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chuya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不要沉睡在回忆里了……好不好?” 魏尔伦看到果果的眼皮颤抖了一下,他的心怦怦跳跃起来,“说点什么,什么都好,他听得到!果果他听得到你的声音!” 莫泊桑也跟着附和道:“对!说点什么!你是他弟弟啊!”
第379章 莫泊桑和魏尔伦的声音给了chuya关键启示,他那双被雾霭笼罩的钴蓝色眼瞳重新燃起一点希望的火苗,微弱却也顽强不屈。 只要能让兄长醒过来,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就算是去死也无所谓。 可如果注定还是要失去,那么chuya想得也很简单。 他今生对任何人都不会再有任何留恋的想法,与其孤零零地活着,不如彻底毁掉【书】,了结自己的痛苦和遗憾。 魏尔伦感受到他身上涌动的疯狂,他拧着眉,打断众人的思路,“你们都出去,中也留下来。” 爆发过的情绪随时可能消失,但负面想法却不会减少,所以必须得隔绝其他人对chuya生存意志的影响。 魏尔伦神色深沉地望向自己的亲友,兰波点了点头,眸中流露出无可奈何的妥协情绪。 中原中也抓住阿尔蒂尔的手臂,担忧地询问道:“你还好吗?” 不管前世他做得如何伤人,为了chuya牺牲自己这是不争的事实。 阿尔蒂尔是果果的朋友,是他们的家人,是同样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有什么矛盾也等果果醒来直接沟通好了,现在还没必要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兰波、雨果、莫泊桑同样投以关切的目光,这个时候阿尔蒂尔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了。 阿尔蒂尔一言不发地望着病床上的果果,嘴角的血痕已经开始干涸,黯淡无光的眼眸缓缓下垂。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脚步声拖沓地回荡起来,背影颓败不堪。 雨果有些不放心,“就不能让莫泊桑留下来吗?” 【吉维尔】的崩坏,并非寻常异能者和医生可以控制,稍有不慎,在场的人直接粉身碎骨。 兰波严肃道:“莫泊桑先生已经尽力了,我会让【N】随时监测数据的。” 果果的身体状况堪忧,等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丘比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它要的就是最后一刻的许愿。 此时最要紧是找到下一本【书】,或者直接改变手中这本【书】的负面状态,消除前世遗留的恶果。 莫泊桑忧伤地叹气,“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啊!” 临走前,兰波惆怅地看了眼chuya的方向,一切还是得等chuya情绪稳定下来再说,阿尔蒂尔也需要冷静思考未来何去何从。 黎明的曙光悄然而至,晨曦透过彩窗玻璃投射出梦幻的光彩。 一楼客厅里,太宰治坐在轮椅上打盹,禅院甚尔抱着已经睡着的孩子等待他们出现,他沉默地望着楼上。 兰波来到楼下,他揉了揉太阳穴,神情疲倦地对气势非凡的青年解释道:“禅院先生,很抱歉,我们暂时没办法收养他了。” “你原来答应我的事情,还能做到吗?”禅院甚尔开门见山。 兰波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不好说,毕竟我自己也遇到了大麻烦。” 他拿了禅院甚尔的武器,契约又没有保证金,对方想要回【天逆鉾】也情有可原。 禅院甚尔看了眼怀里的幼小生命,“我儿子受你们照顾活得很好,【天逆鉾】我先不收回来了,等你们的事情解决了,我再送他回来。” 他意味深长地告诉对方,“要是还不行,你懂的。” 兰波抿了抿唇,答应下来,“就先这样吧!如果情况不对,我会把【天逆鉾】还给你,至于你妻子的病,实在不行就回日本看吧!” 禅院甚尔点点头表示理解,“祝你们好运,别像我一样不幸了。” 伏黑惠半梦半醒睁开眼睛,禅院甚尔捂了一下他的耳朵,没让他看见兰波就走了。 等人都走了,太宰治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询问道:“情况不容乐观,兰波先生,你的选择是什么?” 兰波沉声道:“原来还想走一步算一步,可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太宰治笑了笑,“你太谦虚了,明明是走一步算百步,谁比你更会未雨绸缪啊!” 楼上,雨果追问阿尔蒂尔到底是谁,阿尔蒂尔和木头人一样僵硬,面对长者的问题只字不答。 兰波再次上楼,雨果正在和波德莱尔打电话,他今天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但真相远比想象中更残酷无情。 兰波没有打扰雨果,他对阿尔蒂尔说道:“你不要太消极了,凡事往好处想想,我们已经有了一本【书】,另外一本【书】早晚也会找到的。” 阿尔蒂尔垂下眼帘,唇角挤出一丝苦笑,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戳破谎言。 得不得到【书】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点是怎么让染上诅咒的【书】回归正常,并且停止这无意义的轮回模式。 兰波心里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在赌一线生机,但他不能放弃,更不能停止,“雨果先生,我之前向你申请的无人试验区,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雨果的脸唰一下黑了,他还没答话,手机里波德莱尔的声音像是火药爆炸一样响烈,“阻止他,他这是在作死!” 雨果挂断电话,按了按耳朵,“你真想那么做,谁也拦不住,所以我不会说不同意的。” 为了所有人的安危着想,他是能拖一时算一时,可这样说并不代表他能眼睁睁看着兰波自毁前程。 兰波以为稳了一半,心里的防线微微松动,“我保证自己不会危害法国利益。” “这场实验关系着整个世界的走向,你说了不算,我会安排人手辅助你进行操作,也能在危急关头及时把你拉回原位。” 雨果轻微摇头,他的脸色很难看,“至于其他的,等果果醒了再说吧!” 缘起缘灭,交由果果自己来决定,被他知道了,肯定不会认同兰波的做法。 兰波皱起了眉头,“先生,你这样做——” “我这样做是尊重你们每个人的选择。”雨果厉声呵斥打断兰波,“别像阿尔蒂尔那样一步错步步错,反而弄得所有人生生世世不得解脱了。” 阿尔蒂尔浑身一震,他无法辩驳,只能用麻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消除chuya口中的【诅咒】,也不知道怎么挽回一个伤透了心的家人。 千错万错都源自一厢情愿,早知道会演变成这样,当初就不该离开chuya的身边,死了也该陪着他成家立业,好歹一辈子踏实下来。 这样一想,他的心绪越发不宁,喉咙里一阵刺痛涌起,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阿尔蒂尔默不作声地压下不适感。 莫泊桑左顾右盼,站立难安。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下楼,这里太危险了,不是他这个治疗系异能者待的地方。 * 病房里,坐在床畔的赭发少年,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曾经的生活。 他们在木板房里躲过外界纷纷扰扰,漂洋过海达到新西兰,从此过上了平凡且充实的生活…… chuya用最淳朴的方式表达自己对过去的怀念,低哑的声音传入他人心底深处泛起一阵阵涟漪。 中原中也和魏尔伦的心情无比沉重。 chuya和他们都不一样,他是在宠爱和期待里长大的孩子,只是忽然有一天被人推进了深渊,到处都是想要啃他一口的毒虫猛兽。 没了家人保护的chuya,向上步履维艰,向下又是万丈深渊。 乱世求生,偏偏与最危险的家伙绑在一起,互相算计,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后半生生活在法国人的监视之下,既不能任性妄为,也不能随心所欲,更绝望的是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人本可以忍受黑暗,但前提是未曾拥有过光明。chuya又怎么可能不怨不恨呢! 换成任何一个没有点实力的人,坟头草能比人还高。 魏尔伦和中原中也想要安慰chuya,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事情发生了,苦他也吃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千言万语都不如果果醒来后呼唤chuya一声“弟弟”,更能慰藉他受伤的心灵。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沉睡中的少年频繁地转动眼球,手指的反应也越来越强烈,这些无一不再显示他即将苏醒。 魏尔伦和中原中也急得不行,恨不得找两个大喇叭对着他讲话。 “哥哥,不管你是琥珀,还是果果,你都是我哥。”chuya温柔地擦拭掉兄长额头上的冷汗。 他语气轻柔,声音却干涩沙哑,“你活不了,我也不会活下去的。” “……不可以。”果果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发出细弱的呢喃声,飘蓝的天空之镜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 chuya一下子热泪盈眶了,他哽咽着笑起来。 魏尔伦拉了一下中原中也的手,悲喜交加地说道:“是果果,不是【吉维尔】。” 人醒了,但暴躁的异兽却没有得到足够的冷静。 中原中也眉宇间的郁气消散了一大半,他擦掉眼角的泪痕,笑道:“我去告诉兰波!” 话音落下,他转身,着急忙慌地跑向门口,“兰波,快来看看。” 从漫长虚无中挣脱出来,已经耗尽了果果大半的精力,可是当他看到难过不已的chuya时,还是忍着头疼安慰起了家人:“傻弟弟,没事,我这不是醒了吗?” chuya握着他冰冷的手掌放在自己脸颊上,情绪低落地说道:“我以为哥哥又要丢下我了。” 晶莹的泪水流淌到了指尖,温热的触感令果果心悸不已,“阿尔蒂尔,他对你不好吗?” 是的!他的记忆都恢复了,包括被【彩画集】强行变成异能物时游离者状态的记忆。 所以有些事情就无法避免了要讲清楚,免得下次又落到这种脑子时不时断片的程度,兜兜转转,没完没了。 “什么才是好呢?”chuya一脸委屈伤心地说道:“哥哥,我已经看不懂这个世界了,你来告诉我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吧?” 魏尔伦于心不忍,主动岔开话题,“别说这些了,你哪里不舒服,先告诉我们,身体最重要。” “不行!”果果抓着魏尔伦的手,艰难地坐起来,态度坚定道:“阿尔蒂尔在哪里,我要见他。” 他抽回被chuya握住的手掌,蛮横地扯掉身上多余的输液管和电极片。 输液针带着出来的血水飞溅到衣服上,未愈合的针口处立马渗出血珠,殷红刺目,像是雪地里的花骨朵。 chuya的眼睛红肿成了兔子眼,他直接抱住了果果,边哭边说道:“哥哥!你见他做什么啊!他什么也做不了,就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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