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登酷爱吃鱼脍,将捞起来的鱼活杀后不做任何处理,只切做薄片,拌以佐料直接食用。 后来浑身难受发肿发红,恰好遇到华佗,华佗便为其开药,竟呕出整整一盆扭动的小虫,华佗长叹道:若不能戒掉此饮食之好,将来若我不在,君休矣。 曹植盯着他手里的鱼脍,提醒道:“阁下还是少吃为好。” 陈登并不在意,说:“我知晓,华佗先生说是鱼肉中有小虫导致,我每次吃时都仔细检查清洗,绝对没问题。” 司马懿突然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建安六年,我还奇怪曹操为何突然征辟我,见到元龙才想起来。” “为何?”陈登好奇。 司马懿又叹一声,话语间的悲伤却不多,古怪道:“我前段日子还观礼了元龙出殡,许是曹操觉得少了个人才,便想征辟我吧。” “……”陈登看了看手里的鱼脍,问,“我是……何故而亡?” “这我便不清楚了。”司马懿说,“不过听仵作所言,鼻子耳朵里都有小虫钻出来。” 实则他只知晓同一年陈登死了,什么出殡小虫,都是瞎说的。 “彭——”手一抖,盘子顿时落在地上碎裂,鱼脍掉了一地,觉得脑袋发麻难受,连忙来到华佗面前说,“华大夫你得救救我!” 碎裂的瓷器盘子引来了骷髅兵们的注意,一名手持长矛的骷髅发出嘎嘎嘎的声响。 “竟敢损坏苏拉德船长的财物!”说着,又来两个骷髅兵将他拽走往桅杆去要把他绑上,等苏拉德船长来处置。 船只一阵摇晃,众人又开始觉得胃里翻滚。 随着海雾的散去,船只居然缓缓沉入海底,才上船的四人惊慌不已,他们可没办法在水里呼吸,连忙请教甘宁,该如何应对。 披着锦缎的少年随手摆弄头上的鸟羽,说:“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在这船上就没事。” 果真如他所言,哪怕船只沉入海底,船上的他们都仍旧能够自由呼吸,只不过行动举止都变慢了不少。 甘宁说:“我观察过了,与其说是章鱼控制这艘船,更像是船控制了章鱼。船只下沉,章鱼和骷髅必定会休眠。船只上升到海面上时,它们才会醒来。” 当船彻底被海水淹没,那些抓着陈登的骷髅也松开了手,他连忙跑到队友身边来。 甘宁继续解释说:“按照章鱼所说,我们四人是被诅咒的奴隶,负责船只下沉它们沉睡时,保证没有人来偷船上的财宝。” 曹操不解,说:“既然它们会沉睡,为什么不趁着章鱼睡着时杀死夺船?” 甘宁摆手,说:“我试过了,普通的兵器对它根本没用,它的伤口能自己愈合。” 一边说着,视线落在曹操手里的青龙刀上,道:“我的阵营任务中提到,这把刀可以。” 曹操也顺便将青龙刀的表述告知众人。 青龙刀(蜀):汉寿亭侯关羽的武器,相传关羽被杀时敌军用青龙刀斩杀,得了关羽血的青龙刀拥有了灵性。 如此一来便明显了,拥有灵性的青龙刀,斩鬼怪之物,很适合。 “你竟选了蜀阵营?”除了曹操以外的曹家几人都很惊讶,众所周知后来甘宁可是东吴大将。 十五岁的甘宁不明所以,说:“我生在巴蜀之地,巴郡临江,自幼伙伴也都是巴蜀人,不选蜀选什么?”他甚至没考虑过汉阵营。 众人这才知道,这锦帆贼不是江东的水贼,而是临江的水贼。 华佗如今七十五岁,桓帝之前就已经是汉民,都没思考什么系统不系统,毫不犹豫就是选汉阵营。 陈登也顺势说明自己的情况,他选择时汉阵营没名额了,便选了吴,毕竟江东之地,鱼米之乡,鱼多。 众人:“……” 嗯,符合对陈元龙的印象。 目前曹操已知汉阵营任务和魏阵营任务,便问起蜀阵营和吴阵营。 甘宁说:“蜀阵营任务是:斩恶驱邪。关羽忠义无双,自古便被封为驱邪神灵,其青龙刀(蜀)流失海外,常有悲鸣。若遇妖邪,以刀斩之,抚慰刀灵。” 陈登说:“吴阵营任务是:杯中酒。宴诛权臣摔杯为号,鸿门宴,杯中血,休令长眠。凡白玉酒爵(吴)装载的血水,有昏睡之效。以邪祟血装满,酾酒抚慰亡灵。” 几乎每一件汉墓古物都指明了用法,连在一起来看就简单明了了。 众人坐下来仔细商量,大概知道该怎么一个流程。 由于在水里使不上多少力气,所以得等船只彻底浮出水面。然后用白玉酒爵装血,让章鱼喝下去,再用青龙刀砍了,等骷髅兵失去了首领之后,再以衣带诏召回汉兵,最后酒杯再装章鱼血,让亡魂都沉睡。 这样船只就误以为自己沉在水里,不会再下沉了。 至于魏阵营的任务,他们想什么时候烧书就什么时候烧书,这里也没谁会拦着。 “甘兴霸会开船的吧?”司马懿担心关键问题,向甘宁确认。 甘宁摸了摸鼻子,说:“放心,必定安全到达故土!” 商议好了计划,众人便安心等下一次船只的上浮。 【作者有话说】 《三国志·魏书·明帝纪》吾疾甚,以后事属君,君其与爽辅少子。吾得见君,无所恨。 魏明帝曹叡敢用司马懿,还用得挺好,确实对得起“明”这个字。可惜就是命短,唉。 --- 虽然《曹瞒传》野史偏黑,但是阿瞒装病真的太经典了,此处引用。 太祖少好飞鹰走狗,游荡无度,其叔父数言之于嵩。太祖患之,后逢叔父于路,乃阳败面喎口;叔父怪而问其故,太祖曰:“卒中恶风。”叔父以告嵩。 嵩惊愕,呼太祖,太祖口貌如故。嵩问曰:“叔父言汝中风,已差乎?”太祖曰:“初不中风,但失爱于叔父,故见罔耳。”嵩乃疑焉。自后叔父有所告,嵩终不复信,太祖于是益得肆意矣。 第31章 幽灵海盗船 操得宝刀一柄 在水底下的船只十分平静,没有令人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感,众人趁此机会坐下休息或靠在船沿上小憩。 魏帝曹丕晕船严重,整个人困顿得很,他养尊处优靠在船沿上哪睡得着。躺在船面上也硌得慌,何况帝王哪能随地躺,此时跽坐在一旁,困乏得有些摇晃。 曹植看在眼里,想到船员所言,子桓短命,在生死面前似乎也没必要再计较对错。 他坐到曹丕边上,恭敬地说:“兄长若是困了,可以枕我腿上。” 两人同出一母,在争斗开始之前,两人关系也是所有兄弟之中最好的。 曹丕五岁,曹植降生。 身为哥哥的曹丕在父母寄予厚望的眼中小心翼翼地抱起襁褓中的弟弟,紧张得动也不敢动。 他说:孩儿一定会做个好哥哥,做一个好榜样,保护好弟弟。 曹丕看向这个才高八斗,天底下才子都夸赞不已的亲弟弟,有时候觉得什么聪慧过人,根本就是个傻子。 他对子建的陷害,何止一次七步诗。 士人才子都说曹子建不拘小节,任性潇洒,听在他耳中不觉得是什么好词。子建见了他,面上会愤恨不平,气愤兄长的行为,可是根本没防着下一次。给他设宴倒杯酒,说两句兄弟情义,他就什么都信了。 比如现在,后世之人说他以七步成诗迫害子建,他说那是假的,子建就信了,现在还关心起他这个政斗赢家了。 “子建,子建啊……”曹丕低头叹了两声,一手支地缓缓枕下在了曹植的腿上,喃喃道,“华佗说父王疑心是病,兴许我也有这病。” “什么?”曹植没听清。 曹丕仰头看着神清骨秀、才高八斗、坦荡率真、才思敏捷、任性而行、不自雕励的傻弟弟,一双寒冷的眼眸里带着少许忧郁,念道: 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 萁向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在波谲云诡之中搅弄风云的帝王,竟也会感叹:人啊,若是永远也不长大该有多好。 曹植没察觉到兄长眼中复杂的思绪,听了诗句后琢磨着,惊讶道:“子桓文采不输于我呀。” 曹丕:“……”蠢货,这是你差点被我害死的时候写的。 他叹一声闭眼,心想,或许,如果回到自己世界后,也不一定要将子建贬远。 曹丕又问:“子建,如今得知我登帝位,你岂不怨?”如果子建赢了,以他的性子只会继续好好供着刘协,没准还会还政汉帝。 他记得很清楚,禅让的消息传到子建那边,子建身穿孝服哭汉室、哭刘协。 “兄长,你我同出一母,自幼一起长大。后来多年争斗,各伤和气,今日知晓子桓薄命,更该珍惜在时。”曹植不绕弯子直接说原因。 曹丕坐起来瞪他一眼,心想还是有多远贬多远吧,他已经惦记着自己早死这件事,肯定想谋逆! 曹植不明所以,说:“兄长不困了?” “不困了。”曹丕又开始看他不顺眼,莫名蹬了一脚。 “……”突然感觉背后一寒,曹操扭头看到红衣少年的炯炯目光正盯着这边,此举和残害手足没什么两样!多好的弟弟呀,不计前嫌关心他,他居然踢人家! 曹操收回对篡汉逆贼厌恶的视线,和陈登甘宁商议杀章鱼的具体操作。 甘宁一脸地痛苦,回想起来都举得浑身犯恶心,说:“我是不想动手了,之前把它大卸八块,那些肉还跳动着扭蠕到一起,八爪像蛇一样,还有蓝色的血……我没闻过那么臭的东西,它居然还血液倒流回去……” 司马懿则把华佗拉到一旁,因他是曹家人以外时间线最后面的,黄初元年七十五岁。他想更具体的知道关于自己后来的事情,才能判断出哪些是关键点,如今的汉臣司马懿,有一颗辅佐汉帝而不助曹贼的心! 各忙各的。 “嗡——咔咔——”伴随着一阵奇怪的声响,船只摇晃起来,沉睡着的骷髅们逐渐有苏醒的迹象。 船舱里的章鱼还闭着眼睛,八条爪子已经缓缓恢复了扭动。 船只摇晃上升的过程,众人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不适撑到了船只冒出水面才终于吐了出来。 在重新确定一遍计划顺序,众人开始了行动。 甘宁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蜀阵营的人,却推脱掉了蜀阵营的事情,他自作主张和陈登交换,直接割破掌心用白玉酒爵装了一杯血,说:“我去请它喝酒,你来动刀。” 陈登没接曹操递来的刀,他一个文臣,哪有胆子用这把大刀去砍章鱼怪? “还请明公代劳吧。”陈登对着曹操连连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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