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的一晚上终于过去了,但这也绝对不是普通的一晚上。 夏油杰他们先是花了小半个月去应付上层对于他们突然失踪三天的调查,然后成功把来调查的人哄了回去。 次年,东京校以另外一种形式重新招生,分为国小,国中,高中分批大量招生。或许没有那么多的咒术师,但是由于同年年初,政府把咒术明文规划为宗教的一种,于是也会有很多身体素质稍微好一点的普通人类前来求学,高专会给入学的普通学生提供基础咒具。 新生入学的那天,夏油杰就和雪村站在高处看着他们,变化已然开始了。开学半年后,有零星几个普通人要求退学,但是在他们退学的半年后却又会有人想要回来。因为一旦触碰过这边的世界,就完全没有办法回归到正常的社会里面了。 又过了一年,夏油,五条,硝子毕业,三人集体留校,硝子去了医务室,夏油五条成为老师,继续传授下一代的学生。 又过了几年,咒术的存在已经更加广为人知。基础咒具例如能够看到咒灵的眼镜已经可以做到人人一副,只要去相关部门做身份登记就可以免费领取一副。咒术从国小开始融入到每一位小学生的教育方针之中。 京都校合并到东京校之中,因为京都校改造为咒术协会处理事务中心,有关部门都迁移到其中开始处理政务。其中三分之一再改造为咒术发展博物馆,门票免费。东京校合并后改名为日本咒术第一综合专业学校,成为占地面积最广的综合学校。 夏油杰在而立之年的时候成为咒术协会会长兼任第一学校的校长,废除咒监会,虽然那个时候的咒监会已经名不副实了。五条悟的教师职称一直评不上去,因为虽然人人都知道他实力不同一般,但是他不乐意去弄那些繁琐的手续。比起其他,他更喜欢端着一个茶杯坐在树荫底下看着操场的学生互相锻炼。 伏黑惠可以称得上一句天才,但是雪村看了几眼,还是不如百年前的禅院啊,便没有让对方召唤出魔虚罗。就算召唤出魔虚罗,如何才能够调服对方,如何才能够那会属于他的力量,这都是需要考虑的。他还不想让一个小孩来为此做出牺牲。 天元说对了,只要羂索想要躲,就没有一个人可以想要找到他,往后几十年过去,等到雪村和夏油杰的身躯都已经垂垂老矣,众人都没有羂索的任何消息。 能够把计划安排几千年的人耐心还真是厉害啊,估计是打算把他们这些人都熬死了才打算行动吧。这一想法还是雪村躺在椅子上晒太阳的时候恍然意识到的。 夏油杰端来了两杯热茶,也躺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恍然感慨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然后他有些抱歉地说着,没有找到羂索,也没有能够实现雪村的愿望。 雪村摇了摇头,无法计数的人生游戏中,他已经明白了,一些时机一旦错过便是错过了。对于羂索,他不能够心急,终有一次他会找到一个完美的机会杀死他。 “今天的太阳真好啊。”雪村忽然开口,然后扭头看到身边的夏油,夏油感觉到了目光,扭过来就是露出一个笑容。 这一生,有你陪在身边,也真好。
第70章 悠仁 某一年的冬天,高专突然被盗,唯一失窃物为咒胎九相图。搜寻上下,没有一丝线索,只能无疾而终。 之后的某一天,一辆大型车以较慢的速度行驶着,驾驶位上的男人看起来非常不熟练,副驾驶上的人频频往旁边看过去。 神无月脸色苍白,想要笑,结果胸口的肋骨疼得更加厉害了。他捂着胸口提醒道:“你已经看了三天的视频了,结果还没有学会吗?” 扎着双马尾,一脸郁闷的胀相把身体前倾,精神极为集中地盯着前方的空地,手中的方向盘好像是什么要爆炸的东西一样。他有些苦恼地说道:“这个东西实在是太难掌控了。” 神无月叹了一口气,看向旁边的车窗,正好看到外面骑自行车的人露出好奇疑惑的目光。还好车外的人看不见车里的人,不然他可就要尴尬死了。 神无月仰躺在副驾上,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自从上个世界寿终正寝之后,他又回到了那个虚无的黑暗空间。他问四月一日:【这一次,你很少主动和我说话。】 四月一日君寻擦拭了一下眼镜,他有些惘然。他其实已经觉得神无月完全不需要自己的存在了,所谓的任务点也没有发布,因为这已经是天内理子死后的时间线了。关于雪村的前半生,他其实经常在外面观察着的,但是等他想要开口的时候,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插手。等到后半生,他就完全放任了,因为更加确定了那一点。 于是,四月一日君寻轻笑了一声,他想问另外一件事情:【你和侑子小姐的交易到底会持续多久呢?】与其说是好奇这一点,不如说是在好奇,他们的愿望交易到底是什么?他觉得让神无月先生以【游戏】的名义,一次又一次地在噩梦中去拯救已经在现实中死去的妹妹实在是一件有些残忍的事情了。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交易的内容:执着与放手。人死不可复活,不然就会扰乱时空的错乱,如果神无月先生得到了这一切,那么他进行交换的又到底是沙漠东西呢? 神无月轻笑了一声:【不用着急,没有几次了。侑子小姐想让我明白的我也已经知道了,而代价我会在之后支付的。】他已经感觉到自己没有更多的机会了。 这样以来,四月一日君寻反而更加好奇了,他到底会支付怎么样的代价呢?侑子小姐现在都不在这里,他又怎么证明神无月先生会给出合理的代价呢? 于是此世最后一次重开,神无月则是在熟悉的别墅醒来的。里梅还是在花园里面岁月静好地浇水。他拿起手机看了看现在的时间,稍微平静了三分钟,留下安全的字条就平静地走出了别墅。 之后就是东京咒术高专被盗,神无月看着被关在罐子里面的咒物,准备好一切补血的东西保证自己不会就此死亡之后,他开始了一次赌博。 神无月从回忆中抽身,他扭头看向战战兢兢开车的胀相,不知道这一次是上帝垂怜了,还是只是一次幸运,他赌成功了。失血过多的后果就是让他最近总是发困,于是迷迷糊糊地,他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感觉到旁边人的呼吸慢慢平稳,胀相侧头看向副驾驶上的人。不能说是完全陌生的人,他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看见过这个人的样貌,而且这个人身上总有一种熟悉的气息。他从无知的世界中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了横躺在面前的这个人。 乱七八糟的房间里面,他的弟弟们都被关在罐子里面,这个陌生人躺在一片血泊之中,好像下一秒就会魂兮归去。但是在对方病危的那一刻,他忽然感受到了对方与自己好像是那么一点的血缘关系? 于是不知不觉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胀相也不明白,他对于过去的事情还没有弄明白,但是也得先把对方给救活了才行,不知不觉就拖到了现在。 后面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吓得胀相赶紧把车拉回了原来的车道。 “会不会开车啊!不会开车就滚回去!”后面的车主骂了一声,赶紧扬长而去。 神无月也被惊醒了起来,他眨了眨灰色的眼睛,有些惊魂未定:“我有点担心我会不会直接死在这趟车上了。” 胀相有些羞耻:“我还是第一次碰这个东西,为什么不能你来开呢?”怎么看都是这个人类比自己应该会比自己更擅长这个吧! 神无月收回了眼神:“我也不会。”上上下下不知道玩了几世的游戏了,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但是这项技能他还真没有学会。 胀相不满地继续开车,速度也是慢慢上来了,但是想到目的地,他的嘴角却有一点上扬,压都压不下去。 ...... 我是不同的。 年幼的虎杖悠仁站在水池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他好像看见水中的自己眼睛变得全黑,大嘴被拉成了黑色的弯月,密密麻麻的利齿从里面蔓延出来,长满了整个口腔。他好像看见自己变成了四只手,变成了两张脸。 我好像变成了一只怪物。 虎杖悠仁眨了一下眼睛,水中的倒影又恢复成了自己正常的样子,但是自己内心的慌张却提醒着自己刚才那一幕并不是错觉。 从小到大,就是作为孤儿长大的虎杖悠仁没有告诉爷爷,他自己其实有关于所谓父亲母亲的记忆,也记得爷爷曾经和父亲说自己的母亲是一个怪物的事情。更记得,在温暖腹中的时候,有奇怪的东西往自己的身体里面输送着力量。 但是这些都不能和爷爷说吧,悠仁想,这肯定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感受得到的吧。毕竟爷爷只有自己了,而自己也只有爷爷了。也只有爷爷不会嫌弃像个怪物一样的自己。 可能是从小没有父母陪伴在身边,附近的小孩也会被自己的父母教导离他远一点,所以虎杖悠仁的同年过得格外孤独。但是躲在远处的家长都会用一种恐怖的表情盯着自己。 也许是和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母有关吧。悠仁很快就想明白了,然后一脚踏过那浅浅的水塘,大跨步往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附加的房子开来了一辆新的车子,好像是新搬来的邻居啊,虎杖悠仁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 一个脸色惨白的男人披着厚厚的斗篷指挥着一个炸毛双马尾的男人搬东西,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比较亲昵,应该也不是普通的搬家工人吧。难道两位都是新邻居吗?是兄弟吗? 邻居家的门牌还没有装上,所以他也不知道新邻居姓什么。 忽然虎杖悠仁好奇的目光就对上了一双灰色的眼睛,悠仁一惊,才发现那个脸色惨白的男人早就已经发现自己了!等一下,那个炸毛双马尾的男人也看见自己了! 众所周知,人在尴尬的时候会表现得很忙。于是还很年幼的虎杖悠仁一下子乱了阵脚,左看右看地立马原地起跑,跑回了家里。 胀相抱着一个纸盒子,盒子里面装着剩下的罐子,里面都是他被封印的弟弟。看来只有等神无月恢复好一点之后,才能够让他那些弟弟一样恢复成正常的状态。他双手不自觉地加大了一点力道,看着快速跑远的小孩背影,他眼里都泛起了星光:“好可爱,我弟弟好可爱啊......” 神无月瞥了一眼他,催促他赶紧把东西搬到新的房子里面,然后看着他那副样子有些嫌弃:“看你那副样子都把他给吓到了。” 胀相颠了颠手里的盒子,疼爱地把盒子抱进了屋子。 天气逐渐地冷了,神无月拢了一下身上的斗篷,往远处看了一眼那栋虎杖宅,慢慢走回了新房子。 胀相找了一个架子把罐子摆了出来,然后就趴在窗边看着那栋虎杖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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