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关心你。” “我不觉得你现在这个态度是在关心我,克里斯。”克拉西提高音调压过他,“下次你要是想表示关心,就请不要用谴责的语气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你没有比我更懂政治。” 克里斯托弗瞪大眼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克拉西被他气得不轻。 克里斯托弗总是想在他面前摆出兄长的架势,企图像他们小时候那样教训他。 但他忘了,克拉西早就已经不需要他的照顾了。 除了告诉了克里斯托弗以外,其他方面苏布赫都做得很好。 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他在英国受了伤。 连卡米尔都不知道。 暑假斯威诺克在球队,萝拉待在家里。 卡米尔在休假,她趁着这个空闲时间经常去哥德堡看望拉尔夫。 她已经计划好了,再过一周她会带着萝拉一起住过去。 在面对卡米尔的决定时,克拉西往往不会提出反对的意见。 所以他接下来的时间只能一个人住。 卡米尔是在某一个下午到达的。 这时候维达尔在给阿莫斯的猫头鹰喂零食。 他和朋友们不喜欢租用猫头鹰送信,那会让他们少很多乐趣。 给朋友的猫头鹰喂食,然后让它们送出去,或者带回信件和礼物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阿莫斯的猫头鹰非常挑食,而且很难伺候。 假如它不高兴了,就会拒绝工作。 为了让它愿意飞长途,维达尔只好偷偷把福金最喜欢的零食喂给它。 没错,它就是喜欢抢其他猫头鹰的东西。 可能这会让它非常有成就感。 阿斯托利亚的猫头鹰喜欢和其他猫头鹰打架,主要表现在喜欢啄它们的羽毛。 萝拉下个月就成年。 她不像之前那样叛逆,但是仍然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她也是少有的维达尔比较怕的人。 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害怕。 只是平时在和她交流时,她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表情,还有眼神,让人有一种被审视的错觉。 维达尔知道她对自己有一些意见。 因为没人知道他的妈妈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血统是否纯正。 但是他却能获得拉尔夫大部分的偏爱。 这不是什么好事。 在维达尔被带来之前,克里斯托弗都不记得他妈妈这个人的存在,更别说见过维达尔。 维达尔自己当然也对这段记忆没有印象。 另外,维达尔知道斯威诺克对他的态度也很微妙。 斯威诺克对他总是非常客气。 这种客气比萝拉的审视更刺痛维达尔。 在一个家族里面,客气不是什么赞美的词。 客观来说,弗罗斯特这个家族成分的复杂程度不亚于任何一个纯血统家族。 不过不管怎样,他们还是一家人。 一家人中间有一些矛盾或者不一样的想法都是正常的。 这不影响他们爱着对方。 维达尔把阿莫斯的猫头鹰送走,从后门进到客厅里。 卡米尔已经坐在沙发上和拉尔夫聊天了。 “卡米尔,下午好。”维达尔抬起手臂擦了擦汗,“要我给你倒杯咖啡吗?” 这时候他还以为卡米尔只是过来小坐一会儿,因为这段时间她时不时会过来看望一下拉尔夫。 “不用,维达尔。”卡米尔笑着说,“你去忙吧,我和爸爸聊会天。” 她是一个法国人,说瑞典语的时候会带一点口音,但是维达尔已经习惯了。 他朝两人点点头,然后去洗了手,随即上楼。 等他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才发现,书房隔壁的房间门是打开的。 维达尔好奇地探了探脑袋。 “哦,嗨。”他惊讶地打招呼,“萝拉,你怎么也来了?” 萝拉本来背对着他在布置床头柜,听见这声音回头:“我和妈妈要在这儿住几个星期,你不知道吗?” 维达尔摇摇头:“没有。” 他和萝拉的眼神对上。 萝拉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他想了想,倚在门框边问:“你想去打会儿魁地奇吗?” 萝拉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亮起光,但是很快又熄灭了。 “算了。”萝拉闷闷不乐地说,“你别费心了,让我自己一个人待着吧。” 维达尔耸耸肩,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听说了萝拉的男朋友决定要去卡斯特罗布舍做交换项目的事。 这意味着他们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分离的状态。 那个德国男巫对巴西的魔法文明非常感兴趣。 据说他参与这次交换项目是为以后留在巴西工作做铺垫。 而克拉西是绝对不会允许萝拉去巴西的。 克拉西对子女未来的安排有他自己的想法。 正如他给斯威诺克安排的是进魔法部工作。 要不是斯威诺克和克里斯托弗一起抵制这个结果,那么他未来很有可能要接克拉西的班。 维达尔从没见过萝拉为什么人,或什么事这么闷闷不乐。 这也能说明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男朋友。 维达尔见过那个男巫,他不像是会为了爱情而舍弃梦想的人。 直白点说,他这个人阳光,纯真,但是过于理想主义。 维达尔没有试图去安慰萝拉,因为他知道这种事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外人是没办法插手的。 离开村子以后,安德烈亚按照那个红发女人的说法一路向南。 从他离开瑞典开始,他就发现自己似乎被人跟踪了。 他从德国过境法国到了爱尔兰,那个据说是格瑞玛安娜最后出现的地方。 那群人还是跟着他。 双方都心知肚明,对方已经发现了,但是没人想去打破这个平衡。 从北欧来的那群人有其他意图,不会轻易激起双方矛盾。 而安德烈亚身处明处,对方在暗处,主动挑破对他没有好处。 更何况这群人只是跟着他移动,并没有其他实质性的举动。 安德烈亚看不出他们的意图。 但是他不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 在每一个城市,如果想要找一个人,你需要知道一些门路。 这是在明面上找不到的。 但是安德烈亚知道应该怎么找,以及去哪里找。 他曾经来过一次,是为了一些不被政府允许的魔药交易。 在都柏林他也有一些魔药的顾客。 不是很大的顾客,毕竟真正有实力的巫师是不屑于在外面找药剂师的。 在和人接头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眼前闪过去一个熟悉的背影。 一个虽然还没有回忆起来,但是能让他条件反射地皱眉的背影。 “我可以找人帮你打听,但是你要知道,时间越久远,能查到的可能性就越小。”对面那个豁牙的男巫暗示性地搓了搓手指。 安德烈亚从旅行斗篷里抓住一把金加隆。 男巫双眼放光,鹰爪一样的手扑过来。 安德烈亚按住那些金加隆:“没那么容易。”他拨出几个金加隆,“有消息立刻告诉我,我要看情况付款。” “年纪不大,算计的本领倒是不小。”豁牙男巫又撑起从容的态度,状似漫不经心,食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木头桌面。 要不是他那双浑浊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安德烈亚扣在桌面上的手掌下面漏出来的金加隆,还有刚才他那着急的动作,安德烈亚还真以为他有这么镇定。 “还有一件事。”安德烈亚说,“我会另外付钱,买欧洲所有预言家族的信息。” 对面的男巫眯起眼睛:“你是指特里劳妮?” “所有,不仅仅是特里劳妮。”安德烈亚强调,“我要知道全欧洲——尤其是北欧,所有预言家族的详细信息。他们现在定居在哪,近十年有什么定向,我都要知道。” “那恐怕要花费很大一笔钱。” “我最不缺这个。”安德烈亚站起来,“我找你做这件事,是因为我相信你的信息渠道,别让我失望。” 豁牙男巫滑稽地朝他眨眨眼:“我的荣幸。” “别让太多人知道。” “放心,我可不愿意让别人来分我的金加隆。” 维达尔听到拉里在楼下发出抽泣的声音,打开门从楼上看。 他又在那里惩罚自己,因为他给他的主人上了一杯讨厌的茶而不是咖啡。 他能怎么办,克里斯托弗和克拉西两个人都说过,不能再给拉尔夫那么多咖啡。 他是在遵从吩咐。 但是这吩咐让拉尔夫老爷不高兴。 他只能惩罚自己,因为他私心里赞同克里斯托弗少爷和克拉西少爷的吩咐。 “拉里,停下。”拉尔夫疲惫地说,“你去给我把草地浇了。” 拉里抽泣着深鞠躬,然后“啪”的一声消失。 维达尔抬头,正好和萝拉的眼神对上。 他们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忧和无奈。 拉尔夫又边咳嗽边和卡米尔说话。 他们已经谈到了萝拉毕业的去向问题。 这话题是萝拉讨厌的,所以她没有丝毫犹豫,一个转身回了房间关上门。 维达尔听了一会儿,发现拉尔夫和卡米尔的意见不怎么统一。 卡米尔和她的丈夫都认为萝拉不应该和斯威诺克一样把魁地奇当目标职业。 家里有了一个球员就算了,多一个不会让情况更好。 拉尔夫则一向是支持孩子们的选择,所以他一再申明,假如萝拉想那么做,他一定会资助她。 卡米尔非常尊重拉尔夫,明白这么争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明智地换了个话题。 他们又讨论克拉西和克里斯托弗的矛盾,这下维达尔也回房间去了。 他可不想听到什么让他操心的消息。 占卜术的伪命题 在萝拉和卡米尔搬来的第四天早上,维达尔醒来的时候发现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维达尔在楼上楼下转了一圈,终于接受了他们没有通知他一声就出去的事实。 算算时间,今天大概有一只猫头鹰会到。 他在楼下的餐桌上拿了片面包,然后从后门往院子去。 那本来应该是他的早餐,但是很明显他起得太晚了,面包已经完全冷掉了。 拉里说可以帮他再做一份。 维达尔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上午十一点。 “没必要,爷爷他们去哪里了?我和他们一起吃午饭。”维达尔边走进猫头鹰棚边问。 拉里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老爷中午不回来用餐,老爷的一位朋友邀请他们去参加宴会,晚上才会回来。” 可想而知维达尔的表情一定不会非常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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