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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南有些吃惊地发现他不是单纯说说，他是真的那么想的。 埃尔南知道有些人一直试图挑拨他和柯克之间的关系，之前诸多针对柯克体质所用的离间手段都不太见效，埃尔南的力量和他们目前的对外形象之下，柯克的体质并没有给他造成更多麻烦，而他的能力也并非只体现在吸血鬼的战斗力上。 而既然埃尔南如此看重柯克——他们转而揭示了一个更加简洁有力的事实：埃尔南是掉落在地球的外星人，如今孑然一身，在人类社会中已经毫无牵挂，但柯克与他完全不同，他本来是普通人，两个朋友是为白宫工作的科学家，柯克和朋友的感情也曾经非常好。 也许柯克的确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在乎朋友，但他已经在这问题上作出了选择，不得不说，柯克这两年越来越脱离白宫根据过往资料对他作出的判断，那些变化连朝夕相处的埃尔南都感觉到了。 不仅仅是他对其他人的信任度越来越低，还有他清醒时作出的决定越发趋于冷酷，他会做一切有助于他和埃尔南达成目的的事。 埃尔南其实不太清楚柯克未变异之前是什么样，不过他记得柯克在基地时的样子，他确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以为柯克没有神智，但是有一天，白宫给他下达了新的任务，要求他抓住逃出笼子的吸血鬼。 那大约就是他把吸血鬼抓回来的第二年。 当时事发后，基地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所有出口，埃尔南原以为吸血鬼在基地里大开杀戒以至于那些人疲于奔命、抓不住他，但等他到达现场，就发现——这出不是大逃杀，是捉迷藏。 在埃尔南之前，那些人已经搜过所有房间和通风口，也一直盯着监控，放了一桶血试图引诱吸血鬼出来，这些都一无所获，眼下别无他法，只好开始排查人群，叫来埃尔南则是为了排查建筑里一些人类没法进去的结构层。 但埃尔南一时也没能找到他，吸血鬼不像人类，他可以没有心跳和呼吸，只要他不移动，埃尔南就没法靠超级听力定位他。 随着埃尔南一个房间、一个房间依次透视，埃尔南渐渐也想到这个问题：吸血鬼是怎么跑出来的？ 埃尔南知道那些人看吸血鬼多么紧，生怕吸血鬼挣脱束带，威胁到他们的性命，这种情况下，仅靠吸血鬼毫无理智的蛮力，真的能够逃脱，并且躲藏那么久吗？ “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跟着他的那位军官，也是这基地的负责人生硬回道：“早上6号的实验品出了点问题，突然攻击研究员，很多人都去阻止它，那个吸血鬼就趁那个时候逃出来了。” 埃尔南知道6号，非常温顺胆小的一个实验样本。 “监控？” “监控拍到它出来的全过程，之后它走到死角，就再也没有出现，负责监控室的士兵第一时间通知关闭基地大门。” 事情已经初具雏形，而埃尔南也逐层透视完了整个基地。 “没找到。” “什么？！”负责人不满极了，“你是不是在包庇它？” “谁让这里都是铅呢。” 埃尔南好似十分随意地踢了踢脚下的地板：“不满意就把这些拆了吧。” 负责人压抑着火气去询问其他部门的发现了，他们已经搜过所有能搜的地方，这下不由得怀疑吸血鬼真的混进了人群或者垃圾堆里。 而埃尔南站在走廊上，开始百无聊赖地四处看看。 “看来我派不上用场了，长官，我能走了吗？” “不。”负责人语气硬邦邦的，“你就站在这里等着。” 也就这些招数了，埃尔南心里冷笑一声，但确实没有动身离去，他知道基地外也有军队在搜索能藏身的地方，而在他们搜查完所有人之前这片区域的封锁是不会解除的。 负责人让一个士兵看着埃尔南，他离开之后，有一个戴着口罩、裹着全套制服的清洁工慢慢从拐角走过来。 埃尔南看着他， 这个时候还有清洁工在外走动确实不太正常，士兵准备开口喝止他。 清洁工原本和他们还有两米的距离，但仅一秒后，他就站在他们面前了，一掌敲晕了那个士兵。 埃尔南的神色未变，眼神却锐利起来，他这时也看到了清洁工镜片后红色的虹膜，这基地只有一人是这样罕见的瞳色，他一下子就知道他是谁了。 “你不该听那个人的……” 吸血鬼低声说道，这是埃尔南第一次听他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埃尔南确实没想到吸血鬼真的混进了人群里，而且接近一天没有发疯。他应当是试图伪装成工作人员混出基地，不过显然失败了，眼下吸血鬼决定策反埃尔南，埃尔南早在游历期间就时常遇见这种情况，此时也等待着他说出那些他快听烂的陈词滥调。 “不论你遇到了什么困境，我愿意受你驱使，为你做事。”他看着埃尔南，呼吸如同喘息，不管他对自己做了什么，显然不是没有副作用，他的话语和眼神都在说着同一句话，“帮、帮帮我。” 那……应当同样是埃尔南听惯的台词，在他杀死那些人之前，那些人总是会说“救命”、“帮帮我们”。 因为人类的生命……就是如此渺小，任何一点小伤害就会要他们的命，而埃尔南这些年真的做了许多脏事。 埃尔南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这吸血鬼不是他想的那样，他是有神智的，还知道求救。 但遗憾的是，同样身陷囹圄的埃尔南没法在这种时候带他出去。 之后，埃尔南找机会又见了吸血鬼几次，他按照吸血鬼提供的方法制作镇静剂，与他交易，让吸血鬼找他父亲的方位，那些人防他防得厉害，或许吸血鬼能想办法得到一些消息。 白宫默许了他对吸血鬼的关心，大约是觉得他多一个在意对象更好。 埃尔南在出来之后查过柯克的身份和大致经历，柯克的经历并不复杂，性格也是可见的温和，他被血瘾控制之后则变得暴躁又疯狂……不知道是不是受自己发疯时的样子影响，柯克清醒时越来越执着于保有不近人情的理智，也因为时常无法自控，柯克越发远离人群，远离正常社交。 他从不参加聚会庆祝之类的活动，离群索居，只有埃尔南能把他叫出来一会，有时候，他们就会在他们自己这座海上基地的顶上坐一下。 海上如果说有什么时候是美丽的，那多半就是月光或星空下的海面。 他们这处海上基地——堡垒——经过又一轮的扩建，在清理掉赛科那些余党之后就开始动工，花了三个月，此时占地堪比一个港口要塞。 许多新的人员预备填补进空出的位置，而底下军备也需要补充，埃尔南和柯克这些天一直在忙这个。 介于白宫一直在试图制造超能力者，柯克一度想要用氪星的技术改良赛科的进化方案，好为他们提供更加强大的士兵，但这条提议被埃尔南驳回了。 选举结束之后，白宫消停没多久，就又开始动作，不断想要收回他们在海外失去的势力，其中当然也包括埃尔南这边，他们意图从内部瓦解。 不管有没有效果，这种招数——包括他们之前在埃尔南和柯克之间使用的——十分令人厌烦，因此埃尔南决定多给白宫找点事做。 他们看似在与白宫的争斗中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但事实上想要撼动政府和军方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并没有那么容易，在双方的拉锯与摩擦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期间埃尔南找到机会进入美国境内，从上至下杀死了当初下令和参与抓捕盖拉一家的人。这全面引爆了他和美军方的矛盾，之后就开始双方长达三年的战争，埃尔南受过几次伤，也损失了不少人，但美军队包括制造红太阳的几个基地同样损失惨重。 更别说许多人都在旁观这场角斗，从中浑水摸鱼获取利益，终于在第三个年头，白宫与埃尔南打算签订一个停战协议，双方各退一步。 此时埃尔南已经着力于获取更多的权力，他确实在他们那个基地所属的地盘、甚至更远的地方取得了高于世俗的地位，甚至他手下的实验室不断用外星科技装备他和那片地区的军队，他的势力不同以往，所有人都认为他继续将精力耗费在与美军的拉锯战中不是明智之举。 而对埃尔南来说，这是他在转移战场，把重心从明面的交火转移到暗中的角斗上，他善于战斗，也喜欢战争，所有和平都是在为下一次交锋蓄力。 不过，在此之前，一直观察地外情况的莱克斯·卢瑟发出了一通警报。
第8章 7 = 埃尔南在实时视频上又见到了这位科学家，卢瑟确实如传言所说，彻底瘫痪了，但身体上的病痛并未影响他的脑子。 听说他本来想在地外建一个自己的瞭望塔，不过时局动荡得太厉害，他的愿望一直没能实现。 白宫不放心他们这种超能力者，宁可忍受视频连线的延迟也不愿与他们一个房间里商讨事件，眼下他们三人正通过视频商讨卢瑟这通警报。 “是一队一直向外扩张的外星军队，他们自称来自‘新创世星’。”卢瑟把瞭望塔——他的私人太空观测站——接收到的信息放给他们看，“我们捕捉到了来自其他星球的警告，从那些破译过来的内容来看，‘新创世星’几乎是一支‘超人军’，而照那个发出警告的坐标与地球的距离，这应该是一年前发生的事了，可能‘新创世星’还在征服那颗星球，也可能他们已经在找地球的坐标了。” 埃尔南皱着眉，看着那些图片。 “我知道你和我们之前有不少矛盾。”最后总统说道，“但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地球，那支军队很强，人类需要你的帮助，你也会需要我们的军事力量……地球必须联合对敌。” 埃尔南在实验室旁的休息间找到柯克，当时他正在处理自己沾血的制服，显而易见才从外面回来。 整个空间里都是血腥味，柯克看到埃尔南，便套上新制服出来了。 “有任务？” 柯克问道，埃尔南把整件事简单和他说了一下。 然后柯克询问埃尔南的打算。 “我很好奇，柯克。”埃尔南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起另一件事，“你一直没有去找那些人，你不恨他们对你做的那些事吗？” 柯克对这个话题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反应。 “没有必要，他们不全都该死。” “那确实是有该死的了？” 柯克点了一下头：“我们出来的时候，死了不少人，剩下的无所谓。” 他没有说死去的是否无辜，看上去也确实不大在乎剩下的是否有错。这么久以来，柯克从未流露出报复那些人的意图，埃尔南就选择相信他了。 他宣布了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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