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谁让你自己不警醒,之前那几个对狐妖都讳莫如深,怎么可能没点真本事。” 茅桥直一来就教训单樊迪,单樊迪有心跟他吵,但一提高嗓门就肋骨疼,柔柔弱弱的小声吵又不是他性格,只能拉着个脸懒得搭理茅桥直。 何元秋打圆场:“也怪不得二林,我之前给他算过了,卦象大凶,命定如此。” 单樊迪不理茅桥直,茅桥直也不会上赶着跟他说话,见何元秋打圆场就转头恭贺起何元秋道观开张,还跟他交流了一下道观管理经验,指点他该上新一些业务。 何元秋惭愧道:“有些业务我之前也想过要上的,但实在人手不够,又凑不到合适的道人来挂单。” 现在道士少了,云游道士更是寥寥无几,想找个内行都难。稍微有点本事的不是自己开工作室就是在大道观任职,哪能屈尊降贵跑到他们这种新开的小寺庙里来。 茅桥直了然的点点头,不过他们茅山派没有这方面的烦恼。毕竟是正统老派,在行业内交集深远,想找徒弟或者收儿徒都是轻而易举的。尤其为了保护自家法门,基本下一代都是从儿徒养起的,不会缺人用。 何元秋厚着脸皮托茅桥直帮他留意一下,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就给他们羽化宗介绍两个。 茅桥直看了看何元秋,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单樊迪,颔首答应下来。 何元秋挺高兴的,心里对茅桥直的好感度又翻了几番。说起来羽化宗和茅山派也算同行,虽然羽化宗在茅山派这个庞然大物面前简直渺小的不值一提,但能茅桥直能没有戒备的答应帮助同行也实属高义啊! 何元秋还暗想茅桥直这个人看起来挺严肃的,结果没想到还是个很宽厚的人呀! 茅桥直呵呵一笑,心说这两个人当他是瞎子,都是道门中人谁不知道谁啊。 不说茅桥直也会相面算卦,就说这俩人在他眼皮子地下眉来眼去这样,他能看不出来?! 只是不想戳破他们而已。 半上午的时候,道协那边的几个人也一起来了。为首的还是昨天何元秋看见的那几个,不过后面还多跟了几个人,乌泱泱一堆,把病房挤得满满当当。 京衡道人先跟茅桥直打了招呼,又关怀了单樊迪几句,才谴责道:“攀蓬啊攀蓬,不是我说你,你这个小年轻就是沉不住气。就算那个袁冰龙罪大恶极你也不能私下审问他啊,看看现在,被他伤着了吧!” 何元秋闻言一惊,他明明已经把单樊迪原话转给汪雷罗了,汪雷罗也原话打电话给茅桥直说了,怎么到了这个京衡的嘴里,好像袁冰龙没有神魂俱灭,而是打伤单樊迪逃跑了似的…… 茅桥直还在旁边应声道:“京衡师兄说的是,我刚刚也骂他了,小小年纪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不知天高地厚,他也不想想那个狐仙可是有能通鬼神的本事,手下又岂能有弱兵?昨天被他逮着了是袁冰龙没有防备,别忘了袁冰龙手里还有具尸王呢!” 茅桥直跟京衡一唱一和,又说起了狐仙的威力广大和袁冰龙的胆大妄为,犯了那多大案还伤人潜逃,简直罪大恶极! 他们俩在这吹狐仙吹的热闹,旁边的杜仲道人却冷哼一声道:“虽然袁冰龙已经逃了,还伤了攀蓬道人,但对是对错是错,这中间的过失咱们可要分辨清楚。” 这话一听就是要追究单樊迪责任的意思,京衡急忙道:“没错!攀蓬这回确实是冲动了,只是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要追究谁的责任,而是要想一想下一步怎么办!这个狐仙教如此肆意妄为,置人间法律而不顾,我们道协作为道门传人,难道要放任不管?!” 京衡神情激动,言语之间义愤填膺,可杜仲偏偏不跟着他的思路走,反而咬紧单樊迪不放:“我临来的时候跟zhu席通过话了,他也主张一码是一码,狐仙教要管,攀蓬道人犯的错也要罚!” 杜仲这么不给面子,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激的京衡也急了,回喷杜仲道:“好好好,那他要挨罚,你要不要挨罚?!当初我都说了不叫你看袁冰龙给他老婆那草人,你非要看,最后搞得我们注意力被吸引,险些叫袁冰龙逃走,这不属于你的失职吗?!” “这怎么能算我的错?!我也没想到那草人有诈啊!” “那攀蓬就想到袁冰龙会打伤他逃走了?!” 话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谁对谁错哪能吵的清。一看京衡道人跟杜仲争辩起火来了,旁边众人急忙拉架的拉架,打圆场的打圆场,都这么大岁数人了,也没必要吵得急头白脸。 杜仲道人被拉着坐到了靠窗的椅子上,还冷哼一声,小声嘀咕:“这么气急败坏,看样子就做贼心虚,谁知道袁冰龙是真跑了还是叫你们几家拘起来了……” 他这话一出,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异样的神情在众人之间来回攒动,大家互相打量,却又全都沉默不语。 杜仲道人的这个猜测虽然没有根据,但却也正是他们担心的…… 单樊迪躺在病床上一直没说话,此刻却忽然嗤笑一声,满脸不屑的望向杜仲道人:“我们拘他干什么?你当我们茅山派是你们西竺心宗?” 单樊迪声音不大,甚至脸色还苍白虚弱,但这话说的太狠了!宛如活熊取胆,剜肉拆骨,直接把西竺心宗的脸皮生生的扯下来丢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西竺心宗那点事儿啊,从全真教分出来之后连自己门派的秘法都没有多少,最后还立了一位印度僧人做掌门,搞得现在道不道佛不佛的两滩水…… 虽然大家都在图谋狐仙教那个因果循环器,甚至是从游戏里学会其他门派秘术的神奇手段。但单樊迪这么直咧咧戳人家肺管子,未免也不厚道了…… 杜仲道人更是‘腾’的一下站起身,颤抖着手指指向单樊迪,半天说不出来话! 旁边的茅桥直见状急忙呵斥单樊迪:“怎么和你师侄说话呢!这么大岁数了还没个长辈样。” 年纪大辈分小的杜仲道人:“……” 他刚刚真是差点忍不住要骂单樊迪了,可茅桥直又架起辈分这一招,还真让杜仲骂不出口。毕竟道门规矩大,他要是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了单樊迪这个‘师叔’,那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杜仲一腔国骂憋在心里,气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实在待不下去了,快步穿过人群打算离开病房。 京衡道人之前还被杜仲气的要命,此刻却一下爽了,见杜仲往外走还笑呵呵道:“师侄慢走啊。” 杜仲:“……” 杜仲脚步一顿,随即摔门而去,心里对这一病房的长辈疯狂辱骂! 何元秋通过这几人对话,就已经对道协里面的派系分了个大概。京衡象柳这几个道人应该都是名门正派出身,连带着单樊迪他们组成一个派系,辈分高实力强,却不是道协的掌权人。而杜仲这些辈分低,实力也差一点的,应该都是道协zhu席那一派的,属于有权无实。 大家都是一个单位的,倒不是说两个派系一定要争个高低,只是职位有数,一个萝卜一个坑,拔出这个不就能栽进去那个了嘛。 而且他们虽然在道协有职位,可背后还有各自的门派和私心,很多时候挣也不是为了自己争,而是为了门派挣。门派让他们争,他们不一定能争,门派不让他们争,他们绝对不能争。中间权利交错,复杂的很,不是简单的一句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 但是杜仲这个领头的都叫单樊迪给讥讽走了,剩下的几个‘小辈’面面相觑半晌,也不想冒头叫单樊迪这个能当他们儿子的小青年接着骂,最后只能又呆坐了一小会儿就陆续走了。 京衡和象柳是最后一个走到,临走前他们还问了一下何元秋的基本情况,问他愿不愿意加入道协。 之前何元秋还想着进道协镀一下金也不错,可是现在看道协内部这么复杂,他哪还敢进,急忙推辞了。 象柳见状呵呵一笑,意有所指道:“咱们这种关系,你不加就不加吧,反正都是自己人。” 何元秋起先还没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跟象柳是自己人了,结果看到病床上的单樊迪,顿时身子一抖,猛地看向旁边茅桥直。就见茅桥直面无表情的回视,一脸‘看破不说破’的智慧大家长模样。 何元秋:“……” 亏他上次还感觉自己掩饰的很好,估计在这些人眼里全是掩耳盗铃……
第55章 研讨会1 单樊迪住了几天院,道协对他的处理结果也下来了。写检讨,停职半年。看来这场办公室斗争的最终结果还是京衡道人为首的名门正派占了上风。 单樊迪肋骨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不上班正好在家养伤。 等他伤养好了,武当派那边五月底又要开传统文化研讨会,何元秋去年就盯着这个研讨会了,单樊迪和汪雷罗也要代表茅山派参加,几个人正好一道走。 汪雷罗刚考完高考,现在整个一人型泰迪,在机场等飞机的功夫就搭讪了两个姑娘,上了飞机更是跟空姐一路胡侃,吵得单樊迪脑袋疼,骂他说:“你这是放假了还是吃春/药了?带你出来一趟你嘚瑟个没完了。” “我哪嘚瑟了。”汪雷罗目光幽怨:“师傅你这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单樊迪翻了个白眼,他这刚点上菜,也饿着呢好吧! 因为单樊迪辈分大,所以到达武当派的时间也比较晚,研讨会前一天的中午才落地。新上任的武当掌门绍飞道人亲自来山门口迎接他们。 “师爷,您来啦。”绍飞道人一边跟单樊迪打招呼,视线一边在单樊迪周围的人脸上扫了一圈,但看到何元秋的时候眼睛微瞪,脸上笑容更加热切的朝何元秋伸出手:“不知这位师爷法号仙名?” 单樊迪简单介绍了一下何元秋,双方互相客套一番,绍飞道人就叫童子领着他们进山了。 跟在绍飞道人身边的是他的大弟子平齐,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看单樊迪他们走远后,就疑惑的问绍飞道人:“师父,刚刚那位羽化宗的浮休道人您也不认识吧,您怎么就知道他是师爷呢?” 现在行业里像单樊迪这一辈的年轻修士太少了,据他所知好像也就单樊迪这一位,这个浮休道人又是从哪冒出来了的,居然有这么高的辈分,还让他师父能这么尊重?! 趁着身边也没外人,绍飞也乐意带带徒弟,就跟平齐道:“我是不知道他出身,但你只看那个浮休道人跟单师爷并肩站就知道肯定是个有本事的。” 单樊迪是什么脾气行业内部的人都知道,傲的没边儿了,仗着辈分高能力强,看见谁都不搭理,走到哪儿都一言堂。那个浮休道人能站在他边上,指定有两把刷子,否则单樊迪根本看不上他。 而且……绍飞私下跟徒弟说八卦:“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我怎么刚刚瞅着单师爷跟这位浮休道人两人中间好似缠着姻缘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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