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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教练沉默了。虽然他是受了打击后来中学篮球界养老，但是，也不能给人混饭的印象吧。 我又说：“还有，大家公认，您的身体状况也支撑不了每天指导球员啊。” “我的……身体状况？” “呃，就是您的体型体重有点超标，大家都说您指导篮球动作肯定已经无法以身作则来演示了，不过没关系，流川枫和三井的投篮上篮都像教科书一样标准，您尽管放心吧，好好保养身体，看大家加强训练一个月后，打败海南出线，争霸全国！对了，届时比赛估计会很刺激，安西先生您……不知道心脏状况怎样？大家看您……有点儿胖，都有点担忧您……” 反正，一切不敬就让“大家”背锅吧。 “呵呵呵呵呵呵。”安西教练意味深长地笑了，“真是失败啊，我居然还要让这群孩子们担忧——”他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 我认为，他知道了我特意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安西夫人来招呼我们去吃饭时，他叮嘱夫人安排预约明天就去医院体检。 夫人非常高兴，等我告辞，连连向我致谢，更要开车送我去车站 “我的丈夫最近心脏可能有一点问题，但他一直固执地不肯去就医，多谢泽北同学今天让他改变了主意。” “啊，惭愧，我说了一些教练胖大家都体谅他有心无力之类无礼的话，实在抱歉。” “呵呵，老头子他这一代男人啊，年轻时一直信奉的是艰苦的锤炼，男儿就是要吃得苦熬得痛，即使现在年纪大了，也无法忍受被看成需要额外照顾的老人吧，我看啊，你说得正好刺激他。” 我们继续寒暄，夫人还说起教练自从去年全国大赛预选赛开始，心情状态就一直很好，感慨有生之年见到了日本篮球的奇迹以及天赋超群的新人“就是现在队中那个红头发的，叫樱木花道吧？” “哈哈，是的。我也认为樱木将来会成就一番篮球事业，安西先生一定会以他为傲的。” “其实，老头子到了这个年龄很多事情都看开了，并不一定强求自己的队员们达到什么程度，只希望他们能够体会到运动积极的意义和带来的乐趣，所以，之前对于一些也优秀的篮球人才，高樱木两届和你关系很好的三井，当他投入湘北时，老头子并没有刻意地去锤炼他，离队时更没有去挽留……因为他再也不想给队员任何压力了。” 夫人真细心，知道我有点不满这事啊。 “现在回想起来，他还是应该一开始就劝慰受伤后的三井不要心急，唉。可能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吧，不瞒你说，现在的老头子和十年前的他，对待球员完全不同。虽然在大学执教很久，但他并没有柔软地处理一些事情的经验。” ——昭和男儿严苛风格走来的安西教练虽然懂得鼓励队员在球场上不要放弃希望，但三井受伤颓废的时候，他实际操作上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三井？ 也是，安西的执教风格是从白发魔鬼直接跳到混饭不管养老，两个阶段都不存在细心抚慰队员心灵。他自己的心灵创伤还没有痊愈呢。 我叹息，“十年前的安西教练我听堂本教练他们略微说过，有件事是安西教练放弃大学执教生涯来到公立高中的原因……安西教练认为自己的行为在那个时候，耽误了最看好的弟子，是吧？” 夫人叹息着，时隔多年说起在美国因为不得志而服用违禁药品车祸早逝的谷泽，依旧唏嘘：当时，安西教练严苛的训练，打击贬低的方式，让谷泽只感到痛苦，他体会不到运动应该带给人的快乐，为了避开安西教练，逃去了篮球之国。 他身死之后，安西教练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有了创伤后遗症，而等我去年拉三井归队，网罗樱木准备入湘北，球队再打进全国大赛，老爷子也开始认真审视自己该做什么了。 “啊，抱歉，泽北同学，你也是要去美国的吧？我想说在远隔重洋的异国他乡，不可能事事都像在家乡一样自如顺心，泽北同学要有心里准备，出了问题要及时和大家沟通，找朋友疏导啊，千万不要自己抗。” 夫人在担忧我呢。虽然用不着，但我还是很感激这份心意，下车诚心实意地朝她鞠躬，“谢谢，受教了。安西夫人。您和安西教练请一定保重身体，看到执教出来的学生们一个个，都拥有精彩的各种人生啊。” 湘北的大家一定能拥有幸福的精彩未来。我笃定地想，樱木流川是本世界的双主角，未来的球星。宫城爱彩子，会终成眷属吧！木暮和赤木学长的性格能力都保证他们会进好大学，安稳上升。而—— 我望着考试归来喜滋滋站在楼下等我的三井，暗暗想，如果有世界之神，他理当亲吻眷爱赐福这个，我最珍视的人。
第94章 循环赛前 夏日，商业街咖啡店。神奈川临海城市的风吹得店门外绿葱葱的树叶不住摇曳，在地上投下光影斑驳的一张网。透过玻璃橱窗，我看着自己的倒影—黑T恤，红棒球帽，长腿叠交帅气地坐着，独自占据四人位置。 我从陵南回来，按照事先约定在这里等三井他们训练完毕，略补充点糖份水份再回学校体育馆开练球小灶。为了节省时间，我先按照他们各自的喜好点了一堆吃的。 很快，门口的风铃清脆响起，“欢迎光临。” 三井率先推开门大步一阵风地迈进，后面跟着满脸不爽的樱木和面无表情的流川枫。他们朝招手的我走来。 “好！大家先休息会，今天再练习一个小时的抢断传球。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对了，循环赛的赛制安排出来了吗？” 三井点头，带着我不反感的热烘烘温度挤在我身边沙发坐下，抢先开腔：“呼，都快饿死了！有蛋糕！小泽真贴心！对了，陵南好玩吗？” 我把大块抹茶蛋糕塞给他，递给樱木巧克力糖霜华夫饼，把鸡蛋三明治往流川枫那边一推，口里答道：“好玩，和仙道一对一打了两小时，最后他瘫了。” 三井一边大嚼一边哼一声，“仙道体力也就那样。技术更比不过你。小泽还是多和聪明全面的我打球吧？乐趣更多！” 我呵呵。 流川枫居然主动开口问：“仙道他，有赢过你一次吗？泽北前辈？” “当然没有。” “……哦。” 我敏锐捕捉到黑发刘海少年的眼神里有清澈无畏的锋芒，他想挑战。哈哈，比起为我得瑟骄傲的三井，开怀大吃笑哈哈的单纯樱木，流川这个人嘛，对于击败对手不断进步明显表现出强烈执念。可惜，不仅仅我，现阶段三井和仙道，恐怕都是他在县内赢不了的对手。 少年，来日方长。我拍拍他的肩膀：“有时间你也可以去找仙道单挑，他状态极佳，人也很有意思的！还非常擅长煮面——唔” 三井忽然塞了勺冰淇淋在我嘴里，又甜又凉地止住了我对仙道的夸奖。他一挑剑眉，“好了，我们抓紧时间吃完去练习吧。” 距离四强循环赛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根据安排，湘北将在六月二十二日，夏至的那个周六，首先迎战海南。 第一战的输赢至关重要。因此，湘北展开了针对性集训。我希望他们战胜海南创造历史，自然全力支持，并和三井一起泡在球场，同吃同住，看着他每天都意气风发状态上佳。 六月的下午暑气正浓，湘北篮球馆门外大黄猫旁若无人地在树荫下酣睡，门内，球鞋摩擦地板的声音不绝于耳——红头发黑背心的高一新生运球前冲！跳起！在木暮角田双双防守阻拦下灌篮成功！ 我站在后方掂腮欣赏，把樱木的细节看了个一清二楚：起跳弹速比别人快了一倍，而下盘重心稳稳当当，他真的，是天生该打篮球的人。 门外观战的晴子也在为他叫好！于是—— “去年输给海南，完全是因为本天才樱木花道还没有参加湘北篮球队！等着瞧吧，今年一定会击败海南，哈哈哈哈哈哈！”樱木叉腰站在禁区中央肆意笑“呯”地一个球砸中他的脸。 “笨蛋，你碍着我练习了。”流川枫嫌弃道。 “可恶！臭狐狸！” 这里，和往常一样充满了青春汗水的气息与问题儿童你争我斗的喧嚣。安西教练捧着茶“呵呵呵呵”地坐在场边观望一刻后，让大家休息五分钟，随后一年级球员单独组队，对抗二三年级。 “不过赤木先不上场，三井，你当裁判。不要对一年级太苛刻了。” 樱木花道兴致勃勃围过去，戳着教练粉红色T恤衫下的肚腩“哈哈哈，老爹，你是想看看哪个一年级球员能够挑大梁抗衡前辈们吗？当然是我，毋庸置疑是我，而不是因为我不在才侥幸在初中篮球界有那么一点点名气的流川枫哦，他就是初中生水平，到了高中就该认清事实啦！” “白痴。”流川枫转头，装作没听见。 樱木还在孜孜不倦地弹着安西教练的几层下巴，“老爹，手感不同了，你好像瘦了一点点啊！” 嘿嘿，真不知道这是不是樱木动物般的准确直觉。安西教练体检完后，确实开展了一系列针对自身身体的调整行为：他每天早上都会慢跑，饮食更加清淡，随身还携带了一瓶救心丸，一连几天都出现在湘北篮球队的训练时段。 安西教练“呵呵呵呵”仍由他搓揉。三井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拉开樱木，“好了，快去列队！老师，可以开始了吧？” 今天三井穿着一件赭红色的短袖t恤，黑色运动短裤。他把哨子挂在胸前，还特意将阿迪达斯运动毛巾裹成头巾样绑在头上“小泽，我看上去怎么样？很有气势吧？像不像叱咤风云的海盗船长？” “呵呵，我看你要是把这个毛巾结系在鼻子下面，就和电视里的忍者更像了。” “哈哈，忍者不管怎么样也炫酷，多谢夸奖！”他很满意新造型地又整了整头巾，托着篮球走向中线，一吹哨子，开启练习。 跳球！樱木和角田争夺！无论是反应还是跃起的高度，樱木都比二年级的学长要出色许多，何况还多了八厘米的身高差他预判精准，一手触到球，直接传球给石井，再传流川枫，前场突袭！ 流川枫爆发力和自我重心把握得也精准，一步过掉安田，直袭禁区潇洒扣篮命中。开场还不到二十秒，一年级队就率先得分。 樱木看在眼里，不服写在脸上，很快就照样来了一记前场篮板后的大力灌篮中锋角田被震得人仰马翻。湘北高年级除了赤木三井，恐怕再也没有人能挟制樱木花道在篮下的威力。 二年级的比分持续落后，樱木洋洋得意，举拳头哈哈大笑“我们赢定了！输的人要做五十个俯卧撑啊哈哈哈哈！”如果他真是只红毛猴子，那么尾巴一定已经翘起来了。 见到这种情况，安西教练站起身，和蔼说道，“三井，你去打压一下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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