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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从横滨到东京至少驾车半小时，信玄对他的种种借口深感怀疑。 信玄对五条悟无可奈何，只好默许他的行为，并无奈地提出要求，不准他在外人面前叫他“家主”，必须以姓名相称。 他们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周，社员们也习惯了每天都有个白毛咒术师准时敲响侦探社大门。 .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五条悟抵达的时间比平时提前了一个半小时，让信玄措手不及。 信玄本想在一个小时内速通入社测试、避免五条悟和禅院甚尔相见，岂料五条悟今天那么早下班，正好遇到了禅院甚尔。 他看着一脸期待、双眼发亮的太宰治，又看了看疑神疑鬼的五条悟，深深地叹了口气。 太宰治，你#￥*%#￥#%。 信玄假装没注意到五条悟疑惑的表情，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小悟，你今天不用上课吗？” “下午没有课啦，学生们在实习哦。”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虽然理论上需要我场外指导，但大家都很厉害，没关系的。” “……这算翘班吧。” 五条悟一边插科打诨，一边仔细端详信玄的表情。 他发现信玄眼神飘忽、目光闪烁，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怀疑。结合太宰治刚才说的话，他对侦探社的新雇员产生了好奇心。 五条悟略微偏过身体，不动声色地望向接待室，看到了正在填写员工资料的禅院甚尔。 五条悟的笑容消失了。 禅院甚尔五感敏锐，早在五条悟刚进门就听见了他的声音。他面无表情地望着五条悟，看起来更像个反派角色了。 五条悟指着禅院甚尔，大声质问：“你怎么在这里？” 禅院甚尔已经填完表格，他扣上笔盖，漠然地说：“我是来侦探社求职的。” “哈？你要在这里工作？” 五条悟的音量瞬间提高了不少。 “是的。”禅院甚尔说完，又锐利地反问，“那你呢？作为咒术师，你和异能者关系太近了吧。” 五条悟和禅院甚尔像炸毛的动物一样瞪着对方，信玄默默地拉住五条悟的手臂，将他向后拽了半米。 “停，不要让我看到你们吵架。” 五条悟立刻恶人先告状：“我没有吵架，是他意有所指挑拨我们的关系。” 禅院甚尔冷冰冰地反驳：“明明是你先大喊大叫的。” 信玄忍无可忍，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五条悟和禅院甚尔这才愤愤不平地安静下来。 信玄看了眼挂钟，发现时间还非常充裕，距下班还有一个小时。 他拉着国木田独步离开接待室，小声问道：“前辈，可以现在就进行入社测试吗？我希望甚尔尽早入职——最近的委托实在太多了，我一个人难以完成。” 信玄连续加班一周，眼神都变得黯淡无光了。 国木田独步打量着他泛青的黑眼圈，答应道：“好吧。” . 侦探社的入社测试，是为了衡量准社员是否具备应有的能力和道德。不过，根据信玄的经验，似乎对道德的要求更明确一点。 半年前，信玄加入侦探社时，也曾经历国木田独步策划的入社测试。 信玄当时一无所知，在与太宰治合力拦住一辆差点冲下悬崖的巴士后，太宰治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他合格了。 信玄心想，禅院甚尔的能力足以匹敌特级咒术师，自然是不必担心的。 至于个人道德…… 他心烦意乱地皱起眉。 * 禅院甚尔的入社测试非常简单，国木田独步没有提出特殊要求，只以侦探社为圆心、三公里为半径，要求禅院甚尔在一小时内，清除这片区域的全部咒灵。 考虑到横滨十米一咒灵的现状，这个要求是有一点苛刻的。 但禅院甚尔平静地接受了，他点点头，抽出一柄长刀，随手斩杀一只从窗外飞过的低级咒灵。 . 除了身为引荐者的信玄、负责实时记录情况的国木田独步和太宰治，还有一个人也参与了这场测试。 禅院甚尔在最前方祓除咒灵，他身后是国木田独步三人，五条悟则像吸铁石般黏在信玄身边，怎么都赶不走。 信玄非常无奈，随他去了。 . 枪之恶魔死后，特级咒灵逐渐减少了，横滨虽然咒灵遍布，但它们大多只有二级以下，禅院甚尔一刀就能解决。 禅院甚尔每隔十步就能祓除一只咒灵，他的刀法干净利落，武道出身的国木田独步不禁连连称赞，在笔记本上不断画圈。 他看着禅院甚尔的背影，心想这个男人一定能肩负起保护横滨市民的责任。 信玄看见国木田独步欣慰的神色，悬着的心终于安稳了。 五条悟也注意到了国木田独步的表情，他知道这名认真严肃的青年是侦探社的二把手，既然他露出满意的神色，禅院甚尔多半能顺利入职。 五条悟陷入沉思。 他决定遇事掣肘，阻挠禅院甚尔祓除咒灵。 这时，他们恰好穿过一条狭窄的小巷，这条小巷内藏着一只蛰伏的一级咒灵，信玄刚走进小巷，就闻到了咒灵潮湿的臭味。 禅院甚尔无法通过咒力感知咒灵，但出色的五感让他得以看见咒灵的阴霾。 他很快推测出咒灵的等级，从枪套中抽出一支特级的手|枪，瞄准那团模糊不清的异物。 在禅院甚尔动手之前，五条悟飞快地伸出手指轻轻一弹，咒力瞬间击穿咒灵的头颅，将它祓除了——为了嘲讽禅院甚尔，五条悟甚至没有使用术式。 禅院甚尔扭过头，面色不善地睨着五条悟：“喂，别多管闲事。” 他的眼神比尖刀还锐利，似乎能化为实物，把五条悟千刀万剐。 国木田独步踌躇片刻，又在笔记上加了一条：“性格较为暴躁，对他人存在攻击性”。 偷看笔记本的信玄：“……” 他担心五条悟影响到国木田独步二人对禅院甚尔的评价，连忙制止：“小悟，不要捣乱！” 五条悟言之凿凿：“他动作太慢了嘛。我也是咒术师，看到他祓除一级咒灵竟然需要那么长的准备时间，我很着急的——这是职业病哦。” 说完，他抓住信玄的手，blingbling地眨眼睛：“你不会责怪我吧，信玄。” 五条悟的恶意卖萌让信玄备受折磨，也成功伤害到了无辜的围观群众。国木田独步不忍卒视地低下头，太宰治则小声说着“好想死”闭上了眼睛。 信玄一边向二人鞠躬道歉，一边伸手挡住五条悟亮晶晶的双眼，把他拖到一旁。 信玄问：“你最近怎么不戴眼罩了？” 受到“六眼”的影响，五条悟能接收比普通人多上百倍的信息，严重地影响了生活。因此，他通常会用不透明的墨镜或眼罩遮蔽双目，以便阻绝多余的信息。 可是，五条悟最近忽然放弃了眼罩，甚至连墨镜都不戴了。 信玄认为五条悟的眼睛很好看，但如果他经常恶意卖萌，他宁愿五条悟把墨镜镶在脸上，都不想看到他blingbling的双眼。 . 听见信玄的话，五条悟撇着嘴，不满地说：“你之前说过我的头发不好看。” 天地良心，信玄确实曾腹诽五条悟的头发像扫把，但他非常确定，自己从未将这种话说出口。 二人说话间，禅院甚尔已经重新投身祓除咒灵的工作了。 一路上，五条悟几次暗戳戳地故技重施，企图阻挠禅院甚尔祓除咒灵，但信玄早有防备，死死抓着他的手臂和肩膀。 他们严丝合缝地黏在一起，既像连体婴儿，又像警察抓着犯罪嫌疑人，导致认出五条悟的路人都不敢向他打招呼。 信玄觉得很丢脸，但如果能让禅院甚尔顺利入职，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心一横，抓紧了五条悟的手臂。 . 不到半小时，禅院甚尔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的工作，他们准备穿过鹤见川，从另一条路返回侦探社。 河岸边也聚集着不少二级咒灵，禅院甚尔娴熟地割断了它们的身躯，正当他擦去咒具上的残秽时，忽然听到了身后野猫的叫声。 一只橘猫失足跌进了水里，它正在浪涛中浮浮沉沉，惊恐地哀声呼救。 禅院甚尔脱下外套，踩进齐腰深的河水里。他抓住了那只圆滚滚的野猫，捏着它后颈的皮肉，将它提到岸上。 野猫喵喵叫了几声，甩干身上的水滴，顺着河岸跑掉了。 * 距开始测试不过四十分钟，禅院甚尔已祓除了限定范围内的全部咒灵，一行人顺着计划中的路线，回到办公楼。 而国木田独步规定的时间，是一小时——禅院甚尔超额完成了测试。 国木田独步翻阅着笔记，他沉思半晌，拽着信玄和太宰治走到旁边。 他翻开密密麻麻写满文字的笔记本，低声说：“禅院的能力很强。” 信玄点点头：“是的。” 国木田独步眉心紧蹙，又说：“但是，他没有表现出符合我社要求的高尚品德——而且，还有一项扣分点，‘性格暴躁’。” 信玄没说话，在心里暗暗地骂五条悟。 太宰治之前一直拖着脚步、沉默不语地跟在他们身后，发现工作结束后，他才终于恢复精神。 太宰治边打哈欠边说：“可以啦，国木田君。既然是信玄的引荐，我觉得禅院的人品应该没什么问题哦。” 信玄决定替禅院甚尔美言几句。 他说：“救小猫算吗？甚尔不是坏人，他对小动物也很有爱心。” 国木田独步被信玄说服了。 他沉思几秒，在意见栏画了一个圈，又将钢笔和笔记本递给太宰治，让他也写上许可的符号。 国木田独步说：“我和太宰同意禅院加入侦探社，不过，最终决定权在社长手里，我明天会把测试记录交给他过目。” 信玄伸出手：“可以给我看看你的笔记吗，前辈？” 国木田独步不疑有他，将笔记本交给信玄。 信玄仔细查看他的速记。 国木田独步不愧是侦探社最靠谱的男人，笔记本上，事无巨细地描述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包括禅院甚尔下河捞猫咪的全过程，格外详细。 看到那段文字后，信玄非常安心。 他心想，福泽谕吉绝对会认可的。 三人聚在旁边碎碎念的时候，禅院甚尔正在拧干衣服上的水。他的短袖T恤已经湿透了，头发也湿漉漉的，发梢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信玄摘下围巾，将它搭到禅院甚尔肩上：“擦一下吧，现在天气冷，容易感冒。” 禅院甚尔没有用围巾擦拭水滴，默默地将它围在脖子上：“谢谢。” “你这样会更冷的。” “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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