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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老夫自不可能做出食人的事情来，其余人我亦不熟悉……”华佗摆手。 司马懿多次拒绝曹操征辟，原因也不仅仅曹操是架空汉帝权力。 他沉吟道：“曹操征战在外，多有劣迹，相传帐下谋士程昱为筹粮曾以人脯混之。” 华佗惊道：“虎毒不食子！何况只是听闻。” “此事先不论。”司马懿说，“待到三日后，海上仍未出现其他船只，而众人也濒临失控时，想请神医以诊脉的名义，施针死穴，杀死众人，以免出现互相残杀的情况，走得也体面些。” “你……你让一个大夫杀人……” 司马懿不反驳，双目狠色，点头。 突然，彭地一声，船舱被曹叡踢开。 只见他双目通红，愤怒提剑指向司马懿，道：“老贼！受死！” 刚才曹叡偷偷跟着两人到船舱外偷听，船只起伏他晕得厉害，隐隐约约只听到里面说： 无粮无水，先吃曹丕、再吃曹植和曹叡，还要拉着曹操食子，为了计划顺利让华佗用针杀死避免反抗。 “彭！”利剑劈向司马懿但被躲开，砍在箱子上发出声响，震得手腕发痛。 曹叡向来冷静沉着亦有智慧，唯独对眼前的汉臣司马懿充满了暴躁，道：“司马懿，你要谋害先皇，谋害于朕，大逆不道！” “唉！此乃天大的误会！”司马懿一边跑出船舱一边解释，动静也引来了其余众人的关注，如此便不得不把面临的问题坦白给所有人。 无粮无水，如何长久？ 众人也因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陈注销来做和事佬，道：“且慢且慢，事情还没发生不要因此就起了矛盾，何况，常言道靠海吃海，食物不是难题。水源，我们也可以再想办法。” 他说得很有道理，他是爱吃鱼脍，不代表在海上只能吃鱼脍。船只有一个火把，更无灶房，但就算是慢慢烤鱼，也都不至于饿到谁。 曹操斜视司马懿，心想此人是真的想保全众人体面？还是想清除危险确保他自己能活到最后呢？ 他犹豫了一下没问出口，此猜疑不利于队伍的团结，甚至可能有人受此启发，先下手为强。 “……”曹操突然紧皱眉头，心想自己和他提过结盟的事情，并且说辞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回到自己世界改变历史，当时司马懿对自己“袁本初”的态度还是挺好的。 等到了这边船上身份被揭穿后，司马懿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 也就是说，司马懿可能因为不信任他曹操，而认为他先前说的话也是假的。 正如文若先生他们也有另一种猜测，司马懿或许借着“所有人都有机会”而反向揣摩，可能只有一人是赢家。 他就是故意要利用华佗害死他们的？ 曹操不确定，都只是猜测，但心里头对司马懿的防备已经厚厚一层。 听到这边的争执，甘宁没忍住，哈哈大笑嘲讽他们这群人，道：“事情还没发生，就想着大家全死了，如何能熬过后面的日子？若大家死光却出现了商船，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他常年在江上劫掠，水贼对水上的情况是最清楚的，又说：“既然先前的商船能遇到我们，说明这艘船是在航线上的，从章鱼怪的收藏数量也可知晓，遇到商船并不是难事。似乎是西边各国频繁出海，往来这片海域，若是几天后仍旧没有进展，那时候再讨论死法也不迟！” 这个道理连最年少的水贼都懂，没道理司马懿不懂。 此时不仅仅是曹操怀疑，其余众人也觉得他与华佗所说的事情有些古怪。 司马懿不多解释，随便他们怎么想，非要坚持就坚持，在他看来死得体面些，总好过亲者相残。若到那一步，这些人里没有谁是他在意的，动手也不会犹豫。 经此提醒后，众人讲船只上下里外又仔细翻了一遍，确实是没食物，就连船只侧面的捕鱼网兜都破了个大洞，鱼也没了。 这样的情况看来，这队伍真未必能撑多少天，重度晕船的人再加上饥饿口渴，或许两天就不行了。 好在船舱里有两三把鱼叉，无论是靠运气还是靠技巧，终归还是有希望的。 曹叡回到曹丕身边照顾，有了新的误会后，两人看着司马懿的眼神更哀怨了。 今生魏臣不做，去匡扶汉室，也就罢了，还要吃他们的肉！ 司马懿被盯得难受，来到两人面前作揖，仍旧没有以陛下称呼，道：“二位，可否将原本后来之事道来？” 两位魏帝终究都有帝王的架子和自尊，岂能因区区一名臣子如今的思想改变就拉下脸来把恩情娓娓道来？好似要求着司马懿别去汉阵营？ 怎么，难不成他们没了司马懿就活不成了吗？ “……”面对帝王尊严，司马懿也没再追问，想到商船上的船员所说，如果不是这两人短命，或许他到死都会是个忠臣。 能让自己不做汉臣食魏禄，忠心两代人，或许在他未知的后来，当真是有着厚恩要报。 自私自利的司马懿扭头叹了一声，说：“若二位因知晓我将来篡逆而愤恨，不如趁此间机会多寻些养生长命的法子，让你们各自时间在线的那个‘我’，好能当个长久的忠臣，君臣不负。” 【作者有话说】 程昱吃人典故，《魏晋世语》初，曹操乏食，昱略其本县，供三日粮，颇杂以人脯，由是失朝望，故位不至公。 野史，所以“相传……” 程昱食人魔的梗流传度很广，但不要当真。 第33章 幽灵海盗船 系统：听说又有人想卡BUG 司马懿的话听着颇为无情，好像他篡权全是帝王的过错。 曹叡正要反驳，想起人物生平中所记载，他驾崩后继任的曹芳年仅八岁，幼帝羸弱，大权在两位托孤重臣手中，曹爽又一心专权落了话柄，反而帮着司马懿铺好了路。 从他去世立幼子为皇帝开始，仿佛已经注定了最后结局。 在时，君臣推心置腹，不曾相负。 如此想来，曹叡竟也真有些觉得是自己的过错，怪自己年纪轻轻撒手人寰，留羸弱幼子卷入朝堂之中，怪自己托孤重臣识人不清，未能在自己在世时解决曹爽与司马懿的矛盾。 “阁下所言有理，朕非汝君，汝非朕臣。”曹叡叹一声，不去纠结眼前这个汉阵营的司马懿。 此时曹丕稍微恢复了点精神，看着司马懿说：“仲达，非汝，朕不为太子，非汝，朕不登大位。” 说着，又变了称呼，竟是忍着不适向司马懿拜下，道：“建安十三年，父王强征仲达为谋士，之后随军出谋划策。我拜先生为师，亦为忘年之交，后仰仗先生与文和谋划，我才赢了子建。” “哎呀，这又是为何。”司马懿受宠若惊，连忙上前将曹丕扶起来，无奈道，“阁下身为君王，怎能拜我？” 曹丕没有起来，坚持道：“仲达所在建安六年，尚为汉臣，我亦不多言。只是，若仲达之后仍旧无力挽救汉室，若父王后来仍旧强征，我想问阁下，是否仍愿意出任，是否仍旧愿意当我老师。” “……”年轻的司马懿大受震撼，尚不是宠辱不惊的心态，竟是后退了一步，喃喃道，“阁下不是已经知晓，将来司马氏会篡权吗？” 曹丕双目如寒星，星光灿烂似有银河，既坚决又不甘，道：“那时阁下多多劝谏，令我多长几寿，有何不可？” 说得理所当然，带着君对臣不容置喙的命令，可这拜地的姿态又像请求。 司马懿看着态度坚决的魏帝曹丕，哪怕今日才与他认识，却也能透过这样的举止话语推测出几分自己将来的心态。 有这么一瞬间，司马懿迷茫了。 没有哪一个臣子能承受得住君王的下拜，此乃一个臣子能获得的最高礼遇，哪怕是汉臣与魏帝，明知将来篡权的大逆之事，仍旧要赌一个可能，如此魄力，司马懿突然就明白为何自己会是大魏忠臣。 “陛下……”司马懿再次试着扶起曹丕，说，“若汉室无力回天，天命在曹，此生我会多多劝谏。” “仲达先生！”曹丕大喜，眼中却有泪，道，“朕代那时的‘我’，先谢过先生！” 一旁曹叡心想先皇和自己终究算不得看错人，只要不走到那一步，谁能说司马懿必定会篡权呢。 先皇的时间线来得及，他的时间线也来得及。 唯有曹植心中不痛快，让兄长再早七年认识司马懿，没必要斗了，肯定不是对手。 红衣少年曹操路过瞥了眼，心里那是一个嫉妒。 同样被后人诟病篡权，怎么司马懿就能得到两个帝王的认可，还能再拜为师。 他和本初主张匡扶汉室，让汉帝刘协为盟主，这比司马懿可忠多了！ 汉帝怎么不给他磕一个。 “……”不不不不不，曹操心头一冷，大忠臣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让汉帝给自己磕头，疯了吧！ 对，所以司马懿这混账肯定不是忠臣，居然让两个魏帝给他磕头才改变主意！ 曹操烦闷，去找华佗闲聊，想问问后来的头风是怎么回事，既然自己后来能请到神医，想必是治好了的吧。 华佗看了看他，直接问：“唯有用利斧砍开头颅取出风涎才能根治，你可愿意。” “……”曹操僵住，反问，“我是死于神医之手？” 小老头瞪他一眼，说：“我是死于阁下之手！” 曹操：“……” 众人闲话几句，虽打消了那股紧张的氛围，但无粮无水的问题仍旧没有解决。 为了避免出现自相残杀的局面，陈登捋起袖子取了鱼叉，鱼叉微端绑了绳索，准备捕鱼解决食物问题。 甘宁在下舱角落里搜到一个奇怪的装置。 【蒸馏器：航海士们远航必备之物，可将海水进行蒸馏过滤，获得少量淡水。】 “喂！你们快来，我找到个好东西！”甘宁将蒸馏器给众人展示，大家一起研究了下使用方法，量虽少，不至于渴死就是了。 人心振奋不少，曹操和甘宁也加入了捕鱼的行列，主舵固定了方向，向着东方前进。 水和食物的问题得到了缓解，但众人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夜晚星辰明亮，平静的海面漆黑一片与天融成一体，也是个不错的风景。 在少粮少水的情况下，众人已经坚持了三天，曹丕曹植曹叡晕船还是比别人跟严重些，但晕多了竟也适应，偶尔还能走动走动。 司马懿看着天上的星星，眉头紧皱，跑到主舵甘宁边上问：“我们这船，日行多少里？” “……”甘宁不知道，海面没有参照物，也没有经验丰富的航海人员带队，他是临江水贼，不是大西洋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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