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他从犯罪组织叛逃,禾月从那一刻开始就恨透了他。 即使眼睛看不见,他还是对着一旁的玻璃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随后推门进入。 “呀,条野先生。”面对这个久违了的幼驯染,禾月冷笑,“我以为你要一直躲着我呢。请坐,要喝咖啡吗?” 禾月表现得俨然像是这里的主人。 条野扯动着自己僵硬的嘴角,尽量保持优雅微笑:“咖啡里下了毒吗?” 在禾月身边你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因为你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可能带着毒药。 “禾月,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千里迢迢的来这儿就是为了把我们都弄哭吗?” “哪有?”禾月一脸无辜,“你怎么会这么想?” “呵。”条野采菊优雅地交叠起双腿,一手撑住下颌,“或许,你是为了报复我吗?” 温柔至极的语气,带着嘲弄。 “当年我离开的时候,你可是气到发疯呢。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放下我对你的仇恨吗?” “你是为了报复我弃你而去,所以才追着我到这儿来,大肆破坏我所珍重的一切?” 说着,条野身体前倾,手指撩起禾月的一缕头发。他脸上挂着阴森的微笑,饱含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 “禾月,想回到我身边吗?” “其实,只要你足够乖,我们可以重新建立曾经那种羁绊……你,不想吗?” 他嘴角轻轻上扬的弧度,仿佛是在嘲笑禾月的无知与脆弱,邀请对方那愚蠢的灵魂步入他精心布置的陷阱中。 面对条野充满蛊惑的话语,禾月一言不发,他默默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盒子。 随着盒盖开启,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了整间办公室。 “啊啊啊!”条野脸上那优雅的笑容瞬间消失,触电般从座位上跳起,“这是什么!?” 禾月面无表情:“榴莲。” 条野的嗅觉十分敏感,像榴莲这种拥有刺鼻气味的食物足以让他陷入疯狂。 条野捂住鼻子,几乎作呕:“谁会随身带榴莲在身上啊!” 禾月捏起一块榴莲送进嘴中:“条野,我不是9岁的小孩了,我不会轻易掉入你的情绪陷阱里面。我知道你喜欢玩弄敌人,但我现在是你的同事,我们最好用健康的方式相处。” 条野还想说什么,但禾月抬手指着门的方向:“你坐的椅子上被我下了毒哦,赶快去找解药。预备,走——” 其实他根本没下毒,他也没有恨条野。 就像他说的,他跟条野之间的幼驯染情谊已经没了,感情没了,就无所谓恨与不恨了。 * 事后,猎犬众人聚集在会议室,对于禾月的去或留展开了讨论。 福地樱痴:“如果各位没有意见,在接下来的三个月,禾月将会成为猎犬的实习成员——” 条野采菊:“我有意见。” 福地:“为什么?” 条野当然不能说“我是禾月的幼驯染,看到他会让我分心”。 于是条野回答:“禾月曾经是犯罪组织的人,他很危险。” 福地:“条野,你以前也是那个犯罪组织的人,如果我们能接纳你,当然也可以接纳禾月。” 条野不解:“队长,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禾月?” 福地当然不能说“因为我就是天人五衰的首领,我需要把禾月留在身边监视”。 于是福地回答:“他是异能特务科推荐来的人,我们不能贸然把他赶走。” 此时,一旁的大仓烨子也开口:“我也建议留下森下禾月!他很合我的口味,把他交给我调`教吧!” 条野无奈:“烨子小姐,你也喜欢他?为什么?” 大仓烨子当然不能说“因为禾月答应帮我偷到队长的袜子”。 于是她回答道:“因为队长看人不会错的!条野,你在质疑队长的眼光吗?!” 条野微笑着举手投降:“没那个意思,既然队长和副队都同意,那我没意见。” 总之,福地、条野、烨子这三个人都各怀鬼胎,只剩下铁肠置身事外。 福地:“铁肠,你呢?” 铁肠不假思索:“我不同意禾月加入,我不喜欢他。” 这就很诡异,铁肠的情绪像死人一样稳定,他很少会对某种事物表现出特别的喜欢或者讨厌,却偏偏对禾月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 事后,坐在餐厅里喝咖啡的禾月,收到了自己的实习通知。 四票同意,一票反对。他拿到了猎犬的实习机会。 猎犬五名成员,唯独末广铁肠那家伙给他投了反对票。 这可不妙。 等到他三个月的实习期结束,还会再进行一次投票,到那时候,需要猎犬全员同意他才能成为正式员工。 他有种预感,末广铁肠肯定还会一票pass他。 想到这儿,禾月忧愁的用手托起腮。 截止到目前为止,末广铁肠是他卧底路上的唯一阻碍。 长久以来,他的每一个微笑每一句话都是精心设计,别人总是能够迅速喜欢上他,对他放下戒备。 偏偏末广铁肠是个嫉恶如仇的死脑筋,对他这个有犯罪前科的人百般嫌弃。 “混蛋。”禾月嘀咕着,“如果我还是犯罪组织的成员就好了……直接把那个木头脑袋暗杀掉就行了。” 正想着时,远远地,他看见末广铁肠从对面经过。 禾月立即站起身,整理了衣服。 伪装模式,启动。 100%的微笑,200%的礼貌,再加上一点热情,凑成了禾月这张礼貌的虚伪面孔。 洋溢着假惺惺的笑容,禾月迎了上去:“末广先生~” 末广铁肠转过身,在看到禾月扑过来的那瞬间,他那张清秀的脸抽搐了一下。 那种表情,就像是你吃饭吃到一半,突然看到一只蟑螂在碗里爬的那种微妙表情。 禾月手握着一束小巧的捧花,递到末广铁肠面前:“末广先生,为了庆祝我们成为同事,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花哦~” 其实,花是禾月从墓地里捡的。 说着,禾月的手轻轻触碰末广铁肠的手臂,试图将花束递给对方。 末广铁肠几乎是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禾月的触碰。他那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上,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紧绷着,彰显了不动声色的冷漠。 他冷淡地表示:“没有理由接受讨厌的人送的花。” 空气中的尴尬与冷漠仿佛凝固成了实质,沉重地压在两人之间。 “欸?”禾月遗憾地叹气,“可我还挺喜欢你呢,如果我以后有了孩子,我还打算用你的名字给最丑的那个孩子命名呢。” 面对禾月的示好,末广铁肠显得毫无兴趣,他说了句“借过”,越过禾月,径自向前走去。 禾月没有表现出挫败感或者沮丧,相反,他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姿态,试图追上末广铁肠的背影。 “末广先生,我认为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你有时间跟我共进晚餐吗?” 末广铁肠:“没有。” 禾月:“我们该多花点时间相处一下。” 末广铁肠:“没必要。” 禾月佯装出痛心疾首的模样:“你这个态度让我的心冷冰冰的。” 着重强调了“冷冰冰”这三个字,然而末广铁肠表示:“浇点热水。” 油盐不进。仿佛禾月是一只从他面前飞过去的虫子,他甚至懒得多看禾月一眼。 说话期间,禾月一直默默观察着末广铁肠的表情。 身为心理学专家,禾月想利用微表情知识探寻末广铁肠的内心,但失败了——因为末广铁肠是个面瘫,他基本上是一块毫无情绪的木头。 不对,好歹木头还能长出木耳,末广铁肠脸上只能长出无聊透顶的沉默。 除了最基本的嫌弃和冷淡,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不带任何其他的感情色彩,只是简单地向你传达着信息而已。 真该死。禾月心想。 上课的时候老师强调过“除非是天生的面瘫才会没有微表情”,结果真的让他遇上纯天然面瘫了。 算了,来日方长。他连福地樱痴和大仓烨子都能拿下,何况一块木头。 “不要就算了。”追了一路,禾月实在追累了,便随手将花束塞给了旁边站岗的警员,“拿着,送你了。” 警员瞪大眼睛:“真的吗?!多谢森下先生!” 警员开心地收下花束,禾月冷着脸走了。 察觉到禾月离去,末广铁肠脚下一顿。 他停下来,转过身,漠然的目光穿越了整条长廊,落在禾月那逐渐远去的背影上。 禾月的身体在拉长的光影中显得格外纤细,很快消失在了拐角处。 末广铁肠持续盯着禾月离去的方向,直到确认禾月走远,他才转头对警员说道:“花,可以还给我吗?” 捧着花的警员一愣:“呃?末广先生,你说什么?” “你手上的那束花,还给我。”末广铁肠说道,语气中没有情绪起伏。 “可是……”警员缩了缩脖子,他畏惧地看着这位猎犬最强剑士,“这是森下先生送给我的啊……” 然而下一秒,他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眼神的无声压迫。他不敢违抗,只能将手上的花束递过去。 末广铁肠小心地接过花束,他的目光在花束上细细游走着,眉眼的几颗痣微微上挑几分,眼底掠过一抹异样神色。 “多谢,请不要说出去。” 末广铁肠道了谢,拿着花束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懵逼的警员。 “什,什么啊……”警员觉得莫名其妙。 这两个人在玩什么行为艺术啊? 【作者有话说】 禾月:“你让我心寒。” 铁肠:“那你浇点热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10瓶;Chuya老婆 5瓶; mua.
第4章 “撒谎” 第二天清晨,禾月早早地来到了福地樱痴的办公室,开始了他第一天的实习。 当他推开福地樱痴的办公室,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乱七八糟的文件堆在办公桌上,各种文件、文具、未拆封的档案袋与随意摆放的资料文件交织在一起,仿佛风暴席卷过,一片狼藉。 不愧是猎犬的办公桌,宛若狗窝。 禾月冲了一杯咖啡,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风景后,开始动手对各类文件资料进行整理归档。 好饿,需要补充糖分,下班后他要去甜品店买冰沙吃。 唯有芒果冰沙能够抚慰打工人的疲惫。 * 八点钟刚过,在一阵脚步声和哈欠声中,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只见衣衫不整、睡意朦胧的福地樱痴走进办公室,末广铁肠跟在他身后。 “哎呀,禾月,第一天上班就这么准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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