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秋打定主意就给泰真发微信,泰真那边还真有人能介绍给他们,语音回复何元秋:“你们过来找我吧,我在丹霞宗这桌。” 何元秋跟武当派的管事打听了丹霞宗的位置,就带着王祥朝那边找,结果没找到泰真先看到他徒弟吉祥了。何元秋就叫住了吉祥寻问:“你师父在那桌呢?我怎么找了半天都没瞅见。” 吉祥因为之前惨遭何元秋打脸,此刻看到他心里仍带着点别扭,也不好意思直视他,臊眉耷眼的低声说:“应该在丹霞宗那边吧,我们我师傅跟丹霞宗那边关系好。” 吉祥声音小,大厅里人多,声音嘈杂,何元秋废了半天劲才听清吉祥说的是什么,回复的时候就不由得提高了自己的嗓门:“我知道你师父在丹霞宗那边,我就是找不到他们在哪桌!” 吉祥不是自己一个人,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少年人,一头黄毛,脖子上还纹了纹身,一直顺着领口蔓延到衣服里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刺头儿那种。他见何元秋提高嗓门跟吉祥说话,立刻皱着眉怼了何元秋一句:“你不能小点声吗?跟谁喊呢!” 何元秋好脾气,加上自己确实嗓门大了点,就跟吉祥道了歉,才又道:“你现在有没有空?要是没空给我们给我指一下丹霞宗的位置就行,我们刚刚问了好几个人,一个人说一个方向。” 吉祥闻言点头,刚想回话,旁边的少年就又道:“你不会问问武当派的弟子吗,他一个外人知道什么!”说着又横眉竖眼的问吉祥:“这人谁啊,找个桌都找不明白。” 吉祥闻言明显神情慌乱了一下,视线在何元秋跟那个少年之间打了个来回,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何元秋名讳,只道:“其他门派的一个长辈……” 语罢还明显转移话题的样子跟何元秋道:“你找不到那我带你过去吧,” 吉祥带着何元秋就要走,可发现了他神情明显不对劲儿的少年怎么会放他走,反而一把拉住了吉祥胳膊逼问道:“到底是谁啊你这么藏着掖着的?” 何元秋善解人意,看出吉祥不想介绍他给这位少年认识,就替吉祥开脱道:“下次再给我介绍你朋友吧,咱们先去找你师父,我找他有急事儿。” “好好好!”吉祥点头如捣蒜,顺坡下驴赶紧挣开那个少年的手带着何元秋走了。 少年见状面露狐疑,但到底顾忌着宴席,也没有再跟上来。等走远了一些,吉祥才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跟何元秋道:“刚刚不是不想介绍你们认识,实在是不好介绍,那位是净明派的高徒。” 何元秋闻言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净明派的祖师是许逊,与张道陵、葛玄、萨守坚并称为四大天师。而且许逊和葛玄都是东吴人士,虽然中间相差几年,但许逊的师父吴猛跟葛玄年份相差不大,属于同期抢占道门市场的竞争对手。 尤其后来茅山派传教成功,净明派却一直被打压至宋朝才兴起,中间过程实在复杂,两派的矛盾根源不是一两句话难以说清的。反正何元秋认识茅生风的时候,就总是听他跟自己师傅吐槽净明派。到了单樊迪这里何元秋没听他提起过,还以为两派的恩怨冲突已经不是那么紧张了,现在看来,比茅生风那时候真是有过之无不及! 何元秋此刻得知了其中缘由也跟吉祥一样心中庆幸不已,幸好吉祥刚刚没介绍他给那个净明派的少年认识,否则按着那个少年的性格,非要再口角两句不行。 吉祥要参加今年少年组的比赛,那边也有自己的交际,所以把何元秋带到丹霞宗那桌就走了。泰真正在丹霞宗那桌坐着跟人喝酒聊天,看见何元秋,急忙招呼他过来给众人介绍了他的身份。 丹霞宗这桌的人不少,泰真一介绍,何元秋才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个熟人,就是刚刚跟他一桌的龙虎山那位道友。 听了泰真的介绍何元秋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是各门派的人拼桌,就丹霞宗这桌是他们一个宗门的。原来丹霞宗也是个统称,其实大家都是龙虎山丹霞峰上不同宗门的,只是宗门太多太小也太散,对外不好传教,所以大家都组织起来,对外统称丹霞宗。 其实细说起来,丹霞宗跟正一教,天师门,天门宗都是张道陵的传人,尤其丹霞宗正一教和天门宗都在龙虎山上,这也是刚刚那人只告诉何元秋他是龙虎山上的原因,就是告诉何元秋他是张天师的后人。因为龙虎山上虽然分了好几个宗门,但其实哪个也没露头,在外大家也统一只说自己是龙虎山的,好歹门面上还好看点。 泰真给何元秋介绍那位同桌的龙虎山道友:“这是彩霞门的掌门,掌月居士。” 掌月摆手打断他介绍:“我们早认识啦,刚刚我们一桌的。” 何元秋刚刚跟掌月也只是简单介绍,没想到他竟不是修道人,而是位居士。 大概是看出了何元秋的疑问,掌月跟他直言道:“龙虎山上房租太贵了,我们彩霞门就剩我这一个人儿了,想了想干脆在家接私活,没有正经宗门可不就是居士啦。” 这么算的话,那到也是。 “看来二位也算有缘分啊!”泰真给何元秋介绍,“之前你不是说想招几位道友在羽化宗挂单嘛,掌月居士道法就了得,只是在经营方面不甚灵通,你看他怎么样?” 何元秋闻言打量掌月,掌月也没想到泰真能给他们俩牵线,想了想就跟何元秋道:“我听说羽化宗也刚开张不久,支撑的住吗?京城的房租可比我们那里应该贵多了吧。” 何元秋迟疑道:“这到没什么问题,只是居士你在家接私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想起找个宗门挂单了?” 掌月为人爽朗,倒也没想着隐瞒,直言道:“嗨呀,别提了。我前些日子跟我老婆离婚了,居士也没法当了,现在想找个地方住着,你要是要我我回头就跟你去京城,你要是不要我,我就只能出去找工作住宿舍啦。” 何元秋闻言哭笑不得,没想到掌月混的这么惨,他跟掌月聊了两句业务,发现掌月看相卜卦水平还可以,就暂时答应下来,反正他哪里缺人手,掌月又只是想找个地方住着。 泰真促成了他们两个的合作,高兴不已,急忙起哄劝酒,想要热闹一番,却没想到他的徒弟吉祥去而复返,一脸苍白的跟何元秋说:“坏了您快去看看吧,汪雷罗和白润宁打起来了!” 何元秋没听说过白润宁这个人,但是看见吉祥这样下意识就追问道:“那个净明派的?!” 吉祥猛点头,“您快去看看吧!” 何元秋赶紧跟同桌人告罪,起身跟着吉祥往外走,泰真作为吉祥的师父,还有掌月这个何元秋新招的下属,也赶紧跟了过去想要搭把手。 路上泰真问吉祥:“你怎么过来找我们了,你没去通知单师爷吗?” 吉祥闻言一愣,随即尴尬挠头:“我忘了……” 因为刚刚才送何元秋过来,所以得知出事后他就下意识的折返回来找何元秋了…… 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何元秋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追究这些,只问吉祥:“他们俩怎么打起来的?” 明明俩人中间还隔了半个厅,即使有仇也不至于当众就打起来了啊。 吉祥说:“我也不知道,我刚刚还没回去就听有人说他俩打起来了,我就赶紧折回来找您了。而且他们俩关系一直不好,刚刚只是邻桌就阴阳怪气的互相讥讽了一通差点吵起来,最后还是汪雷,汪师爷先走了才没闹起来。” 何元秋想起刚刚汪雷罗在桌上跟他抱怨那些话,估计就是说这个白润宁呢。 一行人跟着吉祥匆忙赶到大厅外面,汪雷罗和白润宁已经被人拉开了,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不过还在互相谩骂。何元秋听见之前那个少年扯着脖子在喊:“……你们茅山派那么牛逼,祖传的变化之术还不被人偷去了?!” 随即就听汪雷罗愤愤反击道:“被偷去了又怎么样,我们葛仙公善于神变炼丹飞升的传说世间谁人不知?!我们没了变幻之术也还有别的秘法,反倒是你们净明宗,口口声声号称自己是丹派始祖,丹门领袖,可现在门派里还有一个能练出金丹的吗?!怪不得现在跌到二流门派,有你这样的弟子,我看离道消人散也不远了!” “去你妈的!我们要是二流你们是啥!?起码我们感天大帝还是正神,你们家葛玄是个妖怪还是个方士都不一定呢!” 白润宁这话说的也有凭据,《神仙传》里面描述葛玄为一个师从左慈修习《九丹金液仙经》,常服饵术,长于治病,行符敕鬼,善于神变乘虎使鬼,无所不至的未知人身。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虽然葛玄是以人身行走,但因为他太擅长变化了,所以他到底是人是妖是鬼是神没人知道,也没法确定。 但这个传记很可能不是出自葛玄的原本《神仙传》。因为《古灵宝经》对葛仙公的描述是葛玄因善行符神变和炼丹,最终炼丹飞升尸解仙去,所以可以说葛玄是因为炼丹练的好把自己练成神仙的,这点跟净明派的祖师许逊有点撞人设了,因为他的传记上面也写自己是炼丹飞升的,而且他的后人还一直自认为丹门鼻祖,可明明葛玄比许逊早出生好几十年,葛玄火了的时候许逊还是个童子呢。 所以汪雷罗对百润宁称呼许逊为感天大帝的说法非常不屑一顾,还嘲讽说:“感天大帝说的是你家许仙?真是好笑,如果你们家那个也配得上是大帝也怪不得白娘子是节义天仙了。” 许逊在这方面说起来还真是挺尴尬的,跟那个‘许仙’撞名了,西山建的许仙祠就是他铁铮铮的黑历史。不过何元秋一直怀疑建许仙祠的那个人可能是许逊最大的黑粉,而且是受了茅山派不小的影响,毕竟满道门都叫许逊感天大帝,只有茅山派弟子不是直呼人家许逊就是叫人家外号许仙…… 白润宁叫汪雷罗揭了自家老底,气的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指着汪雷罗的手都颤抖了。可偏偏汪雷罗还嫌不够一般,继续阴阳怪气道:“你们家老祖这运气也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人设上碰瓷我们老祖不说,就连起个外号都蹭了人家许大官人的热度,为了出名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wocao!”白润宁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挣扎着又要上前揍汪雷罗。汪雷罗才不怕他,白润宁虽然也是修士,但他还有神兽血脉呢!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真打起来他可比白润宁抗揍多了! 何元秋就在旁边哪能再眼看着他们俩打起来,急忙上前阻止:“都少说两句吧,这里又不是只咱们一家,打打闹闹的不嫌丢人啊!” 汪雷罗一看平时好说话的何元秋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就不敢再叭叭了,低着头委屈的叫了一声师叔。 倒是旁边白润宁,本来都想听何元秋的话就此打住了,结果一听汪雷罗叫何元秋师叔,逆反心理顿生,他们净明派怎么能听他们茅山派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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