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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是高苗女士，却像极了高原，菲利普·拉恩先生。 这个德国人虽然平常看起来是一副嘻嘻哈哈啥事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但是在遇到大事的时候，总是能够显现出他的靠谱：无论是选择定居在中国，还是和高苗女士结婚，甚至是结婚之后改名，跟自己老婆一起姓高，都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事情。 平时在家里的时候，家里的食物链顶层当然是高苗女士，但是如果真正遇到了需要做出抉择的问题，高原也是会用着自己带着啤酒味的青岛方言说上两句，然后再蹦出来几个德语单词的。 而高飞鸟在思考的时候，就和他父亲一模一样，反正看上去十分有主意，让别人也不敢有什么心思。 高长空最害怕的就是在自己哥哥面前说谎话。 虽然他哥哥特别好糊弄，但是对于他的问题，高飞鸟总是十分敏锐——所以高长空会选择把话说一半。 他真不是个人啊（现实意义）。 “当时上大学之前，妈妈就把我这些年的压岁钱都给我了。” “嗯，当时我也是，不过我放银行了。” “我买了股票，抄底赚了十几万。” “……行，你真够可以的，然后呢？” “九八年金融危机，赚了毛子那儿一笔……嗯，你知道切尔西的主席吗？阿布，我现在和他还有些联系。” 高飞鸟沉默，犹豫了一会儿，说：“舍甫琴科？” 高长空想了想，好不容易才在记忆里翻出来了这个乌克兰人，然后点头：“对，舍甫琴科在的那个切尔西。” 两个人的关注点完全不一样啊喂！ 平琼在一旁观赏着两个人的谈话，只觉得驴头不对马嘴：一边是金融大亨叙述着自己的发家史，一边是足球教练心仪的球员，怎么看怎么觉得两边特别不搭调。 “反正，手里有了一点底之后，我就去搞了点投资。” “把你的‘点’说清楚好不好？” 高长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名字，直把自己的哥哥说的晕头转向，高飞鸟反正是从来都不怎么关注这些方面的，但是平琼的眼睛在旁边瞪得越来越大，终于在他说到乔x斯的时候，忍不住插嘴： “你赚了这么多钱，那为什么，呃，虽然有点不太礼貌，算了，我不说了。” 平琼这次冷静地没有端杯子，不给自己任何喷水的机会。 她已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了，她的心早就和她杀鱼的刀一样冰冷了。 高小白以为他说出口的话会伤到自己吗？不，不会的，她已经不会在乎这—— “因为钱对我来说没有丝毫意义，我这些年来，赚的钱，一分一毫都没有花到自己身上，但是，我给我妈上班的高中捐了一大笔钱，让她的待遇更好；我爸不用我操心，我哥哥的话……你也看到了，我买下了柏林联合，为的就是能让哥哥永远有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并且不用因为这份工作而奔波，我从来没有给自己花过钱的，我不需要这些物质上的东西，还是那句话，钱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平琼微笑脸：“呵呵，你可真是一个三观端正的好青年呢。” 高长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觉得面前的长发女士说的话如此的动人心弦。 与他合作的人一般都说他是老狐狸，很少有人说他是这种三观端正的好青年……虽然后者是家里对他的期望，但是他自己也有自知之明。 如果他高长空都能算得上是三观正好青年，那他哥哥就可以说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高洁隐士了。 高飞鸟其实有些听不明白两个人的交锋，唯一能够听明白的是他弟弟和切尔西的阿布有交情，而阿布的切尔西里面有很多他十分欣赏的球员。 就比如说是舍甫琴科。 这位金头发的小帅哥在AC米兰的战绩简直让人不能够再羡慕，而他也恰巧是阿布最喜欢的金发帅哥前锋，可是舍甫琴科到达切尔西之后却折戟沉沙，根本看不出来他核弹头的威力。 不过也有可能是舍甫琴科不适应穆里尼奥的阵型吧。 “你是一个成年人了，”这是高飞鸟听完他弟弟说的一大堆英雄事迹的第一句话，“我不应该管你这些事才对。” 这听起来像是没有什么情绪的话，人也不应该为这句话而感到恐惧，但是高长空。却双腿绷直，眼神呆滞，觉得世界末日莫过于此。 “我不干涉你对爸妈的想法，但是我觉得我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资格对自己的职业作出选择——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如果做了教练这份工作，就不会变得稳定呢？” 高飞鸟有些困惑地说：“我可是在流星干了四年……将近五年了，如果不是你这档的事，我觉得老琼也不会把自己的功勋老臣给踹走，再说了，把我踹走，有谁给她承担那么多的工作？” 平琼在旁边尴尬的笑笑，摸了摸自己的橙色的头发。 假如不是系统给他的染发剂，估计她也早就像高飞鸟那样白头发了吧？ 毕竟足球场上的草皮可是吃人的！ 而高长空心中更加崩溃了。 哥哥你不要总是这么敏锐好不好啊！
第21章 不学好是吧？ 如果可以的话，高长空现在真想给自己刨个地洞钻进去，以此来避免自己哥哥疑惑的眼神。 我真傻，真的，高长空苦涩地抬起想，我单知道哥哥喜欢窝着研究足球阵型，到处找工作，却没有想到，这辈子的哥哥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安稳窝着的球队…… 所以平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流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自己上辈子完全就没有听说过的俱乐部——难不成是因为自己重生的缘故，才会让世界线产生了一些变化吗？ 高小白智慧的眼神瞅着平琼，就像是一只哈士奇一样，但是可没有主人来容忍和原谅哈士奇。 他可没有一个忍人做主人！ 但无论如何，听着自己哥哥的问题，他还是不能够忽略，这主要就是个人的习惯问题了——如果小白就硬声回答，“我不管！”那其实他哥哥也没有什么办法来治他，只会等到没人的时候，默默抽出根烟来点燃，深吸一口抬头望天，思考自己家里对小白的教育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但是很显然，虽然小白傻，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情还是能够分明白的。 就像他知道，假如自己不好好回答哥哥的问题，那么他的人身自由权就要从高飞鸟手里，转移到高苗女士哪里了。 那将是他能想象到的最恐怖的事情。 “因为我记得你喜欢足球……我就买下来了柏林联，我当时没有几个钱，而当时柏林联也没有，说实话，当时那事情也很出名吧？” “什么事情？” “柏林联合的球迷，呃，卖血要救球队，当时他们正面对着财政危机，然后希望能通过这样的行为挽救他们心爱的球队，说实话，后来我问起来的时候，他们也告诉我，其实不至于说卖血，但是这个举动能够引来更多的曝光和报道，他们希望能够借此行为，吸引来注资……还不能是资本家的注资。” “你还不算资本家啊？” 高长空没有办法回应平琼这话，毕竟人家说的还真没错，如果按照一般的说法，他这样的应该被吊路灯的。 所以，他没有去管平琼的讥讽，咳嗽两声，继续自己刚刚的话题： “西方资本家，我的长相给了我很大的便利，再要说的话，柏林联合也确实很需要背后有老板的注资，虽然德国的球迷都十分讨厌外来资本，但是柏林联合如果再没有资金注入，财政上的问题就会导致球迷们心爱的俱乐部，呃，也没办法降级了——总之，我的出现还是让柏林联合十分高兴的。” 高飞鸟没仔细听自己弟弟这些车轱辘话，挺精准地指出了一个问题：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你是靠投资赚钱，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买个俱乐部干什么？我又不是没有工作，虽然不多，但是我觉得工资也够用——说这么多，其实我就特别不解一件事情，你为什么把这些东西都咽肚子里？家里什么时候教你这个了？” “妈妈之前老说，无论是什么事情，至少跟家里说一嘴，无论你干了什么混账事情，也最多就嘴你一顿，无论是大的小的，还是好的孬的，这个你比我更清楚，除非你是觉得这种事情对你来说是小事情，我看爸妈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你做了这么多大事的样子……你瞒着你自己能赚钱，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家里有什么人会抢你的钱不成？” “……没有。” 高长空老老实实垂头听训，说实话，这一幕，他在好些年前就有了准备，但是一直没有遇上——要他自己来说的话，其实这也算是完了自己一桩心事。 至少自己在哥哥面前没有秘密了，嗯，除了自己是重生的。 “现在你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操心我的工作了吧？” 真的逃不过去吗？ 高长空深吸好几口气，大脑里闪过了好多好多借口，最终眼睛一凝，后槽牙一紧。 他怎么能够欺骗自己的哥哥呢？哥哥这么爱自己，哪怕在听到自己赚了这么一大笔钱，问的也不是说什么有关于金钱的话题，相反的是，他更加在乎我的人品和道德，比起我赚大钱，他更希望我能变成一个品德高尚的人，这多让人感动啊！ 世界上有那么多因为钱财就反目成仇的案例，无论是多么亲密的关系，好像在扯上钱这个字之后，都变得不再纯洁，但是自己哥哥却完全不顾及什么金钱，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弟弟——就像是自己一样！ 自己不也是因为在乎亲人，才会撒谎吗？但是现在看来，撒谎带给家人的伤害，远大于告诉他们我是一个亿万富翁，甚至哥哥还因为我的谎言，而如此愤怒，他都已经多久没有看到哥哥如此生气，如此失望的样子了？ 他能让自己的哥哥继续失望吗？ 那肯定不能啊！ 那自己还能撒谎吗？ 那铁定也不能啊！ 经过了这么一段思想斗争和头脑风暴，高长空的眼睛湿漉漉的，十分感动地看着自己哥哥，抽了抽鼻子，一副不争气要流眼泪的样子，可是把平琼和高飞鸟吓得不轻。 高飞鸟纯粹是因为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才会让自己弟弟哭鼻子，想了想，发现自己也没说什么硬话，干脆不出声，等待高小白的答案。 “哥哥，”高长空又抽了一下鼻子，“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不愿意听我说假话，我以后再也不撒谎了，我怎么能对你们撒谎呢？我真不是人啊！” 高飞鸟有点欣慰了，弟弟似乎在自己的教育下，终于有了一些态度上的转变，有的时候，这些小小的转变，也能看出来自己刚刚的教育的有用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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