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被膝盖碾了一下! 逆子!大逆不道!居然敢调戏你爹! “真过分。”逆子倒打一耙,鼻尖蹭着黑发下的耳根,舌尖舔上近在嘴边的侧颈,“这个距离……好香的味道……一旦渴求就会诱惑得人彻底失去理智,您是故意的吗,【父亲】?” “我没……” 阳生内心叹息。 似乎没必要解释什么,因为逆子本来就没打算将自己说的话放在心上。 獠牙合着口腔的热气扣在柔软的侧颈,理论上应该在血压作用下喷溅而出的血液却因血族牙齿的特殊效果,保持着原本的流速,让身体无法体会到被猎物捕获的危机,仍旧一无所觉的保持原本的活力,毫无痛苦的被那温柔欺诈的獠牙,缓缓夺去生命的河流,直至干涸到濒死、失去抵抗能力,身体才会出现濒死反应——但这死前的痛苦会被獠牙之毒欺骗,转化为极致的欢愉、死前堕落致幻的快乐。 涩泽龙彦作为猎人,有太多渴求这快乐的愚蠢人类猎物自觉送上门来,祈求他温柔致死的拥抱。 遗憾的是,由于玖兰阳生那可笑的原则,涩泽龙彦总是无法真正赐予那些人类死亡……这反倒是让那些人更加渴慕于他,反复索求。 惹人厌倦的饱腹感,逐渐变成了某种与生理无关的、心理上的强烈饥饿。 如今,这烧心灼肺的饥饿,在【父亲】任由他噬咬侧颈汲取血液之际,在那鲜美的血液滋润味蕾流入身体的过程中,竟渐渐消融。 满足感。 空缺的生命终于被一直渴求而不知的血液所填满,源源不断的力量像是被唤醒的种子破土而出、在阳光雨露和大地营养的滋润灌溉下、迅速抽长为枝繁叶茂生机勃勃的大树。 那是苏醒的生命,是终于在世间有了立足之地的“自我”,是……逐渐被立足之地侵蚀侵犯的—— “唔!” 涩泽龙彦头晕脑胀、呼吸急促、手脚发软,他用尽全部的力气强迫自己松口,瘫软在玖兰阳生身上,眼底一片鲜红与惧意。他在无边无际的浓郁血香中被无孔不入的缠绕,像是沉入了将他淹没的血海,无法自控的颤抖着,被叹息着揽住腰身。 “之前让你咬手腕就是考虑到现在这个情况……你果然喝不了太多。” 阳生一只手固定着涩泽的后腰,另一只手撩开眼前的白色长发。 被力量侵蚀的涩泽鲜红的双眸空茫失焦,像是无法控制躯体的人偶,在阳生的动作下头部后仰,露出大片脖颈的皮肤。 唇角未被咽下的血液缓缓流淌。白色青年身上的睡袍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他的双腿无力的跪在黑发少年两侧,雪白,淫靡,任人施为。 “你喜欢颈部的话……” 【父亲】的獠牙缓缓没入。 人偶般的躯体在这一瞬间剧烈颤抖了起来。强烈的刺激使得人偶发出短促的呜咽,无力但奋力的妄图挣扎,狼狈又欢愉,眼尾泛红,泪珠滚落。 这是涩泽龙彦第二次被玖兰阳生啃咬——第一次是单纯的攻击行为,匆忙,冷酷,毫无感情。 而这一次,也是出于控制——将他贪心汲取的血液收回,为他气势汹汹自信可笑的翻车行为善后。 但是……但是! 【他在被祂渴求】 这个概念一旦出现在脑海,身体的欢愉便无法停止。 那些无法承受的侵蚀力量被温和取走,他渐渐恢复力量,本该推开对方,手却死死压住了对方的脑袋。 “更多……请您……更用力的……呜!” 涩泽一直以为自己是猎人,却没想到他一直渴求的,是成为猎物的此刻。 神经末梢炸开无数烟花,呼吸战栗,恢复了力气的双腿紧紧攀住这个从始至终都拥有支配自己权能、却从未行使这一权能赐予自己无上满足的过分男人。 委屈的,得偿所愿的,幸福的。 神经开始嗡鸣。 绚烂噪杂的混乱嗡鸣,无数鳞甲虫翼煽动,世界倾塌,黑暗降临,他甘之若饴的安然坠入被支配被掠夺被杀死的欢愉深渊。 抱着阳生脑袋的手臂逐渐发软,脱力垂下。 阳生恍然松口,沉默的注视着怀中已然晕厥的白发青年。 从那修长侧颈流下的血液已经染红了皮肤与睡袍,雪白松散,鲜红夺目。 像是一尊折损在生死交界处盛绽的美丽人偶,美艳诡谲,惊心夺魄。 阳生在心底叹息。 自从为了打下闪灵嗑了一整天的血包,他就有些厌腻血的味道。 家里的血包只是维持一日三餐仿人规律的营养餐,生理接纳的美味,心理厌倦的速食。 他喜欢枢哥的血,因为能从中感受到枢哥对他的喜爱,所以甜美。 然而涩泽……竟然比他以为的,更为疯狂的爱着他,甚至有着将自己的生命全部献给他的强烈愿望。 他下意识回应了这愿望,也差点儿真的杀死涩泽。 要反哺血液吗?他的血液不行吧? “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孩子啊。” 无可奈何的叹息。 黑影小手送来房间内时刻备着的血包。 阳生掰开涩泽的嘴巴,将血包的血呲进去。 有些不能及时咽下,淌的到处都是,效果很像是不小心把番茄酱挤到了精致BJD娃娃的脸上头发上……总之,阳生手忙脚乱的捞回了涩泽正常的心跳和呼吸,然后无可奈何的把这位被糟蹋了美貌的帅哥逆子扔进浴室清洗。 “……父亲?” “是我,安心睡吧。” 涩泽便在热水中安心睡去,徒留年轻的老父亲忙前忙后,洗净擦干,在使用强行催眠的能力下用吹风机吹干彼此的长发,最后面对被好大逆子占据的床榻,身心俱疲,共处一窝。
第56章 稳定的生物钟让阳生准点醒来。 被窝里暖烘烘的, 胳膊被紧紧抱着,白发青年侧躺着,睡脸贴在他肩头,白里透红, 水灵灵的, 健康鲜活。 阳生想起昨晚涩泽龙彦那一系列的翻车行为, 在心底给出了“又菜又爱玩”的锐评, 然后又给对方补了个催眠技能, 这才从容起身, 给逆子塞了个抱枕代替自己的胳膊, 掖好被角, 去浴室洗漱更衣。 换好涩泽昨晚刚送来的白色系时尚休闲风常服套装,连着配饰也穿戴完毕,阳生丢下沉睡的涩泽,离开卧室。 横滨的黑影已经完成了对灵力团子的换班,悄无声息的穿行在阴影中,领地巡游。 阳生心里规划着今天的工作计划,路过五条悟的房门时, 房门突然被打开, 他被一只手攥住胳膊, 一把扯了进去。 须臾之间, 房门再度关闭,他被一个更高大的身影笼罩,被用力钳制着双肩,近乎粗暴的摁在了门板上。 “悟?” 白短发青年垂首, 将额头抵在阳生的脖颈处,阴影下的表情晦暗疯狂。 阳生听得到五条悟又深又重的混乱呼吸, 还有肩头的手掌与颈间头顶的压抑的颤抖。 五条悟并未开口说什么,或许是矛盾挣扎到了极点无法言语。 阳生也保持着沉默,将疑似被刺激到一夜未睡的兄长拥入怀中,缓缓摩挲着他的脑袋,低头亲昵的亲吻雪白柔软的发顶。 直到怀中青年的紧绷感逐渐消解,阳生才主动开口唤他:“悟。” “……我明白。” 肩膀上手掌抓握的力度再次变重,阳生仿佛听到了伤痕累累的猛兽在牢笼中撞得头破血流撕咬到獠牙断裂的挣扎声音,让人心疼到想把世间一切最好的都给他。 “悟,你比所有人都更了解我。”阳生继续着亲昵的动作,说出口的话却理性又冷酷,“最轻松的选择一直都在,但也是最残酷的绝路。我随时期待着你将一切都交给我处理,但……一旦投身欲望的深渊,你将永远不得满足,那才是真正的地狱。” “……我不可以?” “是我不可以。我可是现今世间最邪恶的存在啊,悟。”阳生双手捧起五条悟狼狈的脸,注视着那双六眼里映着自己的、那正在享受的愉悦微笑,“你看看我,一面说着爱你,一面以你绝望挣扎的痛苦情绪为食——悟,一旦变成被我支配的血裔,即使我们之间建立了比现在更亲密的关系,我也不会给你兄弟关系之外的感情,这会将你反复推入不得满足的、比现在更痛苦的饥渴深渊。” “你会比你以为的更狼狈,而你生来的骄傲,不会允许你沦落到那一步。” 阳生的双手下滑,覆上五条悟的脖颈,微微用力的掐住。 “悟,仅仅只是感受到你的血液在我掌心流动,我就无比沉醉。如果你成了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把你玩坏的。” “那你就——呃!” 阳生手掌收紧,阻止那喉管里继续发出诱惑的啼鸣。 五条悟被掐着脖颈,脑袋后仰,双瞳冷冽不甘的俯视着在昏暗中抬着头、双眸鲜红笑容割裂、俨然比自己病的更重的纯血弟弟。 “悟,不可以说,我会失去理智。”阳生松手,将双手搭在五条悟肩头,“无法挣脱我的引力、被蛊惑的迷失心愿,算不得数。” “我决不允许自我堕落到我不再是我,绝不。” “我一定优先践行我自身的意志,悟。” “……” “要我陪你睡一会儿吗?” “不能一直陪着吗?” “我昨天答应太宰今天和他出门约会。” “推掉。” “不。” “给我滚。” “不。” “你——!” 阳生攥住五条悟的手腕,径直牵着抗拒却没有开术式弹开自己的青年大步走向床榻的位置,然后将他整个人摔进了被褥之间。 阳生将外套丢到旁边也挂着五条悟外套的椅背上,跟着欺身而上,一把掐住起身的白发青年的脖颈将他又摁了下去。 “别闹了悟。”阳生用腿压住比身体上看起来比现在的自己更年长更大只的兄长,另一只手难耐的扯开了自己的衣领,渴血的双瞳死死盯着身下的猎物,尤其是那在掌心脉动着的灼热皮肤与几乎要烫化他理智的大动脉。 “你知道我有多么渴望你的血吗?你知道我有多想咬死你吗?是,你这两年一直痛苦到发疯……可我已经疯了二十四年啊!你以为我在执着什么?你以为我一直在渴望什么?就算那些是幻觉,就算我也分不清真假……你知道我有多想保护你,又是怎样崩溃到妄想毁了你吗?!” “我们就是这样……我们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阳生全身颤抖,用尽理性来禁锢即将崩塌的意志。 他既不能掐死五条悟,也不能将饥渴的獠牙埋进对方的脖颈融合交互彼此又爱又恨的鲜血与生命。 “我们不该在不见天日的暗河中自我感动着毁灭……我们该在广袤的世界里、在灿烂的阳光下一同前行!我决不允许我们毁灭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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