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真田鸠见就在询问另一个嫌疑人问题。 他像变了个人一样,进入了工作状态似的,显得冷峻又不近人情。 这个看指甲抓出来的嫌疑人,还试图狡辩些什么,的确她的指甲此刻肉眼看上去很干净,但鲁米诺反应仍旧能轻易测出血迹残留。 约摸就是犯人的女研究员,还在狡辩着鲁米诺试剂并不仅针对人血,也会和含有血红素的动物血发生反应,而她昨天买了新鲜牛肉做饭。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问题,和克罗夫特也并不相熟。” 女研究员这样说着,并提起那个现在还没联系上的,死者的“友人”,来转移矛盾。 的确,那个案发前一段时间曾来看过死者,但现在电话打不通也摸不着行踪的朋友非常可疑,十分像是畏罪潜逃。 但真田鸠见可以肯定,这件事跟对方没有半毛钱关系,虽然在价格上不是很谈得拢,但那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希望突然不明不白的对方死掉的。 毕竟这样的话,那个朋友就无法完成组织的命令了。 没错,那个死者所谓从事医疗器械行业的友人,是酒厂的人,接触死者的目的是从他手中购买药品研发情报。 并且这个药品在本次案件中,也参与了不可或缺的一环。 真田鸠见装模作样地翻看着手中,刚才找普普盖会长要的公司近期研发药品目录,指尖轻轻点在某行字上,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让有心之人更捏一把冷汗。 “贵公司近期有安眠药方面的研发,不知道具体研发进度如何了?” [低剂量效果是沉睡,高剂量对心脏负担过重,会导致出现类似突发性心肌梗塞的效果,而且这个药物……会在死前反应完,变成其他人体常见元素。] [也就是说,尸检无法检出药品残留。] [这不会是之后工藤吃的,aptx某个牌子毒药的前身吧?] 听着系统的讲解,勉强还是听懂了一些,真田鸠见吐槽着并得到了肯定回答。 系统:[你猜对了。] [……] 女研究员无意识攥了下手,又很快松开:“这跟案件无关吧?”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 这次的嫌疑人心理素质很高,如果不堵死全部退路,她是不会认罪的。 于是真田鸠见转过头,直接问特地留下来的药业老板,跟他较为专业的讨论了,药物能否检测出残留的问题。 普普盖会长原本就是个网球迷,闻言崇拜之情更是溢于言表,等反应过来他假设的可能性,是指向他们当前研发的产品。 小老头摘下脑袋上的礼帽,摸了把头发又盖上,看了眼面熟的研究员。 “这……的确是有可能的。” 他有点汗流浃背了,忽然想起这个研究员,之前好像来找过他,不过他急着去看比赛没听她说什么。 性格内向的科尔克拉夫也不由惊叹:“你平时还有研究这个吗?” “略有涉猎。” 蓝发少年合上了资料页,显得知性又谦逊。 “……” “天才,当之无愧的天才!!”普普盖会长和几个警官,像专业捧哏那样齐声道。 这起案件还挺清晰的,在真田鸠见的循循善诱下,科尔克拉夫也终于说了自己视角下的案发经过。 当时他结束了几个月的年假,回到公司先去找上司,也就是说在他接到那通电话前,克罗夫特都是活着的。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抵达公司,换了湿掉的外套上楼。 部门经理的办公室在十六层,门没有锁,他还跟热情欢迎他回来的同事打了招呼,没多想直接推门进去了,看到死者站在窗前。 男人微微前倾探出外面,似是在关窗,但久未有下一个动作。 窗户大敞着,风卷着雨水不断往里灌。 羂索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目光从已经湿了的地板上扫过,不动声色地把整个房间观察一遍,最后怀着看戏的心态,一时没有动。 而后门又打开了,是来找死者的女职员,见克罗夫特站在窗口淋雨,当时就小跑上前。 在他的口述中,是金发女人脚滑把那个人推下去的。 金发女人近乎癫狂:“是你!明明是你!” 至此他俩各执一词,互相指认。 旁边是沉默的真凶。 拍摄的现场照片已经洗出来了,真田鸠见一张张往后翻。 他重点看了看办公室的那几张,挑出一张拍到了窗口与地板的,又将高处拍的框出人形的照片,和死者正脸照放在一旁。 “这种凄惨的死相与死法,足见杀人者是怀抱着巨大仇怨的,不是简单的一场意外。” 真田鸠见说这话时,是正对着幕后真凶的,系统透过他的眼眸还清晰的看到,真凶和他对上了视线后刹那的慌乱动摇,但旋即先开了面瘫模式更想逃避的宿主错开目光。 真田鸠见轻轻的闭了下眼睛,开始了自己的推理。 死者在打完电话叫科尔克拉夫来之后,到人进入办公室的半个小时内,房间里还发生了什么,导致死者站在敞开的窗前。 “科尔克拉夫”回忆里的电话那头,是没有风雨声的。 可知窗户原本是关上的,但这样的大雨天,他没有理由去开窗。 开窗的另有其人,并且—— “死者当时服用了研发阶段的促眠药,其实是失去意识的状态。” 做笔录的警察一头雾水,忍不住打断:“失去意识……那他是怎么站住的呢?” 现场痕迹都吻合一个去开窗的动作,并且对窗户的检查也发现了,那窗户的螺丝故障卡住了,是否是人为损坏不好说,但站和靠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吧? 听两个目击者的描述里,死者“站在窗前”的这部分是没有异议的。 如果身体是疲软的,要把人弄出去光用“推”这个动作就行不通了,得连拉带拽的靠“搬”。 真田鸠见沉着道:“是鱼线。” [……这熟悉的柯南剧场万能道具。] 几乎在他吐槽完的下一秒,前面他吩咐去找犯人没来得及回收的作案道具的警员,就有些莽撞地闯了进来:“找到了!!” 他手里沾水的证物袋里,那团起来的一圈圈细线,显然是坚韧的足够支撑一个成年男性重量的半透明鱼线。 真田鸠见在惊呼声中淡定继续:“你是在天台发现的吧,先用鱼线栓在天台栏杆上,而后进入死者的办公室,将其迷晕后,搬到窗口,打开窗……” “线的另一头栓在死者的后颈衣服标签上,让他看上去像是站立的,他办公室的窗沿较矮,这也方便他被推一把就直挺挺地倒下去。” “我其实看的不是指甲,而是可能的刮伤和压痕,毕竟凶手很大可能洗了手……” “可惜ta带了耐磨棉纱手套。” 另一个警员有带着好几个证物袋闯进来,其中就有刚才提到的棉手套,他震惊地说:“这是在……死者办公室的垃圾桶里找到的!” 探长捏住自己的下巴:“这究竟是——” “凶手一直在房间里。” 真田鸠见看向对面的三人:“其实你们三人,当时都在现场吧?” 反应最大的是金发女人:“什么?!” 她反应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怒指那个还没脱掉白大褂的研究员:“所以是你陷害我,我就知道总是出入克罗夫特办公室的你目的不纯!?” 真田鸠见让笃信这是一起爱而不得的谋杀案的嫌疑人二号消停点,看向半张脸隐如暗处的嫌疑人三号,这其实是场职场仇杀案。 这会DNA技术还不是很发达,不然现有生物证据足够定罪了。 死者腕部的抓伤,是被察觉什么起了警惕心的死者反过来控制,挣脱时造成的。 而之所以死者会发现,导致她第一次下药没有得手,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大雨。 突然变成风雨交加的坏天气,鱼线自然不可能风平浪静地挂在原地,所以为了让它准确地落在折扇窗外,幕后黑手在它下面绑了足够重量的东西。 死者看到了它,正在困惑时,房间门被敲开了。 “你在说什么呢,今天根本没有人看到我进去过经理的房间!” “走廊里没有监控,你的不在场证明其实并不成立,总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 真田鸠见说着,看向那边恍然般捂嘴的金发女人,这人也是很脸谱化的角色了。 金发女人指着“科尔克拉夫”,激动地提供情报:“这家伙给我们买了夏威夷特产,他以前分明从来不爱搭理我们的,当时我们都在拆东西——” “这两个碧池绝对是一伙的,合起伙来陷害我!!…哈哈哈……没错!!” “科尔克拉夫”浅笑着,想起这个表现不符合人设和当前境遇,并且那个侧写师盯了过来,只好放平嘴角。 他无奈地说:“怪不得你们那样欢迎我,不过就像你说的,我的同事关系并不好,又怎么会特地给你们带伴手礼呢?” “有东西吸引其他人的目光,你要不被注意的进入房间,就不难了。” 真田鸠见说着,检查过警察新带回来的诸多证物,没有找到符合“重物”特征的。 对方一直留在房间里,或许是想亲眼看到拿捏自己晋升资格,压迫自己多时的人,也品尝坠落的滋味,警察在储物柜里发现了文件被沾湿的痕迹,就是有人躲藏的证明。 根据系统播放的现场录音,可以还原事发经过。 死者挂了科尔克拉夫的电话不久,就看到窗外的奇怪东西,够到发现是被一根细线拴着,平时没少得罪人的他顿时就察觉不对劲了。 就在他尝试去解开的时候,凶手进来了,两人经过短暂的争执,手里有东西的研究员放倒了对方。 凶手很快布置好现场,由于死者此前还曾调戏过她,原本是计划让对方的情人亲手结果他的,出了点小意外,那个很久没露面的会长家亲戚先进来了。 那个人虽然没有闯进来破坏她的计划,但这么个人挡着,她也不好出去了。 是的,在凶手原本的计划里,要杀的还有那个金发女人。 因为对方曾在她因为名额被顶替,找经理要说法时对她冷嘲热讽。 地面瓷砖沾了水很滑,她曾被泼了一脸咖啡险些摔倒所以知道。 研究员原本应该在金发女人走向克罗夫特时,从旁边的柜子里撞出来,让那个蠢货撞开吊着克罗夫特小命的稻草…… 之后她会迷晕那个女人,然后给她吃下过量的新药,伪造成因为受到惊吓心脏骤停而亡。 但是那个不确定因素,像旁观者似的站在门口的男人…… 杀一个杀两个,和杀三个似乎没有差别? 就在她产生这个想法时,余光忽然透光柜门缝隙,看到了那个女人忽然往前扑过去,把吊着的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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