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啊?!恋爱番剧吗! 中岛敦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信玄自然地介绍道:“相信你还记得他吧,他是五条悟,咒术师。” 中岛敦当然记得五条悟。 且不说隔三差五就能在新闻上看到此人,就在两个月前,五条悟还曾无缘无故缠着信玄不放、甚至被国木田独步当成了变态,给中岛敦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中岛敦和国木田独步最初以为,信玄被五条悟抓到了某种把柄,所以才如此礼貌地对待他。 中岛敦脑补出了一段财阀子弟仗势欺人的狗血戏码,可他旁敲侧击了一整天,都没有丝毫收获。 经过三天的慎重观察,中岛敦最终得出结论。 这两个人,好像有点暧昧啊。 . 此时此刻,中岛敦正坐在酒店四楼的桌游室窗边。 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将洞爷湖尽收眼底,还能看到湖边的的草坪,以及趴在躺椅上晒太阳的信玄和五条悟。 依靠月下兽出众的视力,中岛敦发现信玄双目紧闭,显然已经睡着了。 他全身裹在厚实的羽绒服里,只露出一张脸,还戴着一副深蓝色的墨镜——是五条悟的。 五条悟则坐在信玄旁边,不时悄悄看他一眼,确认他是否苏醒。他的目光总是蜻蜓点水地落到信玄脸上,羽毛般轻盈地停留几秒,然后才缓缓移开。 中岛敦摸了摸手臂,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他心里充满疑惑,信玄之前明明特别讨厌五条悟,为何现在却能与他和谐相处? 或许是中岛敦的视线过于专注,五条悟似有所感地扭过头,紧盯着中岛敦所在的方向。 “唔!” 中岛敦骤然和那双冰冷的蓝眼睛四目相对,被吓得闷哼一声,慌不择路地跑开了。 他惊魂未定地想,没想到五条悟如此敏锐,他们之间至少相隔三四百米,五条悟却还是发现了他…… 中岛敦拍了拍剧烈起伏的胸膛,魂不守舍地走向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 太宰治正坐在一张双人沙发上,手里捧着被他奉为圣经、每日必读一遍的名著《完全自杀手册》。 太宰治察觉到中岛敦鄙夷的视线,不紧不慢地说:“冬天是适合看《完全自杀手册》的季节哦,敦君。” “太宰先生一年四季都在看那本书吧……”中岛敦嘟嘟囔囔地说道。 他坐到太宰治身旁,自顾自地思索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向太宰治请教:“太宰先生,你不觉得那两个人的气氛非常奇怪吗?” 太宰治没有抬头:“哪两个人?” 中岛敦看出他在装傻,提高了音量:“你明明知道吧,太宰先生!连我都注意到了——就是信玄和五条家主啊!” 太宰治一本正经:“哦~他们啊。” 中岛敦忧愁地叹气道:“信玄之前明显与五条家主不合,现在却关系不错的样子,五条家主一直黏着他,他也不拒绝……难道信玄被威胁了吗?” 太宰治没想到中岛敦会得出这种推论,他惊愕地张大嘴巴,脸上浮现出拼命忍笑的神色。 在旁边看报纸的江户川乱步也抬起头,他看向窗外,撇了撇嘴:“都说了让他远离那个咒术师……信玄真是傻瓜啊。”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中岛敦混乱了。 这时,桌游室的门被推开了,虎杖悠仁从门缝中探出脑袋。 “中岛,国木田先生问你们要不要去餐厅吃饭。” 虎杖悠仁性格热情友善,又与中岛敦、谷崎润一郎二人年龄相仿,经过三天的相处,他和社员们已经非常熟悉了。 太宰治放下手里的书,边打哈欠边问:“其他人都去餐厅了吗?” “不,只有我和国木田先生。镜花和贤治去吃五条老师推荐的黄油土豆了,社长先生和其他人在洞爷湖另一侧的森林里徒步,还没回来。” 虎杖悠仁顿了一下,声音不易察觉地压低了:“哥哥……和五条老师出去散步了,可能会迟到几分钟。” 虎杖悠仁也注意到了信玄态度的转变,他记得以前信玄对五条悟非常冷淡、几乎可谓避之不及,绝不可能和他单独相处。 他心想,信玄和五条悟双双失联的那一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 湖畔。 信玄打了个喷嚏,从浅眠中醒过来。 枪之恶魔死亡后,信玄的生活终于重回正轨。 而他庆祝的方式,是随心所欲地休息、发呆和睡觉,度过美好的咸鱼人生。三天以来,他每日的睡眠时间都超过十小时,能和冬眠动物一较高下。 信玄睁开双眼,他望着澄澈的蓝天,享受着放空大脑的时光。 五条悟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醒啦?” “嗯。”信玄伸了个懒腰,“几点了?” “中午十二点半,你睡了三个小时。” 信玄还处在大脑放空的状态,迷迷瞪瞪地说:“我饿了,去吃饭吧。” “好。” 五条悟拉着信玄的手腕,将他从躺椅上拖起来。 * 信玄和五条悟用散步般的速度,缓缓地沿着湖畔返回酒店。他们抵达餐厅时,国木田独步等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虎杖悠仁指着自己身边的空座位,对信玄说:“哥哥,坐这里吧。” 信玄走到他身旁,路过太宰治时,还拍了拍他蓬乱的海藻头。 “太宰君的头发乱七八糟。” 太宰治闻言,黯然地弯下腰,抱住了脑袋:“别说梳头发了,想到明天要上班就痛苦得吃不下饭……好想死……” 江户川乱步不经意地说:“今天好像有帝王蟹腿,太宰。” “啊,那就吃完再自杀……” 国木田独步举起餐牌,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太宰治的头:“不要在旅游区跳湖啊,你想吓到游客吗?” 信玄笑眯眯地看着吵闹的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正如他的预料,侦探社的同事们都对枪之恶魔一事浑然不觉——或许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已经看穿了,但他们并未告知其他人。 信玄对此十分感激。 这时,一阵风穿过未合拢的窗户,吹入餐厅。 餐桌中央摆着一瓶插有水仙花的淡青色花瓶,信玄亲眼看到那阵风吹过花蕊,将一层米黄色的花粉卷进空中,朝他吹来。 信玄暗想不妙,他还没捂住口鼻,就打了个喷嚏。 五条悟也看到了在空中飞旋的花粉,他刚想说话,虎杖悠仁已经开口了。 “哥哥,你过敏了?” 信玄摇摇头:“没事,只是一点点花粉而已,不严重。” 信玄患有花粉症,每到杉树花粉大量飞散的二月中旬,他就不得不戴上厚厚的口罩和护目镜,阻绝粉尘的侵袭。 不过,他过敏的症状非常轻微,只会打喷嚏和流眼泪,以前禅院家道场外种满香水百合,也没有造成多大影响。 因此,信玄没有把水仙的花粉放在心上。 但不知为何,今年的过敏症状比往年严重许多,他们还没吃完午餐,信玄就感觉双眼又疼又痒,甚至开始迎风流泪了。 信玄小声问坐在另一边的中岛敦:“敦君,我眼睛肿了吗?” “没有,”中岛敦诚实地回答,“不过眼睑特别红。” 信玄叹了口气。 虎杖悠仁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他按着信玄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仔细观察着信玄的眼睛,渐渐皱起眉头。 他站起身,说:“我去买过敏药了,很快就回来。” “悠仁,没那么严重——” 信玄刚想制止,虎杖悠仁已经跑出餐厅,消失在门外。 早在十分钟前,五条悟就注意到了信玄发红的眼角,但他正坐在信玄对面,无法低调地和他说话。 五条悟思虑半晌,忽然不动声色地站起来,绕过餐桌,来到信玄身后。 他颇具策略性地逐渐靠近信玄,趁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谈话的时候,自然地坐到虎杖悠仁留下的空座位上,又慢慢移动椅子,靠近信玄。 他不动声色地握住了信玄的手。 在和五条悟肢体接触的同时,信玄感觉漂浮在空中的花粉瞬间消失了,周围的空气变得格外清爽。 原来「无下限」将他纳入了保护范围内,把花粉隔绝在外。 信玄用口型对五条悟说:“谢谢。” . 擅长察言观色的中岛敦很快发现,五条悟和信玄的动作有点奇怪。 他靠在,慢慢地 中岛敦的瞳孔开始地震。 他们在干什么? 五条家主在桌面下悄悄地拉住了信玄的手?! 信玄一定是被迫的! 中岛敦在几秒内推测出了一切,他心急如焚地望向前辈们,试图向他们求助。 太宰治正口若悬河地讲授烹饪蟹腿的秘诀,国木田独步则拿出了钢笔和笔记本、勤勤恳恳地记录他编造的食谱,全然忘了太宰治的地狱鸡汤锅曾让他昏迷一整天。 江户川乱步巍然不动,正神色如常地吃餐后甜点。 中岛敦大惊失色。 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他按捺不住,拉住太宰治的袖子,压低嗓音急切地说:“太宰先生,五条家主和信玄——” 太宰治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他猛地转过身,捂住中岛敦的嘴巴。 中岛敦拼命挣扎:“唔唔唔唔?!”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不要说。”太宰治真诚地劝道。 * 当天傍晚。 信玄委托的旅行社已经规划好返程路线,晚上七点,前往新千岁机场的巴士就守在酒店外了。 但是,国木田独步仔细清点人数后,发现巴士的座位数量比实际人数少了一个。 导游也数了一遍,额角淌下几滴冷汗:“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失误,我忘了确认人数……” 五条悟举起手,对信玄说:“你们先去机场吧,我自己会想办法回东京的。” 信玄皱起眉:“现在时间太晚,已经没有去机场的班车了。” “只能再住一晚,明天早上离开了。”五条悟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但是,我一个人会感觉很孤独的。” 说完,他抹了抹眼角,擦掉一滴并不存在的眼泪。 信玄:“……” 他转向国木田独步,说:“国木田前辈,你们先回横滨吧,不要错过飞机了。我和小悟……五条先生明天再走。” 五条悟闻言,脸上失落的神色顿时无影无踪。 他建议道:“我们明天可以去小樽乘渡轮到青森,再坐新干线返回东京。” 信玄眯起眼睛,低声说:“你的计划很充分嘛,小悟。” 五条悟谦虚地回答:“还好啦。” 信玄踮起脚,凑到五条悟耳边,坏心眼地说:“你是不是忘了,我可以用瞬间移动把我们送回横滨——而且我不会撞碎任何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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