注重身体锻炼,你看,水土不服。”约翰逊念叨儿子,“好不容易来一次堪萨斯,都没开过越野车就回去了,太可惜了吧。” 希尔达在旁边打他:“你来堪萨斯是好不容易,崽崽可不是。以后说不定萨沙连家都不回啦,天天住在堪萨斯。是吧,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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