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金发青年、或者说青少年循声望去。 侧躺之人温和的微笑着,容貌绮丽,黑发散落。 他能感受到自己与这个人之间若隐若现但确实存在的联系,来自生命的赠予, 延续, 是让人心安到不需要再对这世界有任何畏惧的、大地般坚实广袤的生存锚点。 自己是谁?对方又是谁? 他的记忆开始苏醒, 神经末梢牵动那些漆黑的触须, 知觉微微疼痛, 酥麻, 让人害怕又沉迷。 “一条拓麻。”他从记忆中翻出自己的名字, 回想起昨晚沉眠于本欲的疯狂与最后被刺穿心脏的死亡幸福。 一条拓麻应该已经死了。 但他的心脏还在跳动……每跳一下都能感受到越来越强烈的异物侵蚀感, 像是从心脏蔓延出无数攀附着血管而生的、可以感知自身存在的触须,那些触须拥有着不可思议的触觉,能让他清晰感知到被全身循环的血流摩擦是怎样累积的酥麻与让人发疯的快乐。 一条拓麻蜷起身子,呼吸开始变得粗重难耐。 他在逐渐混乱的、堪称折磨的非同寻常到让人发疯的快乐中理解了自身—— 昨夜,他没有牢记枢的忠告,踏过了玖兰阳生的防线,败给了无法抗拒引力的自己。 他向邪神祈求了快乐。 所以他得到了神所能给的最终极的快乐, 在死亡中获得新生, 同时被回应了追逐快乐的愿望, 成为了血液流动之处都会变成敏感部位的羞耻体质。 “阳生大人……”一条拓麻狼狈的蹭着被褥, 挤出那些丢人的声音来,“停……能停下吗?我……我受不了……呜——” 没有任何人能受得了这种体质! 超规格的神对愿望的理解果然还是太超规格了! “哦?”阳生抚摸着那逐渐汗湿的金发,有些坏心眼的微笑着,“我以为拓麻会喜欢这样的玩法。” ——分明就是被过度解读了! 但是一条拓麻只能选择求饶, 只要能让他尽快逃离这欢愉的酷刑,怎样都好: “我……是我的错……饶了我呜!” 一条拓麻的身体更深的蜷缩起来, 像是这样就能压抑住体内一浪高过一浪的快乐。 但这只是让他更快的处于爆发失智边缘,堕落只在须臾之间。 “毕竟昨晚的拓麻实在是太贪心了。” “对、对不……!” 已经连道歉的词汇都无法完整说出了。 全身都像是有烟花在炸开——这根本不是任何人能承受的欢愉,即使是本子里最优秀的魅魔也做不到! “拓麻,我有一位鬼畜老师。”那声音像是从耳蜗,又像是从脑袋上的手掌,甚至像是从血管上攀附的支配着所有神经感官的触须上发出,让人发疯到说不出话,无法抗拒,只能清醒又沉沦的接纳一切被迫降临灌入侵蚀的霸道信息,“当然,我的老师是个正经人,从没教过我这些。” “我只是回想起昨晚的快乐,忍不住再欺负你一下。”那声音笑起来,没有恶意,像是温柔的烙印烫化血肉灵魂,“对,这是欺负。拓麻下次想被欺负之前,要好好记起此刻啊。” 免得记吃不记打,让人再做出更过分的事。 “……” 一条拓麻无法回答,甚至不知道一切平息时,自己到底算是醒着还是昏迷。 灵魂像是飞出了身体,紧紧贴着赠予他这一切生死痛乐强烈感官的神灵。 獠牙嵌落,血液奔涌。 “我们的味道混在了一起……还好,我只是辅料,血液的基调还是你原本的味道,拓麻。” 这是品鉴食物的发言。 所幸,祂对此心满意足。 那些被赠予的邪恶触须给生命的骨肉灌入活力,让他的身体泵出更多健康的血液,永远充盈盛放,永不干枯凋零。 他终于如愿以偿,被支配者亲手培育成能被随时采撷榨取的熟烂甜美果实。 他的每一根血管,皆受祂触须的怜爱与掌控。 他的每一滴血液,都必然只为敬献给祂而生。 无与伦比的满足感自此降临。 理性苏醒,自甘沉沦。 被邪恶的神灵蛊惑吸引,放弃自我。之后便如飞蛾扑火,要么灰飞烟灭,要么浴火重生。 重生的到底是飞蛾,还是徒有飞蛾外表的未知之物…… 嘘—— 不必言说。 * 阳生心情很好。 有了稳定的甜美血包点心,彼此供需皆得满足欢喜。 而且,一条拓麻身上散发出的被污染扎根标记、同类能轻易察觉出的那独属于玖兰阳生的味道,配上他那仿佛被夺舍了似的温顺深情、时不时迷之微笑温柔的注视着阳生的诡异转变……极大的震慑了蠢动的涩泽龙彦和折田胜。 尤其是涩泽龙彦,之前欲求不满被猛猛泼了一盆冰水,冷静得意识到玖兰阳生的特别引力后,于惊恐与新的蠢动中纠结,进退维谷,兀自挣扎。 ……人一旦尝过快乐,就很难抗拒更绝妙终极的快乐与唯有神灵才能满足的深邃欲望。 “阿胜,我希望自己的身边还能留有完全不受污染的人,至少这个家不会变成只剩我个人意志的地方。”黑影对独处的折田胜温声恳切道,“我曾经想过要不要吸取你的血液检测你的能力成分……现在看来,我的拖延症是正确的。” “不用害怕,你随时可以决定留在这里,或是大大方方递交辞呈离开……当然,离开之前最好能给我留个接替你工作的管家。” “……我会认真考虑的。”
第59章 五条悟被夏油杰打电话叫回去处理宿傩手指相关事件。 起因是有几处宿傩手指的封印被破坏, 几经追查找到了空座町的浦原商店,然后—— 那些派去解决问题的一级和特级咒术师,有一个算一个,全被抓了。 五条悟瞅着夏油杰那如临大敌的凝重模样, 瞬间想清前因后果, 忍不住喷笑出声。 “悟!” “这件事杰你不用管了, 大概是我认识的人……和阳生也有关系。”五条悟思索几秒, “浦原似乎是个搞研究的……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吗?” 夏油杰松了口气, 又有些头疼:“居然是认识的人啊?” “不算认识, 也不算人。” “……啊?” 五条悟给阳生打电话, 转告浦原喜助他和夏油杰即将上门拜访之事。阳生被宿傩手指唤醒了某些记忆:“我大概知道老师在做什么……你等我一起。” “你能离开?” “横滨离了谁都能转, 等我。” “好。” 阳生带上了家里闲得无聊的太宰治。 至于仿佛正要进入蜜月期的拓麻……拓麻肯定是要去上班的啊!赶紧把横滨的商圈搞起来! “有你守在横滨,我也能放心出门呀。”阳生表面当然是亲亲热热的牵着新鲜出炉的小血包的手、嘴甜的糊弄着。 拓麻:明知道自己在被糊弄但一想到祂愿意花心思哄自己就满足了QAQ 一条拓麻幸福又酸楚的去上班了,一想到自己体内蛰伏的触须就有种被占有被保护被陪伴的满足,但一想到主人不在身边就怨气比鬼还重,温柔的笑容阴森森的,魄力惊人。 无论是下属还是合作伙伴,都莫名开始提升工作效率, 像是身后有怨灵在追_(:з」∠)_ 阳生当然不可能一直陪着拓麻。 谁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总不能一直粘着彼此吧? 他都把触须扎得那么深了, 这还不满足, 是想怎样啊?不是自己求饶叫停了吗? 阳生亲自开车带着副座的太宰出门。 太宰蠢动想开,在连人带车冲出公路护栏之前,被阳生的触须硬生生抢了方向盘避免了一场无人死伤只有车子会噶的诡异车祸—— “下次在封闭路段随便你开。”阳生强制停车并将太宰从驾驶座踹到了副座上,“公共路段还是不要出现不合常理的车祸为妙。” “噫——” “抗议无效。”阳生双手摸到方向盘, 一边开车一边将话题切到接下来的事件里去,“太宰, 你见过莓花,已经知道死神和虚的设定了吧?” “嗯。” “关于咒术界、咒术师、咒灵、咒力这些基本概念,你也有一定了解吧?” “嗯。” 彼此都是聪明人自己人,没必要在基础知识上浪费时间。 反正太宰也习惯了不需要费心试探就能从阳生这里白嫖种种核心情报的VIP亲友待遇。 “虚会吃掉咒灵而异变,浦原老师最近在研究这个课题。为了方便他得到更多高级素材,我给了他宿傩手指的封印位置……两面宿傩是千年前的诅咒之王,四手四眼,死后的二十根手指全部成了特级咒物被封印各处……我之前并没有能力处理这玩意儿,现在倒是可以试试。” “哦跑题了。浦原老师大概是研究咒灵没尽兴,把追查到门口的咒术师也当素材给逮了。新咒协的会长夏油杰因此召回副会长五条悟,我决定和他们一起去看个究竟。” 太宰弯起唇角:“都是彼岸之物呢,好期待~” 阳生比五条悟和夏油杰早到了一会儿,这也是约定好的,由他先搞清楚浦原商店内部的情况。 来帮忙带路的是黑猫模样的夜一。 夜一因为用猫的模样说话没吓到太宰而闷闷不乐。 “毕竟是异能者,应该也是见多识广。” “哦,异能者那边啊。”夜一接过台阶,装作得到了心灵的慰藉,“到了。” 穿过特殊的门,地狱般的场景与怪物的哀嚎同时冲击着视觉与听觉。 太宰治倒吸一口凉气。 阳生倒是接受度良好的观察着那些被困在巨大水罐里的骨面怪物和处于脱力状态的咒术师们。 倒是有一位主动配合实验的破面还在自由行动,仿佛蓝毛非主流该溜子。 “哦?客人?”葛力姆乔响转到阳生面前,嚣张打量着这位灵压熟悉的黑色长毛微笑怪物,“你是谁?” “玖兰阳生。这位是太宰治,我的朋友。” “哦?我们见过吗?” “嗯……谁知道呢?” 葛力姆乔蹙眉,正要说什么,浦原喜助饶有兴味的嗓音打断了这场初识式叙旧:“哦?你的灵压比上次见到时更混乱了,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可能是我愈加相信自己是个邪物的缘故吧……老师的进度如何了?” “一会儿再说。你的斩魄刀给我看看。” 阳生的能力很混乱,斩魄刀是死神能力最纯粹的体现。 他后退一步,与葛力姆乔拉开距离,直接将死神灵体从纯血身体中抽离,且反手捞住了自己的身体,抱到还算干净且不会被谁不小心路过踹一脚的墙角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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