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司已经能想象到他的忙碌了,不过福地樱痴被揭穿,他也是大大松了口气。 他出事的当天,条野采菊也赶到了,杀了费奥多尔的部下,击伤费奥多尔。 当天去救他的人很多,中岛敦都在,这可不是飞鸟司通知的,他立刻开始扒拉自己是怎么被救的。 翻了翻,港口Mafia是找到了费奥多尔的据点,从中发现了对他手机的窃听,因此江户川乱步派了医疗队和芥川龙之介过来。 而其余人,似乎是从坂口安吾这里泄露的,具体的西格玛也不知道,但飞鸟司觉得大概是自己的行为被坂口安吾怀疑了,正好告知绫辻行人。 他能被救回来,一方面是那些治愈系异能者的功劳,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坂口安吾给他的毒药并不是很强烈,抢救及时就给救回来了。 飞鸟司捂脸,他特地选了与谢野晶子异能不起作用的毒药,结果还是没死成。 身旁,西格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飞鸟司一阵心虚,连忙问了两个自己还不知道的情报。 “陀思先生他……”飞鸟司顿住,他突然不知道该不该问。 “他被港口Mafia、军警、异能特务科联合追杀,有消息说他已经重伤离开横滨了,但还是没能抓到他。”西格玛说,“连果戈里也加入其中。” 说到果戈里,飞鸟司想起自己在地下室的情报就是果戈里传给西格玛的,有些担心。 “果戈里之前背叛了陀思先生,他还好吗?” “没事的,不如说陀思妥耶夫斯基现在才比较危险,果戈里说什么要赶在别人之前,亲手杀了他的好友,获得友情的洗脑中获得自由。” 西格玛隐瞒了,作为透露飞鸟司情报的交换,果戈里还找了他帮忙。 啊……是果戈里会做出来的事情。 陀思先生危险了。 飞鸟司下意识担心,很快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对,他拧眉思索。 此时,病房里来了客人。 飞鸟司抬头看去,是绫辻行人。 西格玛看了看两个人,最终还是站起身说:“我去和敦说一声你醒来的事,他之前守了你几天,现在应该在补觉。” 他退出去,病房里只剩下飞鸟司和绫辻行人两个人。 “你在担心魔人?”绫辻行人一针见血地问道。 “我……”飞鸟司反省起来,他感觉到自己对费奥多尔的过于依赖,甚至之前都差点答应对方,利用系统实现对方的愿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心想。 当初他是在地下室里产生的依赖,他必须想办法摆脱这种状况。 “绫辻先生,我能借您的地下室用一阵吗?” 他记得绫辻行人事务所里就有个放人偶的地下室,只是从未去看过。 “可以。”绫辻行人冷淡回答。 飞鸟司瞄着他,感觉绫辻行人似乎心情很不好,周身的寒气比以往更甚。 飞鸟司咳嗽两声,绫辻行人眉宇间多了些无奈,用手背试了试飞鸟司的脸颊温度,把外套给他披上。 “虽然你的毒解了,但对内脏的伤害已经造成,体质变弱,体温会比正常人低一些,接下来要好好休养。” 看到他瓷白的脸色,绫辻行人拢了拢外套,语气都柔和许多。 飞鸟司点点头,他低声道谢,又问:“绫辻先生答应成为特务科的新局长了吗?” “你希望我答应吗?”绫辻行人问。 飞鸟司仰着头,金眸望着他:“我只希望绫辻先生能不再日日被枪口指着,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如果您不喜欢异能特务科,我可以帮您脱离那里。”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特务科说过,他们一开始是用我的监管权和你交换。” 飞鸟司一愣,他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歪了歪头,想了一会儿回道:“我恰好有能力,也有机会,所以就这么做了。” “以前交往的时候我就想把那些讨人厌的家伙赶走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而已。” 绫辻行人盯着他,继续说:“像我这样被24小时监控的异能者,在异能特务科不止一个。” 飞鸟司笑笑:“我知道,但是我做不到帮他们所有人,我也没那么善良。我认识绫辻先生,和您交往过。在我心里您和那些陌生人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偏心您,那不是当然的吗?” 绫辻行人沉默不语。 飞鸟司思索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您不喜欢我的自作主张吗?我和特务科说过,您如果不喜欢可以当我没提过这件事。” “是,我不喜欢你的自作主张,但不是这件事。”他指尖轻触飞鸟司的唇角,那天就是从这里流出了红黑的血。 飞鸟司明白他的意思,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 他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有误,只是面对其他人控诉的眼神,心中有一种抛下他们的愧疚感。 “对不——”他正说着道歉,就被绫辻行人打断了。 “不用为我道歉,我明白你的选择。”他深深地看着飞鸟司,“我只是在生气而已。” 他的手停在飞鸟司的颈动脉上,感受着冲指腹下的跃动,那是飞鸟司还活着的证明。 飞鸟司惊讶地睁大眼,这是他第一次明确知晓绫辻行人在生气。 任何认识绫辻行人的人,对他的第一印象总是冷酷无情,尽管飞鸟司觉得这太以偏概全了,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位侦探若是混在他的人偶里面,别人一时间都难以察觉。 飞鸟司也只能从他的一些行为,推测他的情绪。对他来说,这其实很有意思,尤其自己像他征求答案的时候。 【“您在不满我刚才和那个人交换联系方式吗?”飞鸟司注视着绫辻行人面无表情的脸,含笑着询问。 刚用毒舌把趁自己暂时离席来找飞鸟司搭讪的人吓跑,绫辻行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讽刺地说:“如果你想实践你的犯罪心理学,警局有的是罪犯给你实验,大可不必自己收集,那明显是个骚扰惯犯,你的异能力连这都看不出来?” 飞鸟司还是执着地问:“您在生气吗?” 许久后,绫辻行人才平静地“嗯”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继续用餐。 飞鸟司却很喜欢他的反应,笑吟吟地说:“我刚才塞给他的名片是今早从刑警那边拿的,希望他看到职位的时候不会吓到。真可惜,绫辻先生回来得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看到他的反应。” 他在桌子底下碰了一下绫辻行人的腿,继续问:“绫辻先生还有在生气吗?” “下次给我的名片。”绫辻行人还是没回答,但他也从未制止过飞鸟司幼稚的游戏。 联系绫辻行人的陌生号码通常都会被特务科调查一番。 “可是我舍不得呢……”侦探名头一般不会吓跑人,而且绫辻先生长得也很好看,声音也很好听。 “我好像都没收到过绫辻先生的名片。”飞鸟司嘀咕。 “给。” 飞鸟司一抬眼,一张简洁到冷淡风格的竖版名片放在自己面前,上面写着漂亮的名字。 ——绫辻行人。】 比起生气,飞鸟司更喜欢绫辻行人笑起来的样子,虽然只是浅浅的,甚至带着些嘲弄的笑,但飞鸟司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情绪,能感受到自己面对的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飞鸟司覆在他的手上,本想用温暖的手告诉他自己还活着,结果现在自己的体温比他更低,倒感觉绫辻行人的手更温暖了。 绫辻行人反握住他的手,就像抓到罪证一样,紧紧握着。 “我还活着。”飞鸟司轻轻说。 绫辻行人的力道这才稍有减弱。 “绫辻先生戴着我送您的礼物呢。”飞鸟司看到他手里的手套,刚才为了感受到飞鸟司的脉搏,绫辻行人摘下了一只手的手套。 飞鸟司问道:“要我帮您戴上吗?” 绫辻行人点点头,同意了,将脱下来的手套交给他。 飞鸟司本以为这会将很轻松的事,实际开始却让他有点无从下手。戴手套通常自己给自己戴,一下子就能戴好,简单到不需要任何技巧。 但是给别人戴…… 飞鸟司托着绫辻行人的手,专注地尝试起来。 他之前就觉得这双手好看极了,一般人遇到好看又修长的手,都会觉得适合弹钢琴,飞鸟司也这么觉得。 不知道绫辻先生对学琴有没有兴趣,自己可以带他一起四手联弹。 他琢磨了一下,提着手套两边,缓缓套上去。 完美,一切都很顺利! 飞鸟司眯起眼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又谈起正事。 “大指令怎么样了?我之前拜托罗贝尔先生回收。” “已经由卡尔维诺带回去了。” 飞鸟司放下心:“那只剩系统的结晶了……” 他得找个时间去见见龙彦先生,虽然之前有安排,但他想再见见系统。 “今天是什么几号?我大概多久能出院呢?”飞鸟司询问,“我觉得自己已经好很多,没什么不舒服的。” “3月22日,周日。”绫辻行人打量了一下他的健康状态,“我去问问医生。” “麻烦您了。”飞鸟司目送他离去。 不过,自己居然整整躺了一周。 周日啊……花店应该把他订的花送给乱步先生了吧? 他独自一个人在病房里思索着,门被打开了,正是他刚想到的人。 江户川乱步手里拿着两束鲜花,一束新鲜,一束却即将枯萎。他气冲冲走来,一把将两束花扔到飞鸟司的病床上,瞪圆了绿眼睛看着面前险些再也醒不过来的青年。 “阿司是个大骗子!”
第48章 “乱步先生……”飞鸟司有点懵, 他看着面前的两束花。 这是花店送去的吗? “大骗子!”江户川乱步愤愤道,“乱步大人都说了会亲手杀了你,为什么还要死在我看不到地方?!” 涩泽龙彦的雾会隔绝普通人, 没有异能力的江户川乱步甚至无法像其他人一样闯进去。 江户川乱步想亲手杀了他,除了想不让他孤零零的死去, 想终结他的痛苦, 也是抱着一种隐秘的想法——只要他不动手,飞鸟司就永远不会死去。 可是, 飞鸟司还是死在了他看不见的地方。 那天, 送到他面前的却是不合时宜的花束和写平安字样的御守。 为什么不亲手送给他! “骗子……”江户川乱步呢喃着。 就像父亲和母亲一样, 飞鸟司也成了骗子,要悄无声息地丢下他。 可他却说不出讨厌飞鸟司的话。 飞鸟司低头收好床上的花, 一朵一朵仔细地整理着, 他在思考到底怎么应对。 恢复了记忆, 他比之前更明白江户川乱步的情况。 父母去世,投奔警校却又被赶走,被森鸥外带走,在黑诊所里面对地下世界的混乱,江户川乱步就像落入乱流中的一颗石子,除了森鸥外没能遇到任何理解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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