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是掩人耳目的做法,要当真是毒发,估计是撑不到从卫生间回来了,更别说她还有心情在死前补个妆了,”木村撇撇嘴,“当然,也不能排除死者去卫生间吃了别的药物。” “分析的倒是全面,唐泽,你有什么别的看法吗?” “啊,犯人是谁倒是清楚了,但是证据链还没有形成。”唐泽回答道。 降谷意外地挑了挑眉,他全然没料到唐泽竟然已经知道凶手了。 “因为飒一直很擅长注意别人的微表情或是小动作什么的,一旦有人不对劲,他马上就能发现。”木村替幼驯染解释到。 “介意跟我详细说说吗?”降谷特意压低了声音,似乎是避免那边的人注意到这里的交谈。 “好的,教官,”唐泽小声回答,“刚才问话的时候,博光君整体上还是比较正常的状态,一直很从容;康英君因为第一次碰到这种局面还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悲伤倒也是发自内心的;只有那位桃谷酱的表现有些奇怪,回答的时候也些许的紧张,之后是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倒确实是个很厉害的能力,”降谷拍拍唐泽的肩膀,“走吧,去那边看看你的同学们拿到了什么新线索。” 由上雪枝确实是死于NaCN中毒,毒物反应则是出现在了她的酒杯口,因此给她递过酒杯的桃谷达子、曾拿走她杯子去帮忙倒酒的绿川博光还有在她补妆时离杯子最近的由上康英都有嫌疑;最巧合的是,三人也都分别去过卫生间,很有可能将装过毒药的胶囊扔在那里。 “绝对不可能是我,”桃谷最先辩解,“我递过杯子的时候是依次给他们三个的,我怎么知道雪枝会拿哪一个……” 听到这句话,绿川博光和由上康英都点了点头同意,因为当时雪枝接过杯子时候分别递给了他俩才接过最后一个杯子的,桃谷提前预判雪枝会拿哪个。 绿川看似机会最多,但是他根本没有时机也没有动机,当时他去倒酒也纯粹是因为康英去了卫生间,他才主动为雪枝斟酒的——更何况他是这几人里最没有途径能接触到NaCN的人。 嫌疑最大的人成了康英,而他也确实有犯罪动机——他们的父亲身患重病,对于遗产问题,他和姐姐可没少吵架。 “不过很奇怪呢,”百田注意到了一点,“按理说,由上小姐补妆后喝酒时,不应该会在酒杯口上留下口红印吗?绿川,你倒好酒后,由上小姐应该是喝了吧?” “嗯,但是当时就就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口红印。” 木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看向桌上的四个杯子,心里瞬间明朗起来:“原来如此——桃谷小姐的下毒机会明明是100%,怎么能说是没有嫌疑呢。” 他盯着绿川:“你刚才说过是因为由上先生去了卫生间,你才会去倒酒的对吧?所以当时桌子那里,只有桃谷小姐和由上小姐两个人。” “要是被什么东西分散了注意力下意识拿了别人的酒杯,也就能顺利的把提前准备好沾有毒药的酒杯递到被害人面前了,是这样吧,木村?”百田也迅速地反应过来,“至于绿川拿回的酒杯,只需要等雪枝死亡时趁乱交换过来就好。” “你说分散注意力就分散吗?”桃谷对于两人的询问觉得有些可笑,这一切不过是你们的猜测罢了。 “刚才我就想问了,桃谷小姐,你似乎在我去倒酒之前还是把左手放在桌面上的,”绿川紧紧地盯着她现在放在口袋里的右手,“为什么,不能把它拿出来呢?” “当然是因为不方便了,”唐泽不知何时到她身旁,猛地拽出她的手来,“毕竟手指上还残留着擦掉的由上小姐的口红印。” “可恶!”桃谷狠狠地擦着手上的口红印,“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上永远也摆脱不了她的印记!!! 几天前,教授之前接手的某项药物终于被我研制出来了,不得不说,它的作用真的很奇妙,不过还从来没有应用于人体过。 但是当时我急需钱,所以就想卖给地下机构,以此牟利……” 她的眼神逐渐疯狂起来:“但是就这样被由上她发现了,扬言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让我身败名裂——为什么是我啊?她校园霸凌了我整整三年,为什么被惩治的、走上绝路的人不是她啊!” “不管怎么说,这样不是你杀人的理由,达子……”静子对于好友之间的杀意感到悲伤,“曾经在高中,我们也是最好的玩伴……” “抱歉,静子,可是,已经回不去了啊。”桃谷达子伸出双手,任由高木给她带上手铐。 “那个,桃谷小姐,可以允许我问你一个问题吗?”在她被带上警车前,木村叫住了她。 “怎么了?” “你研究出来的那种药物叫什么?”“我还没有起名字,毕竟安全性还没有得到检验,”桃谷低下了头,“不过这个项目是我的教授从别人那里接手过来的,他把这个项目命名为,不死鸟。” 木村注视着警车鸣笛而去,才缓缓开口:“不死鸟是吗……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陈年旧事 “小智,你没事吧?从刚才问完桃谷小姐那项研究的名称后,你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对劲。”唐泽关切地看向幼驯染,一直送他到宿舍他的宿舍门口。 “我没什么事,飒,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木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必担心我。” “小智的宿舍离我这么近,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去找我,”唐泽叮嘱到,“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 “好,”木村推开宿舍门准备进去,声音里略微带些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颤抖,“那你也回去吧,飒。” 唐泽点点头,却依旧停留在木村宿舍的门口。 木村智关上门后,直直地向后靠在门上,气息极其不稳,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他怎么可能会忘记,父母当年药物研究的名称就是phoenix,也就是不死鸟。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时刻防止自己哭出声来——因为没听到离开的脚步声,他知道飒还在宿舍门口。但是仅仅这样根本就控制不住他的情感,他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最后他缓缓顺着门滑着坐下来,蜷缩在地上,小声地抽噎着。 唐泽同样在门外靠在门旁,静静地听着门里的声音——小智进去之后甚至都没有开灯,状态更是肉眼可见的差,他很想进去好好地安慰幼驯染,但是他也清楚小智现在是想要一点独处的时间。或许他正在里面独自哭泣吧……想到这里,他低下头,不由得攥住拳头——又一次,他又一次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小智。 突然,一双熟悉的皮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抬起头,面前正是降谷零。 唐泽正准备问好,却被降谷用手势制止了,然后比了个“谈谈”的口型。 唐泽点点头,跟着降谷离开这里。 “刑侦课本第54页的例案是六年前的一起案子,”降谷带着唐泽出了宿舍楼,随便在外面找了一处有长椅的地方,坐下,“那起案子其实疑点不少,但是是一起很典型的自杀案——不管是警察还是后来接手的公安,都是这样判断的。” “降谷教官……”唐泽没想到降谷会主动和他提起这件事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被害人是一对夫妇,死于他们家中实验室的火灾之中。两人都是当时某个顶尖大学里的药学教授,甚至在药学领域也称得上是有建树的专家,所以警方一开始,确实是按仇杀方向侦查的,”降谷看了看唐泽的神色,继续说到,“不过案子最奇怪的点在于,消防和警察都一共接到了三次报案——分别是一通匿名电话、一通邻居的和一通来自他们当时高中放学后的儿子。” “匿名电话……”唐泽的眸子暗了几分,“但是我们当时报案的火势尽管已经很大了,却也是外界刚刚能看到的程度……降谷教官,您想说什么?” “你分明猜到了,怎么不敢说出来呢?”降谷鼓励着他,“你是除了木村以外最清楚这起案子的人了。” “打匿名电话的人和小智父母的死有关系是吗?”唐泽很快就锁定了目标,“是那位教了小智易容和变声的贝尔摩德吗?” “很抱歉,”降谷耸耸肩,“毕竟她会变声,无论怎么对比当时的报案电话中的声音,只要她不承认就不能证明。” “降谷教官,小智的父母真的是自杀吗?”唐泽谨慎地盯着降谷的神色,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线索来。 “这是毫无疑问的。”降谷注视着他的目光,回答到。 “小智之后从叔叔和阿姨的一位同事那里得到过线索,他说他们在自杀前刚刚在研制某种药物的某个阶段有了显著突破,他想不到他们选择自杀的理由,”唐泽再次看向降谷零,“如果可以的话,降谷教官,您能告诉我这起案子究竟为什么会被公安接手吗?” “他们并非没有自杀的理由,”降谷的眼神中有些惋惜,“这也是公安接手的原因。” “贝尔摩德在的那个组织是吗?您卧底过的那个……”“已经彻底知道了啊,看来那天还真是不应该让你们参与当时的行动,”降谷的语气微微带些遗憾。 “教官不能再透露更多了吗?小智的父母怎么会和那种组织……”“抱歉,涉嫌机密,”降谷摇了摇头,“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 “不过教官那天没有和小智承认呢,谢谢教官。”唐泽清楚自家幼驯染如果当时真的听到教官承认和贝尔摩德有联系,还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降谷愣了片刻,收下了这份谢意:“没什么,当时我还只是不希望你们牵扯过多,木村的事情,还是他问完我之后才去查的。” “不过,教官特地来告诉我真相,是希望我暗示小智整个事情吗?”唐泽反应很快。 “这确实是一点,我想你作为他的幼驯染,应当最知道怎么帮他解开心结,而且也是最希望帮他解开心结的那个人。”降谷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丝怀念的神情,眼中却带着写伤感。 “降谷教官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吗?”唐泽直接问了出来——这是他从降谷的脸上读出来的,“教官也有幼驯染吗?” “嗯,有的。”降谷轻轻回答到。 “对了,教官刚才的意思,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我做?” 降谷从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唐泽:“转交给木村吧,里面或许是他想要的东西。” “好,我明日就给小智。” 这条路上除了他之外一个人也没有,他不知为何一直在向前奔跑,像是要赶时间奔向某个地点。 再早一点到!再早一点赶过去!木村听见自己的内心这样说到——他觉得脚下的这条路越来越熟悉,好像之前也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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