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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高飞鸟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不自信，越说越不敢抬头看他们的表情，和他在国内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样。 他在流星有多说一不二，在柏林联就有多……不知所措。 可见语言给人带来的巨大鸿沟，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作用—— “很好，就这样。” 高飞鸟把手上的诺基亚放在身边的器材上，诺基亚的声音也被放到最大，足够让所有人都能听到里面传出的女声。 “最后一次，高飞，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我还有工作要忙呢！” 高飞鸟没管那么多，用中文匆匆忙忙地说： “你们有没有看过当时贝尔萨的阿根廷队？3313的贝尔萨，咱们的队伍不可能达到当时阿根廷的配置，并且从当年人家的成绩，你们也肯定能够看出来，当时的阿根廷是有缺陷的。” “但是！有缺陷的不是战术！贝尔萨的3313没有任何错误！这是完美的，出现错误的是球员，有些球员不能够很好地体会到贝尔萨的深意，总是不能够让两翼的传中变得行云流水，我可以这么说，咱们的队伍，也达不到贝尔萨的战术设想，但是，我们本来也不需要达到那么高的水平！” “我们的目标就只有一个：进球，进很多的球，也有一个最低点——只要比对面多进上一个球，那我们就赢了！这其实也算是功利足球的一种嘛！” 帮高飞鸟翻译完的平琼终于忍不住：“如果你这还叫功利足球的话……千万别让穆里尼奥听见你说的这些话，你恨不得告诉他们后防线不重要了！” “后防线，不重要！” 队里的后卫瞪大了眼睛，不仅是后卫，所有人都震撼地看着这个高痩的青年。 假如说穆里尼奥的狂人称号，主要来自于他赛后和记者、同行们的斗智斗勇，以及实现各种各样的大话，那么现在，柏林联的球员，也在心中，忍不住给新教练冠上狂人的帽子了。 只不过这个“狂”，是疯狂的狂。 谁都知道疯子贝尔萨脑子里面的战术十分精妙，也知道这种有自己坚持的战术的教练十分少见。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希望自己的教练也是这种人啊！ 很恐怖的！ 他们是不会说是自己的战术出现失误，那么假如输球，会是谁的错误，这还用脑子去想？ 用大拇指想想，输球的锅都得他们这些球员背起来啊！ 可是，就算心里痛苦面具，脸上还是不能有一点表露，毕竟能够直接被老板喊来做教练，不是真有两把刷子，就是背后有人，而就看一个夏窗他能够说服老板大把大把投钱，就已经说明了至少他和老板之间的关系匪浅。 那还怎么整，听着呗。 “我们现在的阵容还不完全，欧文、卡卡和罗纳尔多都不能直接插进我们的队伍中，他们已经被我带去养伤，我们这个赛季也要更加关注你们的伤病情况，因为我们的板凳比较浅，而要踢的比赛却不算少，一个是联赛，一个是欧战，还有一个德国杯，三线作战，而三线作战的成绩也都有要求，所以……” 高飞鸟往后翻了一页：“所以我会从青训营中提出几个人，至少在轮换上有一些准备。” “前锋中，迭戈和莱万，仍然要承担主要攻坚手的任务，罗纳尔迪尼奥、内马尔，看具体的对手，我会安排你们在边锋或是前腰——只要你们的竞技状态在线，卢卡，你应该明白你的任务是什么，中场调度对你来说应该也是特别熟练的工作，我看过你上个赛季的录像，非常不错，最后的话，就是马塞洛和阿兰。” 高飞鸟终于把眼睛从自己的笔记本中拔了出来，看着那个有些局促的，一头白毛的英国人。 阿兰·史密斯，他最后一个谈来的球员，和弗格森爵士聊了很久，虽然俩人都有点听不明白对方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小白毛还是来到了柏林联合。 “我知道，你在曼联踢的主要是后腰，我觉得这不太适合你，而我们的球队里，或许也不怎么需要后防线。” 一号门将，罗伯特恩科，脸上的表情愈发沉重。
第27章 出击出击 “请进！” 高大健壮的守门员先生，一脸忐忑地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手里还拿着那个笔记本的新教练，刚想开口，就被他制止： “等会，我先接一下翻译。” 高小白在经过爸妈的捶打之后，终于诚恳地自我检讨错误，并且手写完了一份两千字的检讨书之后，终于重新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他愿意这么以为，就这么以为吧！ 毕竟可以这么说，无论高长空在外面表现出来的多么冷酷多么无情，多么像是一个应该被挂在路灯上的资本家，他在家里面，还是被欺负的最底端。 而且比起来什么豪华的富翁生活，高苗和高原还是认为自己现在的生活就已经足够完美，只能说自己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掉下来：至少高长空其实一直都不是那种无业游民只知道玩电脑的形象了，除了给他哥哥做翻译之外，他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 但是高长空不一样啊！比起来对着电脑看各种各样的数据，他宁愿跑到他哥哥身边，去做一个普通的翻译啊！ 你们这些可恶的钱，离我远一点！这样我就能来到我哥哥身边…… 如果让高飞鸟听到他心中的想法，怕不是要好好来“矫正”一下弟弟脑子里面的混沌。 外表看上去像是个正常人啊？怎么脑子这么不好使啊！ 电话拨通，那边高长空雀跃的声音透过诺基亚，传进两个人的耳朵里。 “哥哥哥哥，妈让我找个时间去找你！我刚想给你打电话来着，我刚定了机票，今晚上我就到柏林了！这叫啥？心有灵犀一点通！” 高飞鸟痛苦地抬头看天花板，但还是选择直面现实： “停止，把我说的话好好跟人家用德语说一遍，然后把人家说的话给我说一遍！” “是谁？” “咱们的门将，罗伯特恩科。” “他有什么话对你说？” 高飞鸟看着脸上写着“沉痛”二字的守门员先生，咳嗽一声： “他可能有……嗯，很多很多话跟我说。” 把手机好好地放在桌子上，高飞鸟把桌子上凌乱摆放的各种文件胡乱堆到一起，给罗伯特留下一个小小的空地，然后又不知道从什么犄角旮旯里面翻出来一个坐人的凳子，给放在桌子前面，力保自己和罗伯特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能叫高小白听见。 其实，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高长空来柏林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无非是或早或晚。 而就看这打着电话让他翻译的样子……高长空都在想，要不然自己除了德语之外，再学学别的语言。 一个柏林里面凑齐了几个大洲啊！ “好吧，罗伯特，我不知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但是这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毕竟我也很清楚，球员一般不太喜欢和我们这些教练做更多的交流和沟通，尤其是像我这样刚来到柏林联的，所以……” 罗伯特听完小白的翻译之后，摇摇头：“不，高飞教练，我并不是因为什么看你是新来到这里，过来和你耀武扬威，这对我也没什么必要，只不过，我作为一个门将，夸大点来说的话，经验比较丰富的门将，今天早上训练之前，听到你说了我们这个赛季的首发安排，我认为我有必要来和你讲述一下德甲联赛的状态。” “呃，好的，你说吧！” “这不是针对你，但是教练，贝尔萨的战术理念，放在德甲联赛上可能有些不太适用，尤其是，您比他更加疯狂的阵容安排。” “就比如说马塞洛，我上个赛季就和他一起搭档了，我也很清楚他是个很有天赋的球员，但是巴西人，他们似乎总是对进球有着不同寻常的热爱，你能明白吗？我必须一次次地大喊，让马塞洛从前场跑回来补位，他似乎总是想要逃离自己在的后卫的位置。” “这不是挺好的嘛……咳，小白，这句不用翻译，你就让罗伯特放宽心就行。” 本来高飞鸟想要做的是让高长空好好安抚一下罗伯特，但是罗伯特听到话之后，显得更加激动： “但是！马塞洛！他是后卫啊！” 门将好像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情绪似乎有些过于激烈了，他坐在凳子上，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捧起刚刚高飞鸟给他倒的白开水，试图通过多喝几口水，把那种惊愕给压下去。 “还有，教练，我能明白你对贝尔萨的崇拜，所以才会给出这样的战术设置……但是我认为，这实在是太过头了，我们现在队伍里面，都是群年轻人，特别年轻，刚从青训营里拽上来的，比如说莱万，又比如说是莫德里奇，我们的确应该给这群年轻人很多信任，可我们也要同样做到保护他们——一直赢球，然后输球，这其实……” 高飞鸟明白了他面前门将的意思，比起来说什么“自己面前空无一人，队友全在对面半场”和“对手开个大脚自己就要面对单刀球”这样的事情，罗伯特更加在乎的是整只球队的胜利。 还有对他而言，属于小家伙的队友们。 没办法，柏林联合这支球队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到在夏窗之前的队伍里面，有一半都是从青训营里提上来的球员，而在夏窗期间，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和教练还光是买回来那种中看不中用（指全都扔到国内）的球员。 罗伯特作为整只球队里面的老大哥，还是对这种情况十分担忧的。 毕竟当时柏林联合为了能够让他来到这儿，可是寻找到了德国最优秀的一些医生，就为了帮他的女儿治病，虽然最后的结果仍然是个悲剧，但是柏林联仍然积极地关注着罗伯特的心理健康（老板安排的），生怕自己的门神出现什么状况。 而罗伯特在这几年柏林联的待遇，也让他产生了一种“柏林联是大家的俱乐部，同样也是我们球员的俱乐部”的感觉。 柏林联比起来说是一个德甲联赛的球队，更像是一个社区性质的球队，主席是球迷代表，老板只给钱不管事，而给球迷的待遇在德国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无论是最低的票价，还是各种各样的别的福利，都让这支工人的球队更加支持他们的柏林联合。 连带着每一个球员。 在柏林联合的主场里，几乎看不到球迷出现对某个表现不佳的球员的辱骂，他们有的只有支持，每一个球员都有属于自己的歌曲，当他们出现自己的高光表现时，总能够听到观众席上他们的球迷的歌声。 这也是罗伯特为什么会出现在教练办公室的最大原因。 他真的不希望柏林联合从原本的上升势头，被这个不知名的教练搞得一团糟，然后再出现各种各样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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