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刀握在手里,他双臂舒展成一条直线,黑色和服的衣袖就那样已然垂落下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正在飞翔的大鸟。下一秒,他竟在空中生生打了个旋儿,刀尖掠空,在夜色中划出一轮清朗满月。 这一刀很漂亮,但是再漂亮,也是冲着玉壶的脖子来的。 月之神月读——满月斩! 这也是他在这两个月当中领域出来的。其实这一招式他以前使用过的,但是那时候他还没有恢复手臂,攻击距离太短范围太小,力道也不理想,所以也只当作是普通的剑技使用。 但是,现在他找回了自己的手臂,用上了正常长度的日轮刀,攻击范围是是以前的两被不止,力度也大大增强,所以才能被他纳入到月之神月读当中,成为新的一招。 玉壶被鞭打无法动弹,但是不代表他会那么简单的就被砍了脖子。 铛! 百鬼丸的刀落下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好像砍在了一块生铁之上,震得他整条胳膊都麻了。 一击不成,百鬼丸扬起另一只手,狠狠地砍了下去。 铛! 依然没能给玉壶造成任何伤害,而他的另一只手臂也被震麻了。 这个时候,如果百鬼丸能够看到,那么借着今夜如此明亮的月光,他就能够看到,玉壶的全身都被鳞片包裹着,这些鳞片的形状类似于深海中的某种鱼类,纤长细小,但却坚硬无比,密密麻麻地排列在玉壶的皮肤上,月光之下,泛着金属一般的冷光。 百鬼丸和蜜璃两人“乒呤乓啷”打了半天,玉壶虽然没有还击,但他们二人就跟刮痧似的,并没有给玉壶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一丝丝的违和感,笼罩在百鬼丸的心头。 这个鬼,明明在一开始采用的是地鼠战术,打他他就躲,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碰到他。但是现在,他只防御,不攻击也不躲,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并没有让他纠结多久,玉壶就给了答案。 “呵呵。”玉壶冷笑一声,“你们也打够了吧?” 玉壶直起身体,他的全身都被那种鳞片所覆盖,而在外人看来,他的全身就像是被套上了一层材质特殊透明的外壳,血色之下显得流光溢彩。 “什……?” 下一秒,这个鬼就从他的花瓶当中走了出来。准确的说,他是爬出来的,当然不是身体匍匐在地的那种爬,而是像蛇一样昂起上半身,下身蠕动着爬了出来。 他的手指之间长出来类似于两栖类动物特有的那种蹼,下半身跟蛇差不多,是一条又粗又长的尾巴。原本的小鬼手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事真正的头发。 “拜服在这完美无缺的美丽姿态之下吧~” 百鬼丸:“……” 蜜璃:“……”所以这个东西的原型到底是什么东西? 百鬼丸和蜜璃两个人的动作都顿住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鬼居然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 百鬼丸长这么大,都没听过有人这么说话的,上一个还是音柱音柱宇髓天元。 不过,就算是宇髓天元,他最多也就说一句“本大爷就是最华丽的。”而已。 更何况人家确实……灵魂很漂亮,玫瑰色的灵魂,华丽而馥郁的颜色。 不像眼前这个,灵魂都混浊得就像是技艺拙劣的画家,黑红两色混杂在一起的调色盘,既没有纯粹的红,也没有透彻的黑,但是彼此都染上彼此的颜色。 蜜璃更是在能看到玉壶的情况下听到了这句话,心里比吃了只苍蝇够被雷劈了还难受。 救命啊,她的三观真的被这个鬼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这种又丑,够坏,又猥琐,又自恋的东西,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呢? 自己长什么样子不知道吗?! 小芭内先生你在哪里?!蜜璃要被这个人……啊对不起,要被这个鬼恶心死了! “哈哈哈哈,就让你们都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我!” 百鬼丸眨眨眼睛。 宿傩,哥哥想你了。 少年委屈的想,因为有弟弟在,这玩意儿应该会被直接强制禁言吧。毕竟弟弟可是最讨厌别人说这些废话了。 “那个……有一件事我想让说一下。”蜜璃小心翼翼地举起手,看似有些怯懦地出声,试图引起玉壶的注意。 “嗯?”玉壶将目光投向了蜜璃。 “啊,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太……” “怎么,你被我美丽的姿态折服了吗?” “啊,您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蜜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为难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实话,万一伤及玉壶自尊,那……那是不是也不太好呀。 不得不说,蜜璃姐姐真善良,这种是该还为鬼着想。 不过…… “你太丑了。”话音刚落,蜜璃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不(gu)经(yi)意(de)间,把实话说出来了。 “你这个女人!”玉壶在一瞬间,就被蜜璃点着了,恼羞成怒地大喊,“你知不知道,我认真的时候,没有人能活着逃出我的手掌心?!” 蜜璃一张俏脸瞬间通红,好像真的在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话而感到过意不去,赶紧弯腰道歉:“对不是,实在对不起!” 少女略显慌张的声音显得十分的真诚,玉壶很满意,决定给她一个不那么痛苦,且体面的死法。 然而…… “对不起,因为我说了实话,让您感到了难过,所以对不起!” 玉壶:“……”
第64章 杀鬼篇(六十一) 月色清澄,透过被微风吹开的窗子,落在漆色的地面,像是凝了一片霜,又像是落了一片雪。 屋内的矮桌上放着一个枯绿色的茶杯,说是杯子,其实就是拿了一个大小合适的竹节,打磨了杯口拿来用的。茶杯里的茶水已经凉透了,不再冒出丝丝热气。桌子的旁边坐着一个男人,他抱着手臂低着头,看起来像是在闭目养神。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面容,只能看到他的皮肤非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不像活人,没有人气儿。 男人有一头深红色的长发,被束成马尾高高的吊着,乖顺地趴在他的后背。 他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和服,上面印染着繁冗复杂的图案。 他的姿态就像是一名生活在战国时期的无双剑士,脊背挺得笔直,身边放着一把一米半长的太刀。即便他整个人都被包裹在衣袍当中,也能看出这具身躯所蕴含的力量。 忽然窗外有一阵微风吹过,轻轻地撩起他的长发。 就在这时,这男人忽然抬起头,睁开眼睛。 惨白的月光之下,他的面容终于被完完整整的展现出来。 那确实不是活人的脸,而是一张属于鬼的脸。 苍白的皮肤上带着火焰图案的红色斑纹,他有三双眼睛,自上而下排列,几乎占了一整张脸。而那三双眼眸中,在正中间那双的瞳孔之上,刻了三个字。 左边是「壱」,而右边,是「上弦」两个字。 十二鬼月,上弦之一,黑死牟。 男人微微垂落眼眸,那张三双眼睛的诡异面庞,在此时看竟然透出了一种冷漠和孤独。 紧抿着的双唇看不出一起情绪,只是当它微微开启,从中仿佛是太息一般地缓缓吐出两个字—— “继国,缘一……” 而下一秒,黑死牟已然离开了这个房间,若不是矮桌上的那杯茶,水面泛起了淡淡涟漪,这里就像是没有人来过。 …… 锻刀村,钢铁冢宅。 钢铁冢莹经过了七天七夜全神贯注的不停打磨,炭治郎拜托他打磨的那把绝世神兵,神之子继国缘一的佩刀,终于初见了雏形,只剩下最后的抛光和清洗工作。 忽然一丝风动,屋门大敞,钢铁冢萤想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一般,继续着受伤最后的工作。 磨刀这种工作,越是到了最后,就越要谨小慎微,仔细再仔细,否则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白白浪费了这一把绝世好刀。 不能够亲手斩杀鬼,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但如果能亲眼看着他手中的刀,斩杀鬼,他的遗憾便能够了却一半。 而进来那人也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看起来并不想打扰到他磨刀。 但是下一秒,一把刀尖便出现在了钢铁冢萤的眼前,直指着他他的眉心,钢铁冢萤是没有一点战斗力的,他虽然全身腱子肉,身体强壮得可怕,但是他都是他在挥起榔头打铁的时候练就出来的,他最多也就力气很大,根本不足与鬼抗衡。 可是现在,长刀竖在他的眼前,他却丝毫没有生命被威胁的恐惧,而是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他眼前的那把刀上。 既有心之所往,便会无所畏惧。 黑死牟的三双眼睛都冷冷地盯着钢铁冢萤的动作,确切地说,他盯着的是正在钢铁冢萤手里打磨的那把刀。 “你打磨完后,这把刀给我,我就当没来过这里。”男人语气冷然地开口说道,“我以剑士的身份向你发誓,不会伤你性命,也不会杀害村子里的其他人。” 他只是想要的的刀这把刀而已,暂时还没有伤人性命的想法。 钢铁冢萤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没有一点反应,只是继续做着他最后的工作。 抹上了刀油的白布从刀身又轻又缓地滑动,抚平了磨刀石留下的划痕,哪怕是非常细小的。 刀身一点一点地露出了它原本的样貌。 漆黑的刀身,银亮的刀刃,看起来再平淡不过,但是只要握着他的人,就能感觉但一股来自这把刀的力量。 一次不够,他便再用白布擦了第二次,动作既慢条斯理,有威严庄重。 而黑死牟也十分有耐心的等待着,他是无双剑士,早已经在寻求剑术更高境界的日积月累的中,凝炼出了沉稳的性格。因为他大概知道,如果这把刀在这个人的手里毁了,那大概在整个锻刀村人的手里,都不会被复原。 也许可能根本没有路人能比这个人的技艺更加高超。 更何况,如果这个男人不把刀给他,杀人取刀,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终于,钢铁冢萤从身边拿来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崭新的道歉和刀锷,连刀柄上的破旧破旧柄卷都被细心地接下来,用新的绳子重新缠好。 等做完这一切,钢铁冢萤才放下刀,小心翼翼地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完成了!这可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的最高成就啊。 而且,时间也正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略带些小心翼翼的少年音。 “钢铁冢先生,恋柱说您已经把我的刀打磨好了?” 虽然时间正好,但是钢铁冢萤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自腹诽:臭小子,早不来早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完了吧,要被人捷足先登了吧。真是的,看来只能由我来帮忙守护好这把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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