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迅速垮了下来。 一个男人靠在他的房门,单手撑着自己的额头。 在听到声音之后,虽然把头偏向了太宰治的方向,但是完全没有睁开眼睛。 太宰治拿出手机:“我得看看我有没有除鼠公司的号码。” 费奥多尔抬起手,展示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遥控器:“我建议您别这么做,把我逼急了我就引爆炸.弹。” 太宰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上次把炸弹拿到他面前的好歹是一个爱恋他成狂的女士,费奥多尔算是什么啊? “我要吐了。”太宰治把袋子丢到地上。 他是真的没胃口了。 在看到费奥多尔的时候他就有点吃不下东西了。 费奥多尔不说话。 太宰治哼了一声,转身在这附近搜索了一通,真的找到了炸.弹。 当量不大,但是绑在承重柱上,只要费奥多尔引爆,那么整栋楼就会变成危楼。 这里可是武装侦探社的宿舍,如果被炸了,那么几乎整个武装侦探社都得无家可归。 费奥多尔没阻止太宰治,就算太宰治把炸.弹丢到他的面前,他还是靠着墙闭着眼睛,显然是在抓紧一切时间休眠。 “你来我这里干什么。”太宰治没有带枪,但是他可以进屋拿一把菜刀杀了费奥多尔。 “安东烦您,所以不会很快地来到您这里。”费奥多尔给出了一个不掺水的答案。 太宰治想,自己真的是失算了。 费奥多尔逼急了的结果居然是找他。 拉高安东尼的仇恨居然也得到了坏结果。 “你就这么自信地以为我会包庇你吗?”太宰治心说安东尼讨厌他,但是他也没多么讨厌安东尼,相比起费奥多尔,他几乎会坚定地站在安东尼那一边。 “不,我想和您做一份交易。”费奥多尔缓了一口气,感受到自己的大脑能够重新启动了,“安东的疯狂只会扩大,我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他无法真正抓住我。如果您配合我,我会考虑引着安东离开横滨,如果您拒绝,您猜猜他的疯狂会扩大到什么程度呢?” 他只有一个人,但是群魔的人太多了。 安东尼虽然没他精力旺盛,但是很多时候他只需要指挥,等着别人开车把送到目的地。 而且那个名叫阿列克谢的歌唱家真的是安东尼的得力助手,如果他躲藏的地方不方便进车,他就会驱赶费奥多尔,将他逼到合适的位置。 还有那个名叫卡夫卡的人从旁限制费奥多尔的选择,但是只有阿列克谢会靠近他。 他猜这群人应该知道他的异能了。 可是阿列克谢就是无所畏惧。 明明讨厌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可是在危机的情况下,费奥多尔的醋精脑反而冷静了许多。 阿列克谢不怕他,甚至有点乐意让费奥多尔触碰他的意思。 费奥多尔想到了他第一次和阿列克谢面对面的时候,阿列克谢所展现出来的无所畏惧。 这很不对劲。 安东尼展现出来的失态都比阿列克谢多。 他不怕死,或者说,死亡同样不会真正降临在他的身上。 这让费奥多尔想到了自己。 阿列克谢……是活人吗? 他是不是有点期待费奥多尔能够杀死他,从而让安东尼对他失望? . 太宰治看着费奥多尔,面色微沉。 他想不明白安东尼和费奥多尔之间发生过了什么。 这一切太过于扭曲了。 他猜不到两个同样有毛病的脑子把事情搅成了什么毛线团一般的样子。 他不想搭理费奥多尔,但是费奥多尔说的的确是事情可能的发展方向。 费奥多尔谎话连篇,但是他们两个之间有一个默契的游戏规则。 谎言是有的。 真话也是有的。 有些谎言难以分辨,但是有些真实却不掺任何虚假,无比地干净,也无比地显眼。 费奥多尔刚刚说的是真话。 他不会妥协,他会无限回避安东尼,而太宰治不能指望安东尼这个真的精神有问题的人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太宰治掏出发卡,开了锁:“带着你的炸弹进来吧。祈祷群魔的首领不会太快地赶过来。” 第 52 章 太宰治压根没把费奥多尔的许诺当回事,费奥多尔的目的是书,中岛敦是书的道标。 费奥多尔之前搞了一通的事情就是为了中岛敦。 他要离开横滨那么绝对会把中岛敦也卷出横滨。 放弃? 不可能放弃的。 从费奥多尔的行动不难看出他压根就不恨安东尼,太宰治甚至感觉到了隐隐狂热而扭曲的爱恋。 这样的人宁肯绕开自己所爱的人也要坚持的事情怎么会轻易放弃? 他的许诺压根就没太大的意义。 安东尼能拆横滨,费奥多尔也可以。 别以为他不知道白鲸差点真的陨落完全是费奥多尔的杰作,这应该只是他随手为之。 即使是即使太宰治再不负责任,他也得为这个城市负责,如果费奥多尔隔空搞事,他到时候就得跑出横滨,在武装侦探社和外地两头跑了。 太宰治答应下来也是觉得费奥多尔都送上门来了,他不搞点情报实在是太可惜了。 如果费奥多尔不回答他的问题,他大可以把他丢出去,怎么看他都亏不了。 费奥多尔走进太宰治的房间后,有点嫌弃的皱了皱眉。 虽然说不上有多脏,但是足够乱。 吃完的罐头之类的包装被随手放在地上,即使汤汁没有溢出来,看上去也没有放太久,但是给人强烈的邋遢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费奥多尔个人的看法,他有点洁癖。 他还没有开口说话,太宰治就先堵住了他的话:“我先声明哦,你要是敢嫌弃一下,就从这个房间里滚出去。毕竟老鼠才是最脏的。” 太宰治作为一个整天忙于工作和自杀单身男性哪有那么收拾房间的时间。 他又不怎么邀请别人进他的房间,完全没有待客的需求。 费奥多尔这个老鼠有什么资格嫌弃他的房间呢?老鼠能有下水道住就不错了,居然还挑剔上了。 费奥多尔听完这话乖巧的坐了下来。 “想要我帮忙,先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清楚。”太宰治说着给费奥多尔倒了一点蟹酒。 费奥多尔不会真的被他灌醉,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保持清醒是基本功,只要他们愿意,酒精的作用几乎可以凭借意志扛过去。 太宰治只是为自己争取费奥多尔放松的可能。 费奥多尔没有拒绝太宰治,绝对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太宰治在魔人面前没有任何面子。 费奥多尔大概被安东尼搞得非常发愁,想要喝点解解愁。 太宰治觉得自己要是抽烟,给费奥多尔点根烟他都不会拒绝,只会散发着像是被老婆赶出家门的蹲在马路边抽烟中年男子一样的气息。 费奥多尔喝了一口就没再喝,他有点嫌弃这份酒的味道。 太宰治的酒完全比不上干部A的高档红酒,日本酒的味道他也不太习惯。 完全比不上伏特加。 费奥多尔虽然酒量不大,但是他又不是完全不喝,还是有自己的偏好的。 他把杯子放下之后,开口说道:“安东是一个很天真可爱的孩子……” 太宰治立刻打断费奥多尔:“你能别用孩子这种话来形容一个人吗?我会觉得你是森鸥外那种萝莉控的。” 费奥多尔的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个笑容传递了“太宰治你是真没有教养啊”这种信息。 “说起来你之前捅森鸥外真的只是单纯执行你的计划吗?”太宰治说了点题外话,“真的不是替天行道执行正义吗?” 虽然共噬事件让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都烦得不行,但是现在回头看,森鸥外被捅一刀真的是太有乐子了。 费奥多尔心说有点这部分原因,但是他不太想让太宰治乐:“随你怎么想。” “我是一个被流放西伯利亚的罪犯,好不容易刑期结束,回到了圣彼得堡,就遇到了安东,他是个好心人,看到穷困潦倒的我,向我伸出了援手。我们两个就这么在一起了,但是当我去见他的父母的时候,我的异能失控了,杀掉了所有人。安东因为出去买东西逃过一劫。在看到我之后怒不可遏,举起斧头杀了我。” 费奥多尔说的很简单,还掺了一些假话,增加了不少春秋笔法。 在他的口中他就像是个好不容易结束流放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而安东尼像是一个滥好心的人。 实际上费奥多尔和安东尼见面的时候,他已经结束流放好几年,回来作为作家工作,虽然贫穷,但是只是以贵族身份的贫穷,他还雇得起女仆,债务累累的贵族和不负担债务的贫民的生活状况完全是两回事。 安东尼也没那么滥好心,那会他的父亲刚刚去世,焦头烂额地找工作,哪来的心思去照顾流浪汉? 甚至他的工作机会还来自费奥多尔。 不过费奥多尔是真的觉得当时还是安娜的安东尼嫁给他真的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他年轻,虽然家庭也不是那么富裕,但是在费奥多尔看来,他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 那会费奥多尔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异能,但是他的异能的确在一点点失控,让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变得更加难受。 这也是费奥多尔带着安东尼出国躲债,躲到一半就回来的重要原因。 异能“罪与罚”失控的感觉是一种强烈的濒死感,结合费奥多尔的身体状况,他是真的担心自己会死在国外。 他不想被埋在异国他乡。 虽然安东尼没那么圣父,但是费奥多尔觉得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年轻人也差不多有这样的属性了。 费奥多尔渴望爱情,他会主动求婚,但是也觉得安东尼和他在一起基本上就是在照顾病人了。 费奥多尔一直担心安东尼会离开他。 离开费奥多尔的安东尼有着大好青春,他有着幸福的家庭,就算离婚了也有家。 事实上,他真的抗住了这样的压力。 也是在那个时候,费奥多尔真的爱上了他。 他原本是因为渴求别人对他的爱情而求婚,在安东尼在面对如此多的生活琐事也没有抛弃他的时候,费奥多尔就沦陷了。 没有任何大事件。 也许只是一次次夜晚被病痛和失控的异能折磨时,被安东尼一次次拥抱住。 也许只是在他躺在床上看着这个活泼的孩子迈着轻快的步伐推开门,和他一起分糖吃。 又或许是在他为费奥多尔记录下小说内容的时候那双闪着崇拜和爱慕的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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