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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皱眉看向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他呆呆地重复着：“星浆体？” 灰原雄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对啊，这可是夏油学长难得失败的任务呢，而且这样惨烈，二年级的学长学姐这段时间一直都处于低气压的状态呢。” 雪村感到了一阵晕眩，还好旁边的七海和灰原雄都赶紧扶着了对方，脚底踩进了玻璃渣，但是那点疼痛完全被忽略在了脑后。 雪村被扶到了沙发上，灰原雄担忧地问道：“不会是那次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吧？还是去找医生看一眼吧，或者找家入学姐治疗一下？” 雪村摇了摇头，他站起来：“我只是想要自己稍微休息一下。”然后慢慢走回了刚才的房间。 七海皱眉看了一眼地上鲜红的血印子。 雪村在询问：【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间点？我这个时间点进来还有什么作用，理子都已经死了！】 四月一日恍然大悟，一些没有被发现的东西终于被联系了起来，那么多的游戏世界里，天内理子都死去了，只有自己失误的那个世界里，天内理子被天内青树救了下来。 所以，那才是唯一实现愿望的世界。 而天内理子死后的世界里，无论神无月有没有记忆都没有关系，因为毕竟他有记忆，也没有办法救活一个死人了。 四月一日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有关那个交易的一点线索。 也同时对神无月产生了一点悲悯。
第46章 扫墓 四月一日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对方，沉默好像是最好的办法。 雪村疲惫，精神却格外亢奋，他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踱步，顺便看看房间里面的一些装潢。 简单到极致的东西堆放在一些角落里面，衣服有些凌乱地堆在衣柜里面，没有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雪村看着自己的脚印下印出来的红色，才恍然发现自己刚才太过着急连鞋子都没有穿，而且，什么时候还踩到玻璃碎片了。 他泄力一般坐在了沙发上，看着红色的印子落在地板上，又仿佛隔过几百米的土壤看着底下的天元。 你有没有感受到我的存在了呢，天元？ 几百米之下的天元若有所感地仰起头，他居然在那个学生身上突然感受到了故人的气息，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又是羂索在搞什么事情？ 天元不敢细想，但是又得详细规划一下之后会发生的事情，他得动动那安稳太久的脑子了。 雪村这边，他恨不得冲下去抓起对方想要问个清楚，但是前往薨星宫的路程他又不明确，关于羂索的事情他实在想要问个清楚。 雪村算了算时间，现在他的校长应该是夜蛾正道了吧，如果直接和他提出请求，对方会不会答应呢？ 感觉对方会答应的程度应该不大。 他好累，又有好多的事情需要去做，他根本没有时间来休息。 忽然，房门被敲醒了。 他疑惑地推开门，发现正是刚才的灰原雄。 灰原雄第一反应就是低头看着雪村的脚底：“啊，雪村，你真的受伤了！”他拎起手里的药膏，“七海叫我拿给你的，是刚才受伤的吗？赶紧先来擦擦药膏吧！” 雪村思考了一下，让对方进来帮忙，顺便打探了一些消息：“你知道，之前......那位星浆体被埋葬在了哪里吗？” ...... 他们找不到天内理子相关的亲人，也许是被特意隐藏起来了，于是只能找了公共墓园入葬。 知道地点的雪村当天下去就过去了，正值盛夏，阳光刺人，其实一般这样的日子雪村根本不会走出去，但他还是去了。 墓园里面有一个看守员在打扫，雪村一开始还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路人，但是对方忽然叫住了自己。 雪村有些震惊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黑井......美里？” 黑井带着他去到了理子所在的地方，她一边解释现在的状态。 当时她被伏黑甚尔打个半死，还好后来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过来救下了生命垂危的自己。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墓碑上没有任何的信息，只有理子的名字。 雪村把手里的花束放在墓碑面前，恍如隔日的画面，他却忽然想起了当初和壹原侑子交易的时候，对方说的话。 那个强大的女人抽着烟，横躺在榻上，看着伤痕累累的他。 【命运不可改变，人死不可复生，偷窃而来的生活永远都是虚假的。就算是这样，你也仍然想要和我做过这个交易吗？】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哦，想起来了。 【凭什么！我不要！如果是我的错那就惩罚我啊，理子，起码理子是无辜的啊！】 【这就是命运。】 【我不要这样的命运！】 壹原侑子好像轻笑了一声，或许那个时候她已经看到了无数世界里他们永远没有改变的命运，所以才会用那样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吧。 【那么，在交易之前，你想先看另外一个东西吗？】 “少爷，”黑井美里忽然的呼唤，让雪村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雪村听见对方问，“少爷是在咒术高专上学吗，为什么之前都没有看到呢？为什么后来都没有来见过理子呢？” 雪村苍白地解释：“我失去了记忆。” 在他来到这具身体之前，原先的雪村确实一点过去的记忆都没有，甚至都没有进入禅院家，这是另外一个走向的“天内青树”或者“禅院真绪”，却有着相似的命运。 在墓碑面前，雪村和黑井美里聊了很久，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远处忽然又走来了一个带着花束的人。 雪村看着熟悉又不熟悉的人，他回想自己的身份，喊道：“夏油学长。” 夏油杰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学弟，他还是有一些印象的：“雪村，你怎么会来这里？你的身体恢复好了吗？” 他也记得对方在盘星教忽然晕倒的事情。 黑井美里之前就察觉雪村好像没有把他自己和理子的关系广而告之，所以她并没有说话。 雪村缓缓眨了一下眼睛，他知道自己有很多事情都需要去解决，但是很显然，现在不是告诉别人自己身份的时候，于是他只是说：“我总是想着她，所以想来看看。” 配上他苍白脆弱的神情，夏油杰自然而然地以为对方是在任务中第一次看到任务中有普通人死去而不安，所以才想来看看。 于是三人又多呆了一会，夏油杰便带着雪村一起回去。 比起雪村的状态，夏油杰的状态好像才要更加差一点，眼下遮不住的黑眼圈，一直微笑的角度都好像都是复制的一般，完全可以看到这副身体下面站立在深渊边缘的灵魂。 失之交臂的一条生命，理子的死去不仅仅对雪村一个人产生了沉重打击。 夏油杰看着玻璃窗外的店铺，吩咐司机：“等一下路过XXX记得停一下，里面热销的小蛋糕悟很喜欢吃，今晚他会回来，我买点带给他。” 雪村转头看着他，即使一身疲惫，却还是溢出善良。 夏油杰微笑着看着雪村，问他想要吃点什么。 雪村问有没有冰淇淋，夏油杰说现在并不是贩卖冰淇淋的季节，而且天气冷吃这个不好吧。 雪村微微垂下眼眸有些失落，最后夏油杰还是带回来一个冰淇淋夹心的面包。 雪村咬了一大口，面包和冰淇淋的口感棒极了，他不着痕迹地打听道：“没关系，要是生病的话就去找家入学姐治疗一下就可以了。” 夏油杰轻笑一声：“因为这种小事情打扰硝子，她肯定会非常生气的，所以如果要请她治疗，带上他喜欢的东西吧。” 他一只手比了拿烟的姿势，另外一只手比划着拿酒杯的模样。 那看来这一世界的家入硝子，还处于非常安全的时间点。 雪村被对方的动作逗笑了，眉眼都舒展了开来，夏油杰看着对方的笑容，有些沉迷：“以前看到雪村，都是站得远远的，比七海还要难以接触，但是笑起来却很好看呢。” 学校不知不觉就到了，深秋天黑得比较快，学校已经完全陷入了静谧，只有橙黄的灯光星星点点地亮着。。 两人分开，夏油杰准备去老地方等五条悟回来，雪村说是要回宿舍休息了，但是等两人稍微分开之后，他却悄悄换了一下路线，敲响了医务室的门。 家入硝子当然不是什么好学的人，只不过最近她的同学都沉浸在一种低沉的氛围之中，她也不想一个人虚度时光，才会长时间的浸泡在医务室里面，拿着里面的东西进行着各种各样的实验。 门被敲响的时候她还有些奇怪，这个点还有谁会来找她呢？ 家入硝子看着敲门的人，她说：“雪村？怎么了，是之前的头疼又犯了吗？” 雪村把门反锁上，直言说道：“我知道你是星浆体，我想知道为什么天元之前失败之后，却没有与你进行同化？” 一句话都没有停顿，直接把家入硝子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怎么......你问这个......你想干什么？” 雪村平淡地说道：“我只是想要问个问题。” 硝子也知道自己这位学弟并不是什么坏人，而且对方身上一点杀意都没有，平静地像一潭湖水。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除我以外还有别的星浆体存在着，但是天元确实放弃了同化，我也不明白对方想要做点什么。” 自从天元放弃同化之后，连硝子被看管的程度都小了很多，她甚至都可以自由出入东京，大概只要不随意出国就可以了。 “你不知道还有其他星浆体存在着？”雪村抓住了这一点， 当时他作为天内青树的时候，天内理子可是确确实实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众多的备胎星浆体，没有理由家入硝子就不知道这一点吧。 除非，是有人故意把这一条信息告诉了理子，知道自己不死就会有别人进行牺牲的理子，善良也会变成送她走上死路都推手。 雪村恍然，他几乎瞬间就猜到了那个告诉理子这一切的人是谁。 是羂索，一定会是羂索。雪村沉痛地念出了正确的答案。 硝子听到了对方喃喃念出的名字，好奇问道：“羂索？羂索是谁？” 雪村摇头，他准备离开了：“感谢你告诉了我答案，希望你能够一生平安。” 门被无情地带上了，硝子想要追问什么，但是看着对方逐渐远去的背影，她还是选择放弃了。硝子看了看未完成的实验，没心情弄了，正巧看到五条悟回来了，准备去蹭点夜宵吃。 雪村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宿舍，正撞到了拎着晚餐正在开门的七海建人。 两人沉默地点了点头，就打算擦肩而过，结果灰原雄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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