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被带进疯子首领在位的港口Mafia, 那种环境里,每个人都暗暗戒备提心吊胆,不会有谁有空真心待他。 接着又是森鸥外篡位,江户川乱步从森鸥外的羽翼下走出来, 空降成为干部, 直面那些他无法理解的蠢货, 身边的人不服他, 对手针对他,连森鸥外也忙于组织的事,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关注他。 最后,因为森鸥外遭遇暗杀受伤,想起父母的话,江户川乱步接替他成为首领,孤零零地走上了最高的位置。 一个人对世界的理解是由周围人塑造的。 第一次,父母用谎言为江户川乱步塑造了一个普通但光明的世界,就像用茧包裹着他,却也导致江户川乱步来到茧外的世界后,彻底陷入茫然。 第二次,黑暗、慌乱、猜忌、血腥……塑造了他对世界的新理解。江户川乱步还是不理解其他人,甚至恐惧这样和他认知中截然不同的世界。 可是,没有谁会去安慰他,纠正他,因为他已经站得太高了,其他人在他面前自惭形秽,也无法想象他眼中的世界是怎样的。 飞鸟司是搭着梯子爬到最高点,让他知道了黑暗之外的世界,成了那个能接近他的人。 然而那时候,飞鸟司也身不由己,只能期望在自己匆匆离开之后,江户川乱步能顺着他留下的梯子,从孤寂的高处走下来。 但江户川乱步没有那么做,他依旧在期望飞鸟司顺着梯子上去。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想办法把他拉下来。 “对不起,乱步先生。”飞鸟司干巴巴地说。 “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对我说吗?!”江户川乱步直直盯着他,见飞鸟司完全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和补偿,气得牙痒痒。 “我才不要你的花!”他带着怒火转身离去。 飞鸟司苦笑起来。 没多久,绫辻行人回来,看到散落在床上的花瓣就知道有人来过。 “一会儿做个全身检查,视情况决定什么时候出院。”问完医生的他回道。 飞鸟司点点头,又拜托他一件事:“绫辻先生,您能帮我联系一下坂口先生吗?” “坂口安吾?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问他要所有能接触到乱步先生的港口Mafia成员资料,以及联系方式。我想坂口先生做了那么久的卧底,这些东西应该有吧?” 他想试试换一种方法帮助乱步先生。 - 江户川乱步最近发现身边的下属都很奇怪。 尾崎红叶开始频繁请他吃下午茶、太宰治跑来找他玩游戏,还嘲笑他赛车游戏玩得不好、纪德居然开始盯着他吃饭不让他挑食、芥川龙之介也来向自己推荐豆沙面包…… 就连森鸥外,也开始给他打什么肉麻的亲子电话。 工作上这些人态度没什么变化,私下里却突然不怕他了。 虽然江户川乱步用的不是恐怖统治,但以前这些人还是对他敬而远之。 尾崎红叶笑着说:“只是吃喝玩乐,想来也不至于被您嫌弃愚蠢。不过光喝茶没意思,妾身来说说最近有意思的事吧。” 江户川乱步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但他捧着手里热腾腾的红茶,沉默着没有制止这种行为。 他有点喜欢这种被包围的感觉。 嘛,毕竟他可是乱步大人!大家包围着他是理所当然的! 3月最后的一个周日,江户川乱步原以为飞鸟司会在这天出现。虽然他那天说了不要花,但那只是气话,只有笨蛋才会当真。 如果阿司拿着花出现,并承诺明年继续送花,他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他了,乱步大人可是很好说话的! 江户川乱步想到。 然而,这一天,飞鸟司真的没有出现,也没有让花店代送。 只有江户川乱步那些最近有异常行为的下属,各自拿了一枝花放到他的桌面上,最后,汇聚成一大束毫无搭配感的混乱花束,一点也不好看。 江户川乱步明白,这就是飞鸟司最后一次送的花,也没有第二年的承诺了。 他目光落在这束与众不同的花上面。 难看死了! 春天的花才没有那么难看! ……骗子。 他咬唇控诉着那个送出这束花的人。 可是这一次,他却无论如何都生不起气。 - 之前他们被白雾拖住,险些就没能把飞鸟司救回来,中岛敦被吓到了,非常担心还会出现类似的事,也担心无法第一时间救人。 所以这几天无论飞鸟司要去哪里,中岛敦都跟在后面。得知飞鸟司打算跑去见好几个Mafia,他更是寸步不离。 飞鸟司也很无奈,能和弟弟多多相处当然是好事,但他可不想让中岛敦一直紧张兮兮的,只能尽可能满足对方的要求,慢慢安抚这只应激的大猫。 这天,他准备去见涩泽龙彦,中岛敦也是强烈要求跟着,似乎生怕飞鸟司从高塔上跳下来。 飞鸟司只好带着他一起。 由于提前联系过,所以涩泽龙彦非常热情地招待了他们,还因为中岛敦是第一次来骸塞,十分高兴地带着他们游览了一遍。 这一次,飞鸟司没有穿他做的衣服。 他很清楚,涩泽龙彦对他感兴趣是因为他在反抗系统,现在涩泽龙彦已经得到了他的异能,得到了想要的光辉,自然而然就对他没兴趣了。 不过涩泽龙彦看到他的时候,还是对他的着装皱了皱眉,眼底有些不解。 “龙彦先生,我可以再见见系统吗?”飞鸟司问道,“我还需要再用它一次。” 说出来的时候,飞鸟司其实没什么把握对方会答应,毕竟现在自己已经没资格再出入他的收藏间了。 “当然,我说过你有随意进出和取用的权限。”涩泽龙彦似乎不满他疏离的态度。 飞鸟司道谢,让中岛敦在龙彦之间外面等他,自己走进去。 充满红色结晶的收藏间里,中央放置着两个台基,一个空置着,另一个上面摆放着金色的异样结晶。 幸而他活过来是在雾气消散之后发生的事情,否则说不定系统还得回来。 他伸手触碰系统。 “好久不见,系统。” 【内测员!】系统平稳的机械声都听出一丝怒意,【你早就恢复记忆了!】 “现在才反应过来吗?”飞鸟司轻笑。 系统却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已经完成任务了,我可以把你带回原世界,如果你继续完成任务,我很可以实现你更多的愿望。】 提起这个,飞鸟司眼神凌厉:“把我12岁时的记忆还给我。” 根据系统透露的,他12岁时曾做过任务,但因为任务失败,被抹除了相关记忆。 飞鸟司想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 【……】系统过了一会儿才回道,【我只有回到总部才能申请归还记忆,但那对于内测员来说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不建议内测员想起来。】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那都是我的人生。”飞鸟司没有中系统拙劣的计谋,他笑着问,“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呢?难不成你当初让只有12岁的我也去攻略其他人了?如果是这样难怪我任务失败,你该不会是个瑕疵系统吧?” 【9403系统不是瑕疵品!】系统义正言辞地声明,【内测员的上一个任务不是恋爱任务,而是RPG任务,内测员选了成为医者,任务失败是内测员自身的问题,与系统无关。】 医者? 飞鸟司回想着,自己确实从小就有成为医生的念头。 但是他根本无法见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他精神脆弱,轻而易举就会崩溃,不得不放弃这个理想。 一切都是因为6岁时的那场绑架。 不对!对6岁他影响更大的是被关在行李箱里的经历,他也是因此得了幽闭恐惧症。 至于死亡……当时的他还无法理解死亡,就算那个人在自己面前惨烈的死去,对只有6岁的他来说也无法理解。 他是在长大之后,才开始恐惧回忆里的那一幕。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飞鸟司试探性问道:“我作为一个医者任务失败,是因为有很多人在我面前死去吗?” 【不完全是,内测员是因为目睹过多死者后精神崩溃,完全无法行医,所以系统才判断内测员任务失败。】 真正让他恐惧有人死在眼前的,不是6岁时的经历,而是12岁的那次任务。 他失去记忆,恐惧却深深埋藏在他心底,与过去的经历结合,成了他永远的梦魇。 12岁…… 飞鸟司闭上眼细细回想,他通常不会主动去回忆那一年的事情,那对他来说是糟糕透顶的一年。 飞鸟司对那一年的记忆只由几个片段组成。 摔倒的外公、在病床上没了呼吸的外婆、黑白的灵堂、门后父母的推诿…… 抚养他的外公外婆相继去世,葬礼后,忙碌父母互相推诿不愿意照顾他,最终把他扔进了寄宿学校,又各自飞向他们的世界。 听到父母的对话后,他难过地跑到了外公外婆的墓地,哭久了就趴在墓碑前的石头睡着了,最后被巡逻的墓园管理人送回去。 然而,回去之后他才发现,他的父母根本没发现他离开了那么久。 他们似是心虚,也没有斥责他,感谢了管理人,之后就把他送进了住宿学校。 对飞鸟司来说,他情愿那时候父母骂他一顿,也比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要好。 飞鸟司不喜欢住宿学校。 他还记得入学的第一天,看到舍友的父母在帮忙铺床,还带了特产分给其他人,希望大家照顾一下他们的孩子。 那样简简单单的一幕,他却记忆深刻。 他还记得他们收拾完行李后见时间还早,一家三口一起去吃了校门口的火锅。 只有他这里冷冷清清的。 手机里,父母发消息说给了宿管一笔钱,平日里有什么事直接找宿管就好,有什么要家长签字的,也找宿管签。 连一通电话,一句是否适应宿舍的问候都没有,就好像怕他哭诉不想住校似的。 一个人收拾完行李,飞鸟司也去了那家火锅店,独自一个人品尝,但他却觉得一点都不好吃。 那时候的飞鸟司其实并不讨人喜欢。 6岁的绑架案过后,受到刺激的他变得沉默寡言、总是警惕他人,像个刺猬一样扎手。 可是某一天开始,他又变了。 他变成别人口中温柔、爱笑的样子,不让人操心,体贴他人,身边聚集起了一些人,不再是孤零零的。 “我那次任务里,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人?”飞鸟司努力回想,他过去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某一天开窍了,知道怎么讨人喜欢了,现在想想,也许是那次任务中,他遭遇了什么。 系统没有回答,它根本无法判断飞鸟司指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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