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位于的场家地下的监牢越近,空气就越凝滞和冰冷,不为人知的奇怪生物究竟在哪扇门后,就算此时拉一个普通人过来大概也能得出结论。 这里大概沉寂了不少妖怪吧,例如不能为的场所用的,又或者不值得他们付出的。 总之就是,充斥着“异样”。 小田切的视线扫过一扇又一扇门,最后跟着的场停在最里面那扇门前。 看来就是这里了,大少爷被分到的监牢。 “到了。”的场静司伸手指指面前的门,半开玩笑地问道:“你要先进去吗?” 小田切摇摇头,表示自己还是很惜命的,他身上不存在可以对妖怪造成伤害的力量,万一的场家没有拴好这只妖怪,他进去就是给人加餐。 当然,这种事在追求严谨的的场家应该不会出现。 “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好吧,”他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我是来你家吃午餐的,不是来给你家未来式神做午餐的。” 的场静司无语,他就在旁边,难道他还能看着妖怪吃人?更别提他家捉回来的妖怪一定都是封印完毕的,要是能轻易跑出来他们家还要不要怎么在除妖世家里立足? 他真想把幼驯染丢出他家去醒醒脑子。 但的场被理智制止了,告诉他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的话,今晚就能看到小田切跑来夜袭他。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已经发生过好几回。 “行了,赶紧进去。”不准备和幼驯染再斗嘴下去,深知要是继续那必然会没完没了的的场静司直接后退两步把人推进了房间。 小田切被推了个趔趄,站定后半真半假地冲大少爷抱怨道:“你这么粗暴以后可是会找不到恋人的,小静。” 的场静司:“……我不需要。” 作为除妖名门的场家的家主,从他上任以来就有无数小家族跑来推销自家女儿,简直把卖女求荣刻在了脸上,虽然他对这些人的兴趣都不大,但他要是真的想要婚约者的话,就算只凭这张脸也会有数不清的人前仆后继。 所以对这种事情,他是真的不关心。 不过—— “那你有恋人了吗?你应该不会觉得自己粗暴吧?” 小田切沉默。 ?不会吧?他只是下意识怼了一句回去而已。 这下的场静司也停下拉弓的准备动作看向他。 虽然但是,的场大少爷也想听八卦。 “啧,我不知道怎么说。”小田切挠挠脑袋。 “你可以直说。” 反正现在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也消失了,按理来说他们完全可以回到小学时无话不说的状态。 唯一值得小田切望而却步的大概是,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总有自己的隐私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小田切本人怎么想了。 小田切还能怎么想? 小田切完全没有在这种事上隐瞒幼驯染的想法,他说“不知道怎么说”,就是真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后他叹了口气,决定言简意赅地给的场静司总结一下。 “我有正在追求的对象,但感觉对方应该不会接受我。” 这个总结,他给自己打了满分。 ----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大家都是念的(de)场还是的(di)场啊? 我是后者来着,感觉念起来舒服一点 本章有关的场家的设定皆为私设 另外小静拉弓真的很帅
第54章 命中注定 的场静司不这么认为。 他连及格分都给不了这个傻子。 但他很清楚, 幼驯染形容模糊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希望他继续深究,而作为成年人的他, 体贴一些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的场静司又举起手中的弓, 抬抬下巴向小田切提议。 “去打开那个罐子。” 小田切走上前去:“干什么?” 但却在看到罐子真面的那刻噤了声。 罐子不大, 也就普通酒坛的大小, 但上面满满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符咒,远时他只能看到房间内处处都是灵力的荧光,凑近一瞧才发觉符咒上的每一道字痕都和的场静司眼睛上的那张符咒一样,充斥着诅咒和灵力。 看着就很不祥。 他回过头, 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盯着的场。 你竟然让他打开这个罐子? 你是不是想让他送死? 的场笑笑, 手上的力道没有松懈半分:“放心吧,有我在, 它伤不到你。” 小田切想到的场一族在除妖界如日中天, 确实没必要在他这里来个滑铁卢, 而且他也很信任小静应该不会鲁莽行事。 行吧,他蹲在地上用双手捧起罐子, 揭开最上面用来封顶的符咒。 一时间光芒大盛。 小田切不慎被晃了眼, 再睁开时外貌丑陋的妖怪就已经被锁链锁在地下。 妖怪嘶吼着, 声音、语调皆不成形,小田切却诡异地能听懂它的意思。 “那个……” 半天没想到办法和妖怪进行有效沟通的的场看过来:“什么事?” 小田切讪讪说道:“它好像说, 你们捉了它的崽?” “你能听懂它在说什么?” 的场静司皱起眉,他原以为小田切只是找到办法, 变得能“看到”他们的世界, 但现在看来, 多年未见的幼驯染显然隐瞒着更重要的事。 这绝不是普普通通就能做到的事。 小田切晴一定付出过远超常人的代价。 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需要隐瞒,小田切点点头:“应该算不上能听懂吧, 只是微妙的,能理解它的意思……哦,对了,按人类的分类来说,这应该是位女性。” 的场心思百转,现下不是追问的好场合,比起小田切的事情,还是解决眼前的妖怪女士更为迫切一些。 于是他保持着原本的姿势,问道:“如果我能帮你找到你的孩子,你愿意成为的场家的式神吗?” 它最好同意。 强大的妖怪死一个少一个,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尽量将它收为己用。 妖怪也愣住了。 小田切从刚才起就站在罐子的旁边没动,妖怪弹出来时也和罐子离得很近,因此他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妖怪的外皮,但妖怪此时被锁链锁住,无法对他出手。 他突然升起想碰碰妖怪的心思。 过去这么多年,他自知实力不够,从未和『异常』有过这么近的距离,再加上有的场家的锁链、符咒,还有大少爷做后盾,现在伸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小田切向妖怪伸出手。 只是用指尖碰了碰妖怪红色的外皮,就已经让他感觉如同升天。 ——这曾是他以为永远也触摸不到的世界,现在却离他的掌心只有十公分不到的距离,要是他再往前走一步,就能和这美妙的『异常』贴得更近。 他像受到诱惑般,又向前走了一步。 “小心!” 的场的惊呼也跟着响起。 小田切猛然惊醒。 他的指尖离红色外皮的妖怪手掌只有短短几公分,而妖怪女士的利爪也早已蓄势待发。 的场静司在情急之下射出一箭。 那一箭穿透妖怪的掌心,将妖怪钉死在地上,妖血喷发而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小水洼。 妖怪桀桀桀地笑起来。 吐出地还是只有小田切可以意会的模糊语言。 “啊。”小田切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的妖怪,困惑溢于言表。 “又怎么了?”的场从墙面上取出第二支箭。 “它说,它现在相信你了。” 看来这第二支箭可以放回原位了。 的场静司挑挑眉,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算是妖怪,果然也还得先打服才行。 小田切也想通了这一点,强者为尊到哪里都通用,更可况妖怪的世界本来就比人类纯粹一些。他可能是太久没和深山老林里的普通妖怪相处,连这点小事都忘了个干净。 等的场静司把妖怪收服后,小田切才有时间再和这位大少爷搭话。 “下午你有时间吗?陪我去个地方怎么样?”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 此时的的场静司身上没穿那套看着就厚重的和服。因为小田切说他们可能需要走一段山路,太久没去也不知道路况如何,强烈要求的场换一身舒服的运动服陪他去。 大少爷还能怎么样呢?大少爷当然是只能换衣服咯。 “哈哈哈,”小田切尴尬地挠头,“这不是七八年没回来吗,我也没想到能荒凉成这个样子啊。” 天知道一个神社怎么能变成现在这样。 在他记忆中的神社,虽然说不上门庭若市,但也有很多信徒前来求神拜佛,哪怕是最冷清的时候也会有一二人前来拜访。 可这才短短不到十年,这座神社就已经荒凉破败成这个样子,实在令人心酸。 而且冥冥之中,小田切觉得自己与此有关。 “说吧,你带我来到底想说什么事。” 花去十几分钟,他们两个“大少爷”勉强在神社的走廊上收拾出一块空地,堪堪够他们两人坐下。 小田切本想缓缓再说,却被难得直白的幼驯染砸个正着。 “……真是瞒不过你。”他苦笑一声。 他们之间太熟悉,熟悉到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情绪、心思,就算是在七年后的今天,的场静司也能很轻易猜到他带他来这里的目的。 的场静司没有说话。 “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一个,足足七年后,他才勉强释然的故事。 小田切先和的场讲到他们当年的争吵、冷战,和分别。 再讲到他当时那点自以为隐秘的,对名取周一的嫉妒心思。 这些的场静司应该在这七年间,也想明白的事。 最后,他决定向他最好的朋友揭露有关于他的最大秘密。 ——关于“看见”。 “我其实,从很久以前开始,就能‘看见’很多东西。” 小田切一字一句地,将自己剖给人看。 “不是你能‘看见’的那些,而是另外一种,更加恐怖的力量。” “这个世界在我面前,没有秘密。” “我曾经无法理解,明明是我从未学过的知识、明明是我从未见过的东西,为什么在我面前就像是透明的一样。” “我好像很轻易地,就能做到神都做不到的事。” “我生而,与众不同。” “多无趣呀,小静你想想,如果当一个人站在你面前,你只需要看他几眼,就能看出这个人的所有过去,为善还是作恶,都一样简单明了,就那么明晃晃地摆在你眼前。” “你能想象出这样的感觉吗?” 的场静司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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