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曼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哈利耸耸肩:“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懂,那不重要。我可以换一点你专业范围内的问题。比如……关于维吉尔的事,你知道多少?” “那是我们研究室的负责人。”赫曼说。 茱莉说:“懂化学的男巫可不多。在一群麻瓜里,怎么也会多注意到一点什么吧?” 赫曼顿了一下:“我们真的不熟。” 队员们交换了几个眼色——那果然是个男巫。 “所以菱格也是他主张研究的,是吗?” “什么菱格,”赫曼又开始装傻,“你是说最近警方在查的那个新型毒品案吗,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我换一个问题,”哈利说,“魔方总是你们的了。你们打算拿它做什么?” 赫曼说:“那只是保健品。你不是吃了吗?整整一瓶都没让你搞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接着,她捕捉到了哈利脸上微微疑惑的表情。 “等等,”赫曼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知道……你不是迭戈?”她上下打量着哈利,很快从他的黑发绿眼上得到了灵感,大为震撼地叫道:“我的老天啊,你不是迭戈,你是贝阿特丽丝?” 空气寂静了一秒。 哈利马上终结了这个话题:“我奉劝你不要和我们绕太多弯子。虽然我们不至于对你严刑逼供,但这次行动部里是批了吐真剂的,而我们这儿还有很多从你们那弄来的真话药水。” 他好整以暇地推了一下眼镜,问她:“你想选哪一种?” 赫曼转了转眼睛,似乎在考量他能够给她造成多大的威胁。亚当适时地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翻出了一小瓶蓝色的液体,一瓶吐真剂和一袋菱格,一起摆在她面前。赫曼立刻惊惧往后挪动了一点。 “你问,”她妥协了,显然知道这些东西的作用,“我也只是个边缘打杂的,我不保证都能回答。” “那天领头的男巫是谁?” “希利昂·萨隆。”赫曼如实说。 “为什么袭击我?”哈利问,“或者,换一个问题,为什么袭击维克多·迭戈?” “萨隆和你有私仇,”她说,“他发现了迭戈是你……但现在看来显然我们有一些误判。” 哈利不接受这个解释:“不,你们是在我们回到伦敦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在那之前,迭戈只是迭戈。而我一直在魔法界光明正大地活动,假如真是来找我麻烦,他早就可以动手了。我也不差这一个仇家——他从哪里认出迭戈和他有仇?” 赫曼说:“一个戒指,我只知道这么多。迭戈手上那个纹章戒指和他天天挂在嘴边上的一封举报信上的火漆印特征吻合。那天我注意到了,就告诉了他。” “这个戒指,按他的说法,应该属于那个‘出谋划策的人’,而不是我,对吗?”哈利问。 “有什么区别?你们都是一伙的,萨隆不在乎这个。他觉得你们都该死,”赫曼说,“要我说,他就是太狂了。早知如此,我绝对不会告诉他这件事。” 虽然正是因为这件事他们才发现迭戈身上有问题,并进而设局试探,但假如萨隆没有这么着急地策划袭击,他们完全可以打一场持久战。 她说完这番话之后,意外地发现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小队四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沉默当中。 “很让人意外。”茱莉说。 琳达说:“或许,也算不上太意外。” “他为什么要戴那枚戒指?”亚当说,“头儿,你也没认出来?” 哈利想,是啊,他怎么没认出来呢? ……说实话,喝复方汤剂执行任务那几回都兵荒马乱的,他压根不记得德拉科手上戴了几个戒指。 反正不止一个。 也许认出来了,也不会怀疑到这上面来。罗恩说过,那算是挺常见的款式。也许某个天性热爱花哨的斯莱特林孔雀只是在学生时代随手买来做装饰品,证明不了什么。 哈利刚刚出门的时候没来得及让思绪在这个推论上停留太久,现在骤然得到确认,他却有点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蹦到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卢修斯·马尔福绝对不知道这件事,否则德拉科就说不上离家出走了,就这种不留后路的行事方式,他绝对是要被赶出家门的。 不过,他们没能在原地僵持太久。 一只银色的水獭像颗小炮弹一样从窗外嗖地穿了进来,几乎扑到了哈利的脸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它就已经开口用赫敏·格兰杰的声音大声讲话了: “德拉科·马尔福失踪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打得在场的五个人都措手不及。银色水獭一边说话一边大喘气,赫敏发守护神咒的时候似乎刚刚经历过剧烈运动,也许是奔跑。“是我发现的,一同失踪的还有他的实习生蕾拉·波普小姐和魔咒伤害科主任加德纳女士,我已经把详细情况报告金斯莱,”她说,“如果平安请速回一个守护神给我——小心钱包!” 哈利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态紧急,赫敏顾不上太多,只能立刻用守护神联系他,但担心场合不对,于是重要信息都写在D.A.金币上。 可看赫曼的意思,他们明明还不知道迭戈是谁,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对德拉科动手?而且,他绝不相信德拉科都毕业五年了,还能被两个人悄无声息地撂倒,要等到平时鲜少造访圣芒戈的赫敏去发现。 银色守护神在传达完消息之后就化成烟雾消散了,他重新低头看向倒在地上的赫曼,却发现这个女巫居然冲着他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我还真没想到会是他。”她的语气一改方才的戒备,变得玩味起来,“虽然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别在我这儿浪费什么时间了——” “你应该担心一下你的小男朋友。他吃的药不少,可是要出事情的。”
第27章 德拉科的意识从一片黑暗中缓慢地复苏,他最开始只能模糊地感觉到一阵一阵的钝痛,后来,他意识到那是他的头,接着这种疼痛又开始扩散,他逐渐找回了自己四肢的知觉,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动弹不得。德拉科勉力挣扎,大声喊叫,但什么也控制不了,似乎也没能发出声音,他的呼喊被漆黑一团的沉默汪洋吞噬。接着,他反应过来这黑暗并不是他眼前所见的真实,他还没有睁开眼睛。他睁不开眼睛。 这是怎么了?他在哪里? 那种疼痛又开始蔓延。好了,这一次他找到了自己的嘴唇……听觉……有人在说话。 “……这么快……” 谁?德拉科动了动鼻子,闻到实验室的气味,但不是他熟悉的那一种。 最后,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眼皮。 德拉科骤然睁开双眼,入目是一个色调灰白的房间,摆放着很多以德拉科的审美来说颇为奇怪的桌椅仪器和瓶瓶罐罐。远处的墙上有一个钟,时针指向四,他判断不出这是凌晨四点还是下午四点。一个穿着麻瓜医生服饰的男人站在他面前,以俯视的角度看他。这个男人身型瘦削,面色不大健康,鼻梁上架着一副细长的眼镜,遮住了蓝得有点吓人的眼睛。他年纪不大,却有一头铁灰色的头发,板正地梳到脑后。德拉科和他对视,这才发现自己相当不体面地坐在地上,身上还是一身圣芒戈治疗师的绿色袍子。他没有被捆住,但几乎动弹不得,魔杖也不翼而飞。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一枚纹章戒指正稳稳地戴在上面。 这间屋子安静异常,一点微小的动静好像都能产生回音,他判断这里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么,刚刚说话的就是这个家伙了。 “你醒得比我想象中要早一些。”那人愉快地说。 他没有得到回复,但看起来并不是非常介意这一点。他只是保持着那种兴致勃勃得令人火大的态度继续说:“看起来你没有吃那么多魔方。我倒是有点意外。” 德拉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他开始感觉到更多的不对劲。比如仍然紊乱的思维,干燥的口舌,还有正从背上冒出来的冷汗。 但他还是定了定神。 “这样看来,你就是那个制药的人,”德拉科说,“这我倒是没有想到。你可不在那张名单上,维吉尔——你绑架我做什么?” 时间倒回今天上午。 蕾拉·波普推开德拉科办公室的门的时候他正在折一张纸,看起来专心致志,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像摸鱼被人抓了个正着的样子。同样的,他也一点都没有表现出自己对她的防备和怀疑。蕾拉对他这副样子已经习以为常,实习生有时候会帮忙收拾治疗师的办公室,她知道德拉科的玻璃桌板底下还压着整整一抽斗花里胡哨的折纸作品,这位马尔福治疗师似乎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排遣压力或者打发时间。 “上午好,马尔福先生,”蕾拉问候了一句,“今天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德拉科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说:“你应该去问这几天负责带你的人。我还在魔法部的任务中呢。” 他的确有本事把这种话讲得很讨人厌。德拉科知道这话如果当着很多同事的面说,很快就会有人开始议论他目中无人,好吃懒做,得了一点甜头就尾巴翘上天,魔法部找这么个人去参与傲罗办公室的特别行动纯属是给自己找麻烦。不过,他就是想让蕾拉这么认为。她最好因此生气,德拉科想,起码让他有点乐子可看。 德拉科手指翻飞,一只纸兔子很快在他的手里成形。蕾拉似乎站在原地打量了他一会儿,德拉科这回抬头了:“怎么还不走?” “我还以为您这两天赶着回来,应该很忙才对呢。”她说。 德拉科把折好的兔子往桌子上随手一丢,又捡起一张桌上的稿纸:“你关心这个做什么?” 蕾拉看起来有些踟蹰。德拉科在心里感叹了一声,真是表演型人才。他今天顺手还重新查了一下她的档案,这姑娘果不其然是个斯莱特林,刻板印象再加一分,德拉科还要为她勇于出演格兰芬多的行为额外附赠掌声。 她说:“实习生帮治疗师处理琐事是份内的事,我听说您在图书馆忙了一个早上,想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德拉科放下了手里已经成型的纸飞机,看向她,蕾拉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 良久,德拉科说:“行吧,真是深藏不露。没想到还有活着的这么勤快的实习生,我还以为他们全都在入职第一个月就过劳死了呢。” 他接着就拿起魔杖指向自己的公文包,那个堆满文件的棕色皮包立时窜起来,砸进了蕾拉的怀里,她趔趄了一下,险些没能抱住。德拉科懒洋洋地指挥道:“把文件分门别类整理好,有必要的誊抄一下。什么时候能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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