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元秋拿着支票恍恍惚惚的从刘女士家离开,才回过神来问单樊迪:“咱们这行现在这么挣钱吗?” “六十万还算钱?”单樊迪不屑表示,“她家的装修都不止六十万,你想在这么小区买个房子,怎么也要干上一百单。” 本来何元秋还感觉六十万挺多的,可叫单樊迪这么一算,还真是不太多,就算一天接一个案子也要三个多月才能买房呢。 汪雷罗还在旁边十分心机道:“师叔你这个价位不高了,我师傅一单都是百万起步呢。” “哇,那二林你真的很厉害了。”有这个价位的对比,何元秋才终于明白单樊迪在行业内部算是什么样的档次了。 单樊迪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语气平淡道:“一般一般,业内第三。我也纯属靠脸吃饭。” 汪雷罗紧接吹:“很丑很丑,亚洲第九,全凭一双灵巧的手。” 何元秋不懂:“手?” “是啊。”汪雷罗一手抓着何元秋的手腕,一手抓着单樊迪的手腕,把单樊迪的手搭在何元秋的手背上,故作平常道:“你看我师傅这手,是不是比他颜值还能打。” 何元秋低头,借着路灯昏黄的灯光看搭在自己手背上的这只手—— 手指细长有力,关节圆润清晰,细腻的手心接触着自己粗糙的手背,形成鲜明的触觉对比。大概是天热,单樊迪的手心有点湿润,连带着何元秋的手背都泛起了潮意。 这手,还真是挺好看的。 何元秋忽然手腕一翻,‘啪’的一声拍在单樊迪的手背上,然后趁对方没反应过来,撒腿就跑:“略略略,打不着!” 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人影,单樊迪嫌弃的‘啧’了一声,语气含笑:“幼稚的很。” 汪雷罗问单樊迪:“别管幼不幼稚,您就说有没有感觉吧?” “什么感觉?”单樊迪望着双眼泛起八卦光芒的汪雷罗,冷笑道:“你刚刚不是说我手比颜值能打吗,那我现在就给你展示一下我真正的实力!” 汪雷罗哇哇大叫,转身就跑:“不要了吧!!我可是你的红娘啊!!” 怪不得都说媒人不好当,这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打起媒人了!
第22章 王祥 刘女士的别墅在京郊,等何元秋回到王祥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他推开门发现屋里亮堂堂一片,还挺惊讶的,毕竟王祥是有工作的人,最多熬夜到十二点前后,不会像今天这么晚。 “老何是你吗?” 听到王祥颤抖的声音,何元秋感觉不对劲儿,急忙进门查看,发现客厅里全都是自己的法器,散落了一地。王祥则拿着一把菜刀站在沙发上,苍白着脸,满头冷汗。 何元秋一看这个场景就明白了,问王祥:“我不在家,那邪祟又出现了?” 何元秋能住到王祥的房子里,就是因为王祥觉得这屋子有古怪,但是自从何元秋搬进来之后那些古怪就全都消失了。结果没想到他今天才晚回来一会儿,事情又再次发生了。 看见何元秋出现,王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一下子就瘫倒在了沙发上,颤声道:“对,他们又出现了!” 在得知何元秋今天要很晚才会回来的时候,王祥就有预感那些脏东西可能会再回来。他看何元秋出门没有带他的那些法器,就想过去拿两样放在自己枕头旁边防身。但是何元秋那些法器也奇妙的很,有的十分沉重,叫王祥根本拿不动,有的则锋利无比,还没等他触碰就把他的手割了个血痕。好不容易有四五样不伤人的,可是刚拿着走了几步自己的手就跟触电一样,麻木的根本动不了,最后只得把那些东西原地放下,等着何元秋回来收拾。 因为这些东西都被王祥放在客厅,他想着客厅应该能安全一点,所以王祥就收拾了东西打算在沙发上凑合一宿。 王祥和以前一样玩手机到十一点多,等困意袭来,他就放下手机睡了。不知睡了多久,他又听到了那种诡异的声音,那是一种女子低沉的嘤嘤哭声,好似想哭又不敢哭,努力的压制着自己音量的憋屈哭声。 一听这声音,王祥的浑身的汗毛就竖了起来。他慢慢的把眼睛睁开了一道缝,因为睡觉前开了屋子里所有的灯,所以现在屋里还是亮堂堂的,每个角落都清晰可见。但他巡视了一圈客厅,却没有发现丝毫不对劲儿的地方,但耳边就是一直传来那种嘤嘤嘤的哭声,近若咫尺。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忽然浮现在了王祥的脑海里。这个念头让他身体一僵,冷汗瞬间就布满了全身。他拿起枕头边的手机,打开摄像头,悄悄的移动角度往沙发底下的空隙中照去——一个不同于黑色的,布满赤红血丝的眼睛赫然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王祥当时被吓得大叫一声,手机脱手掉在了地上。他抄起藏在枕边的菜刀,在沙发上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站在上面想求救,可是手机掉在地上他又根本不敢捡,喊了半天没人应声,只能忍着害怕等何元秋回家解救自己。好在何元秋回来的不算完,否则王祥非要被吓死不可。 听完王祥的讲述,何元秋皱起眉头,从客厅的地上捡起一个八卦镜朝着沙发底下照,镜子里黑黝黝一片。他又伏身趴在地上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呢……” 见何元秋什么都没发现,王祥安心了些,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大着胆子去看沙发底下,手机上那双眼睛已经不见了。 王祥松了口气,跟何元秋说:“看来是跑了。” “不应该啊。”何元秋纳闷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给王祥解释:“那些法器都是我们羽化宗祖传的,是历任掌门的本命法宝,最厉害的有几千年了。凡人动不了它,弱一点的鬼怪见了它更是会难受得转头就跑。而且沙发底下真来了鬼怪,我不可能在家里找不到一丝阴气和妖气。” 王祥说:“会不会它很早就离开,所以气息已经消散干净了?” 何元秋摇头否定:“不可能,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就算再弱的鬼怪只要来过就一定会有阴气停存。” 何元秋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单樊迪视频电话。 “回家了?”单樊迪头发还是湿的,应该刚洗完澡,他随手一抹,把湿漉漉的头发拢在脑后,露出英俊精致的脸庞,再加上他离镜头太近,一张帅脸直愣愣的怼在屏幕上,看的何元秋呼吸一滞,有点明白网上那些‘帅到窒息’的留言是什么意思了。 “咳咳,是这样的。”何元秋把王祥刚刚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现在没有任何发现,你眼睛好,你帮能帮我看看吗?” 单樊迪立马开始穿衣服:“我这就过去了。” 何元秋阻拦他:“太晚了,不用过来了,你就在视频里看看吧。” “不行!万一有遗漏呢,我开车一会儿就到。”说着话,视频就挂了。 大晚上的麻烦人家,何元秋有点不好意思,转头问王祥:“你饿不饿?” 王祥疯狂点头,他受了一场惊吓,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想到单樊迪应该也饿了,何元秋就炒了几个菜,等单樊迪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了两菜一汤。 何元秋还在厨房忙活,只跟他打招呼:“你在屋里转转,一会咱们吃饭。” “好。”单樊迪应声,就跟着王祥在屋里转悠起来。 王祥亲眼看到单樊迪的眼珠从黑变灰,稀奇的不行,盯了好半天都挪不开眼。直到单樊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才叫他发现了自己的无理举动,收回目光给单樊迪介绍:“这是我房间。” 单樊迪只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说:“没异常。” “那去隔壁看看,隔壁是老何的房间。” 两人又转身去了何元秋的房间,何元秋的房间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立起来的大柜,不过床和窗台是连在一起的,可以看到窗台上面放了好几本书,还有纸笔,被当做了书桌用。而大衣柜和门的夹角那几个格子上面则放了许多神像牌位和法器。 单樊迪注意到了那个牌位,上面写着‘尊师羽化宗第八代掌门陆所闻之神位阳上爱徒何元秋供奉’的字样,却没有年月日。他又偏头看了一眼牌位后面的红木盒子,应该就是骨灰盒。 何元秋为什么不给他师父下葬呢?何元秋的师父是第八代掌门,既然他的骨灰和本命法宝都在何元秋这里,说明何元秋应该就是他的传人,是羽化宗的第九任掌门了? 单樊迪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走出屋子的时候,王祥问他:“有发现吗?” 单樊迪摇了摇头,最后去厕所看了一眼,整个屋子就都走遍了。“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你再把刚刚的经历详细跟我说说。” 王祥再次讲述,听到他是从屋里搬来客厅的,单樊迪抬手打断了他,走到卧室指着床上的枕头被子:“你刚刚用的是这些?” 王祥点头:“枕头被子我都用好多年了,可听见哭声是我搬到这里才有的,应该跟这些东西无关。” 单樊迪却不听他的,执意扒了枕套,把枕头剪开。 王祥枕头里面塞的是荞麦皮,两人找了个塑料袋把荞麦皮倒出来,赫然在倒出来的荞麦皮堆里发现了一个透明小玻璃瓶子。 这个透明的小玻璃瓶子只有两三厘米高,里面装了一块肉色的像纸片似的东西,单樊迪用镊子把纸片拿出来,仔细打量:“这……好像是一块经过处理的人皮。” “人皮?!”王祥退后两步,一想到自己枕着这块人皮睡了好几年,就头皮发麻,痒得不行。 “报警吧。”单樊迪把东西重新装好,“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应该是人的眼皮。” 何元秋刚好端着饭从厨房出来,听见这话,就凑过来看了一眼:“虽然是人皮,但上面却并没有秽物和阴气啊,怎么会让王祥看到那些东西呢?” 单樊迪也不清楚,他猜测:“或许玄机在这个小瓶子上,只是我看不破。” 两人都看不破,也就没办法了,报了警就坐下开始吃饭。王祥感觉头皮痒去洗头了,餐桌上只剩何元秋跟单樊迪两个人。 何元秋做了三菜一汤,汤是紫菜汤,放了很多醋,单樊迪一喝就爱上了,跟何元秋说:“我特别爱喝放了醋的紫菜汤,不过大家做紫菜汤都喜欢放香油不喜欢放醋,可我最讨厌紫菜汤里放香油了。” 看他端起碗来一口气喝了半碗,何元秋就又给他添了一勺,温声道:“我知道,上次吃饭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慢点喝,还有很多。” 单樊迪闻言抬头看了何元秋一眼,何元秋穿着围裙捧着碗,见单樊迪看他,还冲单樊迪笑了一下。 灯光柔和,饭菜香甜,大概是紫菜汤太烫,单樊迪忽然感觉自己胸口升起一股热气,热的浑身都暖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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