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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做什么？” “刚回来看见战友们都拿到了86749部队的选拔邀请函，想来看看有没有我的！” 看着佟彤亮晶晶充满期许的眼睛，徐大海有些不忍心，转头看向了一边的吴哲。佟彤看懂了连长的眼神示意，将希望放在了吴哲身上。 吴哲看着眼前尚带几分稚嫩的中尉，向来能说会道的他也不由感觉语塞。他知道，只要他说出结果，这么个眼里带着光，充满了期盼与希望的孩子，怕是要伤心了。 佟彤眼里的光因着他们的沉默而逐渐黯淡“所以，是没有我的吧。”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可是……可是为什么呢？我自认不比那些拿到邀请函的战友差，他们能拿到，为什么我不可以？连长，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么？” 徐大海拍了拍佟彤的肩膀“怎么？就这么想往外跑啊！咱陆战也不差啊，就这么想去老A？” 佟彤非常没有眼色的点了点头。 徐大海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嘿！你个小没良心的！连长对你不好么？” 佟彤摇了摇头“连长对我好，这里的人都对我很好，可是……可是，我想去找袁中校。”说着，佟彤竟是红了眼眶“要是不能去老A，我以后就见不到袁中校了。” 吴哲哪见过这种阵仗，连忙开口哄人“佟彤啊，你挺好的，就是，老A那地方可能不适合你，所以……所以……”吴哲编不下去了，他心里清楚的很，佟彤原本是处于受邀之列的，但是袁朗在最后确认名单的时候，亲自将他的名字划了出去，至于理由，那烂人没说，但猜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烂人！真是烂人！吴哲在心里第一千零一次痛骂袁朗。 “锄头，怎么还没完，铁大在催了！” 吴哲看了眼徐大海，徐大海点了点头，吴哲拍了拍佟彤的肩膀，抬步离开。 佟彤咬了咬牙，将不争气的眼泪憋了回去，不能哭，他不能哭，他的眼泪会变成珍珠，会暴露他的特殊身份。最重要的是，他的生命里，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看向徐大海，端正地敬了个礼，然后脚步匆匆地追了出去。 铁路坐在车上，见八一组合归来，抬眼看向了吴哲“出了什么问题？发个邀请函，做个简单的动员要这么久？” 吴哲与齐桓坐上了车子，一脸菜色地看向了铁路“一言难尽，要怪只能怪那个烂人！” 王文清见人都已坐好，于是轻踩离合，发动了车子。还没开出几米，他就听见远远地，有人在喊，王文清没再给油，而是透过后视镜，往后看。 车上的几人也都察觉了情况，纷纷向后看去，只见佟彤仍旧穿着那身脏兮兮的训练服，正拼命地奔跑，挥手，试图追上他们的车子。 铁路转头，疑惑开口“这是谁？” “海军陆战队电子营一连三排排长，中尉佟彤。”吴哲尽量客观地向铁路介绍来人。 “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眼见车子停下，佟彤这才松了口气，他在车前站定，一眼便看到了这其中衔儿最高的铁路，他站定，目光坚毅，声音洪亮“海军陆战队电子营一连三排排长，中尉佟彤，向首长敬礼！” 铁路抬手回礼，脸上无波无澜，只开口问道“你找我们有事？” “是！”佟彤站的笔直，他有些紧张，但他知道，如果不争取一下，他一定会后悔。这么多年，他深知在人类社会，努力，忍耐，所有的一切，都必须有一个前提，才能成全心里的希望，这个前提，就是机会。而他，现在就要争取这个机会。 “首长，我想向您申请参与选拔的邀请名额！” 铁路从未遇上过这种情况，不由得来了些兴致“你很想来老A？” “是！”佟彤回答的斩钉截铁“首长，我毕业于国防科技大学岸海通信技术与指挥专业，今年二十二岁，这是我近三个月的训练成绩。”他将刚刚匆忙从办公室取来的成绩单交到了铁路的手里。 “我知道，我资历，学历，各个方面都算不上拔尖，但是我愿意努力，愿意学习，希望您能给我一次机会！” 铁路看了看手中的成绩单，转而看向了吴哲，眼里带着一点疑惑。佟彤的成绩不差，尤其是与水相关的项目，更是极为拔群。按说，这个程度的兵，不应该会被他们漏掉。 吴哲硬着头皮向前一步，在铁路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铁路微微蹙了蹙眉。将成绩单递给了佟彤“佟彤中尉，你的成绩很好，但是你应该知道，这距离老A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虽然在射击、越障、格斗等陆上项目我暂时比不上老A。但是水下项目，我相信没人能比我更强！无论是潜水，泅渡等基础水中项目，还是水下射击，水下爆破、水下侦测与导航等特殊项目我都有信心能做到拔尖。此外，大学期间，我曾经协助赵华胜教授的水下武器研发团队，进行过两年的蛙人水下武器实验，对国内目前的水下作战了解的比大多数人都更为详实全面。而且，您刚刚也看了我的成绩单，应该能发现，这一个半月，我的陆地项目成绩也在不断上升，我相信，如果您给我机会，我一定能追上你们的脚步！” “你说，你的水下项目，成绩比我们更强？” “是！如果您不相信，我们可以去训练场。” 于是，铁路临时调整了行程，决定看看，这个中尉到底是在吹牛，还是真的有几分本事。 佟彤很是兴奋，这位上校愿意看，就说明他已经被说动了一半，而剩下的一半，就要靠他的表现了。水下，佟彤自信一笑，那就是他的地盘。 --第九章·完-- 第10章 集中营、中尉，祝你好运！ 饶是铁路见惯了各种尖兵，却还没见过像佟彤这样的。他好像天生就该在水里生活一样，一下午，这个中尉打破了他们A大队的全部十二项水下训练项目的记录。此外，佟彤还为他展示了许多A大队尚未开始的训练科目，甚至还有一些他尚未触及过的，蛙人特种大队的训练内容。铁路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克制着自己表面的平静淡定，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赚了赚了，要是以后队里都能达到这个水准，那以后他老A岂不是就要成为海陆空三栖特种部队，对上蛟龙和蛙人都不虚！ 展示了一圈，佟彤上岸，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站在了铁路面前“首长，我会的，都已经跟您展示了，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么？” 铁路微微勾起唇角“中尉，你的申请，我会仔细考虑，回去等消息吧！” 没有得到确切的回应，佟彤有点失望，但是他已经尽力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他向铁路敬了个礼“谢谢首长愿意花时间给我这个争取的机会。” 凌晨一点，四人终于赶回了A大队，铁路一下车，便开口对几人道“你们几个早点回去休息，齐桓，把你们队长叫我办公室来！” 齐桓有些讶异“铁大，现在么？这都一点多了……” “现在，立刻，马上！” 见铁路语气不善，齐桓一个激灵，痛快地喊了声“是！”就冲向了队长大人的宿舍。 虽已经凌晨，袁朗并没有睡，他还在打磨这一期新南瓜的训练计划，听见敲门，他有点诧异，一开门，就见齐桓满脸菜色“队长，铁大有请。” 袁朗抬手看了眼手表“现在？” 齐桓眼见着自家队长像没骨头似的靠在门框边，嘴里还叼了半截烟，连忙将烟从他的嘴里拿了出来，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就是现在，立刻，马上！” 袁朗瞬间严肃了面容，以最快地速度冲向了铁路的办公室。 “报告！” “滚进来！” 袁朗麻溜地进来，看着铁大的神色心里一个咯噔，开始反思最近有没有做啥错事，怎么好好地，铁大就要发这么大的火。 “铁大，您找我有事？” “你倒是给我说说，为什么把海军陆战队那个叫佟彤的中尉从名单里划出去了？” 袁朗心里将吴哲翻来覆去抽了几十鞭，这才开口“这个嘛……” 狼崽子的眼珠子一转，铁路就知道这小子又要给他鬼扯，大手一拍，桌子上的茶杯盖都震了起来，吓得袁朗瞬间没了半点侥幸心理。 “铁大，您还记得七年前我在海上执行任务差点送了命的那一次么？” “怎么不记得，还以为你小子要交待了，结果第二天自己滚回来了。” “当时救我的人，就是佟彤。” “那你还卡掉人家的机会？有你这么报答恩人的么！” 袁朗面露难色“当时，佟彤的父母都去世了，就他一个孩子生活，我就跟他说，遇到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联系。结果几个月后，我就收到了他的情书。我当时想着这孩子小，什么都不懂，就给他重新办理了入学手续，供他上学。这些年，都是我前妻在关照他那边的事情。没想到上个月，在陆战遇上他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又……” 铁路听着听着，就开始发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魅力。” 袁朗眼见着铁路没了方才的怒火，微微松了口气，拉开铁路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甚至还蹬鼻子上脸的从铁路的烟盒里抽了支烟夹在手中，铁路已经习惯了纵容这个手下，没说什么，反而将口袋里的打火机丢向了对方。 “袁朗，我能明白你的顾虑，但是，你需要清楚一个道理，征兵，是公事。感情，是私务。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剥夺人家的机会。” 袁朗当然还有别的顾虑，比如，佟彤的真实身份。可是，潜意识里，他觉得那个秘密不能被太多人知道，若是太多人知道了佟彤的身份，保不齐就有那心黑的要对他下手，或者利用他做些什么。斟酌再三，他决定还是保护佟彤，选择守口如瓶。 见袁朗没有再说什么，铁路开口“我明天会跟海陆那边联系，让他直接参加选训。” 袁朗看向铁路“铁大……” 铁路伸手制止了袁朗的话语“日后若是怕尴尬，直接将人放到其他中队，但是这个兵，我要定了！” 袁朗见铁路态度坚决，只能点头。他明白，铁路看上的兵，没有寻常人，定然是佟彤身上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被铁大发现了，所以才有今天这一出。既如此，他便公事公办，毕竟，剥夺了佟彤的机会，他心里也不好受。 半个月后，一辆军用吉普车里。 “怎么样，离开老部队，什么感想？”吴哲开着车，从后视镜看向佟彤。 “不好说。” “那就把你想的都说说，反正路上时间多得很。” 佟彤垂着头，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刚刚亲手被摘下来的海军陆战队的臂章“觉得有点对不起这里。连长对我很好，三排的战士们也很好，但是，我却死命争取别的部队的选拔名额，丢下了他们。吴少校，您说，我是不是特别的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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