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想,我得把这条野犬,变成家养的。 “抱歉。”我忍不住打断了津岛先生的叙述,“我想确认一下,中也先生是仿生人吗?” 津岛先生将食指抵在唇前,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笑着回答我说:“不是哦,中也是人类。” 他着重在“人类”一词上加重了音调,明明是很明媚的笑容,当我与他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眸对视的时候,却只能看见层层迷雾。他在遮掩什么呢?又在避开什么呢?那双眼睛里像是什么都没有的虚无,又像是囊括了所有的透彻。 我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许是又放飞了思想后的胡乱想法吧。 太宰治厌恶战争。 当然,正常人谁会喜欢战争?不过太宰治讨厌战争的原因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他不恐惧生命的逝去,不讨厌平静到无聊的生活被打破,他只是气愤自己郑重以待的追寻许久的死亡被他人弃之如敝履,观摩不到什么所谓的人类生命最后一刻的光辉。 持续的战争使人麻木,使人恐惧,使人想要逃跑。 太宰治一面嫌弃地给自己的搭档绕珍藏许久的绷带,一面有条不紊将命令发达下去。中原中也嫌弃他的动作太慢太磨蹭,抢过他手里的绷带随意往身上一绕,动作粗鲁,手法外行,一片伤口遮住一半,另外的部分直接暴露在外。 像是有着永远都用不完的活力的橘发小矮子急匆匆要向外走,太宰治眼疾手快扣住他的手腕,面无表情把自己的搭档拽了回来。 中原中也一个踉跄,回头想要骂他,却又被太宰治明显真的生气了的神情一噎,特别对方正拿着一卷新的绷带一言不发地帮他补救未绑好的地方,于是他便有些愧疚,小心揪住太宰治的衣角:“呐,我就是有点着急……” “前线不需要一个连伤口都不会自己处理的愣头青。”太宰治缠完绷带,眼底的青黑有些赫人,“小矮子不仅没脑子,现在还学会反抗首领的命令了。” “……啧。”中原中也撇过头,“只是想尽快解决,你很久没睡觉了吧。” 太宰治拿起作战计划表的手顿了顿:“……就为了这个?我还死不了。” 中原中也皱眉:“当然,你那层出不穷的阴谋诡计和惊人的生命力,我可是充分领教过。” “……但是,你需要休息了。”中原中也按住太宰治消瘦许多的手,湛蓝眼眸里是真切的担忧,“猝死很难受,不符合你的审美。” “……放心吧。”太宰治略动了动手指,诞生于人类贪欲的存在的掌心很温暖,“我暂时还不想投向死亡的怀抱,失去了主人的狗狗可没办法在这种境地存活哦。” “混蛋,谁是你的狗啊!” “我记得那场战役。”我说,“那是教科书式的以少胜多战役,被誉为扭转战场的关键。” “不哦。”津岛先生否决了我的说法,他倚靠着软和的靠垫,流转的蓝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神情一片空白,说出口的言语更像是在复述某人的话,“所谓的胜利,是靠着他人堆积的躯体,才能够到的高度。” “在那场被记录的战役之前,有无数场不会被记录在案的,并不伟大也没有奇迹的战斗。” 殚精竭虑,不择手段,最终还是不得不亲手摘取野兽的枷锁。 太宰治看中原中也的蓝眸染上猩红,野兽在欢庆难得的自由,以鲜血。 向来聪慧的孩子觉得挫败,觉得自己好没用哦,甚至想着要不要死一死算了。 已经死去的森鸥外的魂灵像是就站在他的身后,明明是个人类却要比人造的AI还要冷静理智的最优解奉行者含笑说道:那样就是殉情哦,太宰君想要和中也君殉情吗? “不要,那真是糟糕啊糟糕。”太宰治恹恹抬头,悬浮空中操纵着超乎想象的力量的中原中也忽然躬身咳出了一大口血。 野兽仍旧在笑,尽管它毫无情感。 勉勉强强从回忆里扒拉出和服的模糊记忆,抱着“还没穿过至少穿一次再死去”的想法,太宰治向半空中的异类伸出了手。 异于常人的能量在皮肤下涌动,异类触碰异类,野兽的枷锁重新戴了回去。 中原中也咳出一大口血,有些朦胧的视线落在曾属自己的液体上,喃喃:“什么嘛……既然改造了……还不彻底一点……唔咳咳咳咳……” 太宰治眨了眨眼,鸢眸中浮现的光泽如雾朦胧,细小的数据流一闪而逝:“中也在说什么呢?我早就说了,中也是人类。” 心底有冰冷的声音回荡:第1048次大数据搜集,结论不变,中原中也为以人类为模板的改造融合物,碳基生物部分占比51%。 “我可不纠结这点。”中原中也说,他抬起沉重的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不用避开,现在我暂时看不见了,你随意。” 太宰治将自己避开的脸转了回来,他低头,用着一双明显非人的眼眸看着同样属于异类的搭档,他伸手拂开对方散落脸庞的微长卷发,满意看着白皙脖颈上黑色的choker,而不是银白冰冷的项圈。 而后低头,气息交融。 四周是分不清原型的废墟,散落的躯体有人类也有机械。中原中也在间隙中模糊着地嘲笑着太宰治的吻/技,但他自己也咬破了对方的唇角。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会是马不停蹄的忙碌,太宰治需要继续坐在后方观察全场发号施令,中原中也作为他手上的王牌,必须游走全场展现威慑力。 “战场之上,这个难得的吻弥足珍贵。”我看向津岛先生,他的表情很明显赞同我的话语。 他后靠陷入软垫,我发现今天津岛先生靠着的不是一只软和的伞盖水母,水母变成了一只温顺的鲸。 真有钱啊……我默默羡慕,是我眼馋许久没钱买的,Mafia最新品可变换形态的沙发靠垫。 “小矮子不解风情。”津岛先生抱怨道,而后他像是找不到什么话语继续,停顿半晌后,才语调平板地说了一句: “他的吻/技也很烂。” ---- ……我对不起另一位提供“战地亲吻互骂吻技烂”的梗的大大(是的感谢一位大大允许使用的梗)!写出来的感觉和想象里差了十万八千里……
摸个主世界类似小段子补偿一下(?) ……中原中也一脚踩在翻倒的钢筋之上,粘稠的红色在他脚下蔓延。太宰治坐在另一侧,绷带未遮住的鸢眸视线落在远处,空茫无物。
这对里世界公认的最默契也是最糟糕的搭档刚刚完成了一次任务,一如既往无视敌人的吵吵嚷嚷,一如既往心有灵犀般的配合。
一如既往的顺利,毫不意外。
太宰治觉得好无聊,好想死一死来破坏这无趣的毫无意外的世界。
中原中也敏锐感知到了搭档的情绪,他犹豫了下,跳下高处满脸不爽地走向太宰治:“喂太宰,回去了。”
太宰治抬头,他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捉弄中也的主意,于是他没动,只眯起眼弯起嘴唇用最甜腻的声音喊:“中也~~~”
中原中也下意识站定,他的直觉告诉他,太宰治要搞事。
一般而言太宰搞事了,倒霉的总会是他。
他们之间距离不远,太宰治步伐轻快地走向纠结着要不要直接丢下他的小矮子搭档,强硬掰过对方的头,在骤然睁大的蓝眸里带着恶劣的笑容狠狠吻了下去。
默契让中原中也瞬间明白太宰治的小心思,他不甘心地想这方面我可不会输给你!于是开始依靠本能开始与同样生涩的太宰治开始唇舌之争。
最糟糕的搭档在废墟之上接吻。
最默契的搭档在彼此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真是牙尖嘴利的狗。”太宰治摸了摸自己开始渗血的嘴唇,“真痛啊……”
中原中也抹了抹嘴唇,那抹鲜艳的红转瞬消失:“明明是你先咬的我!啧,看你两三天换一个,原来吻技这么烂。”
“中也才是!吻技烂的都没有小姐姐来宽慰你!”
“混蛋太宰!好心宽慰你的任务目标都被你干掉了吧!”
“反正中也就是不如我!哼哼哼!刚刚都喘不过气了吧!”
“……才不是!明明是因为你一副脱了水要憋死的鱼的脸色!”
之后尾崎红叶提着伞剑微笑表示要找太宰治麻烦,广津柳浪劝她儿孙自有儿孙福。
然后他俩作为双方家长打了一架。
当事人正在森鸥外办公室接受首领微笑的鼓励。
最后说一下,记者小姐脑子里的东西有很难过审的部分呢~
以及记者小姐磕双黑太中~
第22章 某位记者小姐的访谈记录(也) 大约是两次试探都被津岛先生毫不留情地打了回来,假期的第三天,也是我采访津岛先生的第三天,我们报社的老板,也是虚假的报社社长,没有要求我带任何东西。 之所以说老板是虚假的社长,是因为更多时候,我觉得我的前辈才是整个报社真正意义上的领导者。 比如现在,前辈像是早就有所预料,他安慰了气鼓鼓的老板一番,熟练地掏出糖果塞给对方。 我毫不意外地看见老板喜笑颜开,并且选择性地忽略了蹲在一边的我。 前辈随意胡撸了一把我乱糟糟的头发,他说:“又到时间了吧?呿,现在都有专人来接送我们的小家伙了。” 我无奈扶住额头:“前辈你就别取笑我了!那等大人物,要不是兴致来了,哪里愿意搭理我一个小小的新人记者啦!” 况且,前辈你真的毫无自觉啦!我叹了口气,走到门口对着有些局促不安的白发青年说:“麻烦再稍等我一下!马上我就好啦!” “请务必快一些!”白发的,穿着反季节的毛领衣物的青年急匆匆地说,他似乎很不习惯被他人注视,但他长得极好的容貌已经为他招来了太多目光。 我看得出他很焦急,敏锐的直觉也告诉我面前这个青年一直绷紧着神经。也许是阳光垂落的角度,又或许是我的错觉,青年紫金色的瞳孔似猫科动物般骤然收缩。 像是受到了极大惊吓。 “嗯?还没好?”前辈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不等他出门,我默默叹了口气,转身回去把他往报社里推,没有让他与白发青年直接来个面对面,“前!辈!不要擅自打扰我和朋友的交流啦!” “抱歉抱歉,我这不是有些担心你嘛,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前辈举手投降,我居高临下看他,举起拳头捏了捏: “我天生力气大!前辈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当初掰手腕的时候,全报社可都是被我干趴下了!哼哼哼!” “我们的修也小姐最棒了!” 前辈竖起大拇指,我看他标准而显得有些浮夸的笑容,再次无奈叹气。 “前辈,昨天交给你的材料都看了吗?乱步先生要求的各式资料我可是辛辛苦苦找了许久的!不能只看战斗技巧篇章!那个不是必要的!我们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小报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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